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抖音上的这个小哥哥,这翩翩公子的模样简直是绝了,太绝了。”
岳言思咽了咽口水,又继续嚷道:“茹茹,你快看看,我感觉和你家周木白简直神似的啊,妥妥一个类型。那首诗怎么说来着,哦对,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岳言思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冷不丁发出一阵爽朗大笑,猛然打破悄静无声正各做各事的舍友们,而后不自然地引得好一阵骚动,当然辛茹也早都习惯了。
此刻辛茹刚好可以搁置下手中的小画板和纸笔,便就伸伸懒腰,掀开床帘朝着对面笑笑,很给面子地回道:“那,我看看。”
“言思你说的是那条南安美院的抖音吗?我也刷到了,美院三公子。”
“不愧是南安最有名艺术类院校啊,这一个个的颜值真的是没话说了的。”
“岂止是颜值呐!我跟你们说,看脸可是太肤浅了。我可是听说南安美院是出过不少有名的大画家的。百万画家,千万画家,身价至少三个亿。”
“看脸肤浅,看钱就不肤浅了啊!”
辛茹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一个还挺喜欢画画的人居然还不如他们这些只爱听八卦的货真价实的行外人对画界行情知道的多。
不过重点是,南安美院?姓周?她男朋友周木白不就是南安美院最有名的古画系专业的吗?
“给你,你看看就那个周三公子。”言思兴致勃勃地将手机递了过来。
辛茹双手接过,傻楞着看了两遍。
美院三公子,霸气凛然蓝大公子——吾在一日,尔等皆是弟弟;冷峻嫉恶封二公子——汝在,一山也容了二虎;温文儒雅周三公子——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一人一首BUM,除了三公子那首惊鸿一面她完完整整听过,其他几首她也都仅限于是耳熟旋律不知其名。
“茹茹,是不是?好像的啊,虽然我是只见过他一面的。”岳言思道。
习惯了在屏幕前去看别人的花花世界,所以隔着屏幕总是无法将身边亲近人想入镜中。
“嗯,确实——有点儿像。”辛茹还是含笑把手机递还了回去,只在心里嘀咕了几下。
她这个还稍微有点儿关系的人都不甚关心,不曾想现在宿舍除她之外的五个人都开始讨论起了这条抖音,一时间宿舍就成了评论区本区。
“你看你看,评论区里还有人在投票,你们想投哪一个啊?”
“我喜欢这个大公子,他就说这句话时简直是帅呆了,就很man的那种,霸道总裁范儿,爱了爱了。”
“我喜欢这个高冷型的,一般这样的男生那要是做了男朋友,肯定是特别暖的,还更有反差萌。”
“这位周三公子简直就是古装男神,真的,他一出场就把我惊艳到了,现在的男孩子很少有这种书生气质了的。”
“······”
听着她们讨论得热火朝天,辛茹只是笑了笑,而后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故作不经波澜地翻看着界面,从微信到QQ,再从QQ到微信,看看微信置顶的那个人有没有什么消息,看看QQ那个特别关心有什么动态。
这个人就是周木白,她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她现在还不甚习惯在旁人面前如此称呼他,因为害羞啦。
今年是2017年,他们都还是才入学不久的大一新生,她上了南安一所普通的一本大学。他则是上了南安最有名的艺校,美术院校的北影。
从开学分别到现在,他们也都有大半月未见了,前段时间是由于她要军训,所以他们联系并不多。现下她终于结束了军训,闲下来了,他却似乎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反正一直没跟她说。
她翻看着他的空间,最近一条的动态写着“终于闹腾完了”,@了几个人。
她心下好奇地点开翻了下评论,发现了这样一条“周三公子辛苦了,以后便是我实打实的三哥”。还有这样一条“一个在抖音火了的人居然还没有抖音号,真是委屈了某些花痴的小迷妹去众里寻你千百度,而后未果”
······
这样的评论还不少的,辛茹联想起方才那个抖音视频,不由得再次掀开床帘,主动冲着对铺的岳言思道:“言思,能再给我看一下你刚那个视频吗?”
“怎么了?是不是方才被惊艳得至今回味无穷,余音绕梁,越想越想给那三公子投上一票的啊!”岳言思一边划动着手机一边打趣着她道,“没事,我那一票算是你的,毕竟我可是都喜欢的,全入了老娘的眼,没有之一,哈哈哈哈。”
“那视频可以转发的吗?”辛茹弱弱地问了句。
“你等会儿,我看完这个就发给你哈,哈哈哈,这逗逼也太搞笑了。”言思不知又沉浸到了哪个沙雕视频中,笑得那是一个不亦乐乎,一瞬间方才那三大美男的热乎劲就过去了?
辛茹思来想去,还是给周木白主动发了消息,然等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有回她,致使她颇有些忐忑地思考了三十分钟:
这位周三公子不会就是周木白的吧?
应该不会的吧,周木白可是学美术的画家,又不是演员。
可是这真的神似啊,还有他最近发的动态包括那些评论。
不,应该不是吧,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会不会就是因为长得像,所以他朋友才这样调侃他的啊,嗯对,应该就是这样的。
也不对吧,刚才视频里南安美院也是当地的,就是他的学校的吧,不会真的这么巧的吧!?
还有啊,周木白这几天怎么忙得都不理我了啊?
如果那真是他,他怎么都不跟我说的啊?
如果那不是他,我冒昧地去问是不是就太唐突了啊?
如果那真的是周木白的话,他是不是要出名了?那肯定会被好多女生喜欢的,那他会不会不想要这么普通的我了啊?
不不不,周木白不会是那样的人的。
那人都是会变的,万一,那怎么办?
······
她的时间大概就常常是被浪费在这些无谓的想,想,想之中的,越想心情越是糟糕,人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而她恰恰就是那种可以“死于忧患”的人。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把她从无尽的遐思中拉了回来,那个电话号码她早就烂熟于心了,不看备注都能知道是谁的,因为上心了呗。
她犹豫了三秒,而后迅速下床,踮着脚尖奔向了卫生间。
“喂。”
“是我。”
“嗯,我知道。”她早就把他,他的样貌,他的气质,他的声音刻进了骨子里的。
“这几天被我那两个舍友整得啊,真是,不想说他们了。”
“怎么了?”她试探地问了句。
“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还说不清楚,等有空见面了我再细细告诉你。”
“哦。”她轻声应着,抬头正对着卫生间顶下那扇小小的窗户,窗外黑漆漆的。
“茹茹,近来有没有,想我啊?”
“嗯。”她这比风还轻的声音透过无线电传输到那头后不知还剩几丝啊!
“周三公子快过来彩排了!”这是从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再清晰不过了不是他的。
她正欲多问几句,那头的周木白就先道:“唉,想听你说一句想我了真是太难了。对了,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还得忙一会儿。”
“没,没了。”她几乎是脱口而出,丝毫没有经大脑思考。
“那有空再说,女孩子晚上早点儿睡,别熬夜。”
“嗯。”她的声音很小,作为补偿,附带着在电话那头很是听话地连连点头。
挂掉手机,蹑手蹑脚上床,辗转反侧了半宿也没睡着,宿舍里有节奏的微鼾声渐起减息,好似全世界就她一个清醒的人了。
她微微侧身,闭上眼睛又睁开,然后戴上耳机,打了1008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