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56200000012

第12章

第十二章 我不是处女

“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犹豫地,胸口的伤疤渐渐撕裂在隐隐作痛。也许说出来会好过一些吧!

“你别急,你先说为什么不答应求婚呢!”晓彤看出文菁的异样担心地道。

“我,哎!我不是处女了!”仿佛费了很大劲,文菁小声回答。

“?!”晓彤不由松了口气,笑道:“就为这个?菁菁,叫我怎么说你好,你还是不是现代人啊!江海不会这么古板的,结婚非要找处女。他爱的是活生生的你,又不是那层膜。你要觉得为难,直接告诉他体育课跌破的好了!啊!真是!”晓彤后知后觉又想起什么似的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一直没有男朋友啊!那,是不是真的是不小心跌破的?”

文菁痛苦的闭上眼缓缓摇摇头。

晓彤不敢再问慌忙说道:“没关系,你放心好了,我相信江海决不会在意,当然你不能这样告诉他,如果有一天真的问起,就说大学时跌破的,我可以作证!但是江海真的很难得,不要因为这个耽误自己的幸福!菁菁,千万别傻呀!你如果这么在意,大不了去医院嘛,现代技术这么发达!”

心底滑过一道暖流,女友真心诚意的关怀让她的心中充满了温情。

“不,不是的,我也不致于迂腐到为了这个拒绝求婚,而是,而是……”文菁难以开口。

“你急死我了,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呢!更何况天也没塌,地还没陷呢。”

文菁低下头,鼓起勇气小声道:“是我对性生活非常厌恶和恐惧,我克服不了,每次一想到结婚后还要这样,我就非常害怕,可是如果结了婚,我又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我原本以为会自己过一辈子的,永远不会谈恋爱结婚。”

文菁蹙起双眉,心底里矛盾之至,她缓缓说道:“真希望能够少爱一点那样也许会洒脱一些,辞职,消失!可是!一想到再也不能和江海在一起,我的心真的非常痛啊!我下不了决心。”

是啊,该怎么办呢?晓彤也傻眼了。

韦天急勿勿的走进江氏大厦,他双眉紧皱,目光冷冽,漠然的神情里透出些许焦虑,丝毫不理会周围女同事投过来的无限爱慕眼神。甚至连黄晓彤在背后喊他都没听到,大步流星跨入电梯,直接走进总裁室。

江海正在打电话,韦天站在一旁静静等候,却掩不住眉宇间流露出的担忧。

江海早已经瞥见韦天的神情,心底下暗暗纳罕,什么事情能撼动韦天的神经呢!

三言两语交代完事情放下电话,打趣道:“还真得应该感谢晓彤那丫头,自从你们在一起后,你的表情是越来越生动了。我喜欢!哈哈!”

韦天深深地看着他没有说话,却难以将手中已经握出汗的文件袋递出去。

江海更奇怪了,眼光一转,看见他拿的文件袋,心思突闪,嘴上却仍开玩笑道:“怎么,要结婚了?这是喜贴还是请我当伴郎的礼金?”

韦天目光一黯,低语道:“真希望这里只是一张喜贴。”

一咬牙,递给江海,心里默默念叨着:文菁,对不起了,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可是我必须对江家负责,对江海负责。哎,还有晓彤,还不知道怎么向她交代呢!

江海漫不经心的接过来,目光一扫随即脸色微变:“文菁的档案?谁让你调查的?”

“这是我的职责,再说那时你要过她们俩的档案,只是当时文菁的没有查到,但并不表示停止工作。”韦天面无表情地说,想想又道:“我只对你负责。”这句话似乎是对自己解释什么!

“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现在天天见面,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自己去问她,用不着在背后做调查!”江海生硬地说,他看到韦天自进来后的表情,心情忽然莫明不安起来。

“调查已经出来报告,看不看由你,另外,负责这件事的人我已经都做了妥善安排,请放心。”韦天犹豫一下又说:“你如果真不准备看那么就烧掉吧!”

话音落下立刻转身出去,如急急逃掉一般。

江海狠狠的注视着已经掩上的门,把文件袋随手扔进抽屉,想找点什么事做,却一时想不起来,真奇怪了,平时总有一大堆文件要签,今天怎么这么清闲?伸出手去想按铃喊秘书,手伸到半路犹豫着停下来,目光落定,终于拉开了抽屉。

日常早已看习惯的袋子,今天看上去却显得有些刺眼,瞪着文件袋,好一会儿不禁哑然失笑:“怕什么呢?那么淡然雅致的一个女子,那么可爱,有什么可害怕的呢!这里面不过是她的一份成长履历,看看也好。只是……为什么她拒绝求婚呢?难道真的还会有其他原因?”

伸手打开文件袋。

不知过了多久,秘书送文件过来让总裁签字,正想敲门,只听哗啦一声巨响,秘书不知发生什么事,慌忙推门而入,迎面一只文件夹飞过来,下意识一躲,文件夹落在地上,里面的纸张四处飞散,地上已经满满的落不下脚,文件、杯子、电话、书……在地上七零八碎。只听一声大喝:“滚出去!”

秘书一惊,忙退出来关上门,捂着呯呯跳的胸口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旁边听到动静的同事纷纷围过来问:“总裁怎么发这么大火?”

“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

“谁惹江总了,记忆里总裁从来没这么发火过。”

“还用发火?冷冷看一眼我就先自我反省是不是哪做错了。”

“咱们总裁英俊潇洒,温柔多情,如果是看我一眼啊,哎!”某女一脸陶醉,一甩头又恨恨地说:“准是那个总摆一张臭脸的男人惹总裁了!我刚才看见他来过。”

“呸!你知道什么?他们俩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怎么会吵架!虽说咱总裁不错,可人家韦医师那才叫酷呢!帅呆了!”

“花痴!你们俩都省省吧!总裁也好,韦医师也罢都已经名草有主,你们别痴心妄想了。”

一对兰花指同时戳向该说话人:“怎么样,我们想想也不行啊!得不到养养眼养养心又不用上税!”

“求求你们快回各自座位吧!”秘书撑不住了,头大如斗。

“急什么,听听到底什么事嘛?”

正七嘴八舌议论着,门突然开了,江海双目赤红的站在门口,周身带了一股煞气,阴沉着脸扫视一眼,大家顿时打了个冷战,噤若寒蝉,呆呆地竟忘了赶紧回去工作。

秘书呐呐地打招呼:“江,江总……”却不知说什么好。

江海一言不发,抬脚走了!

秘书赶紧找人收拾屋子。

第十四章 飞来横祸

14年前,秋天。

美丽的A城翠树浓荫,花团锦簇,这是1995年的国庆前夕。

在中夕路街口的麦当劳里灯火通明,人流如织,其中有一家三口坐在麦当劳大厅正在为十一岁的小文晶荣获全市少儿现代舞比赛一等奖庆祝。

一家人笑口常开,其乐融融。

小文晶头扎粉色蝴蝶结,身穿淡蓝甩袖复古两件套的中式服装,乌黑的大眼睛透着机灵聪慧,边兴高采烈的吃着薯条边咭咭咕咕地和爸爸妈妈讲着参加比赛的种种趣事!

文晶的爸爸高大帅气,由于长年在外跑运输脸膛晒得黝黑,文晶的妈妈是一个白净温柔的女性,此时二人正疼爱的看着女儿,边听边笑,随手帮文晶擦去沾在嘴角的番茄酱。

“咱们女儿真是棒,没白练舞蹈,有天赋!”文爸爸骄傲的说:“真是虎父无犬女!”

“瞧你得意的,别惯坏了女儿。”文妈妈白了他一眼,“不过,也真苦了孩子,从五岁开始便一小时一小时的练压腿,刚刚开始时疼得直冒汗。”眼中怜爱益甚。

“这不是您女儿嘛,我可是属于优质产品哦!”小小的文晶伶牙俐齿,神采飞扬,又自信地说:“放心,妈妈,我不怕苦,我还要学习各种舞蹈,我要自己开创舞蹈室,自编自演,当舞蹈家,然后给你们买房买车,你们也不用辛苦卖菜了!”

文晶的父母是搞蔬菜批发生意的,经济状况还可以,却全凭赚辛苦钱,在孩子眼中就成了卖菜的。

“是,我们的小晶晶是舞蹈家呢!”

“我们就等着住小晶晶买的大房子喽!”

“好,干杯!”文晶举起可乐!

一家人的幸福感染着周围的人,一旁的一位服务人员笑咪咪的走过来送上一张优惠券。小文晶脆生生地说:“谢谢姐姐!”

“小姑娘真可爱!”

出了麦当劳,天已经完全黑了。

文晶手里还端着半杯可乐,连蹦带跳向前跑去。

“晶晶,别跑,别跑,小心车!”

马路上车来车往,白晃晃的车灯照得人眼睛发花。

文晶瞅着一个车辆稀少的空当,迅速跑上斑马线,向对面跑去。

与此同时,一辆刚拐过来的蓝色小轿车正飞速开过来。

“晶晶!”

文爸爸和文妈妈惊恐的大喊一声,不约而同向女儿扑奔过去。

只听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和物体相碰撞的闷哼声传来,已经安全跑到对面的文晶转过身想向爸爸妈妈招手,却眼睁睁看到了让她终身刻骨难忘的一幕:

飞驰而来的蓝色轿车正撞到文爸爸和文妈妈,将二人撞得离地面足有三人多高,又呯一声落在地上,那辆车却没等停稳又立刻仓皇逃跑了。

血顿时铺满整个路面。

也许当时并没有流出那么多血,但留在文晶记忆里的,马路已经被红红的鲜血淹没了。

小文晶扑过去,撕心裂肺的喊着:“爸爸,妈妈!”

可惜,爸爸再也听不到文晶的叫喊,文妈妈艰难的睁开眼睛,努力集中精神对惊恐的小文晶说:好好活下去!目光紧紧锁定女儿的小脸,眼神里有说不出的留恋,想抬起手来抚摸小文晶又无力的落了下去,便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文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接下来是一段悲惨而黑暗的日子,那场车祸彻底碾碎了小文晶的希望和梦想。

因为是晚上,那个路段又属于死角,既没有红绿灯更没有摄像头,当时又没有目击者,所以对侦察肇事司机造成很大难度,目前,司机仍然逃逸。

一夜之间,文晶便由父母的掌上明珠变成了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儿。

在这个城市里,文晶没有任何亲人,她父母都属于外来人口,长这么大文晶也没回过老家,只模糊记得听文妈妈说过老家有爷爷奶奶,却从来没见到过,也不知道在哪!当地派出所出面查找,终归一无所获。

文晶把自己紧锁在家中,整整三天三夜对着父母的遗像不吃也不喝。也不敢睡觉,闭上眼,总是看到父母被车撞飞的那一幕,一次次尖叫着吓醒。

三天后,人们惊奇的发现文晶出现了,又背起了书包向学校走去,仿佛一瞬间,原本丰润的小脸整整廋了两圈。

在外人看来,小文晶又恢复了正常,只是那张甜美的小脸上失去了笑容。

三个月后的一天。

文晶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她翻遍了家里的角角落落,再也找不到一粒米,一分钱,也许父母有存款,可是文晶根本就找不到。

坚忍了三个月的文晶禁不住放声痛哭起来。我该怎么办?怎么办?爸爸妈妈,你们在哪?你们回来呀!她知道撑不下去的结果就只能是去福利院等人领养,居委会的王奶奶和派出所的李叔叔已经和她谈过好几次了,文晶总是倔强的摇摇头,看这孩子突遭惨祸,大家也没强逼她立刻做决定。

想到福利院,那些电视里的镜头和书中的描绘都令小文晶充满了恐惧,可是不去又怎么办呢?一个人又怎么能活下去呢?房东阿姨说房子租期也快到了,妈妈啊!你告诉我好好活下去,可是我怎么才能活下去呀!

敲门声就是这时候响起来的,文晶赶紧擦干眼泪去开门,她以为又是王奶奶过来劝她去福利院,也许现在这是唯一的出路了!

进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女人一看到已经消瘦得失了人形的小文晶眼泪就忍不住扑簌簌落下来,她一把将文晶搂在怀里:“可忴的孩子,受苦了!”

男人也连忙从随身带来的袋子里拿出一个桔子剥了皮递给文晶:“孩子,别难过,以后我们会像爸爸妈妈一样照顾你。”

文晶看看,并不认识,只是这个女人虽然长相粗俗,却透着一股子亲切,“哇”一声,忍不住在女人怀里大哭起来。

女人唏嘘着,从口袋掏出一打钱放在文晶手中:“孩子,这是一千块钱,你先拿着……”文晶忙缩回手:“不行,阿姨,我不能要!”

“孩子,别怕。”女人拉过文晶的小手,把钱放在里面:“这钱是你爸爸生前借给我们的,半年前,我儿子生了一场大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没办法只好找亲戚朋友借钱,人心不古啊,平时挺好的,一说钱就全变了脸,我们和你爸爸只是打过几次交道而已,可是他听说后二话没说就拿出一笔钱,一共五千,我们先给你拿一千过来,你金叔叔已经找到工作了,回头就拿过来。唉!你爸爸是好人啊!”

想起爸爸妈妈,小文晶又忍不住抽泣起来。

第十五章 收养

金来和刘春喜夫妇是和文晶父母搞蔬菜批发生意时认识的,他们前一段时间因为儿子住院休息了大半年,直到最近出来做工才听说文晶父母出事了,了解到他们留下了一个小女孩没人照顾。这才辗转打听找上门来。

从那天以后,夫妻俩个经常来看小文晶,刘春喜还时不时帮文晶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周未又陪文晶去散步、买书、置办生活用具。

诚挚的关怀化作沉甸甸的爱点点滴滴渗进了文晶的心里,让她的痛苦减缓了许多。

“晶晶,我想当你的妈妈,好吗?”一天,刘春喜抚摸着文晶的头说。

文晶把脸埋在刘春喜的胸前,哽咽着叫了声:“妈妈!”

“好孩子,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了。”

几天后,金来夫妇带着文晶去有关部门正式办了收养手续。

当地派出所正为文晶的事发愁呢,小姑娘不愿意去福利院,又一时找不到她的其他亲属,长此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了解到金来夫妇虽然有一个儿子,在半年前因患急性脑膜炎而留下后遗症,变得痴痴呆呆,符合收养条件。

文晶终于又有了一个新的家,有了一个疼她爱她的养父母。

文晶的到来,给这个家也带来了活力。

比她大三岁的傻子金强高兴地赶着文晶喊:“妹妹。”还帮她拿这拿那。

夫妇俩亲自动手,给金强在客厅支了一张床,把他原来睡的那间房收拾得焕然一新,为小文晶置办了字台、台灯,还依着文晶的喜好为她挂上淡蓝色的窗帘。

文晶从心底接爱了这个新家,她由衷的感谢养父母。

“爸爸,妈妈,你们醒醒!啊——”深夜,一声凄厉的叫声惊醒了金来夫妇,两口子赶紧跑到文晶房里,发现小文晶是在做恶梦,眼睛还紧紧闭着,惊恐的小脸上却满是泪痕,小手无助的抓向空中,刘春喜心疼的把她揽进怀里轻声哄道:“孩子,别怕,妈妈在这儿陪你!”

轻言细语起到了镇定作用,小文晶慢慢安静下来,睡梦里仍然发出轻轻的抽泣声。

可是刘春喜却感到怀里这团小人散发着火一般的热气,心里一紧,伸手一摸,小文晶的额头果然滚烫滚烫的,忙抬头对金来说:“快,孩子发高烧了,赶紧去医院!”说着手脚麻利的帮文晶穿上衣服。

金来看她小脸赤红也着急起来忙俯身道:“来,我背着她,你拿上钱下楼打辆车!”

他们住的这所楼比较偏僻,大半夜的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金来背着小文晶气喘吁吁的往主马路上跑,刘春喜也跟着一路小跑,路上车辆很少,好不容易来一辆车上面还有人,车子连停都没停急驰而过,急得夫妻两人心里火烧火燎的,小文晶烧得迷迷糊糊一直睡着。

等到急匆匆的赶到儿童医院,挂了急诊,医生检查说是受了点风寒,再加上饮食无度营养不良,免疫力下降引发的,不由分说数落他们这对父母怎么当的,居然让孩子营养不良,体质这么虚弱!

刘春喜并不为自己辩解只是心疼的摸着文晶的小手,禁不住流泪,想着这么小的孩子这几个月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先不说失去双亲后的心情如何,就一个吃饭问题估计也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凑和。身心煎熬这么久不病才怪呢!唉,真是作孽呀!

等输完液回到家已经折腾得快天亮了,上了楼刘春喜才想起来把傻子自己扔家里了,急忙打开门,一看傻子呼呼睡的正香呢,这才放下心来。

“来,晶晶,快把这鱼汤喝了!”刘春喜端了碗热腾腾的汤走进小文晶的房间招呼文晶。

文晶忙起来感激的说:“妈妈,别再为我单独做了,我什么都吃的,这个还是留给哥哥吧!”

这些日子,养母总是变着花样的为她单独做好吃的,昨天养父收工回家买回来一个大鸡腿,刘春喜悄悄给文晶拿到屋子中让她吃,没想到让金强看到了追过来也伸着手要吃,文晶忙递给他,还没等金强接过去,金妈妈便挡住哄傻子道:“强子你是哥哥,让让妹妹,妹妹身体不好得补充营养!”

傻子盯着香喷喷的鸡腿眼睛直冒光哪听得进去,嘟着嘴就是不肯走,文晶自然也不吃,金妈妈只好给傻子撕了点哄他出去了,又看着文晶一口口吃完这才离开。

“别管他,你哥哥身体壮着呢,你太虚弱了,妈给你好好补补,身体养好了还要跳舞去呢!”

“跳舞?”

“是啊,我们帮你在少年宫报了舞蹈班,你还是接着学习舞蹈吧,跳得那么好,不能放弃啊!”养母关切地抚着文晶的头说,她帮文晶收拾屋子看见了孩子悄悄收起一张跳舞的照片。

“妈妈,我不想学了。”

文晶虽然热爱舞蹈,但她也明白,家里已经没有富裕的钱了,半年前为了给傻哥哥治病已经一贫如洗,现在家里又多了她一口人吃饭上学,妈妈要照顾金强不能外出,只靠爸爸一人打工赚钱,已经捉襟见肘,哪还有钱供她学这学那,能继续上学文晶已经很知足了。

就这样,金爸爸还时常出去拉人力车以贴补家用。

“傻孩子,我们还想看你在舞台上表演呢!”文晶的懂事更让人怜惜:“从下个周日开始,好好学啊!”

“我,妈妈……”文晶一头扑在妈妈的怀里。

随后进来的金强在一旁傻笑:“跳舞,好,好。妹妹,好,好。”

日子虽然艰辛,但这个组合而成的四口之家由于相亲相爱,却过得其乐融融。有了养父母的真心疼爱小文晶的性格也逐渐开朗起来,笑容又回到她的脸上,睡梦里也不再出现那些血淋淋的镜头。

这个家也由于文晶的活泼开朗,充满了欢声笑语。

第十六章 偷窥

时光荏苒,转眼五年过去了,文晶已经长成一个十六岁的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笑靥如花,浑身洋溢着逼人的青春气息。

最近,文晶感到有些别扭。

“妈妈,我回来了。”放学一进门,文晶边打招呼边换鞋,没有听到妈妈的回答。

这时,金强嗬嗬的跑过来,热情的拍拍她的肩:

“妹妹,回来,好,好。”说着又要去拉文菁的手。

文晶下意识的一躲,走过客厅问:“哥,妈妈在家吗?”

“没,没在家,家里你和我。”冷不防,金强那张大脸伸到文晶眼前,小小的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也许金强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到妹妹就会兴奋异常,总想摸摸她,碰碰她,身体也开始不安份的燥动。

文晶吓了一跳。

慌忙跑进自己的屋里,关上门,抚着咚咚跳的胸口恼怒地想:“这是怎么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发现金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怪异,还总是有意无意的捏捏她的手,摸摸她的头发,让她感到很不自在,又不好和父母说。

金强见她回到自己房间又关上了门,感到没趣,悻悻地走进他父母房间睡觉去了。

过了好长时间,听听外面没有动静,文晶悄悄走出去,透过虚掩的门,见金强已经躺床上睡着了,哈喇子随着呼吸一伸一缩。

文晶吐吐舌头,飞快地拿好内衣,走进卫生间去洗澡。上一天学出了一身的汗,刚才这一紧张,身上更是粘乎乎的。

文晶爱干净,每天一放学回来都会先洗一个澡。毕竟是孩子,心思单纯,根本没意识到什么,再说金强是傻子,她也没多想,见他睡着了便去洗澡。

一边抺香皂一边望向镜中的自己,几年时间,早已经不是那瘦弱的小姑娘,镜子中的自己,面目娇好,身体发育匀称,肌肤洁白细腻泛着光泽。

想起最近傻子看自己的异样目光,姑娘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禁满面通红呆呆地发起愣来:这可怎么办?

突然,门外一阵响声惊醒了她,感觉很不对劲。一抬头,天啊!金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通过门上面的一个小通气窗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呼吸粗重,傻乎乎的涏笑着。

文晶顿时吓得哭起来,手忙脚乱的拉过衣服挡在身前,大叫道:“金强,你下去,我是你妹妹呀!”

金强那双眼睛这才从天窗里消失了。

文晶又羞又气的忙穿好衣服。

晚上,文晶哭哭啼啼的把傻哥哥偷看她洗澡的事告诉了养父母。

恼羞成怒的金来立刻扇了儿子一巴掌:“你这个蓄生,她可是你妹妹呀!我,我打死你!”越说越气,顺手拿起一根棍子就要打。

刘春喜忙拦住哭着说:“他是个傻子,懂什么?你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明白呀!打死他不如打死我干净。”

唉!金来长叹一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一跺脚扔下棍子,进里屋去了。

刘春喜无奈的指着金强,你呀!转身安慰文晶道:“孩子,他就是一个傻子,心里不清不楚的,看在我们份上,你别和他计较。”

看到养父母这么诚恳着急,文晶也就从心里原谅了傻哥哥。

只是从此后,文晶开始本能的避着和金强单独在一起,如果养父母不在家,她便去同学家或者进屋就跑到自己屋子锁上门,坚决不让他接近自己。

第一次,文晶萌生了快快毕业考上大学离开这个家的念头。

这件事使刘春喜突然意识到,儿子虽然智商不高是个傻子,但身体发育正常,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男子了。

刘春喜高兴起来,她已经想到,如果给儿子娶上媳妇,再生一个孙子,不是未尝不可的事。儿子不是先天性痴傻,也不应该影响下一代呀。

自从那年知道儿子落下后遗症变成傻子后,刘春喜也跟着差点疯了,眼睁睁看着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变得痴痴呆呆,夫妻俩一夜愁白了头发,仿佛苍老了二十岁,死的心都有了,不幸的是就连这点权利都没有,他们还得继续活着,继续照顾这个傻儿子。

可以说在文晶没进这个家之前,家里是一片灰色,只有那个傻孩子每天痴痴呆呆的笑,永远不知忧愁,夫妻俩则是人前强颜欢笑,背地里又不知流了多少眼泪。

收养文晶,不能说刘春喜没有私心,她担心她们夫妻百年之后,这个傻儿子没人照顾,想着将来有一个妹妹照顾他总比他一个人孤苦零丁强。

但刘春喜夫妇也是实心实意的疼着文晶,可怜她那么小就遭此惨事,失去双亲。再加上文晶也让人疼爱,懂事聪明,学习优秀,性格活泼,给他们俩解了不少忧愁。

可是金强的行为提醒了刘春喜,她的傻儿子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他还有可能给她生一个大孙子抱抱,这可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呀!

刘春喜仿佛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眼前顿时一亮。

她把想法和金来一说,金来也豁然开朗,高兴地一拍大腿:“是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儿子也不是全不中用呢!”接着脸色一暗发愁地说:“可是他傻里傻气的,谁愿意嫁给他呀!算了,咱就养儿子一辈子吧!”

“养的了一辈子吗?”刘春喜犯难地说:“哪天咱要不在了,儿子怎么办?再说了,咱要动不了了怎么办?”

“咱不还有闺女吗?”提起文晶,金来脸上渐渐露出笑容。这个闺女,就是可人疼!

“你这个榆木脑袋,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一旦嫁出去,可就不见得回来了。”

金来倒没想过这个,一时愣住了:“那也不能不让姑娘嫁人啊!”

“你呀,怎么不开窍呢!”

“你说怎么办?”

“姑娘大了,当然得嫁人。”刘春喜笑咪咪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让她嫁给咱们儿子不就行了。

“这!这哪行啊,这不是糟蹋闺女吗?就咱这傻子哪配得上晶晶!”金来断然拒绝。

“你,只顾闺女,你就不想想儿子!这几年,我容易吗?我!”说着,刘春喜委屈地落下泪来。

金来一看她流泪心里也发酸,自儿子病后,老婆就没跟自己过过一天舒心日子,看看才四十多岁的人头发已经花白了。

忙劝道:“晶晶肯定不愿意嘛,强扭的瓜不甜。”

听到他的语气回转,刘春喜便细细地开始诉说起来,金来犹豫的点点头。

“还是不行,闺女学习好,上了大学还不定在哪工作呢!”

“我有办法!”刘春喜冲他神秘一笑。

第十七章 做我儿媳妇

今年的冬天来得特别冷,北风呼啸着盘旋在屋顶,呜咽着仿佛诉说着什么,天空灰蒙蒙的,据天气报导说是近期本市将有一场大的风雪来临。

文晶盖着被子蜷缩在小床上就着窗口的亮光背诵英语,这是高三放寒假的一天,马上就要面临毕业考试,学校里一直加课,到快过年的前两天才放假,即便如此文晶也不敢有丝毫松懈,不舍得出去玩,在家里自习功课。

其实照她的平时学习成绩考上一本没有问题。但她现在有了一个小秘密,更加迫切希望能考上一个好大学,将来找一份好点工作,能自立,也能报答养父母的养育之恩。

这时,刘春喜悄悄走进来,坐在床边却不说话。

文晶放下书,伸手揽住养母的胳膊,撒娇地说:“妈妈,您有什么指示?”

刘春喜重重的叹了口气。

文晶忙坐起来,抚了抚养母紧皱的双眉,关心地问:“妈妈,您怎么了?哪不舒服?我给您捏捏。”

刘春喜看着懂事的女儿,心里一酸:闺女,妈妈对不住你了,谁让我们摊上个傻儿子呢!以后,我一定加倍疼惜你。

“晶晶,唉!”刘春喜欲言又止。

“您快说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文晶着急的问。

“唉,是这样,你爸爸工地出了事,这半年不仅白干,没拿到钱还欠了人家一大笔外债。恐怕,我们恐怕不能供你上学了,孩子,对不起了!”说着,流下泪来。

文晶一时没反应过来着急地说:“退学?不,妈妈,我还有半年就能上大学了,我可以找学校贷款,上大学后我还可以勤工俭学,只要大学毕业我就可以给家里赚钱了呀!”

刘春喜狠狠心,硬着心肠说:“恐怕不行啊,晶晶!你爸爸学人家炒股票全赔了,咱家欠债多,你哥哥又傻,赚不了多少钱,只靠你爸我们俩……”故意停顿不说了,

文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她心里一凉,呆呆地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儿才木然问道:“我也要做工?”

刘春喜无声的点点头。

泪涌上了文晶美丽的双眼。

她难过地低下头,只有半年啊!可是,她还能说什么呢?这么多年养父母含辛茹苦抚养自己,对自己视如已出,有好吃的好穿的都先想着她,连傻儿子都不给,恩重如山啊!她有什么资格和理由怪他们呢!

文菁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孩子。

很快,文晶就在老师与同学的一片可惜和挽留声中坚决的办了休学。本来刘春喜是让她直接退学的,文晶第一次没有听她的话,悄悄地办的休学。

她找了一家运动知名品牌专卖店做促销员。

这年,文晶十八岁,金强二十一岁。

金强在一家私人货运公司当搬运工,因为傻,别人总是欺负他,每月只能拿到两三百块钱。

一天,金强又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地回来了,刘春喜心疼不已,她边为儿子洗脸上的污血边向一旁帮忙的文晶哭诉:

“这么多年了,为了这个傻儿子,我和你爸操碎了心啊,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以后万一我们有个好歹,你哥可怎么办哪!”一时,泣不成声:“要是强子能娶上一房媳妇,有个人照顾他,我和你爸就死也瞑目了……”说着,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文晶,文晶感到莫明其妙。

晚上,文晶收拾完碗筷便回到自己的小屋看书,她始终还有一个梦想,希望功课别荒废了,等家里环境好转她还想继续读书。

这时,金来夫妇走了进来,他们在床边坐下,刘春喜紧紧盯着文晶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孩子,我们对你怎么样?”

文晶有些惊讶,她放下书由衷地说:“你们就像我的亲生父母。”

刘春喜亲热地把文晶的手拉入怀里:“孩子,我们现在有件事想求你,你一定得答应我们。”接着,她吞吞吐吐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希望文晶能嫁给金强做她们的儿媳妇,又说:“这样我们一家就能永远生活在一起了!”

文晶一下子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她哭着说:“爸爸妈妈,你们对我恩重如山,我一定会报答,但这件事你们实在让女儿为难啊!我一直把金强当成亲哥哥,对他没有一点男女之情,怎么能嫁给她呢?!”

见文晶断然拒绝,刘春喜噗嗵跪在地上:“孩子,求求你。看在我们养了你这么多年的分上求你帮帮我们,你如果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文晶吓坏了,也慌忙跪下,求救般地看着金来:“爸爸,您说句话呀!”

“孩子,委屈你了!”金来叹气道,有些内疚的别过脸去。

养父母的行为让文晶伤心欲绝,却也冷静下来,她异常坚决地说:“爸爸妈妈,等你们老了,我愿意像亲闺女一样给你们养老送终,但这件事,请原谅女儿实在不能答应啊!”

文晶的话让刘春喜非常生气,脱口说道 :“早知道你会这样,我们当初就不收养你!我们和你无亲无故的干嘛对你这么好?你太让我失望了!”倏地站起来,拉起金来气冲冲的走了。

文晶悄悄哭了一夜。

第二天,文晶出来准备上班,却发现三口已经吃完早点,便默默地坐下来吃些剩下的。

“真是好心没好报,当初吃那么多苦,别人却不领情。”刘春喜在一旁唉声叹气。

文晶犹如一块石头堵在胸前,再也吃不下去了,轻声说:“妈,我上班了。”

刘春喜不理,自顾自的哀叹。

早上没吃饭,中午因顾客多又错过了午饭时间,直到很晚,文晶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已经是又累又饿。

进门却看到桌上只有点剩菜、剩饭冰冷的瞪着她,若是往常,养母早就小跑着给她端来特意留出的热乎饭菜了。

可是现在,金来只是在一旁无奈的叹气,刘春喜对她视而不见,倒是傻子一见她回来跑上去妹妹长、妹妹短的喊个不停,吓得文晶连忙跑回自己屋里,心里又苦又涩,委屈的泪水流了一夜。

文晶一度想搬出去住,但想到养父母这些年养育自己的点点滴滴,现在自己翅膀硬了就飞走他们会更加伤心,再说,他们年纪渐渐大了,金强又不懂事,都需要她的照顾,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也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养父母会理解自己的。

但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一天深夜,文晶正睡着,忽然感到像有石头一样沉甸甸的压在自己身上,睁开双眼,赫然发现金强正趴在自己身上双手胡乱的解她的衣服。文晶吓得又喊又叫:“爸爸妈妈,哥哥欺负我,你们快来呀!”

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响亮,外面却毫无动静。

文晶拼命挣扎,用力把金强掀翻下床推出门外,反锁上门,如泥般摊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第二天,当文晶哭着把昨晚的事告诉养父母,没想到刘春喜不仅不打儿子还苦口婆心的劝说文晶:“晶晶,你哥是真的喜欢你,他虽然不太聪明,但长得眉目清秀高高大大,你们俩结婚,闺女变儿媳,家里的房子、东西都是你们的,我们一家住一起多好啊!”

文晶一下子明白了,金强只是一个傻子,如果不是有人撺掇、指点,他怎么也想不到做这样的事,一时文晶又悲又气,怒道:“爸爸妈妈,你们知道吗?这是犯罪呀,再说,婚姻怎么能强迫呢?我实在不爱金强,在一起日子怎么过?”

