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的五十寿辰是大年初八,凉山县虽在西州府辖区,可这个世界地域广大,从西州府到凉山县要穿过三个县,有三千余里,足有四五天路程。初三,三姐李嫣回来跟父母拜年,李至前身与这姐姐关系要好,也不感到拘束,见面后李嫣对李至又搂又抱,亲近得不行,李媽二十五岁,遗传了老娘王氏的容貌,漂亮大方不拘小节,听弟弟要听岳父家拜寿,一个劲地取笑李至。李至很是尴尬。
初四,李至带着府上两个仆人带着寿礼骑马上路。两个仆人一个叫张有财,一个叫李有福,却是李至当纨绔时的跟班,名字也是李至取的。自从李至受伤以来,忙于读书练武,张李俩人感觉受到冷落,天天唉声叹气,这次少爷带他俩出门,屁滚尿流过来,只着得冬天阳光明媚,乐呵得不行。
张李俩人早几年前随李至的前身去过凉山县王家,轻车熟路,一路无话,快马加鞭,初八上午到达凉山县城。
王家却是在县城郊外,占地广袤,房屋连云。门口高墙大院,两只巨大的石狮子大门口一边一个,七八个身强力壮的佣人跟随管家正在门口迎接各方客人,收的收礼,引客的引客,忙得不行。
"半百光阴人未老,一世风霜志更坚,"李至三人来到王府,见门楹上的寿联,横批"正当年",只觉得这岳父大人也是风趣之人。
递上拜贴,管家呆住了:这闻名西州的纨绔子弟来跟老爷拜寿了?我家大小姐虽才十三岁,却是天人一般的小仙子,真是老天不公呀。不过管家难看的表情一瞬即逝,马上恢复八面玲珑的神态:"哎呦,李小姑爷到了,孝心难得呀,一路辛苦了,老爷正念叨呢,快请进快请进,走这边,去见老爷去。"
王老爷正在会客厅与县里几个头面人物谈得正欢,见管家跑过来附耳道:"老爷,李小姑爷来了"
王老爷一听也是大喜:"快请进来,可有几年没见了。"
李至被引进大厅,对这便宜岳父还是有点模糊印象,当下对坐在主位上的那个胖子,过去行了大礼:"拜见岳父大人,岳父大人寿比南山。因爹爹政务繁忙脱不开身,要小婿在岳父大人当面多叩几个头呢。"当面献上寿礼,一副古画,一对精巧的玉麒麟,总共值七八千两白银,是很重的礼了。
一屋人却在发懵:"南山是什么东东山,不过既然是山,自是天长日久,嗯,这小子还是有点货的。"众人你来我往夸王老爷好福气,找个女婿出身好,象貌好,才华好。
王老爷听得眉开眼笑,又见李至乖巧,几年不见,人也长得玉树临风,越看越着得这女婿不错,看来传言有误阿,又问了李至父母亲身体情况,李至彬彬有礼,一一对答,王老爷说了些挂念的话,要管家先带去好生安顿,空闲再来问话。
王家后院,早有丫环报了消息:李小家姑爷来了。王家大小姐王玉环却气鼓鼓不高兴了:"这李家少爷是有名的浪荡子,不学无术,居然有脸来。"王大小姐却是有着娇傲的资本:十三四岁豆蔻年华,婷婷玉立如仙子下凡,王家老祖在王屋派任长老,见玉环姐妹俩聪颖过人,又具有修真资质,很是喜欢,传下俩姐妹修真心法,只待达到练气顶峰,就能正式成为王屋派弟子。王玉环今年才十三岁,却达到练气五层,那看得上李至这无用的凡夫俗子。二小姐王小青十岁,长得精精致致,乖巧可人,在一旁劝导姐姐:"姐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女儿家却是不好违背的,话要传出去,叫人家笑话了去。"玉环气结:"你不在乎,你将来你去嫁好了,反正我是不得嫁的。"小青受恁,只得气苦离开。
当晚王府大摆宴席,招待各方来客,李至却被安排到大厅与王家晚辈一桌,却是男女分桌,李至感觉旁边一桌女孩边往这边瞟边嘀嘀咕咕在议论什么,望过去那些女孩眼光却躲开,知道在议论自己,只能泰然处之。旁边虽知道他是王家姑爷,却没人跟他说话,只得慢慢地吃着菜。吃了半席,旁边却有个青秀的男孩低声对他说道:"姐夫,她们在说你呢,说你配不上我姐。"李至大吃一惊,这小男孩是我小舅子?不过也算找到组织了,于是寻话题与小男孩聊起来,小男孩叫王小杰,岳父家老三,今年才八岁,却是妾生子。李至尽捡些小男孩感兴趣的话题,边吃边聊一会就熟了。小杰偷偷用小手指着临桌:"姐夫,那高个是我大姐,你媳妇呢。旁边是我二姐。"李至看过去,却迎来一道反击的目光,明显带着轻蔑、鄙视。"扣,我这有背景有上进心的官二代五好少年就这么被蔑视?没道理呀!看来这娃娃亲成不成还有悬念!"被人蔑视倒底不是好事,李至这宴席吃得顿时没了味道。只能勉强挂着微笑与小舅子王小杰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第二天,管家带着王小杰过来,请李至与岳父岳母一起用早餐,王玉环、王小青也在,算是家庭用餐吧,岳父很热情,全程都在讲话,讲怎么认识李至父亲的,怎么与李至父亲惺惺相惜意气相投的,岳母张氏带着淡淡的微笑打量着自己,偶尔问李至在家都做些什么,将来什么打算。李至有条不紊地答着,岳父岳母看到李至与年龄不相称的沉稳感到吃惊,感叹到底是受官府家薰淘的孩子,气度不一样。嘱咐弟妹三个好好很李至学习,李至又感觉到王玉环嘴角的轻蔑。唉,不能呆了。等下是告辞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