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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纳吉尔来到教堂草坪的时候,那里却连个人影儿都见不着。他径直走向墓穴,伸头朝里面窥视,但见在墓穴坑底并放着两株白色鲜花。是谁把它们撂在那里的呢?用意又何在呢?“我早先曾经见到过这些白色的鲜花,”他暗自想道。骤然之间他脑筋一转想到自己早起至今还尚未刮脸。他掏出表来看看,又沉吟了片刻,然后疾步匆匆又折身返回到市区去。去集市广场的半道上他看见法院推事迎面向他走过来。纳吉尔自顾自笔直朝他走去,目光炯炯地瞪着他。但是这两位仁兄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相互打个招呼。纳吉尔踏进了理发店,就在此时教堂钟声大作宣告葬礼开始。

纳吉尔消消停停地歇了口气,他没有同任何人讲话。闷声不响连一口大气都不吭。他先打量了一遍那店堂里的挂画,目光从一面墙到一面墙扫视过来,然后又一幅幅地品鉴玩味。最后终于轮到他了,他便仰躺到理发椅上。

他刮脸修面一切收拾停当便举步走出店门重新回到街上,这时候他再一次同法院推事狭路相逢。这一回那位推事似乎有备而来专诚等候什么机会。他左手执着一根手杖,一眼瞅见纳吉尔的身影出现,马上就把手杖换到右手上挥舞起来。他们两人相互渐渐走近。“我刚才碰见他的时候,他手上分明没有拿着手杖嘛。”纳吉尔自言自语道。“这根手杖不是新的,他不是买来的而是去问人借来的。哦,是一根藤制的手杖。”

霎时间他们俩走到一块儿来了,那个法院推事停下脚步,纳吉尔也忽然站稳不动,他们两人几乎同时立停下来。纳吉尔伸手轻推了一下他的天鹅绒便帽,仿佛要搔搔脑袋勺一样,旋即又把便帽扶正。法院推事却把他的手杖往鹅卵石上用力一戳,将全身斜倚在手杖上,他如此光景站立了几秒钟,仍然一言不发。倏忽之间他站直起来,转过身去背对纳吉尔竟自扬长离去。半晌之后,纳吉尔才目送他消失在理发店拐角处。

这一幕哑剧落在好几个人的视线里。他们当中有一个是卖彩票的,恰好端坐在彩票票站里把这个场面尽收眼底。再过去一点坐着一个卖石膏像的,他也领略到了这一桩咄咄怪事的全部情景。纳吉尔认出来那个卖石膏像的原来就是头天晚上在酒吧里泡着的顾客之一,此人亲历了整个事件的原委始末,并且在事后站在他这一边向旅馆老板提出申诉。

当纳吉尔第二次来到教堂墓地时,牧师已经在念颂扬逝者亡灵的悼词了。那地方围着一大堆浑身着黑的人,纳吉尔并不走到墓穴去,而是自个儿找了一块平放着的又大又新的大理石板坐定身躯。那块大理石板板面上镌刻着这样的碑文:“威尔海明娜·米克,1873年5月20日出生,1891年2月16日去世。”墓碑志全文仅此而已。这块大理石板是崭新的,而大理石板底下的草皮也是刚刚新铺的。

纳吉尔向一个小男孩招招手。“你可见过那边的那个穿棕色外套的人吗?”他问道。

“那个头戴尖顶帽的,当然见过,那是米纽坦恩。”

“快去把他叫到这边来。”

当米纽坦恩走过来的时候,纳吉尔一边站起身来一边朝他伸出手去,一边问道:“你好,你好,我的朋友!我真高兴又见到你了。你得到那件上衣了吗?”

“上衣?没有,尚且还没有。不过我早晚会得到的,没有问题,”米纽坦恩回答说。“我想感谢你昨天晚上的盛情款待,你行侠仗义所做的一切。唉,今天我们安葬了卡尔森,呣,他蒙主宠召啦!我们自己也只能听天由命。”

他们两人坐到那块崭新的大理石板上闲聊起来。纳吉尔从他的衣兜里掏出一支铅笔在石板上信手涂鸦。

“埋在这里的是谁?”他问道。

“威尔海明娜·米克。不过我们干脆只叫她的简称明娜·米克。再说她还只是个孩子。我想她没有活过二十岁。”

“是呀,按碑文上说的她还没有到十八岁哩。她大概也是个好人吧?”