刘春喜闻言脸一沉:“怎么不能过?关起门来小俩口照样亲亲热热,出门也是一家人,不都这样过吗?”

“妈!”文晶急得泪都流出来了。

“什么爱不爱,这么多年,你们俩在一起相处和睦,强子也喜欢你,我含辛茹苦抚养你,你这丫头白读这么多年书怎么一点不知感恩呢!真后悔供你读书!”

“妈,报恩不是这样的。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可以侍候你们,将来你们百年之后我也会好好照顾哥哥,不会扔下他不管的!如果您还是不放心,我可以一辈子不嫁人!”

“我就希望你这样报答,我想要抱孙子,我想要金家有后,就算我求你了还不行!”

“妈——!”

文晶心烦意乱,早饭也没吃便去上班了。

晚上回到家,文晶感到心绪不宁,神经也紧绷绷的,睡觉更是提心吊胆,惟恐金强又闯进来,刚刚闭上眼睡着又猛的惊醒,忙跳下床检查门锁是不是锁好,这样反反复复,弄得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

晚上休息不好,白天又得去上班回到家还得小心翼翼的看着养母的脸色,几天下来,小脸瘦了一圈,人也憔悴了不少,上着班困得不行,到了晚上偏偏又睡不着。

这样冷战了半个月,文晶实在不堪这种心惊的生活:

“不行啊,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文晶暗暗托同事帮忙租了一间便宜的房子。

这天晚上,文晶下班回到家,屋里没有人,厅里依然是冷冷清清摆放着一些已经凉透的剩饭菜。

她犹豫的站在养父母的屋门前,无声地说:“爸爸妈妈,别怪我,我一定会报答您二老的养育之恩,但决不是用这种方式,我也不会扔下哥哥不管的。

想到这些年养父母对自己的疼爱呵护,想到即将离开这个家,心中一阵酸楚。

胡乱吃了点饭,回到自己的小屋收拾几件日常穿的衣服,默默躺在床上,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为了避免和大家碰上,文晶特意起了个大早,留了封信拎起箱子准备离开,推开门心里一惊:养父母二人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正气愤地看着她。

文晶吓了一跳,呐呐地说:“爸爸妈妈,你们早。”

“不早,再晚点,就看不见你了。”养母冷冷地说。

“晶晶,你一个人在外面住,不安全哪!”金来担忧的看看刘春喜,欲言又止。

“爸、妈,您听我说……”

“还用说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报答,这就是你对我们的报答?你翅膀硬了是不是,现在能自己飞了就想一走了之!”刘春喜气急败坏地厉声说道。

文晶腿一软,跪了下去。

刘春喜脸色这才缓了下来:“行了,知道错了就好,强子呢?帮妹妹把箱子拿屋去。”

文晶两手紧紧抓着箱子,哽咽着却清晰地说:“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会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可是请允许我搬出去住,再晚,朋友就来接我了。”

刘春喜脸色一僵,勃然大怒:“不知好歹的丫头,白白养了你那么多年,没良心呀!你搬吧,搬吧,就当我没见过你。”

越说越气,抬手给了文晶一巴掌,转身进屋去了。

金来无奈的摇摇头也进去了。

文晶抚着脸泪如雨下,多年来,养父母从未舍得打过自己,难道她真的做错了吗?

金强傻呵呵的跑来拉文晶的手,傻兮兮地笑道:“好妹妹,做媳妇,上床睡觉,抱小孩。”

文晶吓了一跳,本能的甩开他的手,看着痴痴呆呆望着自己还不时吸着鼻涕的金强,蓦的悲从心起,坚定了意志:“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但不是这种方式。”

拎起箱子,冲出了家门。

一天,刘春喜带金强上街,路上走过来一个年轻女孩子,金强顿时双目放光,跑上去就摸女孩的头发,又傻兮兮的笑道:“妹妹媳妇,妹妹媳妇。”

吓得女孩呜呜哭起来,有路人当即推开金强,纷纷指责。

刘春喜又羞又恼,忙陪不是,拉了金强东西也没买便回家了。

晚上,见到金来诉说了事情经过,又忧心的说:“这样下去怎么是好,准出事啊!”

“赶紧给孩子张罗房媳妇吧!”

刘春喜不禁哭起来:“唉,没少找人介绍,也介绍了几个,有的一见面扭头就跑;有的一听说面都不见,还有的给介绍的姑娘又瞎又聋,愁死我了!我这是哪做的孽喲!原来没媳妇是怕他没人照顾。可是现在我真怕他在外面惹下祸呀!这可怎么办哪!”

说得金来心里一沉,是啊,强子虽然是个傻子,却有胳膊有腿,总不能把他绑上关起来吧!这要是在外面惹出点什么祸来后悔就晚了!

“真要出事儿,我也不活了……”呜呜的哭声透着绝望。

金来被哭的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才好,只是不断一颗接一颗的抽烟,那与年纪不相符的已显苍老的脸上阴晴不定。

早晨,刘春喜睁开一双红肿的眼睛发现金来仍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背似乎更弯了,脚底下堆了一地烟头,竟然一夜没睡。

刘春喜心疼地说:“老头子,你怎么没睡,快上床歇会儿吧!今天还上工呗!”

金来默默地点点头突然说:“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办法?啥办法?”刘春喜一怔回过神来。

金来皱起眉头,又沉默不语了。

“你倒是说话呀,有什么办法?你就当救我一命!”

金来看看刘春喜浮肿的双眼,心里凄苦,狠狠心附在老婆耳边说起来。

第十八章 生米煮熟饭

两个月后的一天,文晶下班回到租住的小屋。意外的发现养母正在门口徘徊不定。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感情,看到养母两月不见又苍老了许多,心下一酸忙迎上去:“妈,您怎么来了?快进屋。”

“晶晶。”

养母跟着进来后,并不坐下,闪闪烁烁地说:“你还怪我们吗?以前是我们不对,你走以后,你爸爸我们都很想念你,今天妈妈向你道歉,以后我们再也不逼你了,你还是搬回去住吧,互相有个照应,再说还能省下房租。看看,你都瘦了。”

说着,刘春喜也动了感情,爱怜的抚着文晶的脸。

文晶心中一暧,养父母并没有遗忘她呀!这些日子以来,文菁每天孤单的回到小屋几乎夜夜梦到又回到从前,与养父母及傻哥哥在一起的单纯时光,反倒是极少梦到亲生父母。

文菁多想再像以前一样,可以和养父母无忧无虑的生活,日子虽然清贫,可是她确确实实感受到过养父母对她的真心呵护之情。

可是,想了想她认真的说:“妈,我一个人住这挺好的,别为我担心,只要你们别再生我的气,没事的时候我就回去看你们,照顾你们。”

“这里太冷清,太简陋了,回家去,好歹我能天天给你做个热乎饭吃。”刘春喜打量着这间屋子,实在是破旧不堪,充其量仅仅是一个能睡觉的地方罢了。

“妈,我真的没事,现在店里提供午餐,不耽误吃饭。”文晶感激地说:“倒是您,别太操劳了,喏!妈,这是两千块钱,我存的,您先拿着。”塞进养母手中。

“这,这,这”刘春喜见文晶态度坚决,不好勉强,无奈地离开了。

这天,文晶下班回来,又看到养母站在门口等她。

“晶晶,来,我炖了鸡汤,特意给你送来的,快趁热喝了。”

“嗯,好喝,妈妈,您也喝!”

有时,刘春喜干脆去店里给文晶送些自做的小点心,同事们都夸文晶命好,遇到了这么好的养父母。

一次,养母又提出让文晶搬回去住,文晶仍不为所动。

刘春喜看了看她叹口气说:“孩子,你不和我们住一起,别人还以为我们虐待你,逼你走的呢,你一个人自由自在。可考虑过我们没有!”

文晶心里一紧,是啊!如果这样给养父母名誉带来不好的影响可是自己的不对呀!

只要爸爸妈妈想通了不再逼她做儿媳妇,一个傻子并不能怎么样。

“妈,好吧,我跟您回去。”

回到家后,大家果然都不再提以前的事,看得出,金强也受到了约束。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直到一天,文晶很晚才下班,拖着劳累的身子回到家。

“晶晶,我煮了甜汤,快喝一碗休息会儿!”养母热情的递过来一碗甜汤。

文晶感激地接过来,很快吃光了。

“再来一碗吧,还有呢!”

可能是太累了,感觉头晕晕乎乎的,文晶摇摇头,便回屋很快睡着了。

半夜里,文晶突然被一阵尖锐的刺痛惊醒了,感到胸口像压了一座山,眼皮仍然沉甸甸的,她勉强睁开双眼,赫然发现金强正一丝不挂地趴在她身上,看她醒过来冲她傻笑边哦哦呀呀的律动着,随着一次次的撞击,从下体传来一阵阵疼痛。

文晶一下子清醒过来,她吓得大声喊着妈妈,想推开金强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了床头栏杆上,身子也被剥得一丝不挂。

文晶顿时明白了,她愤怒地喊:“滚开!”

金强不仅不听从,反而因为文晶的挣扎更加兴奋起来,他不停的嗬嗬叫着,涏水顺着嘴角滴在文晶身上。

文晶急火攻心,一阵刺痛传来,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时,发现手已经被解开,金强****着身子睡在一旁,她赶忙起来下床,脚下一软,额头重重磕在桌角上,血顿时流了出来。

屈辱的泪水含在眼中,文晶挣扎着站起来勿忙穿上衣服就向外冲。

一直守在外面一夜未眠的金来夫妇急忙拦住她劝道:“孩子,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嫁给强子吧!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呀,你要理解我们的苦心!”

文晶气得双目赤红,浑身发抖,大声喊道:“你们太卑鄙了,我要告你们!”说完如疯了一般冲出家门。

警车带走了金家三口,文晶看着养父母痛苦无助的目光和苍老的背影,看着金强还在涏着脸傻笑不已,一时心如刀绞。

晚上,文晶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屋里,彻夜难眠。

这些年来,养父母对自己含辛茹苦的养育,她何以为报!

现在他们这么大年纪也许还要在监狱中度过,自己是不是做得太残忍了?

她爱他们啊!几乎是他们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她已经习惯当他们是自己的父母了。

她又恨哪!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她!怎么能够让她的心灵一生都要背负着屈辱的枷锁!难道在他们心里无论亲生儿子怎么样都是比她重要!

终审,法院判决金来夫妇胁迫强奸罪名成立,判入狱三年零八个月。金强因智障不承担法律责任,被送往残障收容所。

听到判决的那天,文晶回到家就倒下了,在床上高烧了整整二天二夜,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的,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上都灼烫的她无以复加,如此痛苦她以为这下子可以什么也不用想,再也不用醒来面对这个世界。她模糊的想着,这样也好,死了更好,也就能一了百了了!还可以能见到爸爸妈妈!心里竟有了一丝轻松,眼角缓缓滚落一滴滴泪珠儿!

但是第三天,烧居然奇迹般的退了,人也慢慢清醒过来。

终于,文菁决定离开。

临行前,她去看望养父母,跪在他们面前哭泣道:“爸爸妈妈,你们不要责怪女儿,你们放心,我永远是你们的女儿,等你们老了,我一定为你们养老送终……”

从此,这个城市便没有了文晶的踪影。

第十九章 重生

暑往寒来,雪花漫舞,正是圣诞节将至,街道、商铺一片祥和欢庆气氛。失踪一年多的文晶又回到了A城。

这个她出生的城市,这一年来,她辗转走过几个地方,为生计奔波,以期望让所有悲痛都掩埋在忙碌背后。

最终选择回来,一切都没有改变,改变的是她的人生,是她自己,昔日天真的面孔早已变得清冷而从容。秀丽的容颜下是一颗愈加坚强的心。

踏入这个城市,文晶忧如隔世,仿佛已经经历了几世几劫,想起当年和亲生父母一起的幸福生活,文晶泪如泉涌。

当年那惨痛的一幕早已深深的烙在心里,而撞死父母的肇事司机却仍然逍遥法外!天理何在?情何以堪?这些年来,她学着忘记,学着感恩,学着快乐的生活,因为妈妈临终前的唯一目的就是让她要好好活着。

而现在呢?妈妈呀!这样的活着算不算好呢?虽然活着,心扉却再也无法开启。站在父母墓前,文晶低低抽泣。

如果父母仍在,她该有一个怎样如花青春,似锦前程,可是……一切都无法回到从前。她也不再是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心一点点变得坚硬起来,身上也在逐渐的披上一层厚厚的保护膜。

可是没有时间去追抚往昔,生活着,就无法逃避艰辛。

文晶告诉自己:是的,既然选择生,我就要好好活着。

接下来,文晶很快凭着出色的外形和优美的舞姿在一家大夜总会找了一份为人伴舞的工作,这份职业是目前她唯一能迅速就业并保证有一定的收入积累又有较充裕时间的职业了,而后便是跑书店、图书馆,联系报名学校,没日没夜的温习高中功课。

是的,文晶回到这座城市的唯一目标就是考上这个城市的T大,当年爸爸妈妈曾带着她经过校园时,指点着莘莘学子对她说:“晶晶,快长大,长大了也像大哥哥大姐姐们一样来这里上学。”

也许只有这样才是对妈妈那句话的最好诠释。

考上T大,为了父母,也是为了圆自己的一个大学梦。

即使当年在学校里是佼佼者,但毕竟这一年来只是为了生计挣扎,现在重新学起来进展很慢,又不了解自己所学程度,犹如瞎子点灯一样,文晶一时急得嘴上起泡。

数数荷包里的钱,学费还差很多呢!顾不得了,先解决眼前的,必须报补习班,而且报就要报名师讲解的,费用虽然昂贵,但见效快。

文晶咬咬牙,拿出全部积蓄报了全日制高考前冲刺讲解班,是由本市著名中学高三老师授课。这样,文晶就象一个陀螺一样转了起来,白天上课,晚上上班。有时加场往往凌晨才回来便又勿勿上课去了。

文晶迅速消瘦下来,却精力充沛,以惊人的毅力备战高考。

酷热难熬,七月的天空上仿佛挂了一个大火球烤着大地,高考两天,文晶如虚脱了般松了口气,在床上睡了整整一天便又揉着睡眼去上班,她感觉考得还不错,所以又要为学费奋斗了。

一个月后,文晶收到通知书,她如偿所愿考上了T大工商管理系学习市场营销。

霞光夜总会,正如其名,在这个城市里也如霞光灿烂,每天宾客如云,杯光旒盏,珠环翠绕。而每个来到这里的客人都是挥金如土。

文晶这些日子接的场子比较多,她和后台经理陆姐已经打过招呼,只要有场,她就上。

刚刚跳完一场,气息还未调匀,便忙着在后台更换服装并抓紧时间对着镜子补妆。

这时,经理陆丽走过来,这是一个成熟柔媚的女人,眸子里透着精明,一抬手一投足,都极具女人味。

“阿晶,你真的准备做完这个月不做了?”柔媚的声音即使女人听起来也带着极大的魅惑力。

“是,陆姐,我想继续读书。”

文晶清冷的面孔上掩不住喜悦。

“嗯!读书是好事。”陆丽眼底闪过些许失望,她优雅地点起一支烟:“早就看出你也不属于这里,你和她们不一样。”慢慢吐出一个烟圈,不屑地看看那些浓装艳抹的女孩子又问:

“你的学费准备怎么样?”她知道最近文晶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

愁云一下子涌上文晶美丽的脸,她黯然的摇摇头:“还差的远呢!”

“其实,”陆丽迟疑一下,慢慢靠近文晶,从镜子里出神的凝视着那张秀美绝仑的脸:“以你的资质,去前台做半个月顶你在后台做半年的,不考虑考虑?”

文晶吓了一跳,她还从没想过去前台,她知道前台意味着什么,所谓陪吃陪笑不陪睡,卖艺不卖身都是瞎话,骗骗外人罢了,一旦踏入那个圈子岂能容你保持清白?前台的那些个女孩子有哪个不是天天酒醉金迷被人包夜?

去年之事已经让她心存自卑,但终归不是自己的错尚可有理由原谅自己,如果真的为了赚钱去做前台,自己还有什么脸面与那些天之骄子们坐在同一个高等学府?上学还有什么意义?

不,决不可以这样。

文晶微微垂下双眸,坚定的摇摇头。

陆丽看看她不再说话,一个个烟圈渐渐消散在空气中。

好一会儿,文晶几乎以为她已经走了,只听陆丽又缓缓说道:“如果实在需要钱,那个王老板会帮你的。”

文晶后背一僵,语气骤然变冷:“你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想想那个故作风雅的王老板就作呕,也不知怎么回事儿,自从上个月看到文晶的一场舞就开始想带她出场,开的价码大得惊人,文晶根本不理会他,他却认为只是女孩子惺惺作态,仗着财大气粗又加大价码,不知给了陆丽什么好处,竟请她来做说客,被文晶断然拒绝了。

当初被招进来作伴舞时签过协议,所以愿不愿意做台出场夜总会方面并不能强迫,要说陆丽平时对她挺照顾的,言谈也不像有的人那么俗不可耐, 可不知这次被吃了什么迷魂药,只听她说这个王老板来头不小,可是文晶根本没走过这心思。

“他,真的是很喜欢你,只是想和你一起吃个饭,没别的意思。”陆丽迟疑了一下说。

文晶嚯的转过身来,面无表情的盯着她,陆丽一派从容的笑容慢慢僵化,有点尴尬的张张嘴想说什么:“你——”

文晶已站起来,淡淡地说:“我上场了。”

在离开学还有两个礼拜时,文晶的学费还没着落,别说是四年的,就是一年的也没凑够,何况还有生活费呢!

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正当文晶一筹莫展之际,忽然收到一笔寄来的款子,整整八千块。文晶莫明其妙,以为寄错了,但汇款单上明明写的是她的名字,落款却画了一张笑脸,看邮戳竟是来自本市的章。

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正解了文晶的燃眉之急。她一开始还以为是陆经理,可是通过言语探问,却觉得不象,罢了,先解决眼前事。

上了大学的文晶正式改名文菁,她非常珍视学习机会,只是每个月十五日是亲人探监的日子,她照样请假去看望养父母,一开始,养父只是唉声叹气,并不理她,养母则总是恨恨的大骂她狼心狗肺。

渐渐地体会到了文菁的赤子之心,养父终于惭愧地说:“晶晶,是我们对不起你。”养母虽然仍是不和她说话,也不再见到她就骂了。

另一方面,文菁大学四年,每年都收到一笔寄自本市却不具名的汇款单,恰恰能解文菁之困,文菁曾穿过大半个城市去发信邮局查过却是查无所获,只得把感激深深埋在心底,又化作生活和学习的动力。

她相信,即使遭遇这么多厄运,但上苍仍然关注着她,所以,没有什么理由可以不认真对待生活。

是的,没有理由不认真生活!

无论什么情况都只有一种结局,就是我娶你。

如果你没有爱上我,我会让你来爱我,

如果你仍然不爱我,我会追到你爱我。

而如果有外界因素来阻挠,我就先排除所有障碍来迎娶你

第二十章 趁虚而入

江海神色阴郁的走了,剩下一帮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探头看看屋内,大家一起对秘书说:“你,惨了!”说完,立刻散开。

秘书哭丧着脸,精心修饰的眉毛皱得拧成一团,室内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劫难,这一天有的忙了。

文菁整整三天没有再见到江海,这三天来江海既没上班也没给她打电话,这对于正在处于热恋状态下的任何男女都是很奇怪的。她打给江海却都是关机,她这才感到自己对江海几乎是一无所知,电话联系不上,就好似这个人消失了一样。

天天见面的时候并不觉得怎么样,现在却仿佛生活中少了一个人,那个人在的时候不觉得,走了以后才发觉大块大块的空白触目惊心的存在,覆盖了所有的时间和空间。

不知道他的住址,不知道他的亲戚朋友,唯一知道的韦天,问起时只说是出差了,再问便总是一幅不置可否的神情更是增加她的不安,但是通过韦天的反应她最起码了解到了江海并没有出什么事,不然韦天也没闲情逸致来约会晓彤。

那是为什么呢?

后来,她忽然有所意识,江海是不是故意躲开她了呢!文菁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电话铃响起来时,江海正醉得昏昏沉沉,满地的易拉罐、酒瓶子,卧室里厚厚的落地窗帘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外面明亮的太阳,室内光线幽暗,物品凌乱,酒气熏天。三天来江海只是不停的喝酒,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又喝,脑子里却满是文菁的影子,想得心里隐隐作痛。

那样的一个女子,在本应享受纯真童年的时候却要面对一次次残酷的现实,然后自己独自失望、绝望,又坚强的站起,他只感到那种心疼横过整个胸腔,好像里面有什么零件坏掉了,在不断滴血一遍遍的撕扯。

此时他无法面对文菁。

家里有一部私人固话,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连文菁都还没来得及告诉她。

所以三天来,江海把手机一关几乎是与世隔绝了一般,公司事宜他委托给了韦天,只说自己需要静一静。

刺耳的电话铃一声紧似一声的响起,江海嗓子里发出一声咕噜声,翻个身没有理睬,铃声仍然顽强的响着,他终于晕晕乎乎抬了抬头,伸手抓起电话:

“喂?”嗓音沙哑的厉害。

“海哥哥,你怎么了?你干嘛不接我电话?公司又找不到你,还好,江爷爷告诉了我你家里电话!海哥哥,晚上一起吃饭吧!人家很想见你!”电话一接通,立刻传来王美菱叽里呱啦的一番嗔怨。她可不敢说号码可是她花心思骗过来的。

江海根本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却模糊的捕捉到这是一个女子的声音,以为是文菁,刹时,忍了三天的思念一起涌了出来,禁不住低语着:“我想你,我想见到你。”

王美菱大喜撒娇道:“海哥哥,我好高兴,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我也很想你哦!”

“我在xx路28号。”顺口说出地址,喃喃道:“爱你,菁!”心里一松,又昏昏睡去。

菁?王美菱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喂,你说什么?”听着话筒里传来江海粗重的呼吸声,忽然明白过来,“海哥哥,你是不是喝酒了?”

王美菱又气又失望,呆呆的拿着手机发愣,蓦得她眼珠一转,心里有了一个主意。立刻出门打车按刚才江海在电话里说的地址赶了过去。

江氏企业大厦门口,晓彤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文菁:

“菁菁,别这么早回去了,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文菁看看一旁站立的韦天悄声笑道:“算了吧,晓彤,我可不想当超度数的大灯炮,你们去烛光晚餐,我回去还有点文件没整理完呢!”

“明天再做吧,别太累了!江海打电话了吗?”晓彤关切地问。

文菁摇摇头:“他的手机关机。”

一旁的韦天眉头暗皱,这几天江海也没主动联系他,只说是自己需要静一静,便再没出现。他有时晚上打个电话过去谈一谈公司的事儿,江海也只是听着并不说话,然后就挂断,也不许他过去。看这情形江海是不可能再接受文菁了,看着文菁沉寂的微笑,心底也有些不忍,无论有什么充足理由,都是自己挖出的她的身世,终是有些愧对。

想到是自己间接破坏了文菁的幸福,心里难过,毕竟当年的事不是文菁的错,她是最惨的受害者。说到底,文菁是无辜的。

如果换成是晓彤呢?不,不会是晓彤,但假如是晓彤,自己会怎么样?韦天咬牙暗道:我决不放弃晓彤。

晓彤看他愣神不满地道:“喂,想什么呢?跟你说话呢?”

“什么?”

“我问你江海到底搞什么?说都不说一声就消失了,出差也得有个电话呀!难不成去做间谍,还不许和朋友联系了!你们男人太不负责任了!”

韦天无奈地看着她,一时无话可说。

“韦天,江海他,也没给你打电话吗?”文菁迟疑了一下,终是忍不住问道。

“没,没有。”不敢对上她澄澈的眸子,韦天立刻移开目光硬着头皮说道:“你别担心,也许是事太多太忙了,你知道生意上的事说不好!”

文菁明净的脸上蒙上一层担忧:“怎么会忙成这样呢!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和你都没有联系,我很不放心他!”

韦天心里打了一个突,哎呀,自己还真是忽略了这点,江海对文菁几乎是一见钟情,早已经情思深种,看看还没提出分手只是三天没见面,文菁已经这样。真要决定分手,江海那里恐怕也非常不好过,这三天来自己打电话过去,他也是不言不语的,别真有什么事儿吧!昨天接电话时就觉得他的声音怪怪的。

这么一想,韦天就有些呆不住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他,也别提前打招呼了,不然还是不让去。

“韦天,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总是神不守舍的?”晓彤奇怪地问。

“啊?我没事啊!我刚刚想起来医院还有点事儿,恐怕不能陪你去吃饭了。”韦天小心地说道。心里暗暗道歉,宝贝儿,不是故意要撒慌,别生气啊!

“是这样啊,那你快去吧!正好,我和菁菁一起吃晚饭。”晓彤高兴的说。

看着晓彤无所谓的样子,韦天心里倒有些不自在,不舍的看看她无奈走了。

“快点,快点,我说你开快点!”

王美菱看着窗外不断向后飞逝的路景不住声的催道,又拿出随身带的化妆盒打开技术娴熟的往脸上补妆。

开车的司机无奈道:“小姐,我已经开到100迈了,幸亏这个路段没有警察,不然——哦,该死,那警察是从哪冒出来的!小姐,你可是害死我了!”

说着,车速骤然一减,慢慢停靠在路边。

“Oh,my god!”王美菱回头一看,后面追上来一个交警,心思一闪迅速掏出两张钞票推推司机:“司机师傅,我真的赶时间,别停车!我有急事!”

“别介,您还是请下车吧!”司机推开她的手沮丧地道:“姑奶奶,就这一下子我今天一天白玩儿了!您还让我跑,再跑就该进里面学习去了!”

王美菱没办法,暗骂一声:“****!” 气哼哼的下了车,也不理会已经赶上来的警察,扬手又招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

出租车停在一片成熟高档社区的门口,王美菱抬眼一看,这里的环境优美,真是一个闹中取静的好住处!统一九层高的复式小高层,每套房子的售价都不便宜。

王美菱暗暗得意,幸亏自己聪明,如果不是听他亲口说,自己哪能想到海哥哥有这么一所别致住处,怪不得怎么也找不到他。

哼,这次看你还能翻出本小姐的手掌心!

“叮咚”按了好一会儿门铃也没人出来开门,仔细看了看门牌号码,没错啊!

王美菱不甘心的掏出手机打起电话来。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就在王美菱不耐烦的想放弃时那一边终于传来江海嘶哑的声音:“喂?”

“海哥哥,开门呀!快开门!”

“开门?你是谁?”怎么听起来海哥哥的声音这么怪怪的。

“是——”略迟疑,王美菱一咬牙道:“我是文菁。”

“菁!”

江海迷迷糊糊捕捉到一个名字,想起身,却无力的摔倒在床上,他伸出手摸索着拿起床边柜子上的一个遥控器式的东西,轻轻一按,外面大门的电子锁嗒的一声打开了。

王美菱忙走进去上楼直接找到江海的卧室,一阵浓浓的酒气扑面而来,阳光被厚厚的窗帘挡在了室外,借着幽暗的光只见满地的酒瓶子,江海静静的躺在床上,果然喝多了,哈,真是天助我!

掩着鼻子小心翼翼走过去,轻轻喊道:“海哥哥。”

江海满面潮红,呼吸沉重,一动不动。

王美菱高兴地站起来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相机,设置成自动摄影模式,放置好。

转身时不留神踩在一个易拉罐上,身子不由自主滑了出去,低低惊呼着跌在床上,正好落在江海身上,压得江海唔一声,倒有了些知觉,拉住王美菱抱在怀里不住低语:“你终于来了,菁,我想你,想你,我爱你,菁!”

王美菱心里一冷,忍着一肚子的怨恨,不敢出声回应,手却不着闲,三下五除二脱掉了江海的衣服,呆呆地看着蓦然祼露出的健美身材,情不自禁伸出手去细细抚上那张俊美的脸,指尖划过眉划过唇,落在胸口,皮肤上热热的温度传递过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开始毫不迟疑的解自己的衣扣。

这时,外面门铃忽然响了起来,在这静静的屋子中显得格外刺耳。

王美菱吓了一跳,不禁停止了动作,看看江海似乎并没反应,自己也不吱声等了一会儿,听听外面似乎没有了动静,动作变得轻巧起来继续脱内衣。

韦天驾车到江海家门口,按按门铃却没人开,韦天大为惊讶,抬头看看窗口,还拉着厚厚的窗帘看不清里面,他知道这时候江海应该在家里,莫不是还睡着了?

“真是懒!”韦天摇摇头掏出钥匙,自己开门。

江海一直也没有住在家里的别墅,平时江晧又不回去,他嫌一个人住着太冷清,而且太咋眼,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江家别墅。

所以他在一年前便自己置了一套私人住宅,就是这所高档住宅区的复式楼,除了几个亲近的人知道外别人一无所知。

为了方便,江海给了韦天一副钥匙,平时也没有用上过,一大串钥匙,一时也不知道是哪一把。

韦天很有耐心的挨个儿试,终于对上了,打开门,屋子的凌乱让韦天皱起眉来,他想也不想便走向江海卧室,推开门出现在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吃一惊,王美菱也立刻停止正在脱衣的动作,呆呆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想不明白他是怎么进来的,竟忘了遮掩半裸的身体。

韦天不相信的望向江海,他太了解江海历来对王美菱的态度了,怎么会这样?就算伤心找替补也轮不上她呀!

江海犹自浑浑沉沉,嘴里喃喃念叨着文菁。

韦天若有所悟,冷冷地看了一眼王美菱,甩开大步走过去,喊着江海的名字,摸摸体温,又翻看了一下眼睛,一丝焦急和震怒划过眼底。

他马上拿出手机拔通号码,让医院那边派一辆急救车过来。

又从床边拿过一件睡袍给江海披上,也不看王美菱,隐忍着怒气漠然说道:“医护人员马上就到,请王小姐立刻离开。”

王美菱这才回过神来,含羞带怒慌忙穿上衣服,质问道:“江海怎么了?他不过是喝多了点酒,你们医生就会大惊小怪。谁给你的权力私闯民宅?”

一丝嘲笑挂上韦天嘴角:“私闯民宅?那王小姐是怎么进来的?”

打死我也不相信是江海带你进来的。

“我?”一时语结,又不甘心地道:“当然是海哥哥请我进来的,犯得着跟你解释吗?总之,我是江海未婚妻,我当然能进来。”

“未婚妻?!”韦天嚯的转过身,直视着王美菱,水波不惊的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惊讶和不相信:“我怎么不知道?”

王美菱冷不防被吓得倒退两步,冷笑两声:“你韦天也太高看自己了,怎么,这个还用向你汇报?你不过是给江家打工的,知道自己的立场吗?”

“哼!不知所谓!”

韦天不愿和她做口舌之争,转过身不再理她,一切等江海醒过来自然明白。

第二十一章 两地相思

韦天医院高级病房。

江海昏睡了整整一天一夜。

昨天进了医院后,韦天亲自对他进行了检查,发现已经高烧39度,主要是受了风寒引起的,又喝了大量的酒,不过也幸亏喝了不少酒,酒精有一定抗寒的功效,没有伤及肺部,立即打上点滴,并做物理降温。

在对他检查过程中,江海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心中嘴里却只念着一个名字:文菁。

韦天第一次对自己的尽职工作有了疑问,也许当初不应该去调查文菁的背景。

如果一些真相会给人带来这么大的痛苦,那么有时善意的慌言就是必须的。

这些日子,自己眼睁睁的看到文菁迅速憔悴,她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敏锐如文菁,不知她是否已经感觉到了什么,只是看到那么素净淡然的一个女孩子近日来浑身却似笼罩了一层忧伤和焦虑,着实令人不安,

一直用保护江海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做的正确,但是看到江海也痛苦如斯,还能说是为了保护他吗?

唯一让韦天心里安慰的是,当时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并没有把资料传到江老爷子那里,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趁江海醒过来时韦天曾问过要不要喊文菁过来,但江海总是坚定的摇摇头便又昏昏睡去。

再次睁开眼睛,江海是被王美菱的吵闹声惊醒的,一看到他醒了,王美菱立即扑过来高兴地说:“海哥哥,你醒了,吓死我了!你睡了一天一夜呢!他们还不让人家进来看你。”

江海想坐起来,感到浑身无力,他用眼睛寻找韦天,他只是模模糊糊记得是韦天把他送到医院的。

看他醒过来早有护士通知了韦医生,韦天进来给他做了一个例行检查,虽极力控制情绪却仍压抑不住高兴的说:“烧退了,还好你平时经常锻练,没有引发其它症候,主要是风寒引起的,记住以后别喝那么多酒了!”

