题记
月落星寥路灯凄,
手就微光默披衣。
苍茫天地寂无语,
吾谁与归话痴情。
第一章生日之夜的不速客
出来走走,今夜我应该高兴,2003年11月6日,我的生日又一年一度地来了,这是第26个。现在回想起来,女人26岁是正好的年纪,如花的年龄,但当时的我却高兴不起来,我还是单身,环看我的生活工作环境,似乎连一个可能“发展”一下的人都没有。同时,我也渐渐感觉到周围人的异样眼光,正慢慢地把我移向“大龄未婚女青年”的焦点定位。
大龄未婚女青年,大龄、未婚、女,我怎么了,我自己不在乎,你们在乎个啥?你们是我的爹,是我的娘,还是我的亲,要你们管个啥?我大龄,女,已婚了,你们随份子吗,随多少,可以写个承诺书吗?我边走边愤愤地想,“扑”,踢走了路边的小石子。
可是,自己却平静不下来,不是风动、帆动,而是心动,心动,是的,其实,我对这个事情也是很在乎、很介意的,青春时期不思春,那不是有病吗?我没病,正因为很在乎,所以,不能马虎,我不能跑到街上去随便拉一个男人来,我是对爱情坚定执着的女性,我想像中的爱人必定是了解我的,爱我的,还有,至少是我不讨厌的。宁缺勿滥,没有合适的,我宁愿单着。
我也曾设想过三个现实的门槛条件:大学学历、在沙溪工作和有稳定的收入。我到沙溪已经四年,再让我去别的地方开启一个陌生的世界,有点接受不了了。
我的要求高吗,自己觉得已经低得不能再低,我没有像别的姑娘那样希求门弟、钱财,不要求对方是个帅哥,甚至还对帅哥有抵触,帅哥不适宜结婚,我是要个过日子的。
2003年的沙溪市,一个向“大龄女青年”又进了一步的我围着这口井,又转了一圈,沉浸在自我幻想里的我突然感觉有些不对,无意中回头,咦,有个人跟着我!男的!
想多了吧!这可是省会,闹市区,旁边还是闹兮兮的小马路,跟着你?沙溪漂亮姑娘可是一抓一大把呢!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往前走,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我,后面那个人的确跟着我!我猛转回头,这个在我身后二百米左右的人居然戏剧性地要闪到旁边的一棵景观树后面!不会吧,我来了兴趣,这个被我强大魅力“电”到的人啥样?可惜,这近视眼太不给力了,只依稀感觉这人较高、瘦,是个年轻人,我肯定不认识他!
我站在那望了他几秒钟,告诉他,我看见他了。他在景观树后气定神闲地站了几秒钟,好像在无所谓地看风景。我又继续往前走,心里虽然不反对,甚至有些好奇,可本能地又觉得有些不舒服,这是什么人啊?他、他不会对我干什么吧?绑架?我一个单身姑娘,在沙溪没有亲友,也没有什么钱财。非礼?这大庭广众,他有这胆吗?偷偷往后一瞄,他仍然跟着我!在二百米开外,晃晃悠悠,看着我望向他,他这回不躲了,隐约还向我笑了笑。天哪,我发现自己走到了人迹不多的春晓路!春晓路虽然是条大马路,可是天还没黑,街面就已经堕入沉寂,前面与它对切的小马路明明是条小巷子,一到晚上却灯火通明,菜馆、水果店、小饰品店、商铺永远挤满了人,吵吵攘攘到深夜!离小马路还有四五百米呢,不行,万一,这个人不怀好意……我加快了脚步,赶紧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然后躲在一个小楼橦边上,向后观察。
这个人匆匆地赶到路口,四处张望,在寻找什么。这更加坐实了我的判断,当时在春晓路上就已经没有几个人了,那他现在在找什么不是很清楚吗?我使劲睁大近视眼,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的反应。他开始很着急,伸长了脖子到处望,可是过了一会儿,又闲下来了,放慢了步子,溜达溜达地到处看看、走走,在小巷子边来回走着。
走到这个小巷子我就不害怕了,这个小巷子口对着市里的一家医院,来来往往的人多,再往右拐,走二百米就到我住的院落家属区了,门口有保安,陌生人进不去。这下子,倒可以跟这个人玩玩猫抓鼠、鼠躲猫的游戏了。我又观察了那个人,他走到一家杂货铺门口,漫不经心地挑选什么东西。我轻轻松松地从小楼幢里跳出来,大摇大摆地往前继续走,走到拐角一瞥,他果然又跟在后面。我不紧不慢地走到家属区门口,赶快进去,闪到办公楼后,然后迅速跑到住宅二楼,透过楼栋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院门口发生了什么。
好笑极了,那个人竟然站在保安的旁边伸长了脖子到处望,保安跟他说了几句什么,他还是悻悻地站在门口,心不甘情不愿地好像要把凭空消失的我揪出来。我恶作剧般地蹑手蹑脚到三楼,轻手轻脚开了门,猫进屋,往院门口的窗户望了望,他还站在那里。我闪进里间,默默地坐着,不敢开灯,怕突然开亮的灯光暴露自己的居所。
这个陌生人会是老天给我的27岁的生日礼吗?
自己嗤而一笑地否定了自己,这一圈的猫鼠游戏,自己,是太无聊的结果,而他,从他那夸张的举动,出格的行为,我断定这个人应该精神有些问题。这个结论让自己有些气闷,为什么,看上自己的人居然是脑子有问题的?
不知坐了多久,再次起身向外面看去时,那个神经已经不见了。好吧,生活又回到了一澜死水的境界,连神经都不来打扰我了。
中午时和母亲通了电话,除了例行的问候,母亲的话题又轻轻松松地点到了男朋友的问题,当然是轻快地回应然后挂断电话,投入工作。现在,也没有别人来打扰我了,在27岁即将来临之际,唯一可以对话的人是自己,该对这唯一的、绝对地能陪自己一辈子的“自己”说什么呢?
你是一个善良、聪明、美丽的姑娘,你会找到一个知你、懂你、爱你的好男人做丈夫,如果有这个人,希望他在今年就出现吧!
我已经等了他26年,善良的老天爷,你不会再让我等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