“你这话说得真出奇离谱,不过……”

“那是因为我已经注意到每逢谈起不管哪个人的时候,你总是一开口就净说人家的优点长处。”

“要是你认识明娜·米克的话,想必你也会赞同我所说的话。她真是一个心灵善良得与众不同的好姑娘。倘若有人是上帝的天使,那么她现如今就是一个天使。”

“她订婚了吗?”

“订婚?说哪儿话来。据我所知没有。我想她是不会订婚的。她总是不断地在诵念祈祷经文还大声同上帝谈话,而且常常是在当街人人能听得见她的地方。大家往往停下脚步来听她讲话,所以人人都疼爱明娜·米克。”

纳吉尔把铅笔放回到衣兜里。石板上赫然一行大字草书,尽管抄录的是一句诗,可是涂写在白色大理石上看起来毕竟不雅观。

米纽坦恩说道:“你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方才我站在那边听着牧师念悼词的时候就注意到起码有一半人心不在焉眼睛直盯在你身上。”

“盯着我?”

“是的,有几个人还交头接耳在相互打听你是谁。就是这会儿工夫他们也在朝这边窥看。”

“那个帽子上饰有一大簇黑色羽毛的女士是谁?”

“是不是拎着白柄阳伞的?那是弗蕾德丽卡·安德雷森。这位安德雷森小姐我曾向你谈起过。那位站在她身边目光朝这边瞟过来的是警察局长的千金,她的芳名是奥尔森小姐,古德隆恩·奥尔森。嘿哟,她们我统统都认识,达格妮·基兰德小姐也在这里,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裙袍,这对她来说要比任何人都更合适,你可注意到她了没有?嗨哟,对啦,今天她们个个都身穿黑色裙袍,这原本是不消说的,下葬出丧嘛,我满嘴净是废话。你看到那位身披藏青色风衣戴着眼镜的绅士了吗?那是斯坦纳森医生。当地的地区医生并不是他,不过他在这里开了一家私人诊所,去年刚结了婚。他的妻子站在靠后一点。我不晓得你是不是看见了那位个子娇小玲珑的黑发女士,她的黑色裙袍上镶有一道银色的绲边的那位夫人?对呀,那就是斯坦纳森夫人。她身子骨差有点弱不禁风,所以总是把自己裹得严实暖和一些。法院推事也来了,站在那一边……”

“你能指给我看看基兰德小姐的未婚夫吗?”

“汉森中尉,不行。他不在这里,他正在海上航行。他出门好几天啦,订婚仪式之后就动身了。”

沉默半晌之后,纳吉尔说道:

“墓穴底上摞着两株花,两株白花……想必你知道这花打哪儿来的,对不对?”

“哦,是的,”米纽坦恩回答说道。“那是……啊,你是在问我吗?这是个问题吗?……说起来我真该害臊,我悔不该没有先向人家央求一下,要不然人家说不定会答应让我把花摆放在棺材顶上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手一摞扔到墓穴坑里就算数。不过话又说回来,区区两朵花又有什么用呢?甭管我把它们摆放到哪里,总归还只是两朵花而已。今天清早三点多,倒不如说是昨天深夜里,我就起床赶到这里把花摞在墓穴坑底里。我甚至爬下去,下到坑底把花摆放整齐。我还站在墓底对那个故友一连告别了两遍,高声地呼唤他的亡灵。我心里难过极了,后来在回家的路上我不得不走进森林里去双手捂住了脸放声大哭一场。说怪也真怪,杰斯·卡尔森那么优秀,要比我强出千百倍,好端端的一个人却就此永别了,他仍然是我的好朋友。”

“那么说来,花是你送的喽?”

“是的,那花是我送的。不过我这么做并不是想要出出风头,上帝明鉴,可以给我作证。再说这么一桩小事情也不值得小题大做再多谈论。我是昨天晚上离开你那里回家以后才买的。是这么一回事:我把你给我的钱拿回去交给了我叔叔,他给了我半个克朗让我当零用钱。他高兴之际手舞足蹈,险些把我撞倒了。他一定会来当面向你道谢的,是的,我知道他一定会来的。不过当他给了我这半个克朗之后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没有为葬礼买点花,于是我就直奔码头区……”

“你到码头区去啦?”

“是的,去找一个住在那里的女人。”

“是住在一幢平房里的吗?”

“是的。”

“那个女人长着白头发?”