“那我怎么还是没有力气,都起不了床呢!”江海虚弱地说。

他还能模糊的记起自己那天从公司回来后便锁在屋子里不停的喝酒,躺地上便睡,睡醒又喝,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里一开始是咆哮不出的愤怒然后却是出奇的疼,疼得撕心裂肺,实在受不了了,那天晚上下大雨,干脆站在雨水里浇了个透心凉,心慢慢沉静下来,对文菁的思念却再也抑止不住。

“病来如山倒,去病如抽丝,这么快能退烧已经不错了,这几天你的胃口里除了酒还是酒,别说又大病一场,就是正常人饿也能饿的没力气了!别着急,好好调养,我已经通知刘阿姨,让她销假给你做点清淡小菜!你说你没事让她歇什么假啊!不然也不会弄到这种地步。”

心道,那个王美菱可难缠的很,又碍着上一辈的交情,恐怕用对待别的女人的方法行不通,我是没辙了,看你的吧!难得韦天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婆婆妈妈的。

江海看他也是一脸倦容,估计一夜也没睡好,站在一旁的王美菱张嘴想说什么,江海疲惫的闭上眼睛,无力的说:“好累,我想休息一会儿!”

韦天会意,立即摆出公事公办的语气对小护士说:“病人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不宜劳神,你负责这个病房,除规定探视时间外不要让闲杂人员随意进入。”说完,冷冰冰的转身出去。

气得王美菱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向谁发火,一旁的小护士一脸歉意的看着她,并做了个请的姿势,王美菱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甘心的走了。

小护士看看闭着眼睛的江海,也悄悄的关上门出去了。

病房里瞬间静了下来,江海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从窗子射进来的一缕阳光,有扬起的微尘在光线里舞动,心里只默默念着一个名字。

毕竟年轻,身体强壮,第二天江海已经能下床走动走动,虽然脚底下仍然感到浮软,这也是难免的,喝了一天的稀粥,自然没力气,这是韦医生的处方,先吃些流质食物,然后才慢慢恢复正常饮食。

“大哥,你没事吧!”江皓一阵风般推门进来,脸上写满了关切:“我一回来就听刘阿姨说你在医院,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事儿,你们去哪写生了?也不说一声,爸爸前两天找你,一直联系不上。”江海埋怨道。

“哈,那是他运气不好,早不找晚不找偏等我进藏以后找,哪有信号啊,难怪联系不上。”江皓挠挠头,哈哈笑道。

和他一起进来的一个年轻女孩一直温柔的看着他,这时也不禁莞尔一笑。

“这是——”江海注意到这个女孩儿相貌清秀,小鸟依人的模样。

“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工作室新聘的模特,白思思,你不舍得让文菁做模特,我只好另请喽!”江皓打趣道,又说:“对了,大哥,文菁呢?我的那幅油画获一等奖,奖金早已经打到我帐户,功劳应该有文菁一份,因为一直忙没时间联系她,正好等你出院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文菁什么时候过来?思思很想认识她。”

文菁,这个让他想想都要心痛的名字。

江海不再说话,微微一笑。

气氛忽然沉静下来,江皓不解的看着江海。

思念是如此的折磨人,短短一周的时间,文菁已经迅速消瘦,表情上仍是淡淡的,不急不躁,每天照常上班,积极认真的处理工作,慢慢将那份担心和忧虑深深掩埋在心底。

只是眼睛却总是不经意的望向那束就要凋零的红玫瑰花,花儿是江海送的,已经一周没有更换,不知是秘书忘记了还是没有人再让她送花,不只是文菁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其他人早已在窃窃私语,有更难听的话风也传到了文菁的耳朵,无外乎是高攀啦!总裁已经玩腻了什么的,各种眼光投向文菁,同情的、看乐的、怜悯的、也有不平的……

文菁的脸色异常苍白,一言不发安静的做着份内的事。

电话铃响起,文菁接起电话:“您好,这里是江氏策划部!”

“你好啊!老同学!”

老同学?声音似曾熟悉,又有股子惹人厌恶的感觉,啊,想起来,原来是她,可是她打电话干什么?上学时这个王美菱没少找她麻烦,虽然没讨到什么便宜,但也让她心烦。总之两人是不搭边的两个人。

“你好,找我有事?”文菁的心里平静如水。

“星光咖啡厅等你,老同学,两年没见叙叙旧吧,不见不散。”王美菱不容她拒绝便放下电话看看剪切完的录像得意一笑,又对着镜子仔细化了个精致的妆,这才拿起包走出大门。

星光咖啡厅就在江氏大厦附近,文菁处理完手边的事看看时间便拿起手包向外走,在电梯门口正巧碰上了准备下楼的王凯。

王凯自从知道文菁和老板恋爱以后便自觉得悄悄退出了,也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文菁,这时看到文菁过来,他下意识的想走开,顿了顿,电梯下来了,门一打开,也不好意思再走,便随着文菁走进电梯,门又自动关上,在这个密闭的小空间只有他们俩个人,王凯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又不能不说话,想了想问:“文小姐,去哪里?”

文菁觉察了他的不自在,也不想多说话冲他点点头,淡淡笑道:“出去见一个老同学。”

转过身去无意识的看着闪烁的红色数字不断的跳跃。

“哦!”短短几十秒,于王凯来说却仿佛过了若千年。

“你,你还好吗?”这是酝酿了若千年的勇气,终于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文菁困惑的拉回目光掠过眼前这张干净的面孔,她看到一双充满关心的眼睛,微微感动,肯定的点点头:“我很好,你最近好吧!”

王凯却不再说话,目光也不再回避,第一次这么大胆的直视着面前的这个女子,清丽,妩媚,有着那么清冷的气质,却又有这么具有亲和力的笑容。

这张秀美的脸庞曾经在梦中出现过千百回,至今仍挥之不去。

你过得到底好不好呢?看到你灿若春花的笑靥充盈着幸福,我只有悄悄回避,怕我给不了那样的幸福。

可是现在你的脸色为什么开始变得苍白?笑容越来越淡,眉心蕴含了忧郁。是不是真的像大家议论的那样,被老板当成了玩物抛弃了你!如果真是他欺负你,哼!王凯悄悄握紧了拳头。

电梯终于停在一楼,就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王凯忽然一字一字有力地说:“文菁,我喜欢你!”说完仿佛逃离般迅速走了出去。

文菁一怔,真是没想到他会用这个方式来表达。心里忧伤,你喜欢我,我知道。可是我喜欢的又在哪里?他是不是知道我想念他!

走进咖啡厅时,文菁心里还是疑惑的,她实在想不出来王美菱为什么会找她,叙旧?她当然不相信,但总不至于是因为学生时代的过节又来找她麻烦吧!

刚刚走进去便看到靠里面桌旁坐着一个衣着时髦的女子冲她招手,定睛一看,果然是王美菱。

“你好,好久不见!”文菁走过去轻轻点点头坐下来。

王美菱并不说话,傲慢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文菁,嘴里啧啧两声这才扭扭水蛇般的腰肢不屑地说道:“两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Alan给你的工钱少吗?就算你不懂Chanel、Ports,但起码能穿起一套国内知名品牌吧!”

说着又用力吸一口气摇摇头道:“女人应该用一些好的香水undstand?闻香识女人嘛!真是没品味!”

还是这德性,文菁倒轻松起来,她安然的看着王美菱淡淡的说道:“我运气不错,看来我们俩个都还没有改变。王小姐若没事,我还要去上班呢!”

王美菱愣了一下才明白文菁的意思,脸色不好看了,

“着什么急,我这里有点东西你一定感兴趣。”

文菁不欲和她纠缠,站起来准备离开:“王小姐好清闲,恕不奉陪了!”

王美菱急了:“真不知道海哥哥看上你哪了!”

海哥哥?文菁疑惑地看向她,王美菱诡异一笑,故意含糊地问:

“是啊,我的海哥哥,也就是你的老板江氏总裁江海。够清楚了吧!你知道这些日子海哥哥都和谁在一起吗?他关掉手机就是不想让你打扰他,只有一部私人电话可以找到他。一般人可是不知道的哦!当然他的私人住所就更不是普通员工了解的了。”

私人电话?私人住宅?是啊,我对你的生活了解太少了,关闭手机不想让我打扰?是真的吗?这些日子又和谁在一起呢?不是在谈生意吗?

看着王美菱一脸得意的笑容,文菁心口一闷,难不成会和她在一起!想到这,文菁又转身在对面坐下来,干脆问道:“直说吧,到底什么事?”

王美菱目不转睛地看着文菁的表情,没看到预期的效果,微微有些失望。

没关系,这只是开始。

她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文菁,示意她打开。

文菁略迟疑,打开信封从里面掉出一摞照片,照片上光线幽暗,却很清晰,似乎是在酒吧之类的场所拍的,里面竟然是江海和王美菱。

王美菱得意笑道:“这是我和海哥哥在美国拍的,怎么样?效果不错吧!”

文菁心里一沉,感觉到心口被缓缓地抽了一下,好像血流过猛,一下子堵住了,不过血的感觉。

江海和王美菱怎么会熟识到这种程度!语气却仍是云淡风清:“那又怎么样呢?”

“怎么样?你懂不懂?我和海哥哥是准备结婚的,你以后离他远一点,别缠着他了。”

“结婚?你们有婚约?”文菁大为惊讶,从来也没听江海说过,并不是不相信他,依她对他的了解,江海应该不会对王美菱这样的女孩子来电,只是……最近……哎,这种感觉并不好过。

“这,虽然还没举办仪式,但长辈们已经有了默契,我们结婚是早晚的事,江王两家联姻会让江氏发展更好,你能给江家带来什么好处?趁早死了心吧!江家不会接受你的!”

文菁心里一动,问道:“你们是世交?”

“没错!我和江海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王美菱以为文菁明白了,得意洋洋地回答。

“哦!是不是江海还曾经在你们家中住过一个月?”文菁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啊!你既然连这个都知道,该明白我们的关系了吧!以后不要再缠着他了,你们根本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你最好是离开公司,放心,不算违约,我会劝海哥哥多支付你三个月薪水。”

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当然不在乎多付点薪水喽,就是不知道海哥哥和她发展到哪一步,如果她狮子大开口,哼!

文菁当然明白了,她听江海曾说起过小时候这段日子,也知道他对那个小女孩非常厌恶,只是没想到他说起的小女孩竟然是王美菱,可见世界实在是太小了。

“照片拍得不错,把江海拍得很帅呀!只是曝光差了点,你的肤色显得很暗。”文菁换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拿起照片,仔细欣赏着,轻挑眉尖,微微笑道。

“你,”王美菱看她平静悠闲的神态几乎气结:“看来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她从包里又拿出一个物件,是一款PSP,打开让文菁看一段录相,效果录得并不好,时间也挺短。正是一段王美菱摔倒扑在江海床上,江海抱住她的情景,但看上去的效果就像是两个人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文菁心跳几乎漏掉一拍,她虽然知道江海决不可能和王美菱在一起,但看到倾心相许的爱人抱住另一个女人心也不由跟着沉了下去。

王美菱一直观察着文菁的反应,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文菁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重放了一遍,录影里有些兹兹的杂音,她试着将机子贴近耳朵,模模糊糊听到江海在喃喃低语:“菁,菁,好想你!”

虽然不明白王美菱这段录影是怎么录的,但江海声音中那被思念灼伤的痛楚却直击心灵。文菁心里一热,泪几乎滴落出来,恨不得立刻就能见到江海,去他的那些担心,去他的那些借口,统统都不重要,如果见到他自己会亲口告诉他,她爱他,再也不愿意和他分开。

江海,你现在在哪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抹忧虑爬上眉尖,她将机子递过去由衷地说:“谢谢你,老同学!”扬手招过来服务生埋单,起身离去。

王美菱莫明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也学文菁的样子将机子贴近耳朵一听,神情大变,不禁暗暗叫苦,糟了,怎么这么大意,没把声音除去呢!

这真是偷鸡不成反蚀米!

第二十二章 不再让你逃

走出医院大门,江海深深吸一口气,眯了眯眼,仲夏的阳光里有一股火辣辣的味道,几天没见天日,树木已越发茂盛,绿肥红盈,昨夜刚下过一场新雨,点点水珠儿挂在枝头,又一滴一滴慢慢滚落下来,空气里洋溢着清新的气息。

看到江海精神抖搂的走出医院,韦天波澜不惊的脸上一丝喜悦一闪而过,站在车旁甩甩头:“上车吧,今天我兼做司机送你回家!”

江海一跨步上了车,沉声道:“先不回家,去公司。”

“公司?不用着急上班,你刚恢复,今天先回家休息一下吧!”韦天皱起眉毛好心提醒。

“去公司。”某人并不为之所动,仍坚持道,想想又说:“我要去见文菁。”

韦天吓了一跳,不至于还要当面提分手吧,如果那样文菁再坚强又怎么受得了。

韦天担心的看他一眼,江海的眼中似乎跳动着两簇火焰,神色却是严肃的吓人,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那个,是不是先回家,下班再给文菁打电话约出来好好谈谈?”

韦天试探着问,欲言又止。

江海不耐烦地看看他并不解释,干脆说道:

“我打车去?!”

车子立刻驰了出去,一路无话。

到公司楼下时,韦天仍然忍不住,他并不看江海目视着前方如背书般迅速说道:“我不知道给你文菁的资料是不是做错了,但是这些日子眼看着你因此痛不欲生,她也仅仅因几日未见你面就已经憔悴不安。我不能再用尽职工作的理由来说服自己。当年,不是文菁的错,如果你已经决定放弃,就不要再去找她。如果你还爱她,就当什么也不知道。而且,”韦天突然古怪的侧过头来看他一眼:“你是不是还有一个未婚妻没解决掉?”

未婚妻?江海以为韦天在说笑,没理会,他一门心思想见文菁。

策划部一片莺歌燕语,晓彤刚刚发完请柬,大家正和她起哄,门突然被推开了。

大家诧异的回过头,江海冷峻的站在门口,米白色的休闲装恰如其分的衬出他挺拔的身材。

“啊!总裁,快散了!”有人低呼道。

几个人都迅速回到坐位上,有两个一直暗恋江海的女同事鼓足勇气上前,想打招呼,却被他的严肃表情吓得赶紧退了开去。

江海也不理会众人,大踏步向文菁走去。

文菁也听到有人喊总裁,猛然一回头,那个日思夜念的人果然出现在面前,一时竟呆住了,痴痴的看着他,不是做梦吧!

你消失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想念一个人的感觉是那样苦,你是真的回来了吗?直到江海走过来还不敢相信地问:“你回来了?”

忍不住掐掐自己的胳膊,真疼!是真的!江海就站在自己面前。

又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江海的眉,果然是真的!不禁喜悦地说:“你走了好久,回来太好了!”

一直没听到江海回答,这才发现他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目光狂野而热情,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暗波涌动,文菁不安地问:“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样?”

江海一言不发只是伸出手臂将文菁紧紧锁在怀里,将脸埋进柔软的长发,心里充满了浓浓的思念和疼惜。

大家在一旁看傻了,虽然都知道江总和文菁谈恋爱,可也没有必要在大众面前这么煽情啊!

倚在宽厚的胸膛,暧暧的气息包围过来,文菁这才心里踏实起来,感受到江海心情激荡,温言问道:“海,出什么事了吗?”

“我——心疼你,你瘦了!”

文菁心中一暧,多日的思念像决堤的流水涌了出来:“这些日子一直没联系上你,你又没打电话,我很担心。韦天说你出差了,工作是不是很累?你也瘦了很多!”

“是,我是出差了,但是这些日子我很想你,所以很快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担心,我会24小时为你开机。”

江海松开手臂,凝视着文菁的眼睛深情地说:“菁,嫁给我。”

文菁清瘦的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太突然了!

在一旁看呆了的晓彤连忙走过来摇着文晶的手高兴的说:“菁菁,快答应啊!答应!”

旁边的人也纷纷鼓掌:“真浪漫啊!羡慕死了,还不点头?!”

“不亏是总裁,有魄力!太给劲儿了!”

“哎!我们是死心了,文菁快答应,我要讨喜酒喝。”

“菁,刚才我太着急来见你,所以来不及准备花和戒指,选在这里向你求婚是不想让你再有任何借口逃避。就让大家作证,我,江海发誓,菁,你是我今生唯一的女人。请嫁给我!”

文菁看着江海的眼睛,里面装满了浓浓深情、疼惜和爱怜,还有志在必得的决心,于是不再犹豫,微许的迟疑也淹没在那片深情汪洋中,心狂热的跳起来遂含羞点点头。

江海一用力抱起文菁连连转圈。

大家都欢呼起来,大喊:“江总,请客,江总,请客!”

门外,闻声过来的王凯黯然离去。

江海拉着文菁进入本市一家著名珠宝行,江海一进门,那些服务员立刻满脸堆笑涌上来热情的招呼着,话是对着两个人说,眼睛却都一致看向江海。

文菁悄悄笑道:“你果然挺抢手的,我真要考虑在你身上贴上标签了,注明此名草已有主。”

江海扬起唇角低头笑道:“我现在就打上标签。”

说着迅速在文菁唇上亲了一下,顿时,周围传来一片唏嘘声。

江海冲一旁发呆的服务员道:“把你们最好的婚戒拿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便是选日子定佳期,筹办婚礼。江海已通知家人,准备和韦天、晓彤一起举行婚礼。

关系一明朗化,四个人便常常结伴偷闲,一起出游,爬山、荡舟,喝酒、跳舞。

两对有情人有说不完的傻话做不完的痴心事,留下一串串幸福的欢笑。

不知不觉,佳期将至,文菁却越感焦虑。她还是挣扎不脱心中的阴影,日子越临近,得失心反倒越重了,到后来都不由自主的想躲开江海。

即使如心大肺大的晓彤也觉出了文菁有些反常。

这一天,两人难得落单偷闲在一起,晓彤想拉着文菁回家里吃饭:

“走吧,菁菁,好久没去我家了,我老妈前天还问起你,说她做的猪蹄子都白便宜我了!我看她都搞不清谁是她女儿了!”

文菁听了又是感激又好笑:“是啊,有些日子没去看望黄叔和阿姨!这么好的父母,晓彤我很羡慕你呢!不过今天就不去给阿姨添麻烦了,改天我再去看他们!走,去我那,我给你做两道小菜!”

“好啊!我最爱吃菁菁做的小菜了!”晓彤欢呼道,一想起文菁的菜不禁双眼发亮垂涏欲滴,其实文菁做的都是些家常小菜,但难得的是能做到色泽鲜艳,让人一看就十指大动,再一吃之下,平时吃惯了大鱼大肉立刻觉得清爽可口,令人回味无穷。

可是也只是偶尔吃一吃还好,常吃便感到口味过于清淡了,这都是以前和养父母一起住时,生活清贫,桌上少有鱼肉,文菁就花尽心思将那些青菜萝卜做得颜色鲜艳,口味适中!让清苦的日子里泛有清甜。

哎,只是如今往昔已亦,再也回不到那样的时光,可是那些不该留有的记忆却被刻上了深深的痕迹。

几道简单小菜吃得晓彤大快朵颐,收拾完残局,两人窝在沙发里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菁菁,你说咱算不算实现了梦想?”晓彤憋了一脸坏笑冲文菁问道。

“嗯?梦想?”文菁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啊,当年,咱可是很有理想的青年美女,毕业那年可是带着豪言壮语走进社会的!一、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二、吊一个能养活自己的多金潇洒哥!这还没到两年都实现了!”

文菁这才明白,也忍不住笑道:“找工作养活自己倒是我的理想,但另外一件则是意料之外的——收获!”是啊,爱情来得突然,甚至让她有措手不及的感觉,在她的人生规划里是没有这一项的。

“你们俩呢?你是怎么让韦天这么快就臣服在你的真丝石榴裙下的!你以前不是说不喜欢那种太一本正经的人吗?韦天可不仅仅是,而是非常是!”

“是意外之喜吧!我也没想到啊!”晓彤翻翻眼也老实的承认道:“说实话,还没等本姑娘发挥魅力勾搭他,就迷迷糊糊的上了他的贼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吊谁!”晓彤暗暗泪流,谁说他一本正经了,那是不了解他,坏着呢,坏死了!无语问苍天哪!

“是贼床吧!”文菁笑嘻嘻地纠正道。

“是,是,是,我又没不承认过。”晓彤白了她一眼,又贼兮兮地笑道:“你们呢?是不是也已经暗渡陈仓了?”

文菁的脸一白,没说话,却不由向沙发一角缩了缩。

晓彤没注意到又接着说:“说真的,菁菁,我觉得好幸福!原来这才是爱呢!是韦天让我感受到了爱情真的存在!”

“菁菁,你呢,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我们一定要一起结婚,你不会还介意那个吧!我看你最近可有点不对劲儿,不许当落跑新娘啊!”晓彤笑意盎然,打趣女伴。

文菁看着她那张幸福洋溢的脸,那双黑亮的眼睛里有奔涌的热情和她的勇往直前的爱情。

她可以勇往直前,可自己却无法义无反顾啊!

也许是温暖的灯光令人有释放的欲望,也许是这段时间内心的纠结给她的压力实在太大,默了默,文菁忽然问道:“晓彤,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晓彤惊讶的抬起头望向文菁,文菁并不等她回答自顾自的缓缓说道:“是被车撞死的,那一年我十岁,为了庆祝我跳舞获奖爸爸妈妈带我去麦当劳,出来时天已经黑了,我欢快的跑着横穿过马路,没注意有一辆车开过来,爸爸妈妈都向我追过来,一下子被车撞飞了,当时……妈妈只来得及对我说一句话:‘好好活着’,整条马路都是鲜血,我惊恐的大声喊却没有人回答我。”

文菁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着深深的悔恨:“是我,是我害了他们,我们一家三口本来应该很幸福的生活,如果那天我没参加比赛,如果那天我没要求去吃麦当劳,如果那天我不乱跑和爸爸妈妈一起走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晓彤是第一次看到文菁这么无助悲伤,也是第一次听她讲起她的父母,慌忙搂住她安慰道:

“菁菁,别苛责自己,叔叔阿姨出事谁也不想的,要怪也是怪那个司机,当时你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又能知道什么?”

泪终于被逼出眼眶滂沱落下:“你不知道,晓彤,你不会明白,当时爸爸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呀!妈妈临去时的眼神多么不舍!”

晓彤不知说什么才好,这种骤然失去双亲的心痛怎么能是一句安慰的话能了呢?何况是沉积了十几年的悲痛,晓彤心疼的抚着文菁的肩等她慢慢平静下来这才问道:“你才十岁,那你怎么生活的?”

缓缓收起眼泪,轻皱起眉头,闷闷的说:“后来,后来被一对夫妻收养了!”

晓彤看着她的神情本能的问:“他们对你不好?”

摇摇头,终于,文菁凄苦地向晓彤诉说了心底的秘密。

晓彤震惊得脸都白了,又气又心疼文菁,她含着泪气愤地说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他们真不是东西!怎么能这么待你!告的对,应该关他们一辈子!”又道:“我就说这些日子觉得你不对劲儿,菁菁,真难为你了,这么多年,心里这么苦,怎么不早和我说呢!就算不能帮你忙也可以开解开解你啊!”

“已经过去了,我是想忘记的,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忘记,已经忘记了,可是,……没有想到我会恋爱,想到新婚之夜要……我好害怕。我该怎么面对江海呢!”文菁黑亮的眸子又蒙上一层水雾,充满了惶恐不安。

是的,没有想到会恋爱,会结婚,这不在她的人生计划中,也没有想到想忘记的事情会在她的人生中刻下这么深的伤痕。

第二十三章 往事不堪忆

“没事的,菁菁,你和江海是两情相悦,和……那次是不同的。”

“我努力过,我不断的告诉自己,江海是我用生命爱着的男人,可是我还是好怕。”文菁想起那晚的深痛仍然不寒而栗,又觉得非常恶心。

晓彤担忧的看着她:“菁菁,你这是有心理障碍了,看看医生好不好?”

“这……难以启齿啊!”

“每月十五日原来都是去看望你养父母,他们这样对你,你不恨他们吗?”

“恨吗?他们只是一对不懂法又盲目疼爱儿子的老人罢了,对我有养育之恩,那些年是真心实意疼爱我,那么艰难的生活,还送我去学舞蹈、上学。决不是一开始就存这份心的。我无以为报啊!”文菁痛苦地说。

文菁想起小时候生病了养父母焦灼关切的眼神,还有养母悄悄背着傻哥哥给她做好吃的补身体,还总是特意给她多留出一份,她又偷偷的送给傻哥哥吃。

这些疼爱都不是假的。

记忆最深的是有一年冬天,天气非常冷,只穿一件薄棉袄的文菁坐在教室里仍然冻得哆哆嗦嗦,下课后,穿了厚厚羽绒服的同学们都出去活动,她却冷得哪也不敢动。这时听到有同学喊她,说是有人找,跑到学校大门口一看原来是养母来了,怀里抱了一包东西正站在瑟瑟寒风里向里面张望,一看到文菁立刻眉开眼笑,从塑料包里拿出一件红色的衣服就往文菁身上穿,边穿边怜爱地说,跟着我们苦了你了,晶晶,天太冷,你爸今天刚发工钱,不然早就给你买件羽绒服了,多漂亮,妈妈一眼就看上这件红色的了,多配我们晶晶。

红红的颜色如火一样包裹住文晶,身上立刻暖和起来,一直暖到心底。

文菁当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生生忍住没落出来,两只小手只是紧紧握住养母冰凉的大手,她知道羽绒服在别人家可能是平常的衣物,可是在这个清寒的家庭里却是一件奢侈品。

早已千百次的告诉自己,那些个过往开心也罢,伤痛也罢,都一起忘却,再也不要想起,但那一幅幅温馨的画面仍然让心底发酸,直至在眼中泛滥。

“那个傻子呢?”晓彤仍然感到心里忿忿不平,那么美好的女孩子怎么会遭到这么大的罪!晓彤简直无法想象,面对几乎是灭顶之灾文菁是怎么艰难活过来的。如果是自己也许心灵早已变得丑陋不堪,不能健康正常的生活了。

可是晓彤了解文菁,这么多年来,别看文菁总是一副冷淡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一接触才发现这是一个面冷心热的人,不然当年也不会为了一个只是普通关系的同学强出头了,待人也向来真诚,一次次对自己的帮助更是不用说的。

这是经过炼狱走出来的天使,虽然她的人生被恶魔颠覆,自己却仍然保留了美好的天性。

“前年养父母出狱后把老房子卖了在近郊买了两间平房,又把金强从残障所接了出来照顾。我每月仍然去看望他们一次,顺便给他们捎些钱并买些日常用品,这些年他们真的是苍老的厉害!金强又不懂事!只是……”文菁皱起眉毛越说声音越低。

“只是什么?你们相处还好吗?”晓彤紧张地问。

“养父还好,他经常悄悄说对不住我,对不住我父母没有照顾好我。只是养母讲话总是带刺一样,我知道她还是耿耿于怀我报了警,可那时我不知道该向谁求助啊,当时又气疯了。她还是不死心,总认为我已经是金强的人,就应该……总之,我心里仍然不踏实,所以无论多晚我也不会在那里留宿,也不敢把我现在的住址告诉他们,如今,每次见面都成了一种折磨。”文菁苦笑着摇摇头。

晓彤一听气得柳眉倒立:“呸,真是痴心妄想,菁菁以后你不要再理他们了,你嫌他们害得你还不够吗?就算有养育之恩也不能抵消他们的罪恶,再说他们要还是不怀好意怎么办?”

“我会小心的!现在他们没有经济来源,三年牢狱生活彻底摧挎了他们的身体,养父根本做不了体力活,养母帮别人做点小手工赚点零钱,我每月都得给他们生活费,不然就真的揭不开锅了!我没办法看着他们自生自灭呀!”

“你呀,你,善良的过份了!” 晓彤气结想想又恨恨的说:“都怪当年那个肇事司机,他是罪魁祸首。”

“我曾经也非常恨那个司机,是他直接毁了我们全家,如果父母健在,我也会有一个幸福健全的人生。”

“这个司机,逮着他应该拉出去枪毙。”

文菁轻轻摇摇头:“还记得大四那年吗?我回来后拉着你大哭一场。”

“记忆犹新!那天我吓坏了,又不敢多问。”

“那天看完养父母回来得并不晚,可是快到学校时,一个女人拦住我。”文菁清楚的记得那一天。

看过养父母后,因为车比较顺利,文菁回来的早一些,快到学校时,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突然拦住她:“请问你是文菁同学吗?”

文菁看看她并不认识,点点头道:“我是,您有事?”

女人突然跪下去:“文菁,求求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文菁吓了一跳:“您这是干什么?您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女人不起:“你答应,我就起来。”

文菁皱眉道:“别这样,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跟你走,你快起来吧!”

女人只好起来犹豫片刻小声说:“给你每年寄钱的那个人快死了,他想见见你。”

“啊!”文菁又惊又喜:“他在哪,我一直想找到这个人,好好谢谢他啊!”文菁没有怀疑,因为这件事除了当事人并没有别人知道。

女人无奈,欲言又止:“你不要怪我们才好!”

文菁没听清:“你说什么?”

女人拉起文菁:“快走吧,不然迟了,他支撑不了多久了,我前几天来没找着你。他们(保安)不让我进校门。”

七拐八拐,又跟着女人坐了两次车,拐进一座高楼后面的一条小胡同,又走进一处低矮的平房。

若不是认识还真不容易找到,无论从啊个角度看,这里都是富丽堂皇的高楼大厦,商铺林立。谁又想到后面还有这样如贫民窟般的居所呢。

奢华遮住了贫困,丑陋被戴上华美的面具。没有人能听到哭泣的声音,世人满眼皆是富丽堂皇,又有谁会了解富丽堂皇背后的卑贱人生。

一间破旧的平房,门口堆着杂物。

室内燃灯如豆。

挤进窄小的甬道,迈过障碍物,一踏入屋子便听到一个男人急促的声音:“找到了吗?找到了吗?”

接着一阵激烈的咳嗽。

女人立刻紧走两步上去扶起一个卧在床上的男人,轻轻拍打着后背:“你别急,找到了。”

文菁走近,只见那男人面色惨白,枯瘦的脸上眼大无神,稍一动便气喘吁吁,看样子只是吊着一口气了。

“您就是我的恩人?”文菁激动地有点忐忑不安的问。

“你,你是文菁?”看到文菁点点头,男人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又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咳嗽,不住催促女人:“扶我起来,起来,快!”

但试了几次都不行,男人女人都累得不得了。

“您别动!”文菁连忙过去扶住感激地说:“太感谢您这些年的帮助了,可是你们的生活……”这里的生活状况一目了然,却年年收到他们的汇款,文菁心里感动,眼泪流了出来。

男人不理会仍推女人:“跪,跪下,作孽呀!”

女人哭着跪倒在文菁面前,不住的说着:“孩子,对不起,对不起。”

文菁大为惊讶,连忙去扶女人疑惑地说:“您这是怎么了?我应该感谢您们啊!”

女人迟疑地看看男人,男人气息微弱却坚定地点点头。

“孩子,苦了你了,对不起你呀,我们对不起你父母啊!”一语未定又哭起来,断断续续的诉说中,文菁才明白,眼前这个气息奄奄的男人正是当年撞死了父母的那个肇事司机。

当年,女人就要临产,开出租的男人急忙送女人去医院,慌乱中撞了文氏夫妇,因为着急也出于害怕,仓皇逃跑,把女人送到医院顺利生产后,他曾经悄悄回来打听消息得知被撞的两个人双双死亡。

男人曾想过投案自首,可是当时女人刚刚生产完毕,又无职无业的,最终失去了自首的勇气,但再也无法开车了,他很快将车转让出去。又听说夫妇俩留下一个小女孩无亲无故,两口子想接过来抚养又怕被警察怀疑,犹豫中,女孩儿被人领养走了。

出于良心的愧疚,他一直关注着女孩儿的下落,直到前几年知道了文菁在养父母家的遭遇,夫妻俩抱头痛哭,直说:“是他们害了文菁,是他们的罪过。”便想法联系给她寄钱,不是帮忙,是为了恕罪呀!

