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我就是很无赖,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就是要霸着你,直到你点头为止,直到你说你原谅我……”
“别说了,别说了!”赢麒你休想再来扰乱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我不想再听,我想再听这些话了。你是个自私的人,而我也同样是个自私的人,所以我们永远不可能走到一块,永远也不可能!”
泪水干了,然而那湿透的发丝上仍是淌着水珠,模糊了他的面容。“我确实不值得信,我确实欺骗了众人,欺骗了你,可我也同样在欺骗自己,而且我已经为了我的谎言付出了代价,现在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赎罪。”他似听不到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想要说的话。
“赢麒,我会讨厌你,你越是这样让我越是厌恶,越是想要从你的身边逃离,你是个恶魔,你个真正的恶魔!我死了,你才开心呢!我死了,你才开心呢!”
“是啊!我是恶魔,赵七七,你为什么要落泪?为何要为我这恶魔落泪?”赢麒手碰触着她的脸颊,那上面的水晶不是他的,不是!
“我骗你,我也是骗子,我的眼泪只是对你的嘲笑,我笑得连眼泪都说出来了,因为我骗过了这个世上最大的骗子,我难道不应该笑吗?”赵七七笑着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落泪。只是当那双灰眸再次注视着她时,她颤抖了,哑着嗓子说:“你的眼睛会迷惑人,你的眼睛是魔鬼,赢麒,不要让我看到这双眼睛……”
“你不想看见是吗?”赢麒目光紧盯着她,正正的问。
“是,我不想!”赵七七喊道。
“那就不要了。”赢麒说着蓦地抬手,就往自己的双眼剜去。
“不——”赵七七倏然抬手,拍掉了他的手,可还是伤了眼,好深的一道血痕从右眼处蜿蜒而下,这场景真的好熟悉,似乎她也做过同样的事情。“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啊……”
赢麒却憨然的笑了,“因为你说不愿意在看到我这双眼睛,会迷惑你不是么?”
“滚——你给我马上滚出去——”赵七七再无力就算是死,也不想要死在他的怀中,推动着他。
“七儿……你别激动,你现在身子很弱……”赢麒真的怕了她了,一想到她胸口的九色莲花已经全部被染黑,他就害怕的不断地哆嗦起来。
“那就滚,滚……”赵七七趴在床沿上,她不会死在他的面前,不会!
赢麒望着她,不知进退,只是站在那里瞧着,恍惚间他想起了那块白布,一丝希望从灰眸中燃起,不顾眼角的伤口,用力抹去血液,说:“好,我消失,但是,你要答应我!答应我活下去!活下去!”
赵七七扬起头来,看向赢麒,发觉他说的并不是假话应该,便点了点头,“我会活下去……会,一定会……”
赢麒得到赵七七的话,没有在做停留,急急忙忙的冲出了房间,消失在大雨中……
荆轲站立于道边,松油火把烧得“哔剥”地响,班驳的火光映着那人的脸,掠过一丝寒冷的意味,风渐大了。
“王爷,王妃一定会回心转意的。”荆轲看得出来,主子现在这份寒冷不过是自虐。
赢麒的声音沙哑而干涩。“我知道。”
“既然知道,您为何还要这样折磨自己?”甚至大受打击似的既无眠也不语,更没有进食的待在这阴暗的房里一天一夜。
“我只是在想,她该也阂一样痛苦吧?说谎的人,在说谎后,那份虚脱不比接受谎言的人好过。”他若有所思。
“王爷您这是经验之谈?”
“是啊……”赢麒日悠然喟叹。
“难道您与王妃就这样吊在半空中,两人谁都不愿意对谁摊开心扉?”荆轲问。
赢麒蹙眉,他道:“我难道表达的还不够清楚吗?我就差把这颗心从胸口挖出来给她看了,若是可以……我会挖!”
“不,王爷,奴才不过是问问,您可千万别当真把这心给挖了。”荆轲听得毛骨悚然,这主子的话说知道真假,指不定还真能干出这事来。
赢麒斜觑向荆轲,有许的自讽,“看来不信任我的人何止是七儿。”
荆轲被说得低下了头,他确实怀疑了,不信了,可对于主子的忠心一直都是坚贞的,不会有任何的动摇。“奴才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赢麒叹道,“罢了。”
窗外银月白光适时投射进来,让荆轲清楚地瞧见主子的面容,只见那双湛亮的灰瞳中闪烁着魔魅的光点,心竟是一惊,这种眼神他曾经见过,那是在何时?
竟是这样的难以想起,可这心头的惊颤又是真实的存在。
“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终是有一天我会让七儿明白我的心意,我的决心,我会让她回到我的身边,这辈子只有她是我的妻,还有我与她的孩子,我也要接到身边。”赢麒豁然站直了身,一脸坚定的说。
雨有千声,声声皆慢,诉不尽那般难懂心思。天,流着寂寞的泪,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了。
今日,从睁眼起,赵七七就觉得心口很闷,烦躁的她竟是躺不住。
这莫名的感受到底是为何?
那提起的心迟迟得不到了落下,又是为何?
“王阿婆……阿婆……”赵七七在房中喊着。
在外忙着的王阿婆听到屋内的声响,忙进屋,走入房中,问:“小姐,你有什么吩咐?”
“阿婆,是不是孩子饿了,我怎么就听着这哭声没停过?”烦躁的另外一个原因是隔壁的两个孩子一直哭闹着,就没见消停过。
“老奴去看看,这外头忙,刚想去看小小姐跟小公子呢。”王阿婆说着,手蹭了蹭裙摆,含笑的朝外走去。
赵七七望着王阿婆离去的身影,恨恨地咬着唇,烦躁不安的心情让她的脾气都开始浮躁了。
这几天,让一直都是在昏昏沉沉中度过,就算青儿跟王阿婆没有告诉她,她也清楚,每次睡过去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她甚至能睡上一天一夜,或者是更长的时间。
手指触摸上那朵已经被完全染黑的九色莲花,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这样一睡再也醒不过来了……
正在赵七七沉思中,门口一阴出现了一道身影。
“王妃。”荆轲疾步踏入到房中,来到床榻前。
赵七七讶然的望着荆轲,“荆轲?”荆轲失了以往的沉冷,脸上竟是慌张与担忧之色。这可是荆轲吗?是那个总是寒着脸,装老成的少年?“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王爷他,他……有来过吗?”荆轲问着,目光环顾着四周,“他在吗?”尽管不见主子的身影,可他犹带希冀的问。
“没有。”赵七七摇头,至少她醒来到现在一直没有见过那人。
“没有?”荆轲听闻,脸色顿时变得无比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