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戍把剩下的毒品藏在了冰箱冷冻层的碎牛肉里,与其他食材混合放置在同一层,之前的搜查人员看到装碎牛肉的包装盒是完全封好,没有被打开过的模样,便下意识没有打开细查。
“秦戍,你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发现那盒碎牛肉的吗?”木沐问。
秦戍抬起那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怨恨的目光从玻璃镜片里面透了出来,“木沐警官,你请说。”
“不得不说,你为了事情不被人发现,考虑了很多。你把毒品藏在了过期的碎牛肉里,并用家用真空包装机把原包装装好。里面的牛肉还被酱料腌制过,味道比较重,即使是缉毒犬可能也不容易发现毒品藏在里面。你的谨慎超乎寻常。但是却偏偏漏了一点--为什么忘记了把原包装上的生产日期撕掉呢?”
“像我刚刚所说,你是一个非常自律的人。无论是洗手间、卧房还是厨房都被你收拾得井井有条。冰箱里的物品也是分类归纳整理,我相信对于你这种习惯的人来说,是看不得冰箱里有过期的食物的。可是这盒碎牛肉,已经过期了十天了,你却还没有丢掉,这就让人非常奇怪。所以我们才打开来看了,果然,你给的‘礼物’就放在里面。”
秦戍的脸逐渐由白变紫,他突然猛地站了起来,双拳锤在桌面上。他狠狠咬着下唇,怕是能咬出血来。
一旁的董卓霖脸色更差,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接手这个高中同学的案子。
“董律师,我今天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你可以开始考虑一下如何帮秦戍洗脱吸毒和藏毒的罪名。按照我们在他住所找到的毒品数量,至少被判七年以上有期徒刑。在这样确凿的证据面前,罪行想必很难减轻吧。再加上他之前种种不配合的态度,应该会被判得更重。”边说着木沐边站了起来,“魏离,你给秦戍做一下剩余的笔录,我先出去了。”
魏离对着木沐的背影恭敬地行了个礼,对董卓霖得意地使了个“胜利”的眼色。
李副局对木沐一系列的推论和最后给秦戍定罪的方向感到大为吃惊。她进入警队以后,破获的每一个案子都让人印象深刻,而这次在看似校园霸凌和性侵案走入死胡同的时候,能够利用另外一个罪名向疑犯提起诉讼,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木沐,我不太明白,如果你很早就锁定秦戍的嫌疑最大,那之前把郭帅叫来审讯室干什么?”想起郭帅母亲郭美玲这几天数次电话的狂轰滥炸,李副局问道。
“我并不是一早就确定秦戍的嫌疑的。李副局你还记得吧,你曾经教过我,查案的时候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郭帅作为最有可能是最后见到死者的人,他的嫌疑还是很大的。”
“你是什么时候排除他的嫌疑的?”
“大概是在他说连艾子的手机号都不知道的时候吧。如果他对艾子的情绪已经到了要加害于她的程度,那么在艾子出事以前,他应该是会想尽办法的羞辱她。郭帅这种外放的性格,对爱对恨的表现都是极端的。但是他连对方的手机号都不屑于知道。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加害于死者的动机。所以在数次和他交流之后,我把他看做是一个‘证人’而不是‘施暴者’。”
“那你为什么在郭帅的母亲面前不说来这些。她对你做事方式的反对意见很大。”
“不是有你么李副局。”木沐拍了拍他的肩头,“有你在,她怎么也得给三分薄面。如果在没有确凿的证据抓到秦戍以前,把这些都告诉郭帅母亲,也算是泄露案件机密不是吗。”
李副局还想再说什么,被一旁的白娇娇打断,“好了好了李副局,你就别怪我们老大了。老大好歹在你规定的时间内把案情理顺了,嫌疑人也抓到了,现在也要结案了。刚刚鉴定科来了电话,确定秦戍公寓里面发现的是冰毒。你们都一人退一步,大家‘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李副局“哼”了一声,但眼底还是赞同白娇娇所说。只不过郭氏集团和上头领导那边还得由他出面把情况进行说明。全市唯一的重点中学模范教师藏毒还涉嫌性侵,这个事件如果被媒体知道,影响太大,还需要进行各方面调控,不能让有心的人影响即将准备进入考场的学生。
“娇娇你错了。”木沐正色道,“案件并没有结束。”
“不是老大,”白娇娇感到手忙脚乱起来,“秦戍的罪名都有了,物证也找到了,怎么还没有结束。”
“我觉得秦戍还有‘同伙’。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为什么保送名单上面最后那个名字会是‘张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