这些年,男人由于一直生活在内疚和不安中,早早便衰老了,为了弥补良心的不安,夫妻俩将孩子送回老家抚养,两口子拼命工作,自己的生活虽然不富裕却经常接济其他困难的人,自己都舍不得吃穿,男人终于积劳成疾,已经查出是肝癌晚期,如今就是回家等死,只是想见文菁一面,不奢求得到原谅,只想亲口说一声对不起呀!

女人说着泣不成声。

文菁如遭雷击,直瞪瞪看着眼前这两个人,这就是自己当作仇人恨了多年的人,就是这个人当年毁了自己的家庭,也间接毁了自己,曾经设想过多少遍,如果被缉拿归案,自己要怎么控诉这个“杀害”父母的“刽子手”。碎尸万断都不为过啊!

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是眼前这种情景,这家人家已经过得是家徒四壁,穷得无法再穷了,却年年给自己寄一笔钱,在关健时刻拉了她一把,若不是如此,也许自己真的会考虑陆经理的建议,也就不会再进入大学了。

文菁的心如掏空了一般,恨吗?他们是资助自己上学的人,看着奄奄一息的男人,憔悴不堪的女人,多年的恨似乎一下子瓦解了,怎么也无法恨起;感激吗?他们是害死父母的人啊!

可是他们已经为了当年的事付出了代价,不是吗?都是四十不到的年龄却已经未老先衰。

最终,她掏出口袋里所有的钱放在他们床上,不顾女人的叫喊,一言不发的跑了出来。

直到很晚才回到宿舍,心中郁闷之极,拉出晓彤大哭一场,已经找到 害死父母的人却仍无法为他们报仇,可是那样的情景,自己又能做什么!

第二十四章 谁是狐狸精

江氏大厦八楼。

晨辉透过玻璃窗洒在堪称完美的修长的背影上,有一缕光穿过空隙照射着那镂着金色铂片的大红贴子,泛着吉庆的光泽。

江海修长洁净的手漫不经心的翻看着那张请柬,双眼微眯,掩去心底的心思,令人猜不透他此时在想什么。

“江总,这次林氏易主剪裁活动,您出席吗?”

秘书小心翼翼的等在一边问道,去还是不去她得为总裁排时间表。

不过,估计总裁多半是不会去,现在江氏和刘氏两集团关系这么紧张,那个姓刘的居然还好意思发请柬,肯定没安好心,。成心显摆呗!瞅瞅江总的脸色,也看不出来什么!哎,领导就是有水平!

江海微微一笑,唇角上扬露好一个美好的弧度,眼底却透着冷然,刘青坚,原来你是在和我玩捉迷藏,林氏企业谁接手在商界一直是个谜,如今董事长的宝座即将浮出水面,此时你邀请我去,不过是想向我示威罢了,但你的心里是真的踏实吗?这只有天知地知你知还有——就是我知道了!

声音仍是云淡风清:“去,为什么不去!”眼眸里却是深邃一片,莫测高深。

秘书惊讶的张大嘴吧,刚想说什么,被江海锐利的目光一扫,又赶紧低下头记录安排时间,不敢有任何异议。

刘氏集团,已经是一个空架子了,可是现在却是一片喜气洋洋。

刘青坚得意的向助手吩咐着什么,想起一会儿要正式坐上林氏董事长宝座,不禁哈哈大笑,江海呀江海,你想不到吧!刘林合并,再慢慢收拾你,想和我斗,呀呀个呸!老子打天下时你还穿开裆裤呢!

只是有一点不踏实,前天飞美国专程找林老头收购他名下的股份,没想到已经被美国当地一家公司高价捷足先登了,而且抢先收购了另一个大股东名下的股份,这样一来,那家公司就优先掌握了绝对控股权。

可是他费劲心思甚至动用老头子的人脉都没能查出那家公司的底细,他等了一段时间,期待着那边能主动和他联系,奇怪的是那家公司仿若鱼入深海始终悄无声息。

先不管了,等回过头来再慢慢找那家公司周旋。反正总部若设在美国,国内还不就是他的天下!

“刘董,时间到了!”一旁助手提醒道。

“OK!牌匾拿回来了吗?”刘青坚准备将林氏的牌子换成刘氏。

“一切都准备好了!”

“好,走!”一挥手,一行人浩浩荡荡出发。

走进林氏高层会议室,各小股东早已经恭候在那里,一见刘青坚进去都鼓起掌来。

刘青坚正春风得意,很有气势的摆摆手讲了几句台面话侧头对助手说:“吉时就到了,准备剪彩!”

大家一起相拥着向外走,这时安排剪彩的人紧张地跑到助手身边耳语几句,助手脸色紧张起来,刚想迈步走开,刘青坚发现了不悦问道:“怎么回事?”

“这,”助手不敢不说,忙低声道:“刘总,外面已经安排好剪彩,但不是我们的人。”

“什么意思?”刘青坚没听明白。

助手只好说:“外面已经有人在剪彩。”

刘青坚一听急了,甩开众人几步走向大门口,只见门口临时搭起的主席台旁果然已经围了一大群人,还有许多记者拥在一旁。在台上,大红的缎子蒙着一块大匾,一个身形俊挺的人站在前面拿着剪刀正剪向大红的锦缎带子。

“这是怎么回事儿?快让他住手。”刘青坚做了个手势,带来的两个保镖便往前想冲想上去,立刻有人上前拦住动弹不得。

还不等刘青坚喊出声,只见台上剪起剪落,一时镁光灯闪烁,周围人哗哗鼓起掌来。

揭开大红的缎布,大匾上赫然有江氏两个大字。

那个剪彩的人将剪刀递过一旁,不慌不忙转过身来向大家致意,定睛一看,刘青坚差点没晕过去,站在台上的居然是江海。

刘青坚气急败坏地冲过去恨恨地道:“江海,我到底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偏今天来捣乱,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记者蜂拥而至,个个竖起敏锐的耳朵。

江海神态自若,微微向他点点头悠然答道:“今天是你刘总经理就职的日子,也是林氏易主招开董事会日子啊!我正在剪彩!有什么不对吗?”

刘青坚气得脸色煞白:“你既然知道还故意和我过不去是不是?信不信我告你。”

江海冲他一笑示意助理,吴助理走上前递给他一份文件,刘青坚接过去一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相信的问道:“你,你,美国的‘Alan多元信息公司’法人是你?”

“是啊!”江海耸耸肩,一副无辜的表情:“我的英文名字叫Alan,这是我在美国读大学的时候注册的,当然现在属于江氏企业,有什么问题吗?”

“这,这,这,那我,我,我……”刘青坚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也不用着急嘛!”江海好整以暇地安慰道。

转过身对着那些目瞪口呆的小股东们讲了几句安抚的话,无非是公司前景会大好,不会影响大家的利益,年底分红百分率会适当提升。然后话峰一转道:“我作为第一股东,但不会在公司任职,特聘请刘青坚先生为公司执行总经理。”

说完,将一个烫金的聘书往刘青坚手里一塞牵牵嘴角似笑非笑道:“好好干吧,我的刘总经理。”

记者立刻抢上前来准备采访,江海向大家一抱拳朗声道:“各位,有什么事可以问刘总经理,本人还有事,先行一步。”

保镖拨开人群护着江海扬长而去。

只留下刘青坚一副哭笑不得的脸对着聘书乜呆呆发愣。

大家又是一阵掌声,比刚才还要热烈,对这些小股东来讲谁是公司主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每年让他们获得最大的利润。

想到这两天文菁有点怪怪的,江海心头一闷,早就说要去试婚纱,文菁却推三拖四。开始江海没在意还真以为文菁有事儿,闲下来一想,这些日子文菁都有点不对劲,有时约个会也早早就回家还倔强的不让他送上楼,一副唯恐怕吃了她的样子。和她说话时她也总是走神不知道想什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看看人家韦天和晓彤也是未婚夫妇总是一起甜甜蜜蜜的出来进去,韦天的精神头越发足了。

哎!文菁也许是保守了点,算了,先忍几天吧,等结了婚看你还能跑哪去!

这一想,更加思念文菁了,再也坐不住,没等下班,江海便到策划部来找文菁,一进屋就吸引了一堆眼珠子。

“江总好!“

“江总来接文菁啊!”

江海冲大家笑笑道:“下班后星光咖啡厅,我买单。”

大家一阵欢呼,晓彤不依地嚷道:“不要星光,我们要PUB,不然不许带走文菁。”

江海一挥手:“OK,今晚PUB,记我帐上!”

哗!又是一阵欢呼,有人大叫:“文菁,万岁!”

“江总,万岁!”

PUB可是他们这些小白领不敢轻易踏足的奢侈酒吧呀!

江海趁机拉起文菁就走。

一踏入电梯,江海就迫不及待的拥她入怀,文菁吓了一跳想挣开没挣脱,江海牢牢的锁定怀中柔软的娇躯,唇随即霸道的欺上来,忘情地掠夺着她的甜蜜,越吻越深,热烈的气息染红了双颊,直到文菁娇喘吁吁,站立不住软软的倚在他的怀里仍舍不得放开。

电梯门打开了,正要进来的人发现此番情景忙一脸惭愧地道一声:“sorry!”赶紧退出去,电梯门又自动关上。

好一会儿,担心文菁缺氧江海这才稍稍放松,却仍将她拥在怀中满意的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涌起的红潮,水汪汪的眼底还带了让他迷乱的激情。

他可爱的小女人,只是一个吻就已经令她气息紊乱而情难自禁,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亲昵地问:“想我吗?”

文菁点点头柔声道:“你找我什么事?”

“想你!想看看你,整整一天没见你了!”

“上午给你打电话,秘书说你有事外出了。”

电梯停在一楼,江海拥着文菁向停车场走去,一边给她讲上午剪彩的事。

“哇,你没看到刘青坚的脸色,惊得像霜打的冬瓜一样,他本来想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再没想到收购林氏股份的居然是我。”

文菁有些担心:“会不会太过了,他还能安心为公司做事吗?”

“放心吧,我有办法牵制他好好工作,天天向上。要说起来,他如果从此能踏踏实实做事,刘老爷子还得感谢我呢!”

一辆红色法拉力飞速驶过来,一个紧急刹车,“吱”的停在他们身旁,王美菱妖艳的从车上走下来,她穿着一条水红色大摆连衣裙,V字领口开得很低,露出一道深深的****。

她充满妒嫉的大眼睛瞪着江海搂在文菁身上的手,恨不得立刻把他拽过来放在自己身上。

脸上堆满了笑容,甜蜜蜜地看着江海道:“海哥哥,这是我新买的车,怎么样?一起兜风去吧!”

江海已经从韦天口中大致了解了她曾去过他家的情形,暗暗隐去心中的不快漫不经心地说:“我还有事!你自己去吧!”

“海哥哥,是不是因为她?”王美菱脸色一变指着文菁,不相信的问,“你是不是真的和这个女人订婚了?”情绪有些激动。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江海不屑于理会,转身欲走。

“你别走。”王美菱拦住他们的去路:“Alan,你要想清楚,如果你只是玩玩,我不介意。但如果你来真的,你要考虑我们两人的关系,江叔叔和我爸爸已经谈过我们的婚事,江爷爷也默许了。难道江爷爷没有告诉你吗?”

其实王美菱说着底气并不足,别说两家没正式订下婚约,就算真的订下来,王美菱知道江海会尊重长辈们的意见,但并不代表一定会遵从,何况,这些年来江家一直是江海当家主事,可是她也只能凭借这个来背水一战。

江海心下诧异,这件事怎么没听爷爷提过,脸上不动声色,只是淡淡说道:“结婚是我的事,老爷子也一定会尊重我的选择,这与你有关吗?”

“海哥哥,我爱你呀!从小我就崇拜你,你去了美国。本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那年我们在美国重逢,你知道我多高兴吗?这是缘分啊,我这才求着爸爸办到美国读书,可是谁想到你却回来了,如果我仍在国内就没有这个女人什么事了!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你不能这样就算了。”王美菱不甘心。

爱我?很多女人都这么说过,可是却在转身之际绞尽心思不惜以伤害他的手段来“捍卫”她们爱情的权利。江海不屑的想。

木然道:“爱与不爱那是你的问题,和我有关吗?你有爱的权利,我有不爱的权利 。”声音里带了冷意。

王美菱眼中掠过一道怨毒:“海哥哥,她只是个穷丫头,没品味没教养,根本配不上你,而且据我所知她曾经在夜总会做过,家世又不明,江爷爷决不会让她进门的。你别上她当啊!臭丫头,你说实话,是不是在夜总会做过?你骗得了海哥哥,你骗不了我。”

文菁面色一白,这个王美菱,看来我们真的是前世的冤家啊,在学校里便总是找麻烦,没想到现在却又以这样的方式相逢,仍然是针锋相对!家世不明?是啊,那些往事,是一段深深的痛,明又如何?不明又如何?自己从不曾在意过别人眼中的自己。

可是江海,如果让你了解我的身世,我宁愿是我亲口告诉你。

扬起一个微然的笑,抬眸直视过去,淡淡问道:“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你离开海哥哥,离开江氏,不然,我让你身败名裂!”王美菱有点歇斯底里地喊道。

她不明白,怎么会又和文菁搅在一起,上学时,她就是自己嗓子里的一块埂,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如果真的是吵一架也好,往往自己发出挑畔,她却总是淡然避开,不争执却让人感到压力,也不多说什么,骨子里却透出来不屑一顾,让人恼火。

自己总想仰仗金钱用奢华来打击她,可是她却以傲人的成绩和淡雅的气质在那里静静发光,将同学们吸引到她的身边。

可是,王美菱是不想再看到她的。她恨恨的盯着文菁控制不住地喊道:“听见没有,你滚得远远的,别让我看见你。”

江海的目光瞬间冷却如同寒冰,不及文菁说话,他凌厉地盯了王美菱一眼,语气不带半分暖意,干脆利落地说道:“听着,文菁是我的人,是我们江家的人。这次看在王伯伯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侮辱她的话,别怪我不顾两家的交情。”

王美菱被他一瞪心里一怯,不由倒退一步,她绝望的看看江海阴沉的脸,双眼喷射着怒火不甘心的冲文菁嚷道:“你这个狐狸精,专门勾引男人,我不会饶你。”说着冲上来挥手打文菁。

“王美菱!”江海迅速攥住她的手腕,眼中再也不是波澜不惊,像燃起的火焰,又像被激怒的豹子般带了逼人的锐利,温度瞬间冰凉,暴喝一声:够了!用力一甩,她脚下一滑没站稳摔倒在地。

江海一眼也不看她,拉着文菁上车走了。

王美菱呆呆坐在地上,看着远去的车子失声痛哭起来,江海,我爱了你那么久,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第二十五章 不舍得让你痛

往事一旦提起,心便不复平静。

明净的阳光穿过车窗玻璃,如流水般泻入,映进车内的婆娑树影随着车子的前进不断交替的更换着,不时攀上那道秀丽的影子,显得有些斑驳破碎。

文菁坐在车里无言的看着窗外,江海开着车不安的看看她,黑亮的眼睛里仍是澄澈如水,只是似乎迷上了一层水雾,看上去有些忧郁。脸上的红潮早已经褪去而变得苍白。

江海心里一紧,拍拍她的手柔声安慰道:“菁,你放心,我的家人不是问题。别相信她的话,她都是一派胡言。”

也不知是指两人有婚约还是指她说的在夜总会工作的事。

文菁缓缓摇摇头道:“我了解,我们同学四年,我了解她的秉性。不过这次她有一句话说对了,我的确在夜总会做过事,不过我只是在后台做伴舞。”

“不用解释什么,菁,我相信你。”江海赶紧说道,语气一如继往充满浓浓的深情。

文菁歪过头留恋的看着他自信英挺的侧影,眼眸中的柔情还未褪去,这是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啊!他信任她,而她也信任他。不是吗?从此以后,他是自己的爱人,是唯一的亲人!

忽然很想说点什么,这些日子她真的很累,是心累。

眼看佳期已至,心里的不安更甚,带着那些秘密走进婚姻两人会幸福吗?何况自己又该怎样面对江海呢!

如果让他了解这一切,那就让自己亲口告诉他!

“海,你从没问过我的家庭。”

“我要的是你。”言简意赅却坚定不移。

“你不介意你到底娶了一个什么背景的人吗?”有时候还真有点怀疑,江海是不是什么都了解呢?要不,为什么他从来没有主动问起过关于她的家庭她的父母。如果是只谈恋爱也还罢了,但现在已经谈婚论嫁,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了,他难道一点也不关心她有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吗?

江海把车慢慢停靠在路边一角,转过身凝视着文菁,眼眸里充满了深深的爱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认真地说道:

“菁,对于我来讲,你才是最重要的,坦白说,我认识很多女人,也有过亲密的女伴,但只有你才让我有心动的感觉,为你疼而疼,为你痛而痛,为你的高兴而感到欢乐。我的心告诉我这才是爱,爱了就是爱了,没有原因。

不管你有什么背景,富也好穷也好,有权势也罢是平民百姓也罢,我要定你了,不问,不是不关心而是那些对我来讲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无论什么情况都只有一种结局,就是我娶你。如果你没有爱上我,我会让你来爱我,如果你仍然不爱我,我会追到你爱我。而如果有外界因素来阻挠,我就先排除所有障碍来迎娶你。”

是啊,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如此爱你,因为我也说不清楚。爱,从来没有理由,也许是几世的相逢换得今世的情缘,也许只是那年求经路上的匆匆一瞥啊,让我有幸今生牵起你的手。正如你也说不清为什么爱我一样。

只有一点是不会改变,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也许你不是世间的唯一,你却是我的唯一!

江海星眸闪亮,如燃起的两束火焰,语气坚决而热烈,一字一字击进文菁的心灵,还有什么比这样的语言更动听?还有什么比有这样情感的心更能打动另一颗心?这样的两颗心汇合一起开出的一朵花就叫做幸福!

文菁心里热热的,如在风雨中飘摇的一张帆微微安定下来,伸出手去悄悄握住江海的手。是的,无论什么原因,只有一个是不能改变的事实那就是我爱你!

逃避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沉默一会儿,文菁安然说道:“我想讲,海,我想讲给你听!”

江海有些担心的看看她,眼底勾出丝丝心疼,他不忍让她再回顾那些痛苦的往事啊,可是又不能告诉文菁自己已经了解,只得眼睁睁看着她慢慢走进回忆里。

远处车水马龙,扬起的尘埃时而飞起,时而落定,时光流转,岁月如飞。

文菁含着眼泪从童年开始讲起一直讲到和江海相爱,足足讲了两个多小时。

江海早已经从资料里了解了文菁的往事,但听文菁亲口讲起来,讲到那些痛失双亲的日子,那段有血有泪的日子,重获家庭失而复得的欢欣,遭遇不堪时的惨痛,及在爱与恨之间的徘徊都令他感到惊心动魄。这样一个女子该有多么坚强的意志在经受这么多人间惨剧后仍然快乐的生活呢!

声音是轻柔的,有些事在讲来已是轻描淡写,但听的人已能体会出一个小姑娘面对着几乎是灭顶之灾时的无助和痛楚。

文菁轻轻叹口气,浮起一个浅淡的微笑,却不知眼底的深痛已经落入看花人的眼。无论什么样的结局她都等待着,也准备了承受。

她抬起头安静的看着江海,含了泪的眼浮起微微的浅笑,认真而清晰地说:

“海,我不能隐瞒你,婚姻是圣洁的,两个相爱的人的婚姻更不能从隐瞒或欺骗开始。如果你因此离开,我能理解!我也不会恨你。我会非常痛苦,这些日子以来我早已经习惯生活中有你,这是我所有生命中最精彩的人生。认识你和你相爱我何其荣幸。也请你放心,我会很好的活下去,也许开始会觉得痛不欲生,但慢慢就会习惯没有你的日子,我会收藏我们在一起度过的甜蜜时光,那将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为了你,也为了妈妈,我会好好生活。”

江海怜惜地捧起她的脸仿佛捧着世间最贵重的珍宝:“傻丫头,你怎么会认为我离开你呢!我心疼你呀,你虽然坚强,可是终归是一个女孩子,我要让你快乐,让你幸福,让你尽情的哭、笑,不用再压抑自己,不用再为生存奔波,这些所有不幸的事都是别人犯的错,我要你不要再为过去背一副枷锁,答应我做本真的你,做快乐的自己好吗?”

文菁心口发酸,忍不住趴在江海肩上轻轻抽泣:“你,你不在乎我曾经……”

嘘!江海扶起她轻轻亲了一下:“别为过去的事背枷锁,好吗?我只要你的现在和未来!还有,记住了,我要你只习惯有我的日子,不再习惯没有我的生活。”

“可是,可是,”文菁想想不由哭出了声:“可是我真的好怕,好怕新婚之夜与你相对。”

江海这才明白,文菁最近反常不安的情绪。

原来结症在这里。

江海也立刻想起来了,几次两人亲热之余,再想进一步时,文菁总是惊慌的躲开,他还以为是女孩子的羞涩,原来她的心里还有这么大的压力和恐惧,江海的心痛起来。

不会让你再逃避,我最亲爱的人,为了以后我们俩的性福生活,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的心理阴影。

江海暗暗下定决心。

第二十六 黑暗里花开

阳光下盛开的鲜花灿烂美丽,令人赏心悦目。颓废能开出花朵吗?在黑暗中开成的花又叫做什么?

夜已深,在一个三流小酒吧,人声噪杂,音响声震耳欲聋。

洒吧一隅,王美菱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一遛的空杯子、空酒瓶。她还在一杯接一杯的要酒,有陌生男人看她一个人喝便过来搭讪想讨个便宜都被她凶狠的骂走了,侍者无奈的看着她,暗自猜测着她一会能不能埋单!

此时王美菱已经呈现醉态,心里却还明白,看见侍者总是盯着她看,不耐烦地挥手道:“你干嘛?说你呢!不放心啊?我有钱,知不知道?姑奶奶有钱!”侍者赶紧转身佯装忙碌。

她嘴里却不断叨唠着:“混蛋!都是混蛋!江海,你好狠,那个狐狸精有什么好?江海,你会后悔的。”

正是这句话令旁边正要走过的一个男人停下来,奇怪的仔细看了她一眼,随即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身轻轻对另一个人说:“顾兄先走一步,我遇到个朋友。”

那被称作顾兄的人看看他又看看一脸醉态的王美菱暧昧的笑笑走开了。

那人在对面坐下来:“美菱,自己喝酒?”左右看看没见到熟悉的人。

“滚开!离我远点!”打了一个呃,一股子酒气直冲过来。

来人皱起眉头,有点厌恶的挥挥手赶走浓重的酒味不耐烦地说:“怎么说话呢!你看清楚是我!”

王美菱眯着双眼看看他:“你,你是谁?”

“咳,你真是醉了,连我都不认识了?”

“你?哈,我认识,你是刘,青,坚,刘叔叔。”

“呸呸呸,什么叔叔,你还是喊我刘大哥吧!才比你大十岁而已。”刘青坚看她认出来自己挺高兴,仔细打量着,他没想到这个黄毛丫头长大了还挺好看,有两年没见越来越性感迷人了:“你不是去美国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是爸爸,让我喊的。”王美菱倒没醉糊涂,她看着刘青坚不时瞥向自己胸前的眼睛,目光一闪脸上漾起一丝媚笑,端起酒杯歪歪斜斜站起来走到对面一屁股坐在刘青坚身边:“我,听你的,刘大哥,来,喝洒。庆祝我回到祖国!”

“别喝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回家,喝酒,不回家。”

“好,好,不回家,不过你还是别喝了,喏,我问你啊!”刘青坚眼睛一眯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刚才骂,江海怎么了?”

“江海?什么江海?”王美菱不知是真醉糊涂了还是忘了。

“你刚才说江海让狐狸精迷住了,是真的?谁呀?”

王美菱嚯的靠近看着他的眼睛喷出一嘴的酒气说:“啊?你,我骂江海你很高兴?”

刘青坚吓一跳,左右看看忙道:“你醉了,我现在和江海是合作关系,不许你抵毁他。”

“合作?哈哈哈,什么合作,狗屁!你是为他做事,你是给他打工。”王美菱竖起食指,一下一下点在他的胸前,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笑得浑身乱颤,胸前一对白鸽要飞出来一样。

刘青坚脸色微变,眼底涌起一片阴霾,心里懊恼:“哼,不管你了,我走了。”站起身要走。

王美菱拉住他的衣服,嘟起嘴借着酒意撒娇道:“不许走,陪我喝酒,你们都不理我,都去找狐狸精。”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送你回家。”刘青坚一低头,正好看到低低的胸衣下露出的一片丰盈,心底烦躁,忙移开目光,一挥手:“埋单。”

结了帐半搂半抱着王美菱走出酒吧,外面已经是灯火通明,霓虹闪烁。把她扶上车子问道:“你现在住哪?还住你父母那吗?”

王美菱仍然软软的倚过来嚷嚷着:“不,我不回家,我,要去你家。”

刘青坚吓一跳,那可不行,家里还有正室夫人呢!

扭头看看她半躺在一边媚态十足的样子,心里一动,手犹疑的碰了碰她的脸,见没反应又顺势向下滑去,王美菱哼了哼,不仅没有阻挡反倒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刘青坚眼珠一转,心想,这可是你找上来的。一踩油门,车子快速向玫瑰酒店驰去。

王美菱斜睨着他,满意的闭上双眼。

“文小姐,这是A区的市场调研报告。”小林是今年新招进的大学生,还没有转正,处于实习阶段,对文菁这么年轻就做了主管非常佩服。

“好,我看看。”文菁接过去。

小林并不走,突然调皮地一笑:“文菁姐,你和总裁的婚事什么时候啊?”

她这一问,旁边的人都过来道:“是啊,文菁啊?什么时候啊?我们等着吃喜酒呢!”

“定日期了吗?下个月就有黄道吉日啊,别错过了!不然就得再等半年。”

“别再拖了,我已经准备好礼金,你可知道我是月光族,再送不出又要花光了。”

提起江海,文菁从心底泛着甜蜜,可是一提婚期,文菁不禁心里一紧,没来由的一阵焦躁。

哎,这可怎么办呢?

文菁把大家都打发回去,自己对着文件却发起呆来,心里暗暗忧愁,难道真要做落跑新娘不成?可是,哎!做人很难,做新娘更难。

一阵悦耳的音乐,手机铃声响起,看看来电显是江海的号,这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文菁不知心里是甜还是涩,刚一接通小小的话筒里立刻传来江海温柔的声音:

“菁菁,和你商量一下,因为我父母下个月要开一个学术会议,不能回来,可是他们坚持要主持我们的婚礼,所以我们能不能不要和韦天他们一起结婚,暂时往后推一推好不好?”

文菁虽然觉得事出突然却不禁暗舒一口气笑道:“好的,没关系,等一等好了,不急的。”

你不急,我还急呢!江海仍甜甜蜜蜜地说:“菁,好想你,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

文菁心里一甜柔声道:“好的,还是老地方。”

“一天没见我,你想不想我?” 江海听着她的温言软语不舍得放下电话仍然纠缠道。

文菁只是轻笑,在办公室呢,这个江海,叫人怎么开口。

“不说?不说我可要过去问啊!”

文菁咬着唇悄声笑道:“想。”

“什么?没听清。”

“没听清算了,不说了!”

“哈哈,好老婆,我也想你。”江海得意的大笑从话筒那边传来。

刘青坚来到酒店房间,王美菱早已等候,刘青坚一进屋便急不可耐地搂住她向床上压去,王美菱用力推开他问:“怎么样?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先别管什么东西,宝贝儿,让我亲一个。”

王美菱躲着他瞪眼道:“快拿出来,到底带没带来?”

刘青坚一看她这架势顿时失了兴趣坐回沙发懒洋洋地道:“公司财物资料可不能给你,再说你要那些也没用啊!我也不能让你给公司找麻烦!”

“呸,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江海的一条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你连做狗的资格都没有,装什么正经?”王美菱急了,口不择言起来。

刘青坚脸一沉:“给你脸了?你既然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忍耐力,你是怎么回事儿你自己也明白,你有多少个男人自己心里有数,真要撕破脸我看你怎么再去找江海?哼,恐怕王自清那里你也不好交待吧!”

王美菱心里一惊,忙笑道:“瞧你,还真急了,我不是着急你没带资料来嘛!”说着倚进他怀里。

“资料嘛,我是不会给你的,在公司我就要维护公司的利益。”色字当头,刘青坚并没迷糊一字一顿的说。

他才不在乎江海怎么样,只是公司也有他的一份,公司真要出问题,对江海影响不大,江氏企业家大业大。

可是他现在不一样了,身价不比以前,他还指着这个公司呢!再说就算真的要在公司资产帐面上做手脚他也不可能让王美菱知道啊!现在把江海当仇人,年轻人哪天一和好,自己不就毁在这个黄毛丫头手里了吗?

江海的手段他算是领教了,反应迅速又有头脑,以前还真是小瞧他了。不然也不会落到这个局面。

但是对江海,他也不会让他那么舒心,他心里早有了算计。

刘青坚毕竟混了这么多年,王美菱的心思他岂能看不出来?既然主动送上门,又是一个尤物,他又岂能拒绝呢!

王美菱哪斗得过这只狐狸,这才是狐狸精呢!是老狐狸精。

刘青坚奸诈一笑,漫不经心地说:“听说江皓的一幅油画获奖了,你也没去祝贺?”

王美菱莫明其妙:“我对画没兴趣,再说江家的老二是个异类,不爱经商专搞没用的艺术,我看着就烦。”

“啧啧啧,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想追求人家也不知道关心他的家人,他那幅画可是绝美哦!听说是以真人为原型画的。哦,想起来了,据说这个模特极像邻市前几年卷入一场强奸案子的那个女孩子。哎呀,好像报纸有登,记不清了,记不清了,不管了,来,让我好好疼疼。”说着,伸手抚向王美菱。在进入的瞬间心里暗道:江海,可不关我的事啊!女人麻烦哪!不能得罪女人,哈哈哈。

虽然莫明其妙,但王美菱也不是傻子,她当然知道刘青坚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一边打起精神应付着一边暗暗琢磨起来。

王美菱对着电脑上的一张照片大吃一惊,这张获一等奖的油画上那名绝色少女竟然与文菁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如果说是江皓以文菁为模特画的倒也说得过去,可是刘青坚下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手里握着那张泛黄的旧报纸上。在社会新闻的一个边角有一段关于养父母协助傻儿子强暴养女的简讯,寥寥数语,没有图片,如果不是有意还真不容易注意到。

难道?王美菱两相一联系,自己吓了一跳,莫非文菁是那个养女?

难怪大学四年她生活特别清贫,除了上学就是忙着打工,不轻易和人交往,也没见有亲人来看望她,原来……王美菱微微泛起冷汗,嘴角露出一丝鄙夷的笑。

真是天助我也!刘青坚,这个老狐狸!

“王小姐,你要的资料,还有这是地址。”一名男子将一个信封递给王美菱,王美菱接过来顺手递过去另一个信封,冷若冰霜地说:“给,你应得的。不过,你知道该怎么做。”

男子一摸,信封厚厚的着实不少,也不计较她的态度忙不迭的保证:“放心啦,王小姐,保守秘密是我们的职业道德,王小姐的事,我从来没讲过了!上次……”男子刚想说。王美菱目光一寒冷冷问道:“什么上次?”

男子一吓忙道:“没,没有上次,走出这个门口,我从来就没见过王小姐。”

王美菱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离去。

男子擦擦汗,这有钱人的脾气还真是难捉摸,算了,拿到钱就行了,也随后离开。

“哗”

巨大的香槟打开,浓浓的白色泡沫带着红红的液体喷散出来,如一场艳丽的红雨。

大家欢呼起来,抓起各种颜色的花瓣儿纷纷洒向新人。

新郎一边用手挡开洒过来的彩纸,一边护着新娘防止被闹新娘的抢走。

走出礼堂,文菁依然沉浸在幸福的感觉中,刚刚参加完晓彤和韦天的婚礼,想着那幸福祥和的气氛,新人深情相对的场面,文菁不禁露出笑容。

江海看着文菁的傻笑自是明白她的心思:“菁,看他们多幸福!”

“是啊,有情人相爱相携,真的好让人羡慕啊!”

“我们也可以像他们那样啊!爷爷他们下个月回来。”

“啊!”瞬时好心情没有了,文菁有些紧张地说:“下个月,这么快呀!爷爷要回来吗?海!我们真的要结婚吗?”