“不错,满头白发,你已经见到过她啦?她是一个船长的女儿,不过她家已败落,也是个穷光蛋。起先她不肯收下我那半个克朗,尽管她几次三番硬不肯收连声说不要,我还是把钱留在一张椅子上了。她是那么磨不开,我想她吃苦头就吃在太逆来顺受了。”

“你知道她的姓名?”

“玛莎·古德。”

“玛莎·古德。”

纳吉尔掏出记事本来,记下了她的姓名,并且问道:

“她结过婚吗?她是寡妇吗?”

“没有结过婚。她一直跟着她的父亲走南闯北,她父亲生前有条船指挥的时候她就在海上过日子。自从她父亲去世后,她就住在这里。”

“她有什么亲戚吗?”

“我不晓得。没有,我想她没有。”

“那么她靠什么生活呢?”

“天知道她靠什么生活来着。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也说不定她得到点什么扶贫救济金。”

“听着,你到过那位女士的家里,那位玛莎·古德,对不对?那屋子里究竟是什么样子?”

“穷家穷户呗,哪来啥讲究说头。房里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让我再想想,我想是三把椅子,因为在床头的旮旯里还有一把椅子,是红色绒面的。不过那把椅子只能倚靠着墙,要不然就要散架的,糟朽得都不行了。屋里头就这些东西,我想不起来再有什么别的啦。”

“真的就这点点再没有别的东西啦?难道墙上就没有挂着钟、一幅旧画片或者别的什么玩意儿?”

“没有,你问这干什么?”

“那张缺胳膊短腿的椅子就是那张红绒布面的椅子,是怎么个样子?是不是旧得要命?为什么倚在床头呢?既然没法坐,摆在那里干啥?是一张高背椅吗?”

“是的,我想是高背椅。我记不太清了。”

墓穴周围大家齐声唱起歌来,一边撒土填平墓坑如仪。待到歌唱完之后有片刻肃穆沉寂,然后人们朝四处散开去。他们多半人朝向墓地大门口走去,还有些人驻足伫立低声交谈。有一行绅士淑女朝米纽坦恩和纳吉尔这边走来,个个都是年轻人,女士们都秋波盈盈地打量着他们两人,仿佛突然发现他们在场而星眸一闪。达格妮·基兰德两颊微微绯红,但是目不斜视双眼直直地盯住正前方。法院推事亦其如此,自顾自同一个女士低声悄语只当没看见他们。

当这群人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也在那群人里的斯坦纳森略一踌躇便停下脚步,向米纽坦恩招招手,米纽坦恩赶紧站了起来,纳吉尔独自端坐不动。

“请告诉那位先生……”他听见医生说道,再多他就听不见了。可是后来却听见他的名字被大声提到,于是他只好勉为其难地也站了起来,脱下便帽,深深鞠了一躬。

医生先表示抱歉,然后说,他受到一位随同前来的女士,米克小姐的委托,不得不承担起这桩令人不愉快的任务,就是要求这位先生切莫失于检点,千万不要一屁股坐到人家的墓碑上去,况且这块石板还是最近刚刚放上去的,底下的墓基泥土尚未干透,新铺的草皮非常松软,经受不住分量,那么重压之下就会全部稀巴烂了。这一要求是逝者的姐姐提出来的。

纳吉尔一听苗头不对,便赶紧一迭声表示道歉请求谅宥,这都怪他粗心大意未加留神,一个疏忽便铸成大错。他完全理解那位年轻女士对那块石板的担心忧虑,他也向医生表示了感谢。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溜达过来。他们走到大门口时,米纽坦恩便告辞分手。医生和纳吉尔两人一路联袂而行。直到此时他们方始通名道姓自报家门。

医生问道:“说不定你大概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吧?”

“是的,”纳吉尔回答道。“入乡随俗嘛,按规矩回国后都要先到乡间来休闲度假,放松一个夏天,好积蓄点力气对付冬天,那时候又要回去忙碌操劳啦……你们这个小城真是不错。”

“可以请问你家乡在何处吗?我一边听着你讲话,一边在辨别你讲的是哪里的方言。”

“我原本是芬马克[41]人。我是芬兰后裔,不过我到处漂泊在许多地方居住过。”

“你刚从国外回来?”

“只是从赫尔辛基回来。”

他们起先提到了不少杂七杂八的街谈巷议,话锋一转便交谈起别的话题来,诸如:选举、俄国的粮食歉收、文学和卡尔森之死。

“你对此事有何高见……请问你们今天下葬的是一个自杀者吗?”

