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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携泥塑身入枉死城

书接上回,话说牛头、马面和“小石猴”出了“福客来酒肆”继续前行,“小石猴”被路边的一个泥人摊儿的泥人所吸引,驻足不前。牛头、马面来到近前,顺着“小石猴”目光锁定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一尊泥塑,那泥塑的最下面是一片七彩祥云,在那祥云上面,站着一个浑身生满毛发的生灵,他左脚直立,踏于云端,右腿蜷膝,曲于身前。右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左手握棍棒,斜扛肩头。往身上看,身穿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脚蹬藕丝步云履,头上两根雉鸡翎羽飘摆,身后一张金丝斗篷翻飞。往脸上看,长得窄额缩腮,尖嘴呲牙,一双火眼,炯炯有神。虽说相貌生得略有些丑陋甚至狰狞,但顾盼间却尽显神威,带着一股一往无前,所向披靡的王者霸气。这不是那当年大闹地府,殴打阎罗王,篡改《生死簿》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又是何人?

“留头大酥(牛头大叔),我能要这个吗?”

“小石猴”伸手指着那个孙悟空的泥人,抬起头来,瞪着一双满含期盼的大眼睛,祈求地望着牛头。

“好了好了,我给你买,买了以后你就不要到处再看了,我们抓紧时间赶路,好不好?”

牛头无奈的摇摇头,在这小鬼面前,他总是说不出那个“不”字来。转向一旁的小贩,牛头问道:“老板,这个泥猴子卖多少钱?”

“什么泥猴子,这可是当年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

小贩一听,这位管自己辛辛苦苦创作出来的,迄今为止最满意的一款作品叫做“泥猴子”,当时就不愿意了。全然不顾牛头那三丈三的骇人身高和威猛长相,直接开怼。这就是工匠精神。

“好、好、好,齐天大圣孙悟空,那这孙悟空卖多少钱?”

牛头倒也不生气,继续耐心问道。在他内心,总觉得马上就要和眼前这个“小鬼”分开了,如果连这个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他可能会遗憾后悔一辈子。

“这是我最用心,最得意的一副作品,费了我很多精力和心血,您要真想要,那就给一两银子吧!”

“什么?这么个破玩意儿,你要一两,你怎么不去抢呢?”

马面一听不干了,吃了二十七道山珍海味才十二两,这么一块泥巴,捏吧捏吧就要一两,这也太狼人了罢。殊不知任何一副作品在创作者眼里都是无价之宝,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走走走走走,不买就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这小贩儿还真有一付艺术家的傲骨,除非他不知道牛头、马面,可是在这地狱之中、酆都城内,只怕人人都会慨叹“天下谁人不识君”吧?

“好,一两就一两。”

牛头倒是痛快,在马面咧着嘴翻着白眼的背景中,掏出一两银锭,递到小贩儿手中。

那小贩儿有些不舍的把那尊孙悟空的泥塑从草垛上拔下来,小心翼翼的递到“小石猴”手里说道:“今天我就把他交给你了,今后你一定要好好爱护他,不要弄坏了。”

“小石猴”连连点头,双手捧着泥人,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小脸上洋溢着满足、幸福的笑容,眼睛都快眯成了一缝了。要知道,这可是他“有生以来”的第一件玩具。

牛头、马面则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俩在一起搭档这么多年,早已达到了“心有灵犀”的境界。所以这可以说是他们同时产生的感慨:“小石猴”的快乐就是这么容易满足,因为他思想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利益和追求,用一句话概括就是“简单快乐”。而世人却总有过多的欲望和不满足,虽然一切“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可是处身红尘之中,谁又能保持那颗纯净、清明的心呢?

“小石猴”得到了孙悟空的泥塑,便乖乖的跟在牛头、马面身后走路,再也不东张西望了,只偶尔看一眼手中的“齐天大圣”,眼光中充满了迷醉和喜爱。

又向前走了一会儿,前面道路尽头处豁然开朗,竟然是一个非常开阔的广场,正对广场则是一座高大巍峨、雄伟壮丽的宫殿,宫殿门楣的牌匾上书有三个气势雄浑的大字———“酆都殿”。

牛头、马面显是对此早已熟悉,并未做丝毫停驻。而是直接转身沿广场向右侧走去。

在酆都殿右侧,约百丈之外,笼罩着大片愁云惨雾,那里阴风阵阵,怨气冲天,和整个酆都城的“人间烟火”味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酆都城,没有那个居民愿意到那里去,哪怕只是接近或看上一眼。因为,那里就是闻名地狱的“枉死城”。

牛头、马面带领“小石猴”走入那片浓雾之中。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条河,河里流淌着墨汁般黑色的河水,翻滚着打着漩涡,河上有座吊桥,此刻正升起在半空,吊桥这边有座桥头堡,桥头堡前站着一个青面獠牙的鬼差。

看到三爷、四爷到来,鬼差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打招呼。

马面说明来意,鬼差反身进入桥头堡中,拿出一根号角和一面绿色的三角旗来,先是吹响了一声号角,然后站在岸边,向河对岸打起旗语。不一会儿,那悬在半空的吊桥便开始“吱吱呀呀”的降落下来。

牛头、马面领着“小石猴”过了吊桥,来到一座高大的城门前面,城门的匾额上书写着三个大字“枉死城”。整座城门和四周的城墙均是用巨大的石头砌成。枉死城就是一座石头城。

枉死城的布局就像是两个同心圆,最外围一圈是高大的石头城墙,里面一圈也是用石头垒成的高三丈三的围墙,中间圈起一块直径三百三十丈的圆形空地,空地中央有一座高九丈,直径三十三丈的莲花台。东西城门间、南北城门间,均以宽三丈三的通衢大道相连,大道两侧都是以石头砌成的高三丈三的围墙。两条大道在城中心的圆点处交叉,构成一个垂直的“十”字,将整座枉死城划分为四块扇形的区域。这四片扇形区域即是枉死城的“天地元黄”四大监区,从东门开始,按东南西北顺时针方向,依次为“天字号牢狱”、“地字号牢狱”、“元字号牢狱”和“黄字号牢狱”。四大牢狱分别用于关押不同情况的冤魂。牢狱的艰苦程度则按“天、地、元、黄”顺序,依次递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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