江海抵住她的额头低低的笑道:“当然,我们一定要结婚,我要在你的全身都烫上我的烙印,再也不怕你跑掉了。”魅惑的声音穿透文菁的耳膜直抵心脏。

心没来由的跳起来,感觉又害羞又恐惧,又似乎有了一点点期待,只想让发烫的心得到释放。

江海看着她羞红的脸颊,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勾引老婆上床!

看看自己施展美男计是否奏效,不过,江海深知欲速则不达,要想让她放下心里的负担,还需要时间,但不是等她慢慢去忘记,事隔那么长时间也没驱除内心的阴影就说明只等着忘是不管用滴。最有效的办法还是……哈哈……

“嗯,海,你笑什么?”

糟糕,一时得意居然笑出来了,忙故作正经说道:“没什么,刚才想到韦天和他的疯丫头!”

文菁奇怪的看着他坏坏的笑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第二十七章 妹妹媳妇儿

“哎,傻子,我在这呢!快过来!”

“不对,过这边,我在这呢!”

“转圈,好,再转过来!”

“哈哈哈!抓不着!”

一声声清脆的童音伴随着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从村头飘过来。

已近正午,大热天的,柏油马路都仿佛被晒出了一层油,除了知了一声声叫的正欢,就连树上的叶子都热得打了卷,这个时候很少有人在外面走动,村里人大都歇晌,只有这几个放暑假的孩子没人管了般撒欢似的在街上疯跑。

虽名为村子,这些年因为平改楼,早已有一幢幢漂亮的楼房拔地而起,只是不同于大城市的是家家阳台上都挂了一串串夺目的红椒或是晾晒着几把半青不黄的麦穗。

原来的黄土路已经修成一条条平整宽阔的大马路,道路两边建起一排漂亮的底商,毕竟是农村,到底还是与土地分不开,新修的马路已经渐渐蒙上了一层黄土颇令人遗憾。

几个十来岁大的男孩子跑得满头大汗,小脸红彤彤的冒着热气,仍然嘻嘻哈哈的逗弄着一个比他们高出半人多的男子,镜头推近,这才看到这个气喘嘘嘘用块脏污的手绢蒙着双眼的高大男人竟是我们已经久违了的傻子金强。

只见他嘴里嗬嗬的不断嚷嚷着:“抓住你,我听到了,抓住小健!”

一边不时侧耳听着声音扑过去,却一次次被那些孩子灵巧的躲开了,那些淘气的男孩儿并不就此放过他,而是悄悄绕到他后面,从后背拍他一下,不等他回头再迅速跑远,拍着手大笑道:

“傻子笨,强子傻

拍一下,抓着他

抓不着,急得嚎

拍两下,跑远啦

气得傻子没办法”

一阵阵哄然大笑不断传出来。

傻子逮了几次都扑空了,终于不耐烦起来,一把抻下蒙眼的手帕,撅起嘴说:

“我不逮了,换人,换人,小健来!”说着拿了手帕的手冲着一个男孩儿伸出去。

“真笨啊!连我们小孩子都抓不住,白长这么个傻大个儿!”男孩子翻翻眼,并不过来。

“笨蛋,你真猪啊!”别的孩子也都纷纷附喝。

“他本来就是傻子嘛,还是傻了的猪啊!”

“哈哈哈,对啊,是傻猪!”

孩子们肆无忌惮的取笑,一双双纯净的黑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不屑和轻视。

傻子举了半天手帕也没见人过来接,又听他们不断的说着傻子、傻子的,忽然恼怒起来,烦躁地大叫一声:“再叫打你!”

吓得孩子们立刻噤声,一看他凶狠的眼神瞪着他们,都吃了一惊,慢慢向后退去,接着一哄而散,撒开丫子纷纷跑远了。

傻子见没人和他玩了,也悻悻的拐进楼区后面的一个胡同口,这里还有仅存的几排平房隐在高楼后面,再拐个弯,进了一个院落。

正坐在院子里边纳凉边做手工活的刘春喜看到金强进来大汗淋漓地,又是无奈又是心疼地埋怨道:

“强子,过来坐下凉快会儿,这么热的天非得往外跑,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说着拿出条毛巾蘸了蘸水给他擦汗。

傻子不耐烦的躲闪开闷声说:“妈,他们不跟我玩,他们叫我傻子!打他们!”说着又瞪起了眼睛。

刘春喜吓了一跳,忙拉过他来好声劝道:“祖宗,你可别招他们,碰着谁咱也赔不起呀!听妈的话,别和他们玩了,自己好好的啊!”

傻子闷闷的点点头,扭身看见他妈用各种颜色珠子穿好的金鱼转眼又高兴起来:“妈,好看,我要!”

刘春喜忙拿了一个用各色多余的珠子串成的物件递给他:“那个不能动,诺,给你这个,好好玩啊!”

“嗯,嗯,好看!我找他们玩去!他们没有!”说罢高兴的跑了出来。

“别去招他们了!哎,你回来!”金强早没影了。

“强子又急着哪疯去了?还不快把他喊回来!”一踏进大门,金来就看见傻子兴冲冲的往外跑,一把没拉住,忙进来问刘春喜。

金来这些年也苍老的厉害,三年牢狱生活早已磨尽了锐气,背都驼了,皮肤粗砺,眼神略有呆滞,不说话的时候神情一派茫然,整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

“你回来了,饭在柜橱上,还热着,你先吃吧!”

“我问强子干什么去了?出去就惹祸,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让他往外跑?”金来有些着急,脸上倒有了一丝活络的神采。

“我知道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他那么大个人也不能把他捆上。”刘春喜不紧不慢的说,话里却带了堵气的意思。

“你,上次他自己出去不就出事儿了?追着女孩子满街跑,差点让人家兄弟打了,还大老远的把菁菁喊回来,给人家买了不少礼品赔了不是才了的事儿!菁菁一个人的工资还要管一大家子的生活也不容易啊!”金来的语气缓了缓,又忍不住说:“唉,是我们对不住菁菁!”眼底带了深深的愧疚。

“你也别着急了,现在大中午的天又这么热,谁也不出来就让他玩会儿吧!天天关着也不是办法啊!最好是给他娶房媳妇。你说,菁菁反正已经是强子的……”

还未等说完,金来狠狠的瞪她一眼,转身进了屋。

“唉,要是闺女变儿媳那该多好!”喃喃地将咽未咽的仍然吐出这样一句话!

刘春喜重重叹口气重新坐下低头又拿起活儿,眼眯着将珠子一颗一颗串起来,花白的头发散乱在额前,挡住了深深浅浅的皱纹,也挡去了眼底的无奈和苦涩。

傻子跑出家门到大街上一看一个人都没有,顿时觉得无趣,一屁股坐在路边发了一会儿呆,又自己玩起来,他一会儿抓把土,一会儿又趴地上津津有味的看蚂蚁找食,嘴里嗬嗬的不知嘟嚷着什么。

正玩的有趣忽然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有小孩子们出来了忙抬起头来看,只见一个穿红衣服的漂亮姐姐在冲他娇笑。

“NV那边的客户纯属是有意刁难咱们,初协议都已经谈好了,正式签约时他们又临时增加不少附加协议。附加协议不同意人家不答合同,签不了合同江总那交待不过去,文小姐你看你能不能先和江总透透话,看江总有什么高见?”

策划部部长李杰最近跟进的那一单触礁了,迟迟没能签下来,由于前期做了大量工作,投入的人力物力也不少,就此丢开实在不甘心,何况在江海那也说不过去。李杰实在没法了,这才想起了文菁,细细对文菁说明情况,再讲下去,语气里已经有了恳求的味道:

“文菁小姐,这一单挺重要,不然也不敢麻烦你做说客。”李杰无奈地说。

“您太客气,我也是策划部的人,完成这一单我也要负责,我有责任向江总说明情况的,至于怎么处理是高层会议决定还是江总出建议我无法影响。”文菁微然笑道,心里也是暗暗着急,必竟自己是策划部主管,case出问题她也面子不好看。

只是她可不能保证江海的态度如何,再说自二人相处以来很少谈工作,她也从没用两人之间的关系搞过特权。

“好,好,只要文小姐肯帮忙说一说就好,我也不敢奢望江总出头,给点建议就好!” 他还哪敢期待江海出面啊!只要文菁答应,依着江海对她的宠溺,由她出面说,就算总裁对策划部有意见也不至于一点面子不给呀,要是帮着支个招能过了这一关,自己年底职位进级也就有希望了。

正说着,文菁电话响了,一接通江海那温润的声音厚厚实实传过来:“菁,我已经下楼,去开车,你在楼下等我。”

文菁也不由放低了嗓音:“好,我还有点事,马上下来。”收起手机,等待着部长讲话。

李杰一看她的神情,心下了然,抬头再看电子钟,已经到了下班点忙知趣地笑道:“已经下班了,不耽误你时间,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客气了,李部交待的任务我一定尽力完成。”文菁也打趣道:“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一辆红色法拉力静静停在长街的一角,车里坐着的那个艳丽女子双目紧紧盯着江氏大厦的大门口。

这时候正是下班时间,门口人流如织。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艳丽女子精神一振。

文菁走出来和同事们一一道别,然后站在门口的一侧等待着江海,江海临下班前给她打电话告诉她在大门口等,他去开车。

车内的女子一看到文菁颇紧张地推推坐在副驾驶的一个男子哄道:“快看,那不是你媳妇吗?没骗你吧,快去找她吧!”

“啊!是媳妇,是妹妹媳妇。”嗬嗬傻笑的竟然是金强。

“姐姐,我要找媳妇。”

“好,好,快去吧,你知道怎么做了!”王美菱假意笑道:“别忘了我教你的啊,不然妹妹不跟你回家,你就没有媳妇了。你说有媳妇好不好?”

“好,好。”金强傻傻的点点头。

“去吧!”王美菱得意一笑帮他打开车门。

金强手忙脚乱的下了车嗬嗬笑着冲文菁这边跑过来:“妹妹媳妇,妹妹媳妇,我来了。”

众人一看跑过来一个傻子都纷纷躲向一旁,文菁猛然听到“妹妹媳妇”四个字吓了一跳,一抬头发现是金强向自己跑过来更是大吃一惊。

金强跑到跟前兴奋地拉住她的手说:“妹妹媳妇,回家吧!”

门口站着的保安看到这个情形忙走过来问:“文小姐,需要帮助吗?”

文菁脸色苍白,摇摇头。

保安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傻子忍不住关心地说道:“文小姐你没事吧?需要帮忙请说话。”

文菁勉强笑道:“不用了,谢谢!”

金强犹自喊着妹妹媳妇,不管不顾的拉着她。

文菁苦笑着将手挣脱出来,该来的躲不掉。好在江海已经了解事情始未,如果选择,她也希望是她亲口对江海讲述关于她的一切。

看看旁边路过的人都好奇地向这边看,文菁将金强拉到一旁,稳定一下心神纳闷儿地问:“哥哥,你怎么来了?”左右看看没看见养父母啊!

“找你,回家。”金强傻笑道。

“家里出什么事了?”文菁心底一紧,不安地说:“爸爸妈妈好吗?他们在哪?”

“好,好,他们在家,打架。”

“打架?”

“脱光光打架,我找媳妇也打架。”金强又来拉文菁:“媳妇,回家,打架。”

文菁这才明白他说的打架是什么意思,又羞又气又没法和傻子发火。

忍着气道:“哥哥,不许胡说,要没事,你赶紧回去,爸爸妈妈该着急了。”

“不,媳妇回去,我要媳妇。”傻子就记住了那个漂亮姐姐亲了他一下然后告诉他说,姐姐只能亲他一下,如果是媳妇可以天天亲他,所以带他来找媳妇。

傻子一较真儿,手握得很紧,拉着文菁就想走,傻子的力气挺大,文菁一时争不脱,着急起来。

正拉扯着,一只大手伸过来捏住傻子的手腕一用力,傻子吃不住疼咧咧嘴终于松开了手。

江海迅速将文菁搂过来沉下脸问道:“你是谁?”

可是一看他傻里傻气的品相心里已经隐隐猜到几分,只是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文菁揉着拉痛的手腕忙给江海做了下介绍。

江海冷冷盯着傻子,金强还在嘟着嘴呼手腕,唾沬星子乱飞,嘴里喃喃自语:“呼呼,不疼。”

看着这么一个大个子男人还像小孩子一样的行径让人又恶心又好笑,一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毁了文菁的清白,江海只觉得恶从胆边生,拳头攥得咯咯响,脸瞬间阴沉得可怕。

这一刻他杀人的心都有。

文菁既感到难堪又为江海难过,她如何不了解他的感受呢,勉强道:“海,别冲动,他只是一个傻子。”

江海渐渐冷静下来,对呀,他只是一个傻子,可是,傻子怎么会找到文菁呢?据文菁讲,虽然她养母不是太甘心,可是也不敢再强迫她,金强的言行也收敛了,难不成俩老的又反悔了?故意教唆傻子来找文菁的?哼,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就算让文菁怪罪,我也不会轻易饶了你们。

想到这江海目露寒光,厉声问道:“你是怎么来的?快说!”文菁说过从来没告诉过养父母她现在住的地方,也没说过在哪工作,一个傻子怎么知道来这里找文菁呢?

文菁心里也疑惑起来。

“是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傻子吓了一跳,他害怕地看着江海,胆怯地说:“是,是姐姐带我来找媳妇。”说着瞥了文菁一眼。

江海下意识地挡在文菁前面:“哪个姐姐?”没听文菁讲过傻子还有姐姐啊!

“就,就在那边车里。”傻子回头指着远处说。

傻子下车后,王美菱没急着走开,她还想看看能制造出什么效果呢!看到文菁乍一见金强慌乱无措的样子真开心,还有周围人好奇的指指点点,一会儿江海又走了过去,这下还不热闹!

小狐狸精,这次有你好看的,等海哥哥知道你是什么货色还不立刻让你滚蛋!装什么纯情,什么东西,和一个傻子XX还敢抢我的人!呸!

王美菱远远的坐在车里得意洋洋的正看着好戏,忽然看见傻子回过头指向这边,心里一惊暗暗叫苦,慌忙发动车子立刻开走了。

江海顺手指看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红色跑车的背影,有些眼熟,江海若有所思。

傻子却急了:“姐姐,姐姐,车车走了,走了。”想去追又回头拉文菁:“媳妇,车,走了。”

江海脸色一沉,目露寒光,冷冷的瞪着傻子:“放手。”

傻子害怕江海浑身逼人的锐气,忙放开手,缩了缩脖子嘴里仍然嘀咕着:“妹妹媳妇,车,回家。”

江海眉头一皱,低声呵叱道:“混蛋!不许胡乱喊。”

傻子委屈的撇撇嘴想哭看看江海冷峻的脸打了个冷战没敢哭出来。

第二十八章 总裁当红娘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这才七拐八拐的停在了一幢农舍旁边,这是二间相连的平顶房,颇旧,有一个青砖砌成的小院子,也已经风化得斑斑驳驳,绕过一堵已残破的屏风墙走进院子,院子里零落着几件农具,几只花公鸡闲适的在院子里觅食,有人进来懒懒的看一眼并不躲避。本应种花草的地方生长了一些蔬菜和杂草。

傻子已经大声喊着妈跑进了屋子,金来夫妇正因为一下午没看到傻子着急呢,突然看见儿子进来又喜又气,刘春喜忍不住抬手拍了他一下,正要数落他,一抬头看见文菁也进来了,没发现后面的江海,看见文菁,刘春喜心里仍然堵得慌并不理睬,转过头去拉着傻子问这问那。

这些年来不是不体会文菁的赤子之心,但也因为文菁对他们的情义令她又有了想法。可是用言语试探以后,文菁立刻警觉起来,连留宿也不在家里留宿了,对她也有了防范之心,眼看着傻子一天天叫人不安生,心里越发着急,连带着看文菁也不顺眼了。

金来看见有一个陌生的年轻人跟在后面进来忙打招呼,刘春喜这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文菁给大家作了介绍又简单的说了经过,叮嘱养父母让傻子别和不认识的人随便走。

刘春喜在一旁幽怨地说道:“我们老了,看顾不了强子,谁让他也说不上个媳妇呢,这要是有媳妇,他怎么会和别人乱跑!”

说着看看江海,眼睛里充满敌意。心里早就凉了,看江海站在那如玉树临风般,再看看傻儿子,知道这回是彻底没有机会,连念想儿都没有了,只好勉强招呼着,却不免报怨文菁婚姻大事怎么不早点告诉家里,得了个金龟婿还掩着藏着,怕啥了!不知不觉语气里带了讥讽。

文菁忙赔了笑脸解释。

毕竟养育自己一场,就像刘春喜当年自己说过的,无亲无故的为什么养你啊!虽说是吵架的气话却也是实情,自己口口声声要报恩到底又没能做什么,这点月薪只能勉强养家糊口,连为他们改善一下生活环境都无能为力。可是要自己以身相许心里委实接受不了。

这几年养母讲话总是夹枪带棒的,还能让她怎么样呢?心里虽然堵得慌却又不能说什么。

金来得知江海是文菁未婚夫却非常高兴,一时竟老泪纵横,激动的拉起江海的手又慌忙放下连声说:“好,好,菁菁有了归宿,我就放心了。”

江海双目微眯,优雅地站在那里,也许是他的个子高大,一进来屋子便显得狭窄起来,他一直没有说话,本能的对他们都充满了厌恶,但因文菁的原因,不得不点头应酬着,江海虽然年轻却阅人无数,一眼看穿刘春喜的心思,暗自吃惊,打定主意坚决不能再让文菁和他们来往了。

但是就这样让文菁不管他们,文菁肯定接受不了,他冷眼观察发现文菁现在对他们是责任大过情感。怎么样才能让文菁放心的可以不再管他们呢?江海暗自计较起来。

从养父母那回来,文菁的情绪有些低落,江海不放心便送她上楼,又陪她坐了会儿看文菁神色黯然,故意找一些话题想引开她的注意力:“菁,给你讲个笑话吧!”说着不等她回答便自顾自的讲下去:

“从前的从前有一只小鸟,他每天都会飞过一片玉米田。但是很不幸的,有一天那片玉米田发生了火灾 。所有的玉米都变成了爆米花 ,小鸟飞过去以后…… 以为下雪,就冷死了…”

文菁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笑笑说:“海,我没事的!”

江海接着说:“某日!有一个猎人扛着枪去打兔子,突然跳出一头黑熊!猎人还来不及开枪就被扑倒了,过了半小时黑熊还是扑在猎人身上,猎人就很费解了‘这是怎么回事’!突然,他看到黑熊的脖子上有张布条,上面写着:抱抱熊??????”

说着张开手臂将文菁紧锁在怀中。

文菁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熟悉的气息萦绕过来,江海一下一下抚弄着她的长发,修长的手指一会儿缠绕一会儿放开,这样简单的动作却令文菁感到异常温馨。

心慢慢变得平静,暗自喃喃道:海,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如果能够少爱一点有多好!可是如果没有你的爱,我又生亦何欢?

“海,生命如此短暂,能遇到你我何其有幸!”

仿佛听到了文菁的心声,江海突然问:“菁,知道长寿的秘诀吗?”

“什么?”文菁疑惑的抬起头。

“记住了,长寿秘诀 —— 就是保持呼吸,不要断气。”

扑哧一声,文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江海这才开心的眨眨眼,看她情绪确实稳定下来露出笑颜这才放心离开。

第二天,文菁走进办公室,便感到大伙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本来大家都聚在一起交头咬耳的,一看她进去便都不自然的打个招呼散开了。

文菁并不以为然,经过昨天金强一闹,今天的局面也在她意料之中,她早习惯了淡然处之,只是她为江海难过,这次连累江海了,她最担心的就是怕那些没有责任感的媒体胡写乱报,给江海生意场上的对手找到攻击他的借口。

昨天从养父母那里回来的路上,文菁就这件事和江海谈过,并主动要求辞职,以缩小影响。

江海安慰她,别太在意了,公司和生意上的事他会处理妥当,不用她担心,又反过来劝她面对同事要放稳心态,江海想想又道:

“也好,菁菁,做到这个月底,你就辞职吧,和这件事并没关系,但是我们就要结婚了,公司制度不允许内部职员谈恋爱结婚,我是老板,虽然不是非遵守这个规定,但我也不希望你再做得这么辛苦,结婚后如果感到无聊,你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事。”

“喜欢的事?”文菁一时没明白。

“是啊,比如旅游啊!养养花草啊!你喜欢跳舞,干脆开个舞蹈工作室,到时和江皓倒有的一拼了,如果你喜欢自己办份杂志也好啊!”江海看看她宠溺地笑道:“当然,你如果就喜欢在老公手下打工我也不坚持反对啊!”

“舞蹈工作室?”文菁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多年窘迫生活中的梦想啊!每个人都有一双隐形的翅膀,这双隐形的翅膀就是心中的梦想,只因为有了梦想,才能有足够的勇气走过那些艰苦的日子。

那个童稚的声音穿透十几年的岁月呼啸而至:“放心,妈妈,我不怕苦,我还要学习各种舞蹈,我要自己开创舞蹈室,自编自演,当舞蹈家,然后给你们买房买车,你们也不用卖菜了!”

欢快的笑声犹在耳畔,那天的情景也历历在目,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文菁强忍住悲戚,想象着如果真的开一个舞蹈工作室那该多好,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也可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想想就已经非常开心了,可是,等等,养父母怎么办?养父母一家还得靠自己养活呢,和江海结婚后,自己是他的妻子,用他的钱倒也说得过去,可是总不能伸手找他为养父母讨要生活费吧!开舞蹈工作室前期的投入肯定是大于产出,什么时候盈利却是未知的,而养父母那里每个月都等着她的生活费救急呀。

想到这不禁有些气馁,于是婉转道:“算了,开办工作室太消耗精力,我还是另找一份工作吧,你这做老板的也不能上梁不正啊!”

江海并不知道这是小时候文菁向妈妈立下的志向。他正纳闷儿地看着她,刚才还兴奋地两眼放光怎么转眼便面带悲戚,又这么沮丧,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文菁的心思,不禁有些许恼怒,他们那样对你,你还是惦记着他们一家,想劝她不要再理他们,可是凭着他对文菁的认识,即使他们多么对不住她,文菁也终是不肯负人的。

看来如果不把这事儿解决掉,以后他们的影子就会经常出现在我们自己的生活中。好在经过这么多事文菁对他们已没有多少感情,只是为了尽责报答养育之恩,这就好办了,在回来的路上,江海便暗自思量起如何解决金来一家的办法。

文菁看到同事们都散去也不以为许,仍像平日一样和大家打过招呼便坐回位置查看今天的工作安排,同事们看到文菁这么云淡风清的反倒坐不住了,毕竟大家在一起共事这么久,对文菁的做事风格都很喜欢,早有几个同事悄悄的过来问文菁昨天那个傻子是谁?

文菁看看大家注视的目光坦然一笑,简单答道:“是养父母的儿子,从小痴呆,昨天趁父母不留神偷偷跑出来的。”

大家疑惑的交换一下眼神终于没忍住又问:“那个傻子怎么叫你妹妹又叫你媳妇的?”

“这!”文菁心中一窘,表情仍是淡淡的,自嘲道:“傻子嘛,难道我还能去问他要个这么喊的理由!”

大家却理解成了另外一层意思,都好心劝道:“文菁,别放弃啊!好好生活,让那个傻子靠边站。”

“就是,咱们文菁这人才怎么能便宜一个傻子?有没有天理了!”

“文菁,赶快和咱们总裁结婚吧,让他们死了这条心。”

“现在还有搞童养媳这一套的,太愚昧了,文菁别担心,不行还有妇联呢!他们要敢乱来我们帮你上访。”

文菁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知道他们是误会了,但这也是一个比较美丽的误会,省了再费口舌解释,文菁感念这些同事的热心便干脆一言不发只是微笑的听着。

江海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前翻着日历,算算时间,韦天还在度蜜月中,这时应该在哪个国家享受浪漫之旅呢!想想还是不打扰他了,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江总,您找我有事?”一会儿,一个年青人急匆匆进来问。

方漓自来江氏情报部门后一直都是韦天来给他们布置任务,所以很少得到总裁亲自召见,心里不免忐忑,不知出什么事了。

废话,没事我找你干嘛?喝花酒啊?江海不满地看看他,身子坐直向后靠在椅背上,抬眼看过去,阳光透过百叶窗稀稀落落投入室内,洒在地上,爬上桌面,落在年青人的身上。

方漓意识到射向自己的目光中充满了不悦不禁暗暗打个寒战,立刻噤声等待着。

江海看到他本来略带疑惑的面孔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沉稳冷静,心里略加赞许,沉声道:

“两件事,一,迅速查一辆红色跑车,昨天下午四时五十分左右曾在大厦前方长街右拐角停留。二,”江海停顿一下,又道:“还有立刻为一个人介绍对象。”

方漓正尽心记忆着他的吩咐,江氏要求情报部的人不做笔录,一切都凭借头脑去记。所以能进入这个部门的都是经过层层选拔IQ极高的人。

当然,薪酬也是极高的。

听到说介绍对象,方漓奇怪地看了江海一眼,没有说话,仍然认真的记忆下来。

江海不动声色继续说道:“男子本身条件,28岁,身体强壮,后天痴傻,这一点一定要对女方讲明。女方有任何条件都可以提出。但要求结婚后要对傻子从一而终,并侍奉两位老人。这两件事都由你直接向我汇报。”

昨天江海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有让她没了后顾之忧才可能心无旁鹜的和他生活在一起。所以为了他的心爱老婆,他这个堂堂总裁只好下堂做红娘喽。

方漓记下后沉着说道:“江总,那我先去办这两件事。”

江海仍觉得心里有一丝不妥,一时又想不起来,便挥手让他离去。

顺手打开电脑,进入网站浏览新闻,忽然他心里一惊,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如果真是她,那这个区域也是极度危险。想到这他赶忙又重新拨通号码不容置疑的吩咐道:“让网路组监控所有网站,如发现……不惜采用非常手段”。

王美菱气哼哼地躺在床上,她不明白怎么没因为这件事和文菁翻脸,难道江海不明白傻子说的话?

哎呀,也对,兴许江海根本就不相信傻子的话呢,再加上文菁那狐狸精不定又说什么花言巧语,哼!江海又没看到那篇报道,那还不上当?

我才不会让你得逞,呸!穷丫头,你哪点配得上海哥哥?想一步登天,嫁入豪门,做梦!

对,我要亲自告诉江海狐狸精的丑事。

给他看看报导,他就算不相信我也得信报纸吧!

想到这,王美菱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立刻翻出报纸就要出门,恰巧手机响了,接通,里面传来刘青坚懒洋洋地声音:“美菱,忙什么呢?”

“我正准备出门呢!”王美菱也没想瞞他,三言两语讲了这两天的事情,愤愤地说:“江海被那个狐狸精迷惑,我正准备去找他,让他亲眼看一看报导,不然他是不会死心的。”

“嘿嘿,你也说了,江海被迷惑嘛,你就算给他看他也不会在意,反而同情那个女人!没准还恨你多事呢!你应该想办法让那个女人主动离开他。”刘青坚不温不火地说道。

“那,怎么办?那个臭丫头也不可能听我的。”

刘青坚心中暗骂:猪脑子,不会动脑筋啊!典型的胸大无脑,难怪江海看不上你。

口中轻笑一声道:“好了,宝贝,别为他们烦了,最近从网上看到很多有趣的事儿,什么时候见面讲给你听啊!各网站都有转贴,精彩极了!”

“网上?”王美菱突然大叫:“对呀,我怎么没想到,我在网上匿名发贴,把她曝光,让她在江氏呆不下去,名声坏了,她还不立即销声匿迹!”王美菱兴奋起来:“行了,我有正事做,改天找你,拜!”

刘青坚对着没了声音的手机得意笑了,笨蛋,只要你发了贴,我再找个人跟一下让江海也浮出水面,只要对上记者的眼睛,到时大名鼎鼎的江氏总裁花边新闻一出,你江氏股票可就不知道往哪边振荡了!也让你明白我刘某不是轻易就得罪的。

刘青坚忽然眉头一皱,暗道,江氏股票下跌前我得抓紧办好,得,赶紧办正事儿!

另一边在江氏总裁室,方漓正向江海做着汇报。

江海的脸色阴晴不定,但,隐忍的怒气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果然是那个女人搞出来的事,她以为将车藏在一角落就没事了,殊不知那天她停靠的位置侧前方有信号灯,这个笨蛋,两个摄像头盯着呢!虽然不是很清晰但已足能辩出车牌号码。

江海不由头疼,他和江老爷子早已经通过电话知道婚姻一事纯属王家一厢情愿,当然如果江海愿意,长辈们也求之不得,江老爷子早就着急抱孙子。毕竟两家堪称门当户对,有多年的交情,王家女孩儿给他们的印象也挺好。但江海已经明确表示非文菁不娶,并邀请他们回来参加他的婚礼。

江家长辈一听江海要结婚无不喜出望外,又听江海将文菁夸成了天仙般的人物都没顾上问文菁的家世便喜滋滋的做回国的准备。

只要江海肯结婚,愿意给他们生孙子,他们才不在乎是不是娶王家女还是文家女呢!再说,江海的眼光挑剔,既然江海看中的那还差的了?老爷子对他相信着呢!

王美菱并不足为惧,凭她做下的事必须让她封口也不复杂,让江海头疼的是毕竟长辈们有交情,真要做不妥当,追问起前因后果来到时牺牲的是文菁,决不能让文菁有事!

江氏的情报系统真是不容小觑,方漓接着报告说王美菱最近和刘青坚来往甚密,江海心里一动,莫非这里面还有他的事?

哼!是疥子总得出脓,也好,一起解决!

“正如江总所料,今天早晨有一些网站发现有负面帖子,因事先打过招呼,见贴立即删除并封掉发贴人的IP,其中有一个小网站没理睬咱们,干脆直接黑了他的网站。”方漓清晰的说着,终于又体验了把黑客的感觉。当然,这实在是太小儿科了,还不如上大学时和同学们打赌进入某大银行系统旅游来得痛快。

“有没有可能其他人转贴?”语气肯定而坚决,与其说是询问还不如说是下令决不能出现这种情况。

方漓迅速回答:“不可能。”

“嗯?这么肯定?”江海想再确定。

一丝淘气的神情掠过,方漓的唇边逸出一丝笑意:“我已经将此贴的一部分代码设计成木马程序并与IP代码结合,个人转贴会在一秒钟之内出现一个顽皮鬼的形象,大笑三声后黑屏,当然也已向各大网站打了招呼。”

方漓看江海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为金先生介绍对象颇费周折,目前只有两个人表示同意。一个是本市陆小姐,腿有残疾,用拐杖,要求……”

江海不耐烦地打断道:“这个Pass,讲下一个。”残疾也来了,到时谁伺侯谁呀?

“另一位是程小姐,在外省乡下,她已同意江总的条件并愿意签定协议。女方今年27岁,中等个,智商正常,相貌普通。在家行大,下面有两个超生的妹妹,一个弟弟,年龄依次是25岁、21岁、19岁。女方提出要求是男方有生活住房,有经济来源并能帮她家里翻盖房子。”

“好,就这个吧!找个机会见一见”说到底,也就是想为他们一家找一个长期保姆,省了文菁总惦记着。这个女孩子的家庭条件虽说贫寒,但钱不是问题,这样起码女方这边有了顾虑和指望,没准能和傻子安心过日子。

“是,马上安排。”

“还有,查一下王美菱和刘青坚的关系,要详细资料!”江海剑眉轻扬,心里已有了算计。

“是,!江总。”

第二十九章 发配异国

七分香茶楼和上岛咖啡同时开在这条街上,一左一右分别立于街道两旁形成顶角之势,却同时火爆异常,出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在茶楼二层雅室,一位中年男子正急切地等待着一个人。

约定的人还没来,男子有些焦躁,不停的踱来踱去,又不时抬起手腕看看表,一壶上好的茶水早已经准备在精致的案几上,茶具齐全,茶香已随袅袅水气溢出。

此时男子却无心欣赏,直到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心里才略舒一口气,连忙坐下掩饰内心迫切的心情。

门轻轻推开了,一个身形颀长挺俊的人走了进来,眉心漾着笑意,不等正欲起身的那个人站起几步已过来口中客气道:

“王伯伯,让您久等了,是小侄的不是。”

等候的正是王自清,进来的便是事业爱情双丰收的江氏总裁江海。

他一看到江海,心内暗暗松口气不失分寸的笑道:“不晚,不晚,我正好没什么事,便早早过来了。”说着,亲自将茶水注入闻香杯,恰恰七分满,双入递过来说道:“这是上好的铁观音,不知对不对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江海嘴角含笑,随意打量四周环境不慌不忙坐下来道:“王伯伯真是好雅兴,专程请小侄品茶,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江海也是双手接过,他接过茶来并不着急喝,而是先将闻香杯中的茶水轻轻旋转倒入品茗杯中,然后用手搓一搓柱形的闻香杯,香气便从杯底渐向杯口散溢,端至唇边,馥郁扑鼻、沁人心脾。之后,又用拇指和食指扣住品茗杯的杯沿,中指托着杯底,仔细欣赏茶水的汤色,然后分三次细细品啜。

口中赞道:“好茶,好茶!”

