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你先退下吧。”夏铁青回头对凤儿说道。
“是,丞相,凤儿告退。”凤儿向夏铁青躬了躬身子,转身离开了大厅。
待凤儿离开后,夏铁青面向冯慧馨站着,伸手紧紧地握住她那双早已吓的冰冷的手,温柔地说道:“慧馨,你放心吧,岚儿她不会有事的,我明天一早就去请求太皇太后,让她放了岚儿。”
“那个瑶娘娘她伤得怎么样,是不是很重,有没有生命之危啊?”冯慧馨紧紧地反握住夏铁青的双手,担心地问道。靖瑶,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啊,你一定振作起来。
“慧馨,你这是怎么了,不关心自己的女儿,反而关心起她来了。”夏铁青不解地问道。
“我——因为——”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不行,她不能说出来。“老爷,我是在担心岚儿啊,如果那个瑶娘娘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们的岚儿也就活不成了。”说完,冯慧馨用手捂住嘴巴,便痛哭起来。她不仅仅是为夏岚而哭,更是为了郭靖瑶而哭。
“慧馨,别这样,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我们的女儿有事的。”夏铁青伸手将冯慧馨紧紧地揉进怀里,冯慧馨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着。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夏铁青就起来了,穿好衣服,准备向外走去,前脚刚跨出一步,就被冯慧馨叫住了:“老爷,您要进宫去了吗?”“嗯。”夏铁青回头应道。
“老爷就带我一起去吧,我想去见见那个瑶娘娘,这样我才放心一点。”冯慧馨走到夏铁青的身边,深情地看着他。
“那好吧。”看到冯慧馨那张憔悴而又忧伤的脸,夏铁青怎么忍心拒绝呢。
准备好一切,夏铁青跟冯慧馨就出门了。
天空依旧飘着漫天的鹅毛大雪,娇中摆放着银飞暖花炉,十分暖和。抬轿子人的靴子踩在雪地上有轻微地咯吱咯吱声,不闻些微人语。
车辕在雪地上隆隆地驰过去,车前的琉璃风灯和着风雪彼此碰撞,发出悦耳的叮咚之声,顺着风远远飘出,铃铃作响。冯慧馨打起帘子,探头看了一下,已快到宫门了,神色紧张而又忧愁。她放下帏帘,静静地安坐。
莹芯苑还是一样的繁忙,几位太医彻夜未眠地帮郭靖瑶医治,萧影端坐在椅子上,右手微拖着下巴,双眼紧闭。“皇上,皇上。”李公公走到他身边,躬下身子,轻声叫道。
“嗯,是不是靖瑶醒了?”萧影猛地睁开眼睛,着急地问道。见李公公摇摇头,再回头看看几位太医还围在靖瑶身边,眉头紧锁,一脸的不高兴,“那你叫我所谓何事?”
“皇上,奴才是想让你先回永和殿去休息一下,等瑶娘娘醒了奴才再来禀报。”李公公回答道。
“不行,朕要在这里等靖瑶醒来。”萧影起身走向床边,看着郭靖瑶苍白如纸的脸,心中万分心疼。
“报——”门外一侍卫进来禀报道。“皇上,夏丞相夫妇已经在御书房外跪着。”
“他们消息到挺灵通的,走,去看看。”萧影转身向外走去,李公公紧跟在身后。
雪天路滑,萧影行走几步,转弯便到了御书房门外。看到夏铁青跟冯慧馨双双跪倒在御书房门外,便走上前去。“你们都进去再说吧。”萧影看了他们一眼,伸手打开了御书房的门,夏铁青跟冯慧馨互相看了一眼,起身跟了进去。
“罪臣叩见皇上。”夏铁青与冯慧馨的反应到时敏捷,在萧影面前双双跪了下来。“微臣教女无方,让小女岚儿闯下大祸,请皇上降罪。”
“夏丞相,你今日天还没有完全亮,就跪在御书房门外一直到现在,你是想让朕降罪于你,还是想让朕放了你女儿啊?”萧影拿起桌上的茶杯,细细地品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回桌上,伸手揉揉沉重的眼皮,起身走向夏铁青。
罪臣不敢。”夏铁青低头道。
“夏丞相,你也算是朝中元老了,于公你是臣,于私你是我的岳父,我怎么好让你们一直跪在地上,起来说话吧。”“不,不,不,罪臣自己来。”萧影伸手去扶夏铁青的手臂,却被他一口拒绝了。
“来人呢,赐座。”萧影转身回到红木椅子上。两位太监同时搬了两把椅子进来,夏铁青跟冯慧馨走到椅子边,刚要坐下,夏铁青又站了起来,躬身说道:“皇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影的一个手势给挡回去了。
“夏丞相,朕念你爱女心切就先让你们去天牢看看岚儿吧。”萧影面带微笑,眸子漆黑而又深沉,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事情,让人无法猜透她的用意。冯慧馨抬起头大胆地看向萧影,发现他面部平静,丝毫没有一点动怒,但却平静地让人不寒而栗。
夏铁青岂会不知道萧影这样做的用意,他还未开口请求,萧影就已经拒绝了,这分明是不想让他有机会替女儿求情吗,尽管心里很气愤,但是却又不能表现出来,还是要假装一副受恩的样子,他强作镇定,拱手说道:“谢谢,皇上。”
“皇上,民女想先见见瑶娘娘,望皇上允许。”冯慧馨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这一刻,她哪里还能顾得了夏岚,她只想知道靖瑶的伤势如何,她只想见见徘徊在生死边缘的靖瑶,如果靖瑶醒了,那岚儿也就有救了,她不想在失去岚儿的同时,又失去了郭靖瑶。
“慧馨,你这是做什么?”夏铁青惊讶地看着跪在自己身边的人,他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冯慧馨居然还要去顾及别人。
就连坐在椅子上的萧影都感到惊讶不已,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原因。“夏夫人这样做是何道理啊?”萧影上下打量了一下冯慧馨,以前他从未见过冯慧馨,就算大婚那天,他也是匆匆地撇了冯慧馨一眼,而今日仔细地打量一翻后,竟然发现她跟靖瑶长得有几分相似。
“皇上,为人父母的有哪一个不心疼自己的女儿,民女只想知道瑶娘娘伤得如何,岚儿做错了事情,理应受罚,但是民女斗胆请求皇上,如果瑶娘娘能够醒过来,民女恳请您网开一面,轻饶岚儿。”冯慧馨重重地向萧影磕了个头。
听完冯慧馨的话,夏铁青这才恍然大悟,枉费他还是朝中的元老,堂堂的一品丞相,却发生事情了,也做不到像她那么清醒。眼下的这名女子虽说只是丞相夫人,却隐隐约约透露着一种高贵的气质,就算她不是什么王亲国戚,也应该是个官家大小姐。她的坚定稳重,聪明才干更加说明了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妇人。
萧影着冯慧馨那张带雨的脸庞,心中猛地一惊,似乎看到了郭靖瑶柔弱无比的脸颊。他皱紧眉头,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好吧,那你们就跟朕一起先去趟莹芯苑”。
“谢,皇上。”冯慧馨向萧影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