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听了聚沙为城的方法,都觉得大有可为。
冉泌道:“兵法有云,十倍方可攻城,如果我们踞高地,筑坚城,以逸待劳。只要不是十倍的敌人,我们都该有一战之力。”
刚才还要死要活的高阳似是满怀希望说道:“我们有坚城可守,敌人则是丧失骑兵之利,一出一进之间确实不可以道里计之”,他旋又皱眉道:“如果敌人有足够的兵力,也有足够的时间,再坚固的城墙也会被攻破,我们仍难逃一死。”
李白点头道:“不仅如此,如果敌人只围不攻,我们一样是有死无生?”
冉泌沉声道:“所以必须求得外援,我们才可破此危局。”
高阳点点头道:“公子好计,但是援从何来?”
冉泌沉声道:“按照目前的形势,有实力来援救我们的,只有各州的守军。”
他略作沉思,眼中精芒连闪:“如果是想取得守军支持的话,需要两个条件。其一是需要知道哪里有守军,其二是如何取信。“
高阳道:”一般的郡县不会有常备守军,除非是战略要冲。所以俊县和祁县虽然离我们最近,但是九成的几率没有守军。”
他指着河北道地图:“最近的守备军应该是在卫州和滑州。”
冉泌道:“高兄,此去二州哪个较近,来回需要多久时间?”
高阳道:“商队的位置到此两地路程基本一致,骑快马日夜兼程,两天可以到达。如果守军即刻调动人马准备粮草,需要两天准备时间,再行军到这里最快也要四天。”
冉泌双眼微闭:“也就是说我们至少要坚守九天的时间,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高阳叹道:“不错。这已经是离我们最近有守军的州府。”
张掌柜握紧拳头,沉声道:“好,那我们就选择一州前去求援。”
高阳叹了一口气道:“正如冉公子所说。我们以商贾的身份去求援,且是托告无门,都不知道几日才能见到州府司马,更不要说取信他人,带回援军!”
商贾历来不被重视,所谓‘士农工商’的等级分别可不是说笑和摆设。两袖清风的官员遇商贾上门求见多半是拖延甚或不见,怕的是会落下一个官商勾结的名头。
启玄子想及此处暗叹一声。他从怀内掏出一个木制的方牌,递给张掌柜:“在下曾于十年前偶然救得卫州刺史崔希逸性命。二位拿此令牌到卫州城药王堂区掌柜,他自会安排你们与卫州刺史崔希逸会面。届时如实说明来意,崔希逸该肯出兵相救。”
听到启玄子提到药王堂,张掌柜略有诧异。
药王堂可是大唐最大的药堂,分店开遍大江南北,据说在吐蕃高丽也名声响亮。而且药王堂也是‘药王谷’的一个分支,这可不是他们这种只有几个分号且没有背景的小药堂可堪比拟。
能让药王堂出手协助的人,自然也是大不简单。
木牌入手,张掌柜手腕忽地一抖。他脸色古怪低头查看,先是一脸惊容,然后马上又变得释然。
邱掌柜看了一眼木牌,和张掌柜对视一眼,惊声道:“药王谷!王兄竟然是药王谷的传人?”
启玄子点了点头,他既然拿出木牌,自然没打算再继续隐瞒。
邱掌柜随即也是一脸释然,拱手施礼道:“难怪王兄可以单凭几朵芦苇就确认我等的身份,又身兼闻药奇术,原来竟是药王谷的弟子,此前真是失敬,失敬。”
李白和冉泌自然是知道启玄子的药王谷大弟子身份,但让他们忍不住好奇的是,二位掌柜如何仅凭这个小小的方牌来确认启玄子的身份?
两人也凑前观看。木牌长有三寸,宽约两寸,正中刻着大大的一个药字。药字四周包裹着一圈云边花纹,下方刻着三条斜斜的竖线,整个木牌随处可见木质的纹理,但看起来并无其他奇异之处。
邱掌柜小心翼翼的把它递给了李白。
木牌入手,李白也是脸色微变,又同样表情古怪的把木牌递给了冉泌。
冉泌左手接住木牌,瞬间手掌向下一沉,猝不及防下木牌差点脱手。这种感觉就像是本来以为接过的的是一片白纸,但入手的确是千斤巨石。
他左手用力抓住木牌,没想到木牌看着是小小的一片,但却材质古怪,重比金石。
李白道:“能拥有且使用这种材料的门派,估计在满大唐也仅此一家,别无分号。”
冉泌暗暗点头,难怪两位掌柜可以一眼认出启玄子的身份。
这时候启玄子已经把具体的联络细节交代给了两位掌柜,商队三人又商量了一番后,邱掌柜摩拳擦掌:“有王兄代表药王谷的令牌,又有药王堂担保,该可取信崔希逸。再加上论及救命之恩,在下一定可以搬得救兵。”
说走就走,邱掌柜拿过木牌,转身欲行。
冉泌赶紧拉住邱掌柜:“邱掌柜慢行,现在还不是出发的最佳时机,我们还要有所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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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几个人又再次围拢过来。
冉泌沉声道:“建城之地需要背山依水,视生处高,贵阳贱阴,养生处实.”
李白和启玄子二人点头应允.
冉泌转头再看邱掌柜:“准备妥当了吗?”。
邱掌柜微颔其首。
冉泌一拍双掌,所有人开始行动.
邱掌柜带着三个护卫骑马走在最前.
启玄子和李白则跃上道路两旁的高耸的白杨树,似邱掌柜的尾翼一般,一左一右的在树尖上护着他们一同前进。
冉泌带着四个护卫中的好手跟在前三路人马的身后,他后面是高阳和张掌柜带领的车队。
前三路人马行进极快,不下片刻就消失在冉泌的视线。
一个时辰后,李白和启玄子带着两个护卫从前方步行返回。
冉泌低声问道:“情况如何?”
李白凑前一步,小声说道:“附近没有人追踪,不过即使现在被敌人发现,他们两人四马昼夜兼程,也没有人可以追得上。”
冉泌微微点了点头。
启玄子道:“前方也有几处地势与小子你的需求大致吻合。”
冉泌心中一喜道:“走,去看看。”
启玄子和李白互望一眼,身形一闪到了冉泌身边,在冉泌的惊呼声中一左一右夹住冉泌飞身上了树梢,接着二人双足用力,向前方广袤的白杨树林跃去。
空中传来李白的喊声:“你几人带商队前来会合。”
几个护卫闻言后转身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