王自清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海做的每一个动作,心内又是惊异又是佩服,难怪这小子年纪轻轻就已经将生意做得这么出色,守得拙,出得巧。年轻人中还有几个懂得品茶的,偏偏他江海就懂,看上去还挺内行。怎么自己的姑娘就这么不争气,给她那么多机会,也没能得到江海的欢心,枉费了自己多年的苦心。

近两年,王自清的生意已经是一落千丈,江家的生意却如日中天,他对江海自来就极其欣赏,又明白女儿的心事,只是王自清心里明白,以王美菱的那脾气秉性,江海岂能看得上,小时候又不是没看到两人是怎么相处的,所以他才把王美菱送出国读了两年书,又采取迂回手段先让王美菱讨得江家长辈们的认可。他把希望全部压在了女儿身上,可惜事以愿违,前两天和江天波一通电话,江天波高兴的告诉他正要回国并请他准备喝喜酒。

王自清这才慌忙问女儿两人的进展,王美菱气哼哼的说,江海根本不理她准备娶的是另外一个女人。

王自清的的公司最近一直是苦苦支撑,资金根本周转不开,银行方面也贷不出款,他本打算着两家一旦联姻,就把公司交给女儿,江海必然不会撒手不管。谁知联姻这条路竟然走不通。可如今这种状况,宣布破产实在不忍心放弃当年一手创立的公司,不放弃,就得找人融资,虽然没少费口舌可是这种濒临破产的企业谁有那么大魄力敢把钱注入进来?也许连响声都听不到钱就打水漂了。

思来想去,王自清还是只能厚着脸皮来找江海了,也只有江家目前有这个能力。

看着江海举止潇洒,品评有度,王自清不由自主的欣赏,想说公司的事,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阿海,有时间去找美菱玩啊!她天天可是把你放在嘴边,我这耳朵都磨出茧子啦!”

这样一个人才,不做自己女婿实在是太可惜了。

江海玩味地看着王自清,暗暗掩去内心的不快,简单明了地问道:“王伯伯请我品茶,恐怕不是为了说这些小儿女的事儿吧!若如此,江海还有事,请恕我不奉陪了。”

王自清一愣,大概没想到江海这么直接,见江海做势要走,忙尴尬的笑笑道:“当然,当然,今天请世侄来,是另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必竟是求人的话,又是对着一个晚辈,这个晚辈又是一个极其精明的人,哄骗不得。心里暗暗思量着怎么才能说服江海为公司注入资金又能不太失自己的脸面。

江海看他欲言又止,心里有些不耐烦,不想再和他做无谓的纠缠,反正自己已经有了主意,干脆道:“王伯伯不用为难,我知道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我可以同意,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王自清一听他这么痛快,免了自己说出来的尴尬不禁大喜过望,听到说有一个条件。忙答许着:“好的,你说。”这时候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他也要答应啊。

江海却不再看他,端起茶杯轻轻饮下一口,这才缓缓吐出:“让王美菱定居国外,永远不要回来。”

王自清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想想才明白江海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禁又惊异又气愤:“阿海,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知道美菱比较任性,感情的事呢也不能勉强,但看在她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就算有得罪之处,你也不能这样对她呀!这话你叫我怎么说,美菱也不可能凭你一句话就发配到国外永远不回来!”

江海微微一笑,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笑意,他平静的看向王自清:“如果到这个月底,王氏公司再没有资金融入恐怕就得宣布破产,目前谁也不会接手一个烫手的山芋。看在当年王伯伯的收留之情,我助您一臂之力。至于令千金,凭她做下的事,让她永远不回国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何况我知道你们有意移民美国,只是提前让王小姐先去而已。您自己思量吧!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了。”

留下王自清一个人发愣,江海扬长而去。

江海离开七分香茶楼直接开车到了PUB,江海向来很少这么早到酒吧来,是因为前两天文菁和他提起她们策划部跟进的一个策划项目,因为对方的临时改变主意致使签不了合同项目搁浅,这一单虽不是文菁直接跟进,但她是主管,和她也有关系,江海这才主动约会那家的老总一起坐一坐,同时也想介绍李杰和文菁认识一下,方便以后合作。

其实文菁是不必来的,江海建议她辞职,让她安心等着做他江海的老婆。文菁却说,反正现在也没结婚呢,先不急着辞,等做完这一单也不迟,这样工作也能有一个圆满的结束。江海想想也就随她了,主要是担心她真要是没事干了想得更多得失心也就更重。

原本想找一个清幽点的环境方便谈话,没想到对方提出来在PUB。

直到过了约定时间有十分钟左右,那个王总才带着一个人出现,一看到江海便大声说道:

“不好意思,江总,让你久等了,临时有点事,耽误了一会儿!一会我买单,算陪罪!”浑厚的男中音夹杂了嘎嘎的笑声,居然盖过了酒吧里的音乐声。

一看到他带的人,江海明白了他为什么要求约在这儿,那是一个打扮极超时尚的年轻女孩,应该只有二十岁左右,浓浓的烟熏妆,宝石蓝带亮钻的露脐吊带、黑色PU******,高筒的靴子上流苏直垂脚面,头发并不太短,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宝,却如怒目的张飞般根根竖起,一幅满不在乎的神情,嘴里嚼了块口香糖,踏着音乐的节奏不时不耐烦的甩开那位王总搭在她腰间的手。

江海对NV的当家人王力原也有所耳闻,向来是家有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流连于花街柳巷,并不忌讳同行的人。只是没想到的是他会如此张扬,以四十多岁的年龄找一个二十来的小姑娘也就罢了,还是一个这样不上档的愤青人物。

江海暗自摇头,估计他也就是找个借口带人出来玩罢了,看来今天也未必能谈什么,掩去心中的不快,江海不动声色微微笑道:

“不晚,是我们到的早了。我来介绍一下。”

这时,小姑娘扭头不耐烦的对王力说:“大叔,我没兴趣听你们讲经,我要去跳舞了。”说完挣开他的手转身走进舞池。

王力略有些尴尬地指指她,又对江海干笑道:“这,嗨,小女孩,总吵着要来PUB,让她玩去,不用管她。这位是——”

目光掠过文菁忽然凝滞了一下,如此清丽的面孔仿佛在哪见过,可是如果见过他一定不会忘记,这样想着不禁又仔细看了两眼。

江海见他直盯着文菁看,眼睛里露出惊艳的神色,暗自后悔不应该带文菁出来,随即指着李杰不客气地道:“这是我们策划部部长李杰,与贵公司的合作一直是李部长跟进,这次的项目没能如期启动,是不是贵公司还有什么好的建议需要完善?”

并不介绍文菁,简短几句话说的虽然委婉却含有质问他们不守信的意思。

王力收回目光呵呵笑道:“误会,江总有约自然不会是无事闲聊,临出来前我特意过问了一下与江氏的合作事宜,只是一点点细节问题,下面跟进此事的是刚上来的主管,刚干嘛,不懂得变通,现在一切OK了,没问题!请李部长约个时间把合同签了。”

一谈公事,王力一改绮糜神态,眼睛也清明起来,言简意赅的说道。他可不愿意丢掉江氏这样的合作客户。在W城商界,江氏绝对有说话的权利,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股市的振荡曲线。

任何一个公司都希望能得到更大的利益,所以才会互相探一探对手的底线,合作双方就像拔河比赛,利益就放在制约平衡的中心点,能拉过来固然好,既然已经探到底也不能将这根线真的绷断了,人家约你来坐一坐,目地很明确,所以自己也不能给脸不要装糊涂,见好就收才好继续合作。

都是聪明人,也都是做生意的人,生意场上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都是建立在共同利益的基础上,争取双赢才能获得最大的利润。

江海陪着喝了一杯,见目的达到便笑着告辞,故意暧昧的眨眨眼,看着舞池中疯狂舞动的小姑娘,表示不影响王总的兴致,又说已经记在他的帐上让他们好好玩。

王力也不挽留,只是客气说道:“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应该我买单。”

江海也客气几句,带了李杰和文菁起身走了。

在擦身交错之际,李杰道:“江总,文菁,我去趟洗手间随后就来。”

文晶?王力一怔,刹那间,记忆铺天盖地而来。

“江海,你在哪?你给我出来!”

江海正在会议室开会,只听外面一个怒气冲冲地声音传过来,江海面色一沉,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

紧接着,有啪啪的打门声,劝阻声,外面一时人声噪杂。

只听嘭的一声响,会议室的门被踢开了,王美菱气势汹汹的闯进来,冲着江海大叫道:“江海,你混蛋,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江海双眼微眯,冷冷的看着她,冲大家挥挥手,大家一看如得了特赦令般连忙悄悄退了出去。

“你说呀,你为什么这样对我?”王美菱一看到江海的刹那,目光软了下来,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不住声的质问:“你为什么不让我在国内?那狐狸精爱你,我也爱你,你不选择我也就算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那个狐狸精都做过什么?海哥哥,你不要上当啊!”

一听王美菱如此说,一丝怒气划过江海的眼底,他冰冷地看着王美菱,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温度:“感情的事本来没有所谓的对与错,爱与不爱只是个人的事,但不择手段伤害别人就不再是一个人的事了,你做过什么你心里明白,让你不再回国只是一个小小的惩罚,若不是看在两家是旧识的份上,你也知道我的手段,就凭你做过的事,决不是一个不回国就能了的。”

王美菱一时语塞,心里有些发虚,她摸不准江海都知道什么?又知道了多少!本能的挣扎道:“我做过什么?我只是不小心爱了你那么多年罢了,你不爱我就算了,何必对我这么残忍!”

“残忍?”江海目光闪闪逼视着她问道:“挖空心思揭出别人的隐私,诱骗傻子帮着演戏,又变本加厉上网发贴毁人名誉,我问你,文菁和你有什么仇恨?你这么恶毒的想要置她于死地?”

“你,你,怎么都知道?”王美菱吃惊地看着他:“那你还愿意和她在一起?她已经被那傻子……”

“住口。”江海厉声喝道:“你还一点不知悔改,你没有别的选择,三天之内必须离开国内。”

“好,好,好,连她这样你也不在意,你们的爱情伟大,我认输了!”王美菱惨笑道:“我说为什么贴子发不出去,看来,是你让人封杀了我的贴子,又封了我的IP。我怎么没想到呢,除了你江氏集团,谁有这么大本事控制各大网站。可是你也太欺负人了,为什么还让人黑了我的电脑?你说让我走我就一定走吗?我凭什么听你的?就算我可以走,可是你在这里能封上悠悠众口,你堵得了天下所有人的口吗?在这里你封我IP,到了国外你还管得着吗?”

王美菱越说越恨,不顾一切的道:“我就是恨她,就算我不能嫁给你,她也不配嫁给你,我要告诉江爷爷她就是个破鞋。”

“啪”一声脆响,王美菱摔倒在椅子上,她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江海:“你打我?为了那个贱女人你打我?”

“贱?文菁所承受的都是别人犯的错,如果照你所给的评语,那么你又是什么?”江海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喷发,站在那里怜悯地看着她,声音冷得如坠冰窖:“我本来想给大家留点余地,你既然咄咄逼人,也就别再怪我。”

江海说着坐下打开笔记本,点开一个文档,又站起来走到一旁冲王美菱做个请看手势,王美菱茫然地走过去一看,却是一个照片文档,正以幻灯片的状态播放着,里面竟都是她和刘青坚在一起的情景,各种暧昧姿态都有,动作不堪入目。

血液迅速冲上王美菱的脸,她恐惧地看着江海,诺大的会议室一下子静了起来,好一会才傻了似的问:“你想干什么?”

江海暗叹一口气,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一直以来自己只是不喜欢王美菱的性格作风,却没想到会如此不堪,据方漓汇报,王美菱私生活靡烂,换男伴如换衣服,上大学时已经如此,但因顾忌着王自清还算没太过份,在国外读书时则更是无所顾忌,居然参与交换******游戏,一些照片实在不堪入目。

毕竟都是从小一起长起来的,本来是想给她留点面子。可是依她的性子,若不下重药她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定对文菁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江海面无表情却清晰的说道:“你了解我的情报网络,网络也不分国内国外,有些事情不是只有你会做,还有比你做得更出色的,我的目的你明白,你好自为之吧!”

话音仿佛被冻结在已然静止的空气中,然后骤然敲落,一个字一个字的硬梆梆掉在地上,一下子又鸦雀无声。

江海并不看她,背对着望着窗外,神色阴霾,目光深邃沉默。

“算你狠,我,我这就走。”

王美菱面如死灰,呆了一会才说出话来,抓起手包快速跑了出去。

两天后,王美菱飞往美国,自此再也没回来,听说自从在江海那里看到那些照片,王美菱心里大受打击,一直怀有不安全感,言行收敛很多,不敢轻易交男朋友,蹉跎到三十岁嫁了一个本份的当地人。

江海为王自清公司作担保贷款并提供策划,使王氏企业起死回生,王自清感激不尽,两年后,结束国内生意,全家移民美国,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三十章 照入心灵的阳光

“咄 咄 咄”有轻轻的敲门声。

“Please come in.”

江海仍低头看一份秘书刚送过来的市场调研报告,门打开了,感觉到有人进来,走到跟前站住却不说话。

江海抬起头,发现是韦天一扫往日臭拽的表情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江海喜出望外,高兴的站起来,上前捶了韦天一拳:“怎么样,蜜月过的是不是乐不思蜀?”

韦天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嗯,瞧瞧你笑的,看来婚姻的幸福指数相当高啊!舍得上班了吗?”

“我听说,最近发生了许多事?你和文菁还好吧!”韦天关切地问。

“一回来就听说了?看来我这个情报系统保密工作不行啊,有待于改善!”江海摇摇头漫声说道。

“别忘了,我可是直接负责人,部门有任何事情有责任向我汇报,当年你分配岗位职责时曾亲口宣布过这项岗位要求。”韦天敛了敛笑意,毫不客气指出。

“好,我的大负责人,你回来我也可轻松一下了,细节一会再和你说。你今天过来不是专程来确认岗位责任的吧!”

一听江海问起韦天又笑起来:“不是,我是替晓彤来辞职的。按照公司规定,我们二人不能同时为本公司工作。”

江海轻皱一皱眉头:“嗯,这倒是一个问题,那她是准备做全职太太还是再找工作?我知道就算是全职太太,你养家也没问题。如果是想再找工作呢,那也别太着急辞,找到合适的再说。”

“晓彤根本闲不住,让她在家光呆着不工作三天就得闷出病来,不过,”说到晓彤,韦天的脸上又禁不住漾出笑意,骄傲地说:“就算呆不住现在也必须得辞职,因为,我就要做爸爸了。”

“哇噻!你们可是够迅速的?真不亏是韦哥,出手就是高啊!才一个月就中招了?”

哪是一个月,据医生说胎儿已经两个足月了,可是不能告诉你,不然还不成了你的笑柄!韦天慌忙笑道:“我是过来和你打个招呼,没什么事一会要陪晓彤去做例行检查。”

“例行检查?”江海心里一动,想了想认真地说到:“还真找你有事,你再不来我就要去你家里拘你去了。”

“啊!那我老婆那儿,我先打个电话吧!”韦天有些失望,他答应晓彤陪她一起去听胎教课,没办法让保姆陪着好了。

“这样吧!我让文菁陪晓彤去好了,文菁有日子没见到晓彤天天念叨呢!”江海说着不等他回答已经拨通了文菁的号码,声音迅速放低:“菁,……对,回来了,韦天有事走不开,你去陪晓彤孕检好不好,我让司机送你们过去……”

一旁皱着眉头站立的韦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当初本来两对新人要一起举行婚礼,他们却推迟了日期,江海虽有充足的借口,但从晓彤吱吱唔唔的话里,韦天也猜个八九不离十。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海放下电话道:“江总,你不会一直剥夺我这个做爸爸的权利吧!”

江海一看他了然的表情,不禁有点尴尬,自嘲道:“让你少辛苦几次不好吗!”

“谢了,我乐在其中!”韦天一脸臭酷。

“真是不知好歹!有老婆没朋友的家伙。”江海不满的瞪着他嘀咕道,韦天也回瞪着,然后两人突然一起放声大笑起来。

江海从一旁的小吧台倒了两杯酒,递给韦天一杯,二人一起举杯,说道:Happy!

已是盛夏,太阳像个大火球,火辣辣地照射着大地,似乎要散发出全部的热量。万里碧空中飘浮着朵朵白云,像海洋里翻滚着的银色浪花,又像是层峦叠蟑的远山。

文菁扶晓彤下了车,顿时,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忙撑开一把太阳伞,将晓彤已经略显臃肿的身子尽量遮入伞下,也真是怪,才两个多月的身子,一般的人还看不出来什么呢,晓彤却看上去已经显怀了,身子也笨笨的。晓彤说这都是韦天逼她吃这吃那,太胖了。

走进市妇幼中心大门,踏上青石小路,小路两旁绿草如茵,花团锦簇,一排排垂柳绿如丝绦。层层绿色掩映着小径,给炎热的夏带来一丝凉意。

放眼看去三三两两过往的人大多都是孕妇。

“菁菁,你不知道,韦天多可恶,自从知道我怀孕了,他心里就只有儿子没我了,不准我吃这了,还不准我干那个,又规定每天必须吃核桃,吃得我都要吐了,他还没完没了的……”

自从看到文菁,晓彤就开始絮絮叨叨地数落韦天的不是,虽说是埋怨,可是眉尖、嘴角溢出的都是幸福的微笑,文菁不禁感叹,怀孕原来对女人的改变这么大,看晓彤小心翼翼的走路,不时下意识的轻抚一下腹部,这哪是校园里那个玩世不恭,横冲直撞的女孩子,俨然是一个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妇人,小母亲。

“菁菁,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恶,最最受不了就是这个小东西还没出生就已经成为我们之间的第三者,等生出来那还了得,在他眼里我不是更没地位了。”晓彤忿忿地说。

“那是因为韦天太看重你才这么在意你腹中的孩子啊!这是子凭母贵。”文菁笑安慰道,又故意逗她:“嗯,你要真觉得这么辛苦,要不然咱不给他生了!好不好?”

晓彤瞪大了圆圆的眼睛,迅速回答:“那哪行,韦天最喜欢小孩子,他还想让我给他多生几个呢!”

“瞧瞧,这不一下子泄底了,说归说,心甘情愿的吧!那就多生几个小第三者、第四者吧!”

晓彤的脸红红的透着自豪:“我认了,我爱排第几第几吧!菁菁,原来和相爱的人一起生活,再一起创造出生命,那种感觉真的是很幸福!”

和相爱的人一起创造生命,文菁默默的咀嚼着这句话,一时竟无语。

陪晓彤做完例行检查,又去听关于早孕知识讲座。

“第一讲 妊娠1~2个月(0~7周)

这个时候的胎儿身长:约1~2厘米体重:约1~4克重量标准:1粒葡萄

是脑等极其重要部分的形成时期,应避免不良生活的影响。

这个时期的胎儿还没有形成“人”的样子,有“鳃”和“尾巴”,象是一条小鱼的形状,我们称做“胚芽”。进入第二个月的时候,心脏开始跳动,脑的神经细胞、眼睛、耳朵、嘴巴等器官也在开始一点点形成了。妈妈的腹部尽管看上去还没有丝毫隆起的迹象,但是,体内确实是在发生着变化了,比如反映在对食物喜好的改变上。当没有食欲的时候,能吃的东西必须尽量一点一点地摄取。”

啊!多么神奇,原来生命就是这样开始的。

“克服妊娠反应的不适,要学会运用‘自律训练法’

‘自律训练法’就是让孕妇消除紧张感,让身心放松下来的方法。首先拉上窗帘,或将灯光调弱,让房间里的光线变得柔和,找到一个让你感到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做两至三次深呼吸。然后把下面这些话,缓缓地在心里默诵,每句话各重复两遍:①心情放松→②手臂放松→③心情放松→④双腿放松→⑤心情放松→⑥手臂温暖→⑦心情放松→⑧双腿温暖→⑨心情放松。结束之后,两手相握,或弯曲双肘,还原。”

讲台上那个著名专家讲解初孕的种种特征和孕妇的不良反应,并配有专门的幻灯片。

下面晓彤悄悄地对文菁笑道:“没有食欲?我怎么没有这种感觉,天天怎么吃也吃不够,这样一准变成一大胖子,可是韦天说,他就喜欢胖子,不许我控制食量。”边说着,边往嘴里又塞进一个果脯。

文菁微笑着看着她,听着生命成长的过程有一丝丝感动,喜悦一点一点渗进心底,原来幸福的感觉也是可以传染的。

文菁忽然很想念江海,很想告诉他她这一刻的感受。

陪晓彤回到家闲聊了几句,看她精神乏了便让她睡午觉自己也告辞出来。

晓彤家是新建的一个颇具规模的新型小区,小区挺大,环境也很好,除了主马路,其中假山、流水、小径错综穿插,绿树成萌,还有五颜六色的花竞相开放,煞是好看。

穿花绕柳走了足有十分钟才走出小区大门。想想这么早回家也没什么事儿便准备去公司看一下,文菁知道附近有一个公交车站,于是信步向车站走去。

一辆黑色宝马悄无声息的跟了上来,沿马路一侧缓缓行驶,车内一道深邃的目光牢牢锁在文菁俏丽的容颜,目光若有所思,又含了几许期待和兴奋。

文菁犹自不知,仍沉浸在期待宝宝出世的喜悦中,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一个要做母亲的人,又是自己多年的知交好友,心内自然生成的那种亲近和期盼不言而喻,却不知由此而唤发出的母性光辉使她整个人都充满了神采,一扫往日的清冷。

注视良久,终于将车停靠一旁,一人从车上下来大步赶上文菁:“文小姐,请留步!”

文菁回过头来,由于是逆光,眼睛眯了眯这才看清来人,惊讶地道:

“好巧,原来是王总。”

正是王力,那天见面他就觉得这张美丽容颜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没想起来,直到那声称呼“文菁”,让他一下子想起原来她就是当年在A市霞光夜总会伴舞的那个漂亮小姑娘,算来已经五年多了,当年略显生涩的美丽如今却是更加迷人而妩媚。

那年王力带人去A市拓展业务,经常在那里招待客户,几次看到伴舞的女孩子里都有那张面孔,于是留了心,这一注意才发现那个小姑娘的美丽清纯,不禁呯然心动。

很大度的要买她出台,没想到连人都没见到便被拒绝了。心里又惊讶又郁闷,自认为英俊潇洒又多金,有几个女人能拒绝得了他,何况在这种地方的女孩子们!

这一下倒吊起了他的胃口,费尽心思让陆经理从中帮忙牵线仍然不成。

王力虽自命风流却有一点好处,对女人并不用强!一定要两厢情愿才行,至于是拜倒在他的魅力之下还是受到金钱的蛊惑,他并不在意。正准备另想办法的时候因为接手NV总部匆匆返回W市而不了了之。

没想到能在这个城市相遇,用范老大一句名言:缘份啊!

不过王力当时也没敢轻举妄动,他看文菁是和江少一起来的又没被介绍摸不清他们是什么关系,一个在夜总会伴舞的女孩子不过是凭了漂亮脸蛋吃青春饭,陪着江海能干什么?这就是王力的见识,虽然爱慕她的容颜,可是为了一个烟花场所的女人他也不至于和生意过不去。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文菁原来是江氏公司的策划部主管,这份惊讶非同小可,如果是在别的公司他会想当然的认为文菁是凭了漂亮升上去的,可是对于江海,他知道这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

但从那日起那张美丽容颜就时时出现在脑海挥之不去了。

经自己手的漂亮女人也很多却都不及眼前这一个,王力毫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文菁笑道:“怎么?文小姐不认识我了?”

?眼底闪过一丝迷惑:“王总,您说笑了!我们前两天才刚见过怎么会不认识!”

王力不置可否的笑笑贪恋的看着她的脸道:“文小姐是越来越迷人了,若不是那天你们李部长喊出你的名字,我还真不敢认呢,什么时候转的行啊?”他以为文菁是故意装成的不认识,也不直接拆穿她。

文菁见他眼睛直盯着自己看,目光肆无忌惮,说话开始变得轻浮,心里暗暗吃惊,想起那天的印象不免觉得别扭起来,收了笑容淡然说道:“王总贵人事忙,不打扰了,再见!”说罢,便准备走开。

王力却迅速上前一步挡在她前面笑道:“文小姐还这么不给面子,怎么说也是故人多年不见,我可是从没忘记过文小姐,不如找个地方坐坐吧!一起叙叙旧!”

故人?电光石火间,文菁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那是五年前在夜总会做伴舞时陆丽曾和她提起过的王老板,当时还远远指给她看过,只是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又只是远远的一面,印象早已经模糊了,若不是他一再提醒,文菁早已经不记得这个人。

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巧不成书,文菁暗暗苦笑,也怪自己当时年轻,在那里面的女孩子们都有一个艺名,不用真名,自己觉得清清白白为人伴舞,又做不了多长时间,没必要改名,所以一直用的原名。

一想起来心里倒安然了,只是一瞬间刚才那些喜悦的心情变成了清冷淡漠,目光平静如水直视着他不躲不闪,清清楚楚说道:“王总有什么指教?若是公事请您的秘书过来接洽一下,若是私事,请恕不能奉陪。”

语气里泛了冷意,说完转身走到路边招手打车迅速离开了。

王力被她突然的疏离语气所吓,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车子渐行渐远,这才回过神来,不禁扬起嘴角玩味的笑了,轻轻摇着头道:“有趣!”

文菁刚报出公司地址,手机铃响了,文菁也没看顺手接通:“喂,你好!”

话筒里立刻传来一声轻笑:“文菁小姐,你好啊!”语气浮浮的,带着说不出的暧昧。

文菁暗暗叹口气,忍耐地问:“王先生,你想怎么样?”

“文菁小姐反应太奇怪了,能怎么样呢?只是故人在异地相逢,说不出的欢喜,本人又一向仰慕文小姐,想请文小姐吃顿饭而已,这也是我多年的愿望啊!文小姐冰雪聪明的人不会不给面子吧!”

轻轻的笑声听起来云淡风清却暗含了威胁。

文菁心中一凛,厌恶之情油然而升,断然拒绝道:“王先生太客气了,吃饭就免了吧,王先生的愿望与我何干?我们也并非是故人相逢,不过是业务来往,各求生计。”言下之意就是从来没有认识过。

话筒里一阵沉默,大概王力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的拒绝吧!

文菁心念一转又道:“王先生是生意人,精明能干,相信不会为了捉猫而打碎整只花瓶,这种得不偿失的事王先生必然不做,江总一向欣赏王总的商业策略!”

话虽然委婉,却说得毫不含糊,既给足了对方面子又以退为进含了隐隐气势,有了警告的意味。

终归不再是五年前的稚气小丫头,如果说那时的直言相拒是凭了心性高洁而倔强的性格,五年后的文菁终是成熟起来,仍然是毫不客气的拒绝了,却把话说的到位得体,婉转里有着蓄发的力量。

王力握着手机暗暗纳罕,他早已领教过这个小丫头看似清纯文静却外柔内刚的性子,脾气倔强的很,早就料到她不会轻易屈服,何况他找人查过,文菁在霞光夜总会果然只是干了小半年的伴舞,没有其他不良记录,也威胁不到她哪去,只不过想着女孩子终归爱面子,尤其是在那种地方呆过,即使是出泥青莲,也难免被不明真相的人说道,想凭这点吓唬吓唬她罢了,也一解当年被拒绝的气。

只是奇怪,她不怕也就罢了,干嘛把江海搬出来,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真也好假也好,文菁的话倒真说到了点子上,为了一个与自己无关的女子牵扯太多可不是他的性格。两厢情愿的从容才是风流,不情不愿的纠缠不休大大扫了兴趣。

只是那俏丽红颜,想想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千回百转于心思只是一转念,口中仍是笑得轻松自然:“文菁小姐言重了,不过是吃个饭,何至于上纲上线?既然贵人事忙,那就不打扰了,替我问候江总,改日一起喝酒。”

这次倒干脆利索,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文菁被他这一扰索性也不去公司了,告诉司机转弯直接回到家。

第三十一章 绑架到婚宴

这几天江海比较忙,有时下班陪她吃晚饭也会有电话打入,有一次甚至没有吃完便抱歉着走掉了,昨天下班只是匆匆给文菁打了个电话说有事不接她了,还不等文菁问有什么事已经挂断电话。

这天文菁又是一个人回到家,也没有情绪吃什么,干脆做个泡面,又处理一些没完成的工作来打发时间,一时感到身边空落落的,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独来独往的时候也没感到有哪不对,甚至还挺享受那种孤独的宁静。江海的出现添补了她生命中大段的空白,每天下班已经习惯有江海陪着,他可以找出很多节目来消磨一个晚上,即使没有节目,两个人一起散散步,聊聊天也感到时间过得飞快,哪会像现在一个人竟然感到无所适从。

一个人的晚上是有些无精打采的,真不明白最近他怎么那么忙,问了也只是说没事儿,就快办完了!也许事关公司高管方面的工作范筹吧,江海从不和她讲公司高级会议的事儿,她也自觉的不问。

第二天,文菁顶着一对熊猫眼去上班,昨晚没睡好,无事可干便早早躺下睡觉,没想到翻来覆去的一直折腾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菁,跟我来。”

还未走进大楼,便被江海挟持着塞到了车子里,车子稳稳地向城外开去,文菁几次纳闷儿地问要去哪里?干什么?江海总是神秘一笑,拒不回答,问多了,干脆拉过文菁的手轻轻亲吻着,嘴角的笑意却是更深了。

文菁被他弄得莫明其妙,但看他一幅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干脆泰然处之,看他到底弄什么玄虚。

“江总,看来我不得不辞职了。”文菁把手缩回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闲闲地说道。

江海耸耸肩不在乎地道:“愿闻其详,老婆大人。”

“算算看,这个月,这是第几次被你劫走了?老板,就算这是你家开的公司,也不能自毁章程。我已经有三次迟到,一次缺勤的记录了,拜托下次有事提前打招呼好不好?让我先打下卡再走好不好?”

“打下卡走和不打卡有什么区别?”江海似笑非笑。

“这!”一转念,文菁也笑了,是啊,打卡主要是针对员工考勤,对他这个老板来讲只要是不在岗便是缺勤,打不打卡有什么意义!

“算了,反正员工是斗不过老板,可以告诉我去哪了吧!”

车子已经开上了高速,文菁疑惑地看向江海,江海仍是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只是不时亲昵的看文菁一眼,文菁被他看得面孔发烫,莫明其妙。

“昨天上午,找你找不到,手机又关机,干什么去了?”江海突然问。

文菁一怔,说道:“哦,昨天晓彤打电话来让我去陪她听课,手机关掉了。”随即疑惑道:“最近韦天怎么那么忙?晓彤抱怨说,那些准妈妈们一般都是由准爸爸陪着,搞得她就跟个未婚妈妈似的,还是个被遗弃的未婚妈妈。现在医院很忙吗?还是公司有事?”

