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守夜人，世子之眼系统已经上线，随时支持调遣。”
温柔的男声在沈一尘的耳边回荡，他眯着眼睛，缓缓将挡在眼前的一只手拿开，逆着砸在她脸上的刺眼光芒，勉强算是看清了那光线的来源。
一张由一些白色马赛克方块组成的笑脸，挂在全黑色的墙上，两个眼睛，下面排列着一个微微上翘的弧度，这些A4纸大小的方块勾勒出一个简单的，冰冷的笑脸，漠不关心的看着黑色房间里的沈一尘和刘德至二人。
“旁观者？”
不知道为什么，沈一尘看到这个普普通通的马赛克笑脸的时候第一个想法是这个词，他低声喃喃着这几个字，愣在原地。
“这是掌控里华国全国监控的人工智能，守夜人，也称世子之眼，它可以在瞬间调动全国任何一个摄像头过去七天的每一帧画面，在调用比较重要的监控或者处理比较麻烦的案情时才会使用。”
“对于守夜人，就算是这个玉龙省最高级的警署里，也只有少数几位高衔位的人才知道它的存在，这个屋子平时就和普通的监控室一样，只不过四面墙都是显示屏，而当权限足够的人使用特定的指纹进来，守夜人就会接管这个房间。”
沈一尘有些震撼的看着那个大大的笑脸，又不由得转头看向被白色的光微微照亮的刘德至。
刘德至的满脸横肉在这微弱的光芒中，变得似乎更加凶狠。
要有调动这个东西的权限，明显高得离谱，按照之前刘德至所说的，他只是一个挂衔的橙衔警长，脸正牌的橙衔估计都没有资格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作为挂衔的他更根本不可能有这么高的权限；而现在他就这样将就算是省中心的警署都很少有人知道的人工智能这样随便的告诉了自己这个普通人，这就进一步验证了沈一尘关于某方面的猜想，面前这个和自己说起话来和和气气的大叔，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他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目的。
沈一尘轻呼了一口气，他突然意识到，那片黑色的海面上，已经有怪物蠢蠢欲动，开始露出了它们的爪牙。
“刘叔，您这样把这么重要的机密告诉我，没关系吗？”沈一尘忍不住开口问道：“把我带进这里面来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没什么的，它的存在迟早要公之于众，而且那一天也不远了，提前告诉你也没什么事情。”刘德至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沈一尘咽了口唾沫，缓缓转过身面对着那张白色的笑脸。
鬼才会信，连省中心警署都只有几个人知道，怎么可能会那么快就公之于众……
“能够见到这张笑脸的人，都会被它称为守夜人。”刘德至轻声地说道：“现在只要你叫一下它的名字，然后告诉它你要查哪里，什么时间段的，它就会给你调出来了。”
沈一尘微微点头，面向那张白色的马赛克笑脸，开口说道：“守夜人，帮我调玉龙市政府周边的监控，上周四到周五的。”
柔和的男声再次响起，和面前有些滑稽的马赛克笑脸搭配起来显得十分违和。
“守夜人先生，您确定要调动该日期该地区的全部监控吗？注意：该地区为管制地区，越权限操作者将记录在案，并有可能面临着处分。”
沈一尘听到这句话犹豫了一下，刚想开口询问，一旁的刘德至却先开口道：“确定，另外，启用旁观系统。”
专心面对那张大脸的沈一尘被突然说话的刘德至吓了一跳，正在他疑惑着他所说的旁观系统是什么的时候，那个柔和的男声又再次响起，不过这次，这个声音有些许加重，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一尘从那个声音中听出了一丝丝严肃的味道。
“守夜者，你正在试图使用旁观系统观测管制地区，请出示你的权限证明。”
沈一尘看见，那张白色的笑脸变成了一个惊讶的表情，那个勾起的弧度变成了一个张大的圆圈，像是在警告屋里的人。
刘德至不慌不忙的走到一旁，面对着墙一站，一秒之后，墙上的表情又变回了那张笑脸，随后那个柔和的男声再次响起。
“权限许可通过，下面将为守夜人调动玉龙省政府周边在联邦历2017年七月十三日至十四日的全部监控。”
“旁观系统，准备，就绪，开始。”
沈一尘刚想纠正，是玉龙市政府不是玉龙省政府时，那张笑脸毫无预兆的消失在了墙上，被那惨白的光芒微微照亮的房间又彻底恢复了黑暗，沈一尘又被吓了一跳，要说的话也忘记了说，瞪大了眼睛慌乱的左右观察着，可是这屋里一丝光都没有，他只能看见身旁不远处刘德至身上的光晕。
突然，沈一尘面前的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光点，随后那光点慢慢变大，随着光点渐渐变大，沈一尘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光点，更像是一个缓缓出现在这个房间内的一个东西，就像是3D打印机打印出来的东西，这件东西的边缘时刻散发着光芒，所以它刚出现在这里时沈一尘会把它当成一个光点。
对着那东西渐渐变大，露出了更多的细节，沈一尘猛然意识到，这是缩小的玉龙广场啊！
“旁观模式，是守夜人利用不同的监控摄像头的画面结合，计算模拟出当时一个区域的所有情况，然后以全息投影的方式投放在这个房间中，由于守夜人在那个环境下拥有着上帝的视角，所以这个模式被称为旁观系统。”
沈一尘呆呆地看着地面上那个细节愈发精致的玉龙广场，和它周围一个街区的所有景物被一一展现在这个房间中。
他甚至能看到广场上活动的人影，草坪上一只正在上厕所的狗脖子上挂的名牌子。甚至可以依靠他超乎常人的视力看清那骨头形状的牌子上刻着kl两个字母。
沈一尘看着越来越多的细节，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里华，已经有这么强的科技了吗？”
感叹归感叹，沈一尘并没有忘记他的目的，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调到十五号早上六点，玉龙广场正门口。”
调整中，完成。
柔和却冷漠的男声十分忠诚的执行了他的命令，他看见他自己从那个大门前走过，然后猛地回头看向了广场对面的公寓。
“倒回去三秒！”
沈一尘突然激动的喊道，刘德至有些诧异的撇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沈一尘看着那个公寓的窗口，那里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虽然看不清，但沈一尘直觉那就是他。
那个道袍青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