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实验室的消毒药水,木头每个星期都会去上课,绝对不可能会认错。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怔怔地凝视着自己的双手。
学校的实验室制度非常严格,没有老师的许可,是绝对不可能将药品带出去的。换句话说,寝室里不会有这种气味。
难道刚才并不是一场梦,自己真的去了实验室吗?
第二天,木头醒得很晚。
爬起来的时候,刚好看见雷哥在收拾衣物。
“你要去哪?不上课吗?”
雷哥微微一愣:“今天停课了,你没看手机吗?”
“停课?毛概不考试吗?”
“还考什么,昨晚又出事了,中招的还是咱们宿舍楼的师兄。”雷哥说道。
“连续两天了,还怎么上课?”
木头打了寒颤,只觉得后背丝丝的寒意。
“我跟你说过了,那家伙可不是一般人呐……”雷哥收好衣服,拍了拍他的肩膀。
“今天不用上课,加上明后两天的周末,我刚好回家玩玩游戏。”
木头扫了眼宿舍,连老道和龙婆也不见了。
“他们都回家了吗?”
“那倒没有,龙婆下去买早餐了,老道我也不知道去哪了,一大早起来就没见到他。”
木头响起昨晚可怕的事情,难道他真的去了实验楼吗?
双手还有消毒水的味道,这不像是梦,但不是梦的话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老道又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心乱如麻,这时候门口处有哗啦啦的开锁声。
龙婆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全身被雨水淋湿了,头发上夹着树叶,活像个落汤鸡。
“发生什么事了?”
龙婆没有理会,只见他哆哆嗦嗦地拉开抽屉,又对着寝室的四角念念有词。
木头和雷哥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倒霉!真是太倒霉了……”龙婆换下衣服,一脸不满地嘟囔着。“今天早上实验楼那边又出事了,你们都听说了吧?”
木头和雷哥同时点头。
“但这次可麻烦了,是城西那边本地村民,他们闹到了学校,正围在宿舍楼下面。我差点就进不来了呀……最难受的是还把人给搬过来了,说是不给个说法就不走,别提有多倒霉了。”龙婆心有余悸的说道。
雷哥挠了挠脑袋,诧异地跑到阳台。
还在下雨,湿漉漉的空气夹杂着泥土气息。在宿舍楼下面的确围着不少人。
其中一对中年夫妇十分悲伤,旁边的一众亲人还在跟学校的领导激烈地争吵着,看样子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
“不是这么倒霉吧,那我还怎么回家?”雷哥捂着脑袋抱怨道。龙婆冷哼一声,语气中明显带着半分唾弃。
“现在还想出去?那倒霉事可是会传染的啊,你小心自己中招。”
“切。我才管不了那么多…….”
“不听龙婆言,吃亏在眼前呐……”
………………
木头没有想到,停课的原因竟然是这个,但毕竟连续发生了这么多起事情,现在大家不安心,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肇事者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有老道到底去了哪里?雷哥说他一大早就不见了,实际上凌晨的时候已经没看到,难道他真的是半夜溜出去的吗?可宿舍楼应该有门禁,他到底是怎么出去的?
迷雾重重,自从事情发生之后,诸多线索和怪异的事情接连出现,他感觉一张看不见的网已经铺了下来,紧紧地勒住了学校,令所有人都难以呼吸。
之后,他们也没有过多交谈,只是各自去忙自己的事去了。木头草草地吃了个早餐,觉得困意难挡,很快又沉沉地睡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一阵急促的叫声吵醒。
“木头,木头……”
他眼惺忪地爬了起来,只见龙婆拍打着自己,焦急地叫唤着。
“我们要迟到了……”
“今天不是停课吗?”木头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道。
“你在说什么呀,今天是雷哥的仪式,大伙都已经出去了,整幢楼只剩咱们两个。”
“你说什么……”木头搞不清状况,已经被龙婆拉了出去,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走到楼下。
雨已经停了,但雾气还是很重,能见度不足十米,只能隐约看见教学楼的轮廓。
龙婆一路带着他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木头发现自己怎么挣扎也是徒劳,只能任由他摆布。
两人穿过浓稠的雾霭,来到了学校正门口。
对面是一条宽敞的马路,两边已经人头攒动,各种各样的群众围成了几道人墙,他们有老有少,但清一色都是素色的衣服,肩上缠着纱带,大多数人都是默默地低头,除了少部分在窃窃私语,探头探脑地张望着。
龙婆带着木头来到中间,很轻松便挤到前排。
两边全是那种同颜色的花,地上还洒满了各种各样的白币,连两旁的店铺都关门了,整条街都弥漫着浓浓的仪式气氛,似乎要迎接什么大事。
“龙…….龙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头,你睡傻了吗?今天是雷哥的仪式啊,你看大伙都出来看他了……”龙婆诧异地望着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睡觉之前我才见过他,那时候你也在啊。”
龙婆没有回答,他朝着道路,双眼紧闭,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木头使劲地拍打他的肩膀,但龙婆却仿佛入定了一样,毫无反应。
这时候,一阵奇怪的的音乐从远处飘了过来,街道的尽头,先是一点微弱的绿光,然后光芒开始扩大,在迷雾之中微微晃动着。
街道两旁的群众开始沉默,有些低下头,有些甚至跪在地上。
“他们……到底在干什么?”
绿光渐渐清晰起来,是两个摇摇晃晃的灯笼,后面还影影绰绰地跟着不少人,他们抬着什么,有人还携着照片,但看不清样子。
乐声渐大,浓雾中走出一个佝偻的老头,满脸皱纹,样子奇丑。他提着篮球大小的纸灯笼,一边往空中洒白币。
所到之处,人们纷纷敬畏地跪着。
木头使劲往前挤,他终于看清那张照片。
那根本不是雷哥,而是老道!
如此熟悉的脸,可为什么龙婆说是雷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