“哈哈哈,未婚妈妈?这个晓彤还真搞笑,亏她想得出。”江海不禁大笑,又说道:“告诉晓彤,韦天这就不忙了,我保证。”

饶得文菁聪明伶俐也没猜透江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了高速,左拐右拐,车子驶进A市,文菁感慨万分,自从上班以来,已经习惯生活在W市的自己。

也许是潜意识里总想忘掉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这里是自己的出生地,有着与亲生父母幸福生活的痕迹,有大学四年的美好时光,可是这里也是亲生父母遇难,自己所有悲惨遭遇的源头。

爱与恨,痛与乐交织在一起,文菁只想忘却,只希望将自己深埋,再不想回来。

可今天,又回来了,江海在她完全不知情的状况下又把她带了回来,为什么?文菁不安的望向江海,后者感受到了她的疑虑,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带着暧暧的温度,眼睛里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定。

只要有你在身边,天涯海角又如何!文菁心里渐渐安静下来。

车子驶进市区,慢慢停在一个酒店旁的停车场,江海下车拉着文菁的手向酒店走去,酒店大门口贴着两张硕大的喜字。

早有门童引到楼上,只见整层楼布置成一个婚宴礼堂,大红的喜字,彩色的拉花,空间回荡着喜气洋洋的曲子,大概有四五桌早已经坐满了人。

江海和文菁上了楼,一个人快步迎上来埋怨道:“怎么才来,就等你们了,快坐到上面!”

说话的竟是韦天,江海也不回答,拉了文菁坐在主席台上的两个空位上,文菁坐下后才发现养父母也正坐在那里,还有另外两个不认识的人也拘谨的坐在对面。

还来不及打招呼,主持人大声宣布婚礼开始,在音乐声中,有一对新人从礼堂对面慢慢走向主席台,文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越走越近,越走越近,那个穿一身白色礼服的新郞倌居然是金强,打扮得焕然一新,如果不是咧开大嘴嘿嘿傻笑,还真看不出是那个傻子,旁边一起走过来的的新娘子看上去也眉目清秀。

文菁一下子如坠梦中,只看到养父母多年愁苦的脸上带着喜庆的笑容,模模糊糊听到介绍对面坐的原来是女方父母,也都是笑容满面,那个女孩子竟也面带微笑,看不出丝毫的委屈和牵强。

在主持人制造出的幽默氛围中,大家发出一阵阵的欢笑。

直到最后人们都陆续散去,文菁才得空单独见到养父母,养母将她拉入一间雅室,握住她的手激动地说:“菁菁,这些年委屈你了,是妈妈对不起你。”说着扑通跪在地上。文菁慌忙拉她起来问:“妈,这是怎么回事啊?”

刘春喜也奇怪地看着她:“你不知道吗?今天是强子结婚啊!不是你托人帮他找的对象吗?”

“我?我不知道啊!”

刘春喜看文菁真是一幅不知情的样子又问:“那你怎么来的?”

“我是被江海拉来的,一路上也没告诉我哥哥要结婚啊!你看我什么都没准备,连份贺礼都没有。”文菁有些内疚地说。

“你真不知道。”刘春喜不胜唏嘘:“看来都是那个江海帮的忙,上个月,有一个小伙子来到咱们家说是江总派来的,问我们是不是想给强子娶房媳妇?想要什么条件的?一看是江海派来的人我们以为是你找他帮忙的。咱们当然是求之不得,还要什么条件啊!只要愿意嫁给傻子我们就念佛了。再过了些日子那个小伙子又来了说有这么个姑娘愿意嫁给他,问我们中不中意?安排双方见了一面,这闺女挺朴实的,我和你爸连忙点头答应。”

是江海,文菁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最近见他总是挺神秘的接电话,还以为是生意上的事便没多问过,原来拉着韦天在忙这件事,他这都是为了自己啊!

“那这个女孩怎么会愿意嫁给哥哥?”文菁想想又问:“看上去,她父母也满意这件婚事。”

哪有正常的人愿意嫁给一个傻子的!

金来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接过话道:“说来这都得谢谢江海,女孩是农村的,家里条件差,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听说是给了她们家里一大笔钱,又帮着盖的房子。还给我们在这边买了三室两厅的房,帮着强子上了两份保险,像是医疗和养老的,就是为了让女孩心甘情愿嫁过来。菁菁,江海这都是冲你呀,不是你,人家哪认识我们是谁呀!”

“是啊!菁菁,这份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也没法回报了,过去,是妈妈对不住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你这孩子心地善良,应该得到幸福,以后我们的生活有小艳照顾,就算将来我们不在了,傻子有小艳我也安心了。往后你就不要再为我们多费心了,好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江海对你这么好,一定要好好珍惜。”

不要再让文菁受苦,能远离就远离!这是江海的条件。

谁让自己当年做下的孽因,不然闺女女婿,儿子儿媳一家人在一起多和美!一家六口该是多么幸福温馨的画面啊!

就算与江海没有约定,也不能再拖累文菁了,想起江海神情冰冷又痛楚的和他们谈起文菁的心理阴影,致使现在也无法轻松的答应他的求婚。金来夫妇这才意识到当年他们的一意孤行给文菁带来多么大的伤害,觉得非常对不起她。

只要她能走出阴影就算让他们一辈子不再见面他们也心甘情愿。

远离,恐怕是他们现在唯一能为文菁做到的事!

第三十二章 夜宿酒店

文菁默默送走养父母,看着傻子兴高采烈的拉着那个叫小艳的女子喊媳妇,那个女子侧头亲切地看着他神情微微带些羞涩,文菁这才放下心来。

想起江海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心里无限感激,她快步返回大厅去找江海,她想亲口说谢谢,虽然知道一声谢谢是多么无足轻重,可是她想说,想看着他对着他说。

电梯上的红色数字不断闪动,仅仅几层楼的高度,却让思念如此漫长!

走进楼上大厅时却发现厅里已经人去楼空,除了几个服务员在收拾整理,大厅里空荡荡的,连刚才那些大红的喜字也不见了,如果不是餐桌上杯盘狼藉,及地上那些彩色的碎屑,显示出这里刚刚举行过一场婚宴,还真像是做了一场梦。

江海去哪了?下楼前她明明看见江海就站在窗边和韦天讲话,怎么转眼不见了?

“请问,刚才那位先生去了哪里?”她拦住一位忙碌的服务员问。

“不知道。”女孩儿摇摇头又去忙了。

能去哪呢?文菁掏出手机准备给他打一个电话。

“您好,是文小姐吧!”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文菁立刻转身,是酒店小弟。

文菁点点头,小弟递上来一支含着露水的玫瑰花及一张卡片道:“这是一位先生给您的。”

先生?江海?

“谢谢!”文菁接过来看,卡片上写着:“亲爱的,送你一支玫瑰花,代表我的心!能否有幸邀请你一起看星星?我在空中花园等你!海!”

文菁不由莞尔,这个江海!

抬起头,发现小弟站在一旁并没有走,于是问道:“请问空中花园怎么走?”

“请随我来。”小弟微笑着向前带路。

文菁随他进入电梯,小弟按下“30”的按钮,电梯飞快向上运行。

文菁暗暗寻思,原来空中花园就在这个酒店上面,自己还以为真的是个花园呢,看来无外乎只是一个餐厅或酒吧的名字罢了。

电梯停在30楼,小弟并没引文菁进入什么餐厅或酒吧,却又上了几个台阶,穿过一道门,眼前竟是到了酒店的楼顶。一阵微风拂来,风中夹杂了淡淡的花的甜香,这里并不似普通楼的顶上一片荒芜,而是繁花似锦,绿草丛茵,枝叶掩映处,隔开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空间,搭放着一个个洁白的坐椅,圆几。迎面处是一个小巧精致的人工喷泉,流水淙淙,珠溅玉碎,泛着光彩。花树丛中还有微微荡起的秋千椅,这里真的是一个硕大的空中花园。

文菁惊喜的走过去,看着那一丛丛不知名的小花,迎风摇曳的绿叶植物,心里说不出的喜爱。放眼望去,远处灯火明灭可睹,全城尽在眼底。清风习来,带着夏夜的温热,却又少了白日的酷暑燥气,说不出的清爽,感觉一天的疲劳也云消雾散了。

文菁向秋千走过去,这才发现这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连送她上来的小弟也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江海?”文菁试着喊了一声,花影绰绰,习习晚风中并没有人回答。

文菁不由纳闷儿继续向前走去。

这时,一个身影突然欺近,伸手从背后搂住了文菁,文菁吓了一跳,随即一阵熟悉的气息萦绕过来,文菁心下安然,软软的依在他的怀抱,闭上了眼睛,吻绵绵密密如潮水涌过,似春天里骤然绽放的第一朵红花,如夏日长空划过的一道闪电,又若秋水晧月掠过心田。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好一会儿,文菁才柔柔地道:“海,谢谢!谢谢你给我的一串串惊喜,也给了我全新的生命!”

江海含笑不语,又亲了一下她的眼睛,这才拉她坐在花间的一个圆几旁,拍了两下掌,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两个穿着燕尾服的提琴手边拉着琴边走了上来,居然是克莱德曼的钢琴曲《致爱丽丝》。

文菁忽然想起那时还是刚刚和江海交往,一次聊天时自己说起听过克莱德曼用钢琴演奏中国的《梁祝》,不知道用中国的小提琴演奏克莱德曼的《致爱丽丝》会是什么感觉。没想到他居然一直记得,不禁回眸一笑,江海心中一荡,又轻轻亲了她一下,这才低声笑道:

“他们实在迂腐,好说歹说才同意用小提琴演奏钢琴曲,还说这是糟蹋国粹。我说这是宏扬国粹才是。”

有侍者上来摆上鲜果,点心,又为两人开启一瓶红酒,鲜红的液体瞬间注入晶莹透明的高脚玻璃杯中,在杯底打一个旋,随即稳稳的与杯相依一起。

文菁感叹道:“在这个城市生活这么久,今天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世外桃源,只是这个桃源的价值太高,却是平民百姓无法享受的。”

“每个阶层都有自己的桃源,只要开心就好,菁,你不会怪我什么也没告诉你就自作主张了吧!”

“怪你?”文菁浅笑,由衷地说:“你帮我做了我想做却做不到的,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呢!这是最好的局面了,养母也解开了心结,不再怪我当初报警。只是今天讲话有点怪异,我能感受到她的真诚,可是不知为什么他们似乎不愿意我以后再去看望他们,我问新家地址她也只是含糊带过,也罢,只要他们有人照顾就好!”文菁有点失落,毕竟养育自己多年,虽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一下子割舍,终归有些惆怅。

江海暗自点头,还算他们识相,安慰道:“放心吧,有什么不妥,我会找人照顾他们的。”

“对呀,我忘了,江总的情报网络很厉害的。”文菁俏皮一笑想想又道:“知道他们过的好就行,既然他们不希望我再去看望,就不要打扰了。”

我当然求之不得,江海心想。

忙转移话题道:“菁,今天太晚了,我已经在酒店订了房间,我们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陪你去给父母上一柱香,好不好?”

“上香?”文菁一怔,随即明白过来,一阵暧流涌过心头,想起亲生父母,眼中酸涩,几乎落下泪来,忙佯嗔道:

“你看看,都是你,我以为那些年把这辈子的眼泪已经流光了,再也没有了,自从遇到你,泪水好像又多起来了。”

江海伸出手去,柔声说道:“想哭就哭吧,我不愿意看你坚忍着的样子,那样让我心疼,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流泪了。我要你天天开心的笑。”

听江海一说,文菁强忍的泪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落在江海的手背上。

江海轻轻将她揽入怀中,怕她悲伤过度故意逗她道:“只知道你跳舞的时候已经最美,没想到原来美女哭泣也这么迷人。美女,别把眼睛哭肿了,我这个新姑爷还要去拜见准岳父岳母呢,明天肿成一对桃花眼,父母在天之灵要埋怨我欺负你了!”

文菁不禁破啼而笑,继而一想,若双亲仍在,看到这一切该是多么心慰!又不禁流出泪来。

江海明白她的心思,劝慰道:“若父母在天有灵,一定是希望你天天欢笑。”

“晶晶,你……你要好好活着!”那忍痛艰难吐出的最后一句话穿透十几年的岁月,带着血淋淋的记忆呼啸而至,心早已经疼得麻木,父母的音容笑貌模糊成一团红而刺目的影子,为了生活深深掩埋在心底。

“是,妈妈临走时留下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让我要好好活着,所以这些年来,我努力生活,努力快乐。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活得好!”文菁低声说道,抬头看着江海又浅浅笑道:“有时我常想,为什么老天让父母都走了独留下我一个,让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这样的活真的好累!现在明白了,原来我努力活下来是为了在有一天能够遇到你。”

黑黑的眼睛像星星一样明亮,在最明亮的星光里只有江海的影子。

经过这么多事,这双眼睛仍然保持着最初的澄澈,在这双如水澄澈的眼眸中,透着不容错认的坚持与坚定。

江海轻轻亲吻着她的手指,喃喃道:“菁,你不会了解,对我来说你具有什么意义,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占据我心灵的全部,除了你。你说,没有我,你会去习惯,然后好好生活。可是如果没有你,我会觉得生亦无可恋。不要问为什么?爱一个人没有理由。荣华富贵已经是过眼烟云,能够偕手之人却唯有一个。”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双手相交,十指缠绵。

夜空里的星星益发明亮,天上的织女牛郎可修成喜鹊长桥?

夜已深,江海见文菁现出疲惫的神态,知道今天一早便被自己拉出来,赶了大半天的路,又帮着招待客人,已经撑了一天。

“菁,我们下去吧!回房休息一会儿。”

“好。”文菁站起身,的确感到了累。只是不舍得这片美景,虽然是人工堆砌而成,却是喧嚣城市里难得的静谧,她却不知平日里这里也是人声喧哗,今天是江海特意早早包下来了的,所以没有别人上来。

从电梯下去,拿了门卡,走到房间门口,看江海也相跟着过来奇怪地问:“你只要了一套房间?”

江海点点头,看着文菁踌躇的样子,拿过门卡打开房门,拥着她进去俯在耳边笑道:“一套两室够我们住了,紧张什么?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热热的气息呵得文菁耳际发痒,一听这话,倒不好意思了,浅笑道:“那睡吧,我好困,我要睡了。”说着紧走几步,进入里间,顺手关上房门。

江海摇头笑笑,走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文菁合衣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刚才在空中花园里还觉得又累又困的,现在却怎么也睡不着,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江海说订了房间,她还以为是订了两套,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才订一套。

作为现代女孩儿,文菁并不是一个迂腐古板的人,和相爱的人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事,既然是两情相悦,她也渴望和江海能够时时刻刻相守在一起,自从看到晓彤做母亲的自豪幸福,她也萌生了一个愿望,那就是也能与相爱的人共同养育一个爱的结晶,那该是多么幸福啊!可是一想到两人在一起,那种疼痛、冰冷的感觉就不由自主涌上心头,令她心有余悸。

文菁正自己矛盾着,忽听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心里一惊,稳稳心绪说:“海,我要睡了,你也睡吧!”

一声低笑,江海推门进来,“啪”一声打开了灯,文菁一睁开眼睛立刻后悔了,江海大概是刚刚洗完澡,还裸着上身,露出健美的肌肉,只在腰间松松的系了条浴巾。

头发还没干透,湿漉漉的伏在额前,性感而魅惑。

星眸含着笑意,低头看着文菁:

“累了一天,你也去洗个澡吧!”

文菁羞得面红如霞,心里一慌,又闭上了眼睛,小声说:“好,你先回房,我去洗澡。”

江海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又清纯又美丽,忍不住低头轻轻亲了亲玫瑰花瓣般的红唇,这才转身笑着回到自己房间。

文菁抚了抚咚咚跳的心脏,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摸摸发烫的双颊,平静了一下,连忙去洗漱。

温热的水顺黑发淌下,掠过滑滑的肌肤,浴室里水汽氤氲。文菁故意洗得慢一些,磨蹭很长时间才穿好睡衣出来,看看江海房间已经没有灯光,知道睡了,脸上浮起一丝淘气的笑容,吐吐舌头,立即回到房间也上床睡去。

开始却是思绪起伏,不知过多久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正朦胧中,听到门响,还来不及反应,忽然感到身上一紧,有人抱住了自己,无端的恐惧莫明袭来,文菁刚想大叫,只听江海柔声道:“菁,别怕,是我。别怕,我想你,只是想抱着你睡。”

熟悉的气息,低沉温柔的嗓音让文菁心里逐渐安定下来,江海将她揽到怀中,然后像树熊一样抱着她沉沉睡去。

文菁依在他宽大的怀抱里,一会儿也安静睡着了。

第二天,江海陪文菁给她父母上过香便回了W市。

本来江海建议把文氏夫妇迁往A市一个高档墓地重新安葬,但文菁婉言谢绝了,父母一生虽简朴却知足安乐,既然已经入土为安,便不想再惊扰他们的灵魂,何况这里虽不是他们的故乡却是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有关于幸福生活的记忆,相信父母在天有灵也愿意安葬于此。

W市,只不过是离开了一天一夜,但对文菁来讲却仿佛是重生了一般,再走进这个城市时连走路都感到轻松起来,所有的景物都变得鲜活,即使是炎炎夏日也有了神清气爽的感觉。

“菁,我现在送你回家休息,明天一早去公司办一下辞职吧!”江海疼惜地说,这两天文菁一直没休息好,他不忍心再让她去公司,但辞职的手续还是要走一下过场的。

“现在就辞职?可是辞职了我干什么呀?太无聊了!”文菁一时不适应,又不是马上就结婚!文菁无法想象如果自己只是呆在家里等结婚,到时是不是还有足够的勇气出席婚礼还是个问题!

“无聊?恐怕有的你忙喽!”江海故意逗她:“从明天开始你得试婚纱,见父母,定酒宴,采买家具,装修婚房……哎!这两个月时间恐怕还不够。”

“啊?装修?采买?”文菁傻眼了,饶得她聪明机敏,但一沾结婚两字,大脑就短路,只能愁眉愁眼的看着江海一路数下去,她可不知结婚还要搞这么多东西,愈发紧张起来,但看到江海脸上越来越浓的笑意,忽然大悟:“你吓我!”

江海哈哈大笑:“逗你的,你只管见过父母,试好婚纱就行,别的不用管,我可不想累坏我的新娘子。”

新娘子!多奇妙的称呼,多奇妙的感觉,我就要成为他的新娘子,而他会是我终生相依的夫君。文菁悄悄看过去,那个带着一脸笑意的男人,英俊而钟情,眉宇里蕴含了坚不可摧的意志,米白的休闲装恰如其分衬出他的儒雅,稍稍掩去几分霸气,放松时的表情嘴角上扬,微微露出几分孩子气!让人不由的想靠近他。

这是一个极其优秀的男人呵!自己何其有幸能与他相爱!

从此再无所牵挂,终自己一生都要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喜而喜,忧而忧了!

文菁的脸蓦的红了。

韦天小心翼翼的护着晓彤向前走,晓彤不客气的推开他大踏步的走过去,韦天忙小跑过去伸手搂住晓彤,一脸柔情地连声说:“老婆,你慢点,小心别摔了碰着咱儿子,来,我扶你。”

“去,你就知道儿子,有了儿子就不管我了。”晓彤不满地娇嗔道,想挣开他的怀抱。

“谁说不管你,你是我的好老婆嘛!可是儿子还没发育完全,要小心点不是?”韦天赔着笑脸不急不躁地说,胳膊仍然稳稳搂住晓彤。

“还说管,最近忙什么呢?说好陪我听课、检查,结果你一次也没去,倒是文菁每次都陪着我,哼!就会说好听的,你知道人家都怎么想我吗?都怜悯我,搞得我像被人遗弃似的。我才不信你呢!不用你陪了。”

“我这不是来了嘛,以后我天天陪你。”韦天见她说起来仿佛又气了忙转移话题:“你猜昨天我去哪了?”

晓彤撅起嘴不理他。

韦天迅速啄了一下道:“我帮你的好姐妹文菁主持婚礼去了。”

“主持婚礼?”晓彤果然被吊起了好奇心,也忘了生气,瞪起圆圆的眼睛问:“谁的婚礼?”

韦天心里偷偷笑道:“喏,老婆,我陪你去听课好不好?我很想知道儿子长多大了!”

“好了,好了,你快说,你怎么帮文菁主持婚礼啊?”说完晓彤忽然拉长了脸:“是不是菁菁悄悄结婚了没告诉我!你这坏蛋也不告诉我一声。”

韦天忙道:“你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不亏是我老婆。当然不是文菁的婚礼,要是她怎么会不告诉你呢?”

当下,韦天简单的讲了讲关于文菁的养父母和金强的婚事,他还真怕晓彤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关系到文菁的一些隐私不好宣讲,好在晓彤大大咧咧,并没有追问,殊不知晓彤还怕多问自己会不小心说多了呢!二人自相爱以来心心相印,感情深厚,只有在这件事上,二人各怀了心思,却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一个为了闺中好友,一个为了好友的情侣,都是为了保护文菁。

“婚礼一结束我连夜回来就是为了今天陪你。”韦天讨好的说。

晓彤也高兴起来,心里却另有计较:“我想和菁菁说说话,老公,不如让菁菁陪我去吧!”说着就要打电话。

“不行。”韦天忙按下她的手霸气十足地说:“从今天起必须由我这准爸爸陪你,别人想都别想再取代我。”

晓彤撇撇嘴刚想说话,韦天忽然坏坏的笑道:“昨天,江海自有一些安排,两人都没回来,就算今天回来了估计文菁也要开始忙婚事了,哪有时间总陪你!”

晓彤瞪着韦天噗嗤一笑,暗道:但愿江海能治好菁菁的心灵创伤。

伸手拉住韦天的手:“走吧,老公,你陪我!”

韦天摇摇头:“你看,一提文菁,你脸上都笑开了花儿,真不知道你们俩感情怎么这么好!”

“你当然不知道,我们多少年了,说真的,菁菁帮我不少,若不是她我还真怕是拿不到学位证,能进江氏也是她带着我一路闯关应聘上的,一些专业东西都是她指点我。菁菁心地善良,一个人在外求学求职吃了不少苦,我希望她能生活得幸福。”

“你看看,提起文菁这么多话,我妒嫉了!”

“没良心,说起来,我们认识也是因为菁菁那次住院啊!”晓彤斜睨他道。

“好,那就感谢文菁让我们相识相爱,可是亲爱的老婆,以后文菁会有江海照顾,她会非常幸福,我们也要幸福,好不好?”

好,晓彤抚着肚子努力踮起脚尖,在韦天脸上轻轻一亲。

韦天哪会放过这个机会,立刻顺势抱住晓彤便是一阵深吻,急得晓彤双手捶打:“小心,儿了!”

韦天捉住她的手,唇齿纠缠中含糊道:“宝贝,我注意着呢!”

第三十三章 订婚

冷寂了多年的江家别墅,人影穿梭,热闹非凡,江家老爷子和江氏夫妇都已分别从加拿大和英国赶回来了,难得回家的江晧居然也老老实实的呆在家中没外出,和一帮年青人围坐在一起嘻嘻哈哈说着什么。不错,今天不算是正式家宴,而是一个小型舞会,江家在家中摆下自助餐的形式,招待一帮老朋友及在生意上有所联系的人,并要求江海带文菁回家见一见家长。江晧也请了他工作室的几个朋友过来玩儿。

朋友们已经陆续到齐,江海和文菁还没到,江老爷子和大家寒喧着,大大感慨几年没回来W市变化之大。

众人则纷纷恭维赞慕:

“还是江老有福啊,有一个这么好的孙子继承江氏企业,可以安亨晚年,哪像我们这些老不杇的还在一线上奋战没个头儿!”

“是啊,江海虽然年轻,可是比起江老当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我们这帮老头子不能比喽!”

“这样的年轻人实在是不多见了,可惜我没有孙女,不然一定要和你做亲家。”

江老爷子一一应酬着,提到江海自己也不免得意这个孙子,老二虽然也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但志向却随了他父母,幸亏江海没有让他失望,能够继承他的事业。不知道今天会带回一个怎样的女孩子,这么多年来,江海身边不是没有优秀女孩围绕,却从来没听他特别讲起过哪一个,他以为江海会和那个王家女孩走到一起,二人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家又是世交,谁知偏偏没缘份。

可是一提起这个叫文菁的女子,江海心里口里都充满着情意。他有点担心,越是痴情,越愈伤重,痴心若此,是不是能够承担这份深情!哎,这个孙子还真是和他极为相似,自己年少的日子不也是曾为爱痴狂,自从十六年前亦菲死后,那么多女人投怀送抱自己何曾再心动过!当年,亦菲死了,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若不是儿子不争气,把公司弄得乌七八糟,实在不忍眼睁睁看着家族企业毁于一旦,也许自己熬不过那段日子。

这个痴心的孩子,生意场上都没让他这么费心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到底了解这个文菁多少呢?想起文菁,江老爷子若有所思,他倒好奇起来,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魅力居然让老二提起来也满口称赞。

这样的女子到底是祸水还是知己?

大门外有汽车的声音,江晧大声说:“是大哥回来了。”

说着快步抢过去开门,果然是江海和文菁。

他们俩原本不晚,江海一早就接她出来去买送长辈的礼物。

看时间还早,江海非拉着文菁去做头发,因是临时起意没有预约,那个美发师已经有两位顾客。想着是见长辈,文菁说迟到不好,换个美发师好了。可是江海不同意,只管等那位指定的美发师,这样一耽误不晚才怪呢!

等文菁不安的做完头发,江海欣喜地看着她自豪地说:“值得让他们等。”

说得文菁哭笑不得。

迈进屋子,文菁立刻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猜疑的、品评的、惊艳的……豪门还真不是容易进的,不过是女朋友见一下家长居然要在这样一个场合上,她隐隐感到,这个江老爷子是故意这么安排的,这样一来,既能看到她在这样场合的表现又能顺其自然认识一下江家大少爷的女朋友,避免了仅为她一人设私宴的隆重,在这样的场合,江海带一个女朋友参加晚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这一下子就把她归到了他所有普通女朋友一队里去了。

文菁暗暗感叹,心里惊疑不定,她知道江海已经将婚约告诉了长辈们,他们不就是回来参加婚礼的吗?那老爷子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呢?

敛起心思,文菁浅笑着挽着江海走过去,一袭淡紫的V领长裙,一个小小的同色纱质披肩随意披在浑圆细腻的双肩上,雪白的颈部带了一条细细的K金项链,吊着一枚镶了细钻的水滴造型同材质坠子,晶亮莹然。长发挽起,有细碎的发丝从鬓角弯出。不见奢华,却自有一种贵气,优雅而大方。明净的眼眸似一潭秋水,清冽,安宁。清冷淡定的气质掩去了心底的所有不安和紧张。

这就是小海心心相系的女子了,难怪小海一心栽了进去。江老爷子暗暗叹息,不怪他看不上王家丫头,从气质来看已经是天上地下之别,只是……

这时舞曲响起,是贝多芬著名的G大调小步舞曲——华尔滋舞曲,众人纷纷后退自然空出大厅中央位置,江晧推着江海和文菁笑道:“大哥,文菁,你们迟到了,这第一曲领舞就算是认罚吧!”

江海笑着看向文菁,文菁略一颔首,江海将手中物品往江晧怀里一塞,拉着文菁的手走向大厅中央,向大家微微鞠躬,随即文菁一个优美的转身,裙摆散开如盛开的一朵硕大的淡紫色花儿朵,旋转着滑出又迅速滑向江海,江海稳稳扶住文菁柔软的腰肢,一个跳跃式的动作,俩人双手一触又迅速分开,在大厅中舞动,目光却始终紧紧痴缠。

台上表演,文菁并不怯场,但因为在江海长辈面前,今天这次见面又关系着自己的终身幸福,初始心里不免紧张,可是一旦起舞,文菁的身心便全部沉浸在了音乐声中,眼前也只剩下一个江海,心态一轻松,舞步也愈加流畅优美,二人配合相得益彰,快步滑过时飞扬的裙裾,轻盈自然的舞姿似行云流水一般。一个俊男,一个美女,看得大家如痴如醉,一曲终了,一个完美的结束动作,二人双目相对,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里,深情凝视着对方,都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直到周围掌声响起,两人才如梦方醒。

又换一支音乐,大家纷纷滑向舞池。

江海拉着文菁的手已经走过来为父母和爷爷做了介绍,江氏夫妇对文菁一见就喜欢上了,这一对搞了快一辈子研究的夫妻有着知识分子固有的清高,本就看不惯原来和江海交往的那些奢娃骄女,透着俗气,看到文菁与以前那些浓装艳抹的女子不一样先就有了好感,再加上这是儿子千挑万选的媳妇,怎么看都透着亲切。拉住手不断的问这问那,文菁都一一笑着回答了,心里也有着喜悦,没想到江氏夫妇这么亲切怡人,只是江爷爷那道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一般不时打量她。

慢慢退到楼梯转角处,斜椅在墙边,手中无意识的转动着晶莹透明的高脚杯,王力远远注视着如天鹅般正翩翩起舞的文菁,紫色幽雅的气质,那清晰澄澈的眉眼,为什么每一次遇到她都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远?

王力与江家算不上故交,只因最近生意上的合作被邀请过来聚一聚。

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上文菁,她的身份又变成了江氏当家人的女朋友。

王力迷惑起来,这个女孩子到底是谁?但无论她是谁或曾经是谁,那美丽的容颜,自己是错过了!

还以为是孙子吃够了大餐改换农家小菜,没想到这个女孩儿果然是与众不同,用“出色”两个字来形容也不过份。看他们这个样子,改变孙子的心思是不大可能了。

想到这,江老爷子目光深沉的一扫,文菁心里一紧,却仍倔强的迎过去,神情淡然,微笑着轻声道:“江爷爷好!”

江老头不由一怔:这个丫头还挺倔,有个性。一丝笑意落入眼底。

转身对江海道:“小海,你帮我招呼客人。文小姐,能单独谈谈吗?”

江天波夫妇不由看向江老头,不明白父亲是什么意思,这好像不是计划中的事。

江海听到爷爷对文菁过于客气而陌生的称谓心里不禁沉了沉,一挑眉尖笑道:“爷爷,有什么话舞会结束再说吧!”他感觉到了文菁的紧张,握着文菁的手暗暗用了用力,文菁体会到他的心思,心里镇定下来。

江老头佯装没看见他们的小动作一瞬间的交流,没有回答江海的话却径直看向文菁,文菁心里明白,这场谈话是避免不了的,遂对江海道:“没关系,我和江爷爷聊聊,你先去招呼客人。”

丫头懂大体,江老头不再说话,转身向楼上书房走去,文菁和江氏夫妇打个招呼也随着上去。

“妈,爷爷这是干什么?”江海阴沉了脸,他了解江老爷子的能力,关于文菁的身世,自己做了那么大动作,瞒的了别人,恐怕瞒不了爷爷。他也没想一定瞒着,只是不想再去重复讲这些事让文菁徒增烦恼。他不知道老爷子会不会为难文菁,心里忐忑不安。

江妈妈看出江海的不快,伸手拍拍儿子笑道:“你担心什么?你知道爷爷最疼你了,你又是咱家族企业的唯一继承人,这个孙媳妇他是一定要亲自把关的。文菁这么美好,我和你爸爸一见就喜欢了,爷爷那一关也没问题。”

江天波也对这个准儿媳妇挺满意,哈哈笑道:“是啊,你小子有眼光。今天高兴,我们也要去跳舞了,招呼客人就交给你。”又压低声音道:“那些生意人,满嘴生意经,言不由衷的话说出来比火车头跑的还快,我一听就头大,还真不如对着我那些花花草草,没事儿就别来烦我啊!”

江海又好笑又好气的看着父亲,已经五十多岁的人却摆出一幅顽童的神态,书生意气也在那一瞬间消失怠尽,知道当年官司一事已经让父亲对商人的感觉犹如洪水猛兽,避之不及。无奈地撇撇嘴迎上去,心道:你是躲清闲了,却留给我一大堆去应付。

“阿海,你女朋友真漂亮,难怪……”王自清端着酒杯走过来和江海互相敬了一下,抿了一口说着又摇摇头,咽回去的一句则是,难怪你看不上我们家美菱,王自清最终也不知道王美菱做过什么,只以为是两个人没来电,虽然王美菱妥协的莫明其妙,独自跑到了大洋彼岸,他也只是认为江海不接受她,她才伤心的远远躲开了。

“没看见韦天啊?你们不是一向孟不离焦嘛!”

“他临时有事说不来了。”本来韦天和晓彤要一起来的,没想到一早晓彤就感到肚子有点疼,这一下不得了,韦天立刻紧张起来,忙带她去医院检查,所幸并无大碍,可能是有点抻着了,医生建议休息两天。

晓彤哪是能安静下来的人?韦天不放心她一步不敢离开,在家严加看守自然来不了了。没办法,天大地大孕妇最大。

江海谈笑风生的应酬着,有点心不在焉,不时看向楼上。王自清说两句走开了。

这时王力走过来,

“江总,你女朋友很迷人啊!”不知为何,这轻飘飘的一句赞美落入耳朵让人感觉上并不愉快!

