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既然你们都听我的,那我就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公子朝李管家吩咐一声,李管家就出去准备去了。公子和兰桂搀扶着兰芝出了江州楼,三乘小轿已在门口等候,三人坐上轿子,弯弯绕绕过了几道桥,来到了江州河畔的荷花坞。
荷花塘里的荷花依然没有消息,河畔的垂柳却已是万千绿丝随风起舞。昔日繁华热闹的荷花坞,经过一场战乱,已是冷落萧索,街面上看不到几条人影。已是华灯初上时分,江州河两岸看不到几家灯火,昔日灯光璀璨的花船,如今也只见几条黑呼呼的舫影,安静的卧在河岸两边。
如果你到过荷花坞,见识过它的繁华,你一定知道,当你走在街道上,你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有多少站街的,向你摇着手帕;有时你会碰到一群遛弯的从你的身边飘过,那一个个漂亮的美人,那从美人身上散发出的浓郁的香风,会让你窒息,会让你迷糊,会让你南北不分,会让你忘记了眨动眼睛,甚至会让你忘记了爹娘……
绮红楼就是那为数不多的亮着灯营业的地方。公子指着绮红楼红底金字的招牌,对兰桂、兰芝说:"这块匾据说是当年某位风流皇帝所写,因为没有署名,是真是假就不得而知了。咱们且不管这些,现在,这座绮红楼,就属于你们姐妹俩啦。"
"啊?你说啥?"姐妹俩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天上会掉大饼吗?会把人砸晕的。
公子微笑着看着姐妹俩,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我把它买下来了,以后你们就是老板娘,绮红楼里所有事情都由你们说了算。"
"乖乖,"兰芝惊叹的说道,"公子,你家是做什么的,这么有钱?"
"忘记告诉你们了,我姓李,名福,字福长,江州李家人。江州李家你们听说过吧,绮红楼现在是李家的产业了,在江州城,没人敢惹,你们大胆干。"
江州李家,江南首富,盐商起家,兼营绸缎、刺绣、当铺、钱庄等等。李家在江南非常强大,就连总督、巡抚也得给十分的面子,江州知府大人,一年三节均要上门拜访李家家主的。
传说当年风流皇帝下江南的时候,李家先祖救过皇帝,因此受了圣眷,发达起来。李家发达以后,却不忘本,每年拿出许多银钱,广做善事,资助学堂,修桥铺路。江州城内许多桥梁、许多石板铺路,都是李家所修。李家资助的许多学子,有不少已经身居高位,为国之栋梁。李家的影响,从上而下,从官至商,无处不在,非常强大。
然而十几年的长矛之乱,让李家在江南的产业十去其八。所幸官兵最终守住了江州城,打跑了长矛子,才让李家躲过了毁灭之灾,守住了祖业。在长矛子袭卷江南之时,李家在江南的产业多被长矛子没收,李家主是又急又气,病倒在床,着人给远在西洋游学的长子李福长拍了封电报,让其尽快归国,接掌家业。李公子在海上漂了几个月,终于回到江州,接替了病重的父亲,暂管李家。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回来没几天,长矛子围了江州城。一天深夜,长矛子派人突进城内,将李福长绑架。就在长矛子即将出城之时,被一营官兵发现,长矛子无奈将李公子推进运河之中。也是他命不该绝,正好被兰桂姐妹救起。
李福长回家之后,总思量着报答姐妹俩救命之恩,长矛子一退,便着人来找,却没有找到。战乱之后,各行各业,一片萧条。李福长动用李家资本,在江南各地趁机收购了一批产业,绮红楼就是他在江州城中收购的产业,本来就想着要用绮红楼来报答救命之恩的。
"你让我们经营这么大的绮红楼,不怕赔光老本啊?"兰桂吃惊的问。
"不怕。没有你们,我的命都没有了,区区绮红楼,我赔的起。"
"李公子,姐,我们进去吧。"兰芝说
"对,对,对,进去再说吧。"李公子接口说。
绮红楼门口的灯雪亮,楼内依然被气灯照得雪亮。大厅里,美女们三三两两的坐在桌边或嗑瓜子,或唠闲嗑,或打瞌睡,只有几个熟客与其相好的,在包房里热闹。
大茶壶见李公子来了,急忙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说:"老板,您来了。"
一群美女纷纷站起来打招呼:
"公子好!"
"公子来啦。"
"……"
"嗯,好,好,大家都在,跟你们说一下,她们俩以后就是绮红楼的老板,你们以后都听她们的。"
大厅里轰地一下,炸开了祸一样,大家议论纷纷。
"大家别吵了,安静一点。从今以后,不叫妈妈,也不叫老鸨,叫她大姨,叫她二姨,大家听到了吗?"
"大姨,二姨。"还是大茶壶机灵,对着兰桂叫大姨,对着兰芝叫二姨,一群美女也只得跟着叫大姨二姨。
兰桂、兰芝姐妹俩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也见过一些场面,特别是刚刚经历的战争的洗礼,以及生离死别的伤痛,让姐妹俩逐渐成熟起来。她们没有羞涩,没有胆怯,兰桂对着大家摇了一下手说:"大家都去忙吧。"
大茶壶领着大家来到前老鸨的住房——右厢房,打开门,点上大红蜡烛,就退了出去。房子是个三套间,一客厅,两间卧室,一间是主人的卧室,一间是侍奉的丫头的住室。李管家殷勤地为姐妹俩介绍着绮红楼里的分布情况,以及人员信息。一会儿,大茶壶给大家拿来了香茶,一一给彻上,才退了下去。
大家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桌上的香茶边饮边说话。兰桂对李公子说:
"既然公子让我们管这生意,我们姐妹俩也就不客气了。不过有一件事情,不知公子能否做得到?"
"兰桂姐,你说吧,什么事,我一定尽力而为。"
"在江州,我们只有你一个依靠,你也不能天天在这里,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咋办,这么大的场子得有人镇着。当然场子里是有保镖打手的,可没有我自己的人那,我咋管这么大的场子?"
"姐,你就说说该咋办吧,公子一走会答应的,"兰芝插话说,"是不是啊,公子?"(兰芝那含情咏咏的花痴眼神,真让人受不了啊!)
"唉,就怕他答应了,却办不到。"兰桂长长的叹了口气说。
李福长轻轻一笑,知道兰桂在激他,也不在意,用手指点了点兰桂的头说:"说吧,什么事?"
"你知道的,我们才从大牢里出来,同监的几位姐妹,我希望你能动动关系,将她们……买出来吧。"
"哦,她们都是什么人,兰桂姐如此看重?"
"实话跟你说吧,有伍个是女长矛子,都有一身的武艺,还有两个是小女孩子,就是偷了人家一些吃的,还有一个年龄稍大的,情况不明,你看着办吧。"
"嗯。"李福长沉吟片刻,说:"其他人都好办,女长矛子有点麻烦。不过,既然兰桂姐你开了口,再麻烦也得做到。李叔。"
"老奴在。"站在一边的李管家赶忙答应。
"明天中午,约知府大人吃饭。"
"是,老奴明天一早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