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5日，离升学考试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艾子所在的班级，由班长徐顺带头，在四星级粤龙大酒店办一场毕业聚会。普通班A班这次发挥正常，70%的人升上一中高中部，其中前3名进入了精英班。
这次聚会由于有郭氏集团的赞助，菜品非常丰盛。从考试中解放的大家，也卸下了往日的疲惫，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居多。部分没有考到理想成绩的同学，也都去了市里排名第二的高中东江一中，结果也不算坏。
董晓宁今天穿了一件淡紫色的连衣裙，是她父亲给她买的礼物，为了奖励她顺利进入一中高中部。她局促地坐在宴会厅的角落里，感到很不习惯。她看见面前三三两两的高官子弟们互相举杯庆贺，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郭帅拿了瓶芬达走到旁边坐下。今天他穿了件深蓝色的棉麻衬衫，比起之前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倒显得素色了不少。他用食指拔开汽水罐，“咕咚”仰起头喝了一大口。
“你坐在这干什么？不去玩吗？”郭帅注意到了董晓宁，询问道。
董晓宁有些紧张，她拽着膝盖上的裙摆说，“平时大家都只顾着学习，都不咋说话。这一放松下来，话多了，反而不知道和他们怎么相处了。”
郭帅被逗笑了，“都是同学，有什么不知道怎么相处的。觉得尴尬，多说说话就熟了。”
董晓宁看着郭帅的侧脸，觉得他今天格外健谈，“我......能问你个事吗？”
“你说。”郭帅晃了晃手中的汽水。
“你知不知道艾子和秦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她见郭帅没有立马回答，忙道，“你别误会郭帅，我就是觉得你妈妈比较厉害，说不定知道事情的真相。秦老师在考试前被带走以后，就没再回过学校。王主任他们说，秦老师是因为家里出事，得紧急回去处理。但是这种理由谁信呢？如果你不知道或是不想说，也没关系。”
郭帅紧锁着眉头，说，“我只知道秦老师和艾子的死亡，有很大关系。他肯定是被警方抓起来了。但是具体的事情，也只是我片面的猜测，不能为准。”
“可是，这不是很奇怪吗？而且张倩也很奇怪，她今天甚至都没有来。”
郭帅环看一圈四周，没看到张倩的身影。他想起在考试前半个月左右，班上同学们得知保送生是张倩，大家惊讶不已。但是又过了几天，数学科的杨老师就在班上宣布，由于张倩综合成绩不足，保送生名额撤销，人选换成了去年化学竞赛获得全国一等奖的连宇飞。张倩当场就哭着跑出了教室，后面的时间都没有来学校上课，直到升学考试时才出现。
“可能是她考得不好吧，去了东江一中，心里不太开心。”郭帅说道。
董晓宁看他并不反感讨论这些问题，放松道，“可是这也太让人不能理解了。先是艾子出事，然后秦老师被抓，紧接着张倩被撤销保送生名额，宇飞替上。到最后警方还是以自杀结案，没有给出具体的说法。老师们也是闭口不提。”
郭帅理解董晓宁的心情，他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事后，他和母亲郭美玲询问过，母亲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只叫他好好复习。
“郭帅，我有个事，想告诉你。但你可不可以不要生气？”董晓宁小心翼翼地问道。
“什么事，你说吧，我不生气。”
董晓宁深吸一口气，说，“我当时看见你和艾子去楼顶了。”
郭帅猛地转头看着她，“原来是你啊。”
董晓宁心里发毛，完蛋了，他肯定要生气了。但是事情现在都结束了，她还是想问个明白。
郭帅眼里的震惊慢慢变为平静，他说，“你别怕，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没想到会是你。”
“嗯，你没生气就好。当时警察问我，我只能如实说，希望你别介意。”
郭帅摆了摆手，“没事。你是想问我和她去楼顶干什么吧。”
“嗯。”
“我就是去给她参考书。她漏在教室办公室了。”
“给参考书为什么要去楼顶啊?”董晓宁问。
郭帅摸了摸头，有些懊悔地说道，“是前一天晚上，晚自习后秦老师把楼顶的值班钥匙给我，说第二天白天不来学校，让我把钥匙转交周老师。他顺手递给我那本艾子的数学参考书，说她把这个漏在办公室了。我吧，不想在教室和她说话，那时候不是有很多关于她男女关系混乱的谣言吗。我就想去楼顶没人的地方给她，这样别人不用误会我和她的关系。”
“然后呢？”
“然后啊”郭帅想起那天，“然后到了楼顶，她和你问了一样的问题，为什么要去楼顶给她参考书。我也是嘴贱，就说了她几句。”
“你说了啥啊？”
“哎，别问了。反正不是什么好听话。我把参考书扔给她就走去饭堂吃午饭了。谁知道她一直在楼顶没下来，反而突然坠楼了。”郭帅越说越懊恼，“早知道这样，当时就不该说那些话了。现在一切都晚了。”
“郭帅，你变了，”董晓宁看着他，悠悠地说道。
他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我说你变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变了吗？”郭帅苦笑着心想。
“那是变好还是变坏啊？”他戏谑地问。
董晓宁一阵脸红，“说不上来，大概比之前好点吧。你别想了，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吧，艾子她也不是记仇的人。”
是啊，还能怎么样呢。谁小的时候没说过伤人的话呢。后悔过以后，日子还是得照过，不是吗？
“起来吧。我带你去和他们说说话。”郭帅抓起董晓宁的手，朝人群中间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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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