江海对他的为人并不肯定,但因合作关系也不好冷淡,只得转身敷衍几句。

一一和大家打过招呼,再回头时却是一呆。

只见文菁挽着江老爷子的胳膊正缓步走下来,江老头不知说了句什么话,文菁抿嘴一笑,一看这种情景,江海心中一松,笑嘻嘻的跑过去:“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江老头看看这个自已得意的孙子,拉过文菁的手覆在江海的手上,满意的哈哈大笑,文菁脸上一红。

江老爷子清清嗓子,示意音乐停止。

大厅里瞬时安静下来,大家不明所以的看着江老。江老头大声说道:“……江某已经两年没回国了,今天承蒙老朋友都赏光,大家聚在一起,江某不胜荣兴。借此我要宣布一件事,就是我的孙子江海和文菁小姐今天订婚。”

江海大喜,文菁惊讶地看向江老头,江老爷子微侧过身子用只有文菁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记住我说过的话了吗?安心做我的孙媳妇吧!”

文菁似乎看到那闪闪发光的镜片后面一双慧诘的眼睛向自己调皮的眨了眨。文菁又是感激又是喜悦,不由看向江海,江海正深情的望着自己。

大家鼓起掌来,贺喜声连绵不断,江妈妈高兴的当场褪下腕上的一只碧绿的翡翠鐲子要给文菁戴上。文菁看那鐲子在灯光下泛着碧滢滢的光彩,碰到肌肤沁凉润和,即使对玉器外行,也知道这个玉鐲价值不菲,忙推辞着。

江妈妈拉过她的手温言道:“这是祖传的一个物件,只传长媳,当年是我的婆婆亲手给我戴上的,今天就传给你了,希望你和小海长长久久。”

江海搂过文菁的肩也笑道:“并不值什么,只是一个像征,别推辞了,除非你不想当江家的媳妇。”

这样一说,文菁只好任这个准婆婆给自己戴上。

江老抬起手示意大家静一静,接着宣布说:“今天太仓促了,希望你们俩别介意,三个月后,我要为你们举行一个盛大婚礼。到时请在场各位赏光,现在就请音乐响起,大家随意一些尽情的跳吧!”

音乐立即响起,江晧旋风般跑过来拉起文菁就走,边回头冲江海大声说:“哥,借一下文菁跳支舞,一会儿奉还。”

江海不舍,也想跟上去,江老头拦住他走到一旁坐下,点燃一支雪茄,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若有所思地道:“小海,记住,不要和你的父母谈文菁的过去,他们做学问做傻了,心思太单纯,不见得会理解。文菁是个不错的女孩子,好好珍惜。“

江海看着老爷子了然的神情,心下释然,目光仍然追随文菁的身影以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从此后,不会再有人伤害到她,我保证!”

老爷子暗暗叹口气:“痴心的孩子,我更不愿意看到的是你受伤害。”

尾声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刘青坚西服革履,拎了一个漆黑的密码箱,一幅硕大的墨镜几乎挡住了半张脸,坐在机场一隅有点鬼鬼祟祟的打着电话,声音低沉含混听不清楚。

隔了一会儿,广播里播报登机时间到了,刘青坚长吁一口气,匆忙挂断电话,又迅速打开手机将手机卡抽出来得意的一笑,冲着卡吹口气顺手一扔,便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

他又左右看看,整个人显得轻松起来,快步向检票口走去,就在他想将机票等物件递过去的时候,忽然一只大手一按,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刘先生,先别着急走好不好!”

刘青坚心里一惊,回头一看,发现不是自己担心的那个人,眉毛一皱,故意漫不经心地道:“吴助理,我有公事外出,你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说着便要拿回机票。

小吴手快,迅速拿起来,不慌不忙地说:“刘董急什么?你不问问我找你有什么事儿吗?”

刘青坚知道他是江海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禁慌乱,左右一看并没发现其他人便故意脸一沉厉声说道:“飞机就要起飞了,耽误了公司里的事你负得了责吗?”

呸,小吴心里暗骂,败类!抽你的心都有,不知江总怎么会大发善心放你一马。想起江海的吩咐,强压住火不屑地道:“要是真耽误公司的事儿我可负不起责,给,这是江总送你的礼物。”说着将机票放在一个档案袋上一起递给了他。

刘青坚心里一松赶紧接过去,也来不及看慌忙通过安检向里走去。

直到飞机起飞,刘青坚心才放回肚子里,这才想起小吴给他的档案袋,小心翼翼的拿过来拆开,仔细一看仿佛见鬼了一样差点将手里东西扔出去,汗立刻流了下来,里面竟然是他在公司里的所有帐本原件、税务单据。还有一个U盘,上面有一道淡淡的划痕,正是他转移资产作假帐用的那一个。

这、这、这、这些东西不是都销毁了吗?怎么会落到江海手中?这些如果往上一交,就算不死也得是无期啊!

“先生,您需要帮助吗?”空中小姐正走过来,看到他双眼发直,满头大汗的呆呆发愣,关切的问。

刘青坚就像听到鬼叫般显些跳起来,一扭头发现是在蓝天白云里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已经安全的坐在飞机上,闭上眼稳稳神擦了把汗,如虚脱了一样无力地挥挥手,空中小姐疑惑地走了。

刘青坚猛然想起,江海是什么意思?他足可以有时间将他留下来置他于死地,难道是有意放他一马?可能吗?以他的作风历来出手快、狠、稳,他们俩的恩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又这么大手笔的摆了他一道,他会放过他吗?

莫非?刘青坚忽然睁大双眼,眼中透出恐惧,莫非他不想让法庭判决,他,他会不会已经安排人在国外对付我?

手颤抖着伸向那堆资料,不经意从里面掉出一张小纸片,忙拾起来,只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几个字:

“看在刘老爷子的份上,就算是给老人家的养老钱。至于你,机关算尽不过如此,好自为知吧!”

正是江海的字,刘青坚一时百感交集,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化妆师仔细端详这张完美无暇地脸,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拿过一支新鲜的杨兰花轻轻插在新娘束起的发髻上。

“菁菁,你今天太美了,要不是因为他们,我一定做你的伴娘。”晓彤抚着八个多月的大肚子在文菁一侧边说边啃着一个苹果。身材早已不是当年的魔鬼身材,脸部呈现出婴儿肥,肚子奇大,现在走几步都觉得累得慌,已经做过B超,是一对龙凤胎,可是乐坏了韦天,本来不舍得让她出门凑这个热闹,可是晓彤不依,嚷嚷道:

“不能给文菁当伴娘也就算了,菁菁出嫁再不去送绝对不行。”

知道说服不了她,韦天无奈,特意从医院请了两个产科护士,又有一个专职保姆随身侍候着,这就把晓彤重点保护起来了。

文菁又感动又担心,也顾不得看自己的妆扮,反正交给了化妆师,随她弄去吧,只盯着嘱咐晓彤:“晓彤,你如果感觉不舒服千万别硬撑啊,要不你上那边床上休息会儿?你要是觉得饿先吃些点心,别等开席了,孕妇优先照顾嘛!”

晓彤白她一眼:“不用,你别管我了,你看看我现在出个门都搞得像太后出宫似的还能饿着我?你这个准干妈别忘准备大红包就行,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眉毛不许皱啊!”

文菁笑道:“红包早准备着了,你瞧韦天多紧张你,真羡慕啊!”

“不用羡慕我,江海对你那么好,你们结婚后快快要一个宝宝,我也要做干妈,不然我多吃亏!”

有人敲门,是黄晓彤父亲,笑问道:“准备好了吗?要举行婚礼了。”

因为文菁这边没有长辈,文菁曾想过是不是请养父母过来,转念一想,发生过那么多事,不见面时可以当作遗忘,看见了无论对谁都是一道刺眼的疤痕,自己难过也就罢了,终不能再让江海难堪吧!

何况自从金强婚礼结束后便没再见过面,但前两天金来夫妇给文菁打过一个电话,向她道喜,又告诉她不用再挂念他们,他们过得很好,强子媳妇刚检查出来怀孕了,一家人很开心,就希望文菁能幸福的生活。

挂断后,文菁再打过去,才知道这是一个公用电话的号码,想想也就罢了。

所以和晓彤商量后便请黄爸爸作为文菁的父辈出席,到时将新娘交到新郎手中。

文菁点点头道:“准备好了,黄伯伯,辛苦您了。”

黄爸爸开心地笑道:“不辛苦,开心还来不及呢,刚把晓彤嫁出去,不到一年,又由我领着亲手将你交到新郎手中,就好比又嫁出一个女儿,以后你就把我们家当作你的娘家,常回去看看。”

晓彤也高兴地打趣道:“老爸,您这次可赚了,白白赚回一个女儿。”

门已经打开,大厅里司仪的声音传了过来:“请新娘出场。”

音乐声响起,是那首经典的婚礼进行曲,摄影师早已经跟过来。

文菁挽着黄爸爸的胳膊,随之走了出去,外面已经布置的花团锦簇,宾客如云。江氏包下本市最大的五星酒店整整两层包括外面的整个花园作为婚礼场地,白天举行仪式并设有酒席,婚礼将延至晚上,晚上则安排的是一场盛大华美的舞会。

缓缓走上红地毯,江海身着白色礼服已经等在那里,踏着音乐慢慢走过去,黄爸爸将文菁的手交到江海手中:“祝你们幸福美满。”

“谢谢黄伯!”江海点点头,按捺着激动的心情,紧紧握住文菁的手,向主席台走去。

各色鲜花扬起,接下来,文菁仿佛如在梦中,在司仪指引下,和江海一起宣读誓言,向长辈鞠躬,喝交杯酒……

直到一声礼成后,文菁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和江海真的结为夫妻,再也不分开了。心情激越起来,情不自禁望向自己的新郎,新郎的目光正热烈的望着她。

江海忽然俯身在她耳边悄悄说:“快逃!”

文菁一怔,只听江海又说:“闹新娘来了,我欠债太多。”

文菁明白过来,江海拉住她的手想走已经来不及了,一帮年轻人已经跳上主席台就要和新娘子拥抱拍照,江海赶紧护住文菁大声笑道:“不许碰我的新娘。”

“哈哈,现在不算帐该当何时?江哥,今天终于轮到你了。”

“要说还是你的新娘子最美,也不亏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

“哥几个,还等什么?上啊!”

有几个立刻将江海“绑架”到一边,那些人拥着新娘就要走,江海虽然心中吃味也知道闹新娘这一关是逃不脱了,不好强抢,便大声求饶:“哥几个,每人一大红包,不许太过份啊!”

有人怪声笑道:“也知道求饶了?晚了!我们是红包也要,新娘子也要。”

哈哈哈……

江海有些紧张的抬头看着文菁,怕她应付不来。

文菁晕红了双颊,开始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纷纷将自己围起来的一帮男子们,有已婚的也有未婚的,这些人都不泛社会上的青年才俊,这时全然没有了平日成熟稳重的形象,大家笑着喊着往前挤,有的做着鬼脸就要伸手搂她,还有的大声喊着一定要亲一下才行,透过人群踮起脚尖看到江海关切又有点无奈的目光,知道这时候江海无法出手,自己倒镇静下来,轻轻眨了眨眼,心思转动,一丝淘气的神情划过,文菁抬手掠一下发丝,刚刚好挡住一张凑过来的脸,尽量向后退一步避开那些伸向自己的手,然后纤纤玉指一扬脆声声地说道:

“大家不要挤,拥抱没问题啊,但是大家都是朋友,谁先谁后也不合适。不如这样,就按大家姓氏的第一个字母来排序,好不好?比如这位周哥姓周,第一个字母就是Z,如果没有比这个字母再靠前的,就由周哥排第一个好了。”

文菁故意指着一个姓周的说,果然立刻有人反对:“我姓刘,是L字母,我排在他前面。”

看新娘子这么配合,大家更兴奋起来,都下意识的去想自己的字母排序并开始大声互相交换信息。

拉着江海的那两个人也争着和大家排顺序去了,江海趁机跑过去拉起文菁就跑,二人一路小跑到楼上新娘化妆间立刻掩上门,气喘吁吁的相视大笑起来。

晓彤刚才感到有点不太舒服正躲在里面休息,见他们俩慌慌的跑进来先是吃了一惊,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再听到二人开怀大笑,更加莫明其妙,忙问:“怎么了?他们这么快把你们俩放了?”

文菁忍着笑讲了刚才的事儿,一听,晓彤也不禁笑起来,护士和小保姆在一旁也忍俊不住。

“真有你的菁菁,这种情况下也亏你还能想出来主意,要我早晕了。”

“没办法,也是被逼的,你不知道他们多过份。”说着文菁指着江海道:“都是你欠的债,他们说了亲一下在你这里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江海又惭愧又委屈地说:“那帮坏小子们蒙你呢,我可没和他们的新娘子拥抱过,更别提吻新娘了。不过,”江海嘻嘻笑道:“我一向给那帮闹新娘的做军师,很多主意都是我出的。那时候我哪知道我也会有新娘啊,早知道能娶你我才不会给他们借口闹你呢!还好,我的新娘子聪明。”

“他们找不到新娘怎么办?会不会追进来?”

“等他们醒过味来,我们早跑了。”

正说着,文菁低呼一声:“哎呀!糟糕!”

接着又忍不住笑起来。

江海一怔,随即也明白过来笑道:“没关系,就当纪念呗!”

晓彤不依了,指着二人:“你们还真是夫唱妇随,打什么哑谜?从实招来。”

文菁好心提醒道:“录像,有录像啊!”

晓彤恍然大悟,可不,整个婚礼除了这个化妆间都有几架摄影机在运转,刚才二人狼狈跑出,以为没人发觉。殊不知已经录入镜头了。

想起一个是堂堂总裁,一个是典雅美丽的新娘子就这样很没形象的被摄入镜头,晓彤也哈哈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忽然,晓彤捧着肚子大叫:

“哎哟,哎哟,好疼。”

文菁一惊,吓得赶紧扶住她:

“怎么了?晓彤?”

“啊!疼!疼死了!啊!”只一瞬间,晓彤已经变颜变色,嘶声喊叫。

两名护士立刻让江海出去,扶晓彤躺下进行检查。

看来是早有准备,一切医护用具都随身带着了,文菁听着晓彤一声一声的喊叫,大滴大滴的汗流了出来。

“羊水破了,现在来不及去医院,准备接生吧!”一个护士冷静地说着边迅速将带的器械消毒。

“通知韦先生,韦太太要生产了。”另一个转身冲一旁不知所措的小保姆说。

文菁呆了呆,忙问:“不去医院吗?没有接生的医生,这,这怎么做手术?有危险怎么办?”

正穿无菌衣服的那个特护微微一笑道:“放心,文小姐,韦先生都已经做好准备,而且,”她冲另一个示意道:“我们就是妇产医生。”

原来如此,可是,文菁还是不太放心,生小孩子,还是双胞胎,万一,文菁摇摇头,呸呸呸,不想了,韦天不会拿晓彤开玩笑的。

门开了一下又关上,韦天快步走进来,冷峻的面孔掩不住眼底的一丝丝焦急和担忧:

“情况怎么样?”

“韦太太羊水已破,骨缝已经开到第十一个,可以自己生产,只是现在不宜移动。”

“好,那就按我们计划好的办!”蹲下身握住晓彤的手心疼地道:“老婆,我们就要和小BABY见面了,现在不能移动,就在这里生,你别担心,我会一直陪着你,你要坚强,要挺住啊!”

晓彤艰难的点点头,又是一波阵痛:“啊!”

韦天招头对文菁道:“不好意思,只能借用你的化妆间了,马上就要开席,你们先去忙,这里有我,你别担心。”

文菁拿着毛巾不断给晓彤擦着汗,听着她一声声痛苦的尖叫,脸色也跟着变得异常苍白,这时听了韦天的话摇摇头道:“不能看到她们母子三人平安,我怎么能有心情去酒宴上?如果不影响你们,我希望能留下来。”

接生的医生细声指点着晓彤怎么用力,不要无谓的消耗体力,晓彤声音几乎喊哑,眼泪和汗水不时的流淌下来,一手抓着韦天,一手紧紧抓着文菁的胳膊,指甲都掐进了肉里,文菁已经感觉不到疼痛,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儿,心疼的轻声给晓彤鼓着劲儿,心里又担忧又紧张。

不知道过了几个世纪,随着一声大叫,只听“哇”一声,一个男婴终于出世了,稍作喘息,接着又一阵阵痛,一个小女婴也呱呱落地。

晓彤无力的闭上眼睛。

文菁这才长吁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跟着落了地。

她惊喜地看着那两个粉嘟嘟又皱巴巴的小婴儿,感受着这一刻新生命降临所带来的的悸动。

韦天露出笑容,手上仍然忙碌着催促文菁道:“你赶快去吧,江海一定急坏了,外面还有客人在等着,我已经联系了医护车,将她们娘三送到医院护理。母子平安,你放心吧!”

文菁这才想起自己正在举行婚礼,低低惊呼一声,江海在哪?

连忙往外跑,刚出门,就一头栽进一个人的怀里,抬头一看正是江海,江海正着急呢,又不能进去,站在门口转来转去不知走了多少圈,看到文菁如获至宝,忙问:“怎么样了?这里的房间隔音效果太好,一点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文菁喜悦地抱住江海,声音有点哽咽:“没事儿了,晓彤太伟大了,顺产一对龙凤胎,母子三人平安。”

“真的!太好了!”江海露出笑容,放下心来。

“海,我是不是耽误了婚礼?”文菁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时间,在里面仿佛有一个世纪还长,有点不安地问道。

“没有,我让酒店推迟一个小时开席,安排了一些其他节目,现在刚刚好,我们去换衣服。”江海看看表说道。

暗暗松了口气,欲和江海走又忍不住道:“海,我今天好幸福。”

文菁双目闪闪发光,眼睛似乎比原来亮了几倍。

原来每个生命的产生都要经历一番痛苦,可是生命本身又充满了如此巨大的喜悦,在生命面前还有什么比幸福的活着更重要?

文菁此时方能体验到母亲临死前对她做的叮嘱,既有母亲对生的留恋又将所有对女儿的担心和不舍都寄予了一句“好好活着”的嘱托,那一刻,是一个即将逝去的生命,一个无奈离去的母亲对稚弱幼女的全部希望。所有的留恋、不舍都融进了这一句话。

如果说在遭遇那么多苦难以后,文菁对母亲只是要她好好活着不能理解而心存幽怨的话,那么在这一刻,文菁已经全部了解从而释然。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热爱生命好好活着的人才有获得幸福的机会和权利。

文菁凝视着江海的眼睛深情地说:“海,谢谢你,谢谢你给予我的全部。”

江海拉起文菁的手郑重说道:“执子之手,”

文菁低声接道:“与子携老。”

二人相视而笑。

“老婆,好了吗?”江海已经是第三次敲响浴室的门,好不容易将闹新房的打发走,今天还想水遁?没门儿!

“没,啊,就好了,就好了。”文菁慌忙答到。

文菁的心里仿佛揣了一只小兔子,怎么都平静不下来,要说,自从那次在A市酒店两人相拥而眠,后来又有几次二人一起同床共眠,有时是在江海那里,有时是在文菁的蜗居,大多是江海耍赖不走(文菁不知道江海为了制造两人在一起的机会可是煞费苦心),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进步,但文菁已经变得习惯身边有这个男人,可是一想到接下来会怎样,文菁立刻羞红了脸颊。

磨磨蹭蹭终于洗完了,哎,身为人家明媒正娶的妻子终是不能老躲着,文菁摸摸发烫的双颊,犹豫地迈出脚去。

刚踏出浴室门,身体已经凌空而起,双臂一揽落入江海的怀抱,一个旋转,两人一起倒向绣有大红色玫瑰花丛的柔软大床上,充满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闭上眼!宝贝,我要好好爱你。”

来不及喊出声,热热的唇已经压了过来,在进入的刹那,文菁耳边是江海温柔的低语,心慢慢平静、融化、激荡,然后一起沉浸在亘古千年,有惊涛拍岸,有细雨浪沙,将瞬时化为永恒,只留灵魂自由飞翔,如风如烟,如丝如缕,在生命之上缠绕旋舞,追逐嬉戏。

韦天番外

少年情动

在市一中学大门口,正是早晨上学的时间,踏着进校铃声,三五成群的中学生陆陆续续走进大门,送孩子的家长们仍站在校门口拉着儿女谆谆叮嘱,半大的少年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终于挣脱家长的手小跑着进了大门。

汽车、自行车、各色的人流一时挤得这条中学门口的马路水泄不通,交通堵塞,各个小摊前都拥满了一圈圈的学生,异常火爆。

在校门一侧,静然站立了一名清俊欣长的少年,清晨柔和的阳光洒在少年的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彩,有棱角的眉眼并不看门口来来往往的学生,漠然扬起,悠悠的看向蓝天白云。修长的身材虽是少年,已见挺拔,眼中冷冷的不带丝毫暖意。

微风轻轻吹起额前如墨色般的黑发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孔,这并无损他的英俊,反而让路过的小女生们不时的侧目瞥上一眼,目光留恋又不敢停留,飘飘忽忽散落在前方,有胆大的女生故意以他能听到的声音窃窃私语:那个男生好帅哦,看他多酷!

少年无动于衷,眼皮都不眨一下,暗自冷笑:哼!肤浅。

“韦天?!”一个温柔的声音蓦然响起:“怎么不进去?等人吗?”

韦天身子一震,迅速收回目光抬眼看见一张亲切美丽的面孔正微笑着看着他,心脏骤然停歇然后又不受控的跳动起来,眼底的冷谈已然抽离,激动如雨点般轻轻落入湖水荡起层层微波暗暗掩进心底。随即扬起一张明净的脸轻快的招呼道:

“Hi,Mrs Lin ,Good morning!”

“Good morning!”美丽的林老师喜悦的注视着这位得意门生,也轻快的回答。

师生二人用英语简单交谈着走进学校大门。

林老师是高二年级的英语老师,她从高一开始教韦天他们班,韦天是英语课代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韦天发现自己突然对英语变得狂热起来,视线开始有意无意追随一个美丽的身影。

为了得到那双美丽的眼睛更多的注视,他开始玩儿命般的学习英语。

他本来就记性好,他将所有与英语课本有关的知识都能倒背如流。上课变得积极活跃,但也只限于英语课上,英语课几乎成了他与林老师的互动。

韦天自小便是一个独立感极强的男生,性格内向冷静得趋于冷漠,与人少打交道。但其帅气的外表和一向优异的成绩仍然使他成为学校里的宠儿。

也只有和与他从小长起来的江海能谈得来,但自上中学以后,江海便去了国外,而他几乎是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朋友。小学毕业后考上本市第一重点中学,高中又继续就读本校,他并不是一个活跃的人,除了参加校足球队,其他一律拒绝参加。

但是一些区里市里乃至全国的竞赛学校直接就把他报上去,根本不作他人之想。

韦天原来也不想参加这类竞赛,架不住校长软磨硬泡,就去出战,每次都捧了奖杯回来,把校长乐得屁颠儿屁颠的,总是笑眯眯地接待他大力赞扬一番,有时讲到兴头上伸出手想拍拍他的肩以示表扬,但韦天练过武的身体极其灵活,总是敏捷的闪开,臭拽的站过一旁,大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感叹!

不管取得什么样的成绩,韦天从小的唯一目的便是学医,对这一点他从来没有置疑过,这是家庭责任。

“韦天,下午的比赛别忘了!”下课铃一响,坐他后面同是校队的“大脚”提醒道。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韦天还沉浸在刚才与老师的互动氛围里头也不回的点点头,目送着那婀娜的身影离开教室渐行渐远这才缓缓收拾书包。

韦天是校足球队的中锋,主力队员,今天下午放学后有一场校队与业余队的比赛,他怎么能忘记呢!这可是他唯一主动参加的一项集体运动啊。

除了喜欢这项运动以外还因为他将这个当成了活动身体的一种方法,满操场追着足球跑起来,运动量决不少,对体能要求不低,身体素质差点的也受不了,可以帮助他提高自己的武术功力。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韦天走出教室向操场走去。

刚拐过走廊,就见迎面冲他飞快摔过来一道黑影,韦天灵敏的一个侧闪躲过,一瞥之下只见一旁飞扬的果皮正在落下,周围传来一声声惊呼,尖锐的惊叫划过耳膜,那张因惊吓而失色的脸正以重物落体的速度准备“亲吻”大地。

说时迟,那时快,韦天不及思索迅速伸手抓出再用力一带,与地面只差一厘米的距离,已将人拉起,因惯力作用,身子跟着转了一圈卸去外力,这才稳稳站住。

周围立刻响起掌声,伴随着女生们的惊叹:太帅了!真棒啊!

一颗颗小星星咕嘟嘟直往外冒。

韦天冷下脸来,轻哼一声:“还不起来!”

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怎么了,那个仍然倚在韦天臂弯里的小女生竟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韦天,听到他说话这才慌忙站起来,早就晕红了脸颊,呐呐的想说声:谢谢!

韦天早已转身离去。

“校队,加油!”

“草根队,加油!”

操场上,正举行着激烈的足球比赛,两队的拉拉队员们各自为自己的队加油助威,同学们自发的将校队看成了学校里的官方代表,学生自己组织的业余队则成了网络流行语中的草根队。

在啦啦队的锣鼓声中还夹杂了一些女生尖锐的喊声,大多都是直接为自己喜欢的队员加油。

中场休息时,两队的后勤人员立刻上来为队员们送水,韦天接过同学递过来的水正准备喝,一低头发现眼前出现一瓶蜜桃汁饮料,接着一个软软的声音甜甜道:

“请喝饮料吧,知道韦天同学最喜欢喝蜜桃汁了。”

请运动员喝饮料?还是这么甜的果汁?

韦天立刻满头黑线,谁这么白痴?

抬眼正对上一个清秀的女生睁大了眼睛充满期待的看着他,双手举着蜜桃汁,脸红红的倒像那熟透的桃子的颜色。

韦天眼睫一垂淡淡客气道:“不了,谢谢!” 转过身去。

小女生并不气馁,轻快的说道:“今天真是太谢谢韦天救我,一会儿比赛完了,我请你喝好吗?”

韦天懒得理她,冷冷的面孔像结了层冰霜,只是这结了冰的脸上还滴着汗水,莫不是冰霜化了?

一声哨响,韦天转身跑进操场。

到了高三上学期,韦天飞扬流转的心思突然停滞,只因为每天在校门口等待的那张美丽亲切的笑颜旁边多了一个

同类推荐
  • 我的心在乌云上面

    我的心在乌云上面

    这个故事不新鲜,但也不苍老,它不轰轰烈烈,也不草木无心。但是,我忘不了它。只是因为,在它的里面我注入
  • 母老虎也有春天

    母老虎也有春天

    爱或被爱,不如相爱。费戈说:“我的梦中恋人,一定要——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打得过坏蛋。”唐棠说:“我的下一任男友,一定要——睡得了地板,住得了走廊,跪得起主板,补得了衣裳,吃得下剩饭,付得起药方,带得了孩子,养得起姑娘,耐得住寂寞,争做灰太狼。”众人:……(果然是天生一对啊!)
  • 豪门囚爱:甜心我只要你

    豪门囚爱:甜心我只要你

    上官夜泽,一个在商业界叱咤风云的人物,一个充满了野心的男人,传说中他对自己的妻子夏雨诺极好,两个人简直是模范夫妻的代表,殊不知,这一切都是上官夜泽的阴谋。但是当阴谋得逞时,他看到了夏雨诺伤心的面孔,那些得到的东西此时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快感,后来,他才知道,任何事物,都没有夏雨诺陪伴来的重要,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最终能否和雨诺再一次在一起,成为真正的模范夫妻代表,尽请期待
  • 霸道总裁太邪恶

    霸道总裁太邪恶

    公司倒闭,爸爸病逝,为保住公司上万员工的饭碗,她甘愿做他的女人。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娶他姐姐,她痛不欲生,他心情大好。后来才明白,牢狱中是他本意!黑子爵,黑耀帝国总裁,太子爷,嗜血张狂,令人退避三舍。明知他是毁掉她一切的恶魔,她却依然义无反顾地爱上了他!五年后,她变了,还有了个粉嫩粉漂亮的闺女一一“宁绯儿,你以为你还可以瞒天过海?我黑家的骨肉绝对不容许流落在外!”他怒火冲天咆哮。宁她竟不知,他除嗜血残忍之外,还腹黑如狼,不要脸到极致!“黑子爵,请你滚离我的视线!”她冰冷睇他,说完冷然转身。黑子爵的呼吸狠狠一顿!心房狠狠一抽!【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兔子爱吃窝边草

    兔子爱吃窝边草

    [花雨授权]她一直是个很理性很感性很知性的人,所以一点也不希望伟大的青睐梦想,终结在这个不懂得办公室游戏的男人身上,难道他不知道有句话叫做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热门推荐
  • 加油苏七

    加油苏七

    此作品讲述的是在苏七和何文瑞还小的时候,何文瑞的妈妈心脏病发作闯红灯引发的事故,导致苏七父母去世,长大后的两人心生情愫,一次意外苏七知道了那个害死他爸妈的凶手是心爱之人的母亲,接下来他们该何去何从……
  • 请在暗恋的尽头等我

    请在暗恋的尽头等我

    新书《桃菲》上线啦!诚邀小可爱们围观哈还好,终于等到你,在我生命尚存,仍有余爱的时候。——姚若尘只身闯天涯五年后,又与初爱重逢,他虽已是独霸一方的总裁,却依然为她倾心。有人问他:“她究竟哪里好,百转千回还是忘不掉?”他答:“她的好,只有我知道。”
  • 九诏妖使

    九诏妖使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异类吗?年度最火的《九诏妖使》这个游戏,改变了林泽秋实的人生。林泽秋实只是一个苦逼高中生,父母失踪,自己学习差的一批。然而一次“机缘巧合之下”,自己加入了一个叫黎昔阁的组织,得知了这世上最大的秘密!什么百慕大三角,什么埃及金字塔,什么诺亚方舟浮空城,全是那些异类干的好事!后来秋实又知道了自己的神秘身世,原来在这世界上,自己那么nb!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凡人意识

    凡人意识

    什么是意识?是所有生物都拥有意识,还是人类独有?察觉杀气果断反杀,遭遇GANK提前离开,意识存在万物之间。在不断萎缩的世界反面,少年背负起旧神的灵龛,从灰暗的历史中走了出来,决定带给凡人们新生。
  • 孤独之路X旧世界的蓝调

    孤独之路X旧世界的蓝调

    末世启示录核心模式写实风格第一人称FPS视角动能武器子弹弹道击倒能力有效射程野外求生技巧等的详细描述墙角的摊位,炭火冉冉地温暖着船舱,烤老鼠的香味往街道上涌出来,美妙极了,我脱下黑不溜秋的手套,亮出还算干净的手,花了2个瓶盖,挑了一只又肥又嫩的,一口就扯掉了它烤的香脆的皮,世界是美妙的,但是老人们却说这是人类的尽头
  • 暗渊魔神

    暗渊魔神

    安德烈还没享受完腐朽堕落的贵族生活,便随着世界一起坠入毁灭的深渊。从此,毁灭主宰着他的思想,杀戮控制着他的身躯。安德烈:我也不想这样的,都是暗渊逼我的!暗渊:喵喵喵?
  • 莲开九霄:魔王冷心绝爱

    莲开九霄:魔王冷心绝爱

    因为懦弱,她的至亲惨遭迫害。修罗道场,冷心绝爱,她誓要血债血偿。然而当真相渐渐逼近,她竟不敢相信,那个日日疼她,邪魅高傲的男人竟是幕后主凶,当爱情与亲情激烈碰撞,她该如何抉择?
  • 俗世江湖人事方圆

    俗世江湖人事方圆

    十八岁前,他没跨出过镇子一步;高中毕业前;他兜里没有面额超过五十的零花钱。贫寒子弟,学习成绩不算优异,侥幸上得一所专科学校。毕业后,面对求职江湖,无势,无财,无门路,亦无经验。经历江湖求职,遇美女无数,却蜻蜓点水,无改初衷,终于拼出一番天地,踏出无悔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