医生无言以对,索性避而不答。那桩事情与他毫不相干,故而他犯不上去蹚这浑水。“反正众口纷纭说啥的都有。至于就事论事而言,为什么就不可以是一桩自杀呢?所有的神学家应该统统都去自行了断算啦!”

“究竟为了啥?”

“为了啥?因为他们的作用已经发挥得精光,因为我们的世纪早把他们贬斥为多余无用的人。民众开始用他们自己的脑袋来思想,而宗教信仰正在走下坡路,愈来愈萎缩,直至消失。”

一个左翼分子!纳吉尔想。他无法理解把人生的所有信条、所有诗意统统剥夺殆尽究竟对人有什么好处。何况只要宗教信仰尚且没有败落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个世纪是不是已经早把所有的神学家贬斥为多余无用的人的武断是令人大可置疑的。

当然在下层民众之间状况还并非如此,宗教信仰尚且吃得开,就算在那里也有愈来愈多的人不信了。可是在有教养的开明知识阶层里,宗教信仰分明正在衰落消亡。

“不管怎样,我们不必再对此多费口舌啦,”医生不大痛快地突然打住了话头。“反对我们的观点相距何止十万八千里!”好在医生是一位不信教的唯理性主义者,这类反对意见无法敬谢不敏只得领教而已,大概早已记不清有多少回了,耳朵里都快磨出茧子来了。那么横遭异议可曾使他回心转意想要皈依宗教呢?二十年来他依然故我。作为一个内科医生,他一直致力于用匙子把民众的“灵魂”一匙一匙地提取出来!不会变的,他早已超然物外摆脱掉了迷信……“请问你对这次大选有何高见?”

“大选?”纳吉尔莞尔而笑。“我抱有最乐观的希望。”

“我亦其如此,”医生说道。“本届政府[42]已经提出了这样一个彻底民主的纲领,如果还竟然赢不到手多数票的话,那太不争气了,把脸丢尽了,真寒碜死啦。”这位医生自从知书达理以来就一直是个左翼党人而且是激进派。他对布斯克吕郡担心害怕得要命;对斯莫兰纳郡他索性抱放弃态度。“不妨实言相告,”他说道。“我们左翼党景况拮据缺乏经费。你和其余的阔绰宽裕的有钱人理应义不容辞慷慨解囊资助我们。说到底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国家前途的大事。”

“我?我有钱?”纳吉尔问道。“天哪,我是个手头上很紧一点也不宽裕的人。”

“嘿呀,并不见得你非要是个百万富翁不可。有人说你是个成色十足的资本家,比方说,你拥有一处价值六万两千克朗的房地产。”

“哈哈哈,我从未听说过如此荒唐的笑话。那未免过于夸大其词了,事实只不过是我刚从母亲那边得到一笔小小的遗产,区区几千克朗罢了。仅此而已。可是我并不拥有房地产呀,那倒真是神神道道的,把人给弄蒙了。”

他们两人已经走到了医生的寓所,那是一幢漆成土黄色带有一个阳台的两层楼房。房墙有好几处地方斑驳剥落。檐槽水落管已经锈蚀不堪。屋顶阁楼那层上有一扇窗子掉了一块玻璃,窗帘远远谈不上干净。这幢房子污垢不洁的外形使得纳吉尔从心里产生一种倒足胃口的感觉,便打算拔脚离去,却不料医生盛情挽留说道:

“难道你不肯光临寒舍吗?不进去啦?那么我希望改日再恭候大驾。我和我妻子都深感荣幸,倘若你来登门拜访我们的话。难道你真的不情愿现在就进去同我妻子打个招呼吗?”

“你的夫人去参加葬礼了,不是吗?她这时候大概还没有回到家吧!”

“还真给你说着了。她同别的人一块儿走的。算啦,你有空路过顺便来坐坐。”

纳吉尔信步溜达,消消停停地走回旅馆。不过他刚要抬腿踏进旅馆大门,猛地心里打了个激灵。他捻动双指,打了个响指,发出一阵短促而轻微的笑声,然后大声说道:“大事不妙,倒真要去看看那句诗还在不在那里!”说罢他立即转身折回到教堂墓地,在明娜·米克的墓碑石面前站停脚步。墓地寥廓空旷阒无一人,可是那句诗却不翼而飞。究竟是谁把它擦掉的呢?他奋笔疾书的墨宝竟连半点雪泥鸿爪都不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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