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瑞尔也是提瑞斯法林地的重镇,而且是来往于卡利姆多和东部王国两片大陆的重要交通枢纽,但是几乎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不太愿意在布瑞尔停留太久,恐惧之末旅店虽然常年营业但是坐在里面的除了被遗忘者还是被遗忘者,少数有几个胆子大的家伙会去体验一番,更多的人会选择在这里吃上一顿“三倍香料焦脆炖肉”然后一抹嘴巴赶紧前往交通飞行点或者是幽暗城。
术士走在布瑞尔的大街上,似乎觉得路过的每一家商铺,民宅都有一双双阴森的目光在盯着自己,似乎随时会有一幢房子里冲出一只女妖来将她拖进黑暗的深处。
她有些后悔听那个老地精的话来找这个所谓的什么“天灾专家”,相信一个被遗忘者可不是什么正确的选择。她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应该直接去幽暗城雇佣一名恐怖皇家卫士来协助自己,毕竟有手里这封推荐信,幽暗城的官员们还是会给面子的。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对方胆敢有一点异常自己就用恶魔卫士把他踩进地里去。
辛迪亚停留在一间独门独栋的二层楼门前,她轻轻的叩动门上的门环,心中期待着千万别有人在家。但是这一次,她并没有如愿,她听到了门里传来一些含糊的应答,然后脚步声逐渐向门边传来,辛迪亚的心也逐渐提到了嗓子眼,她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一头奔向幽暗城,更有些后悔相信了自己闺蜜那句:“圣光骑士无法进入布瑞尔的鬼话。”
当大门豁然打开的时候,辛迪亚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倒,还好她一只手把住了打开木门,勉强站住了。她赶忙深呼吸想让自己放松下来,但是耳边却响起了一个声音:“你找我?”
这一声沙哑的就像是锈蚀金属的摩擦,或者说是金属汤匙剐蹭盘子一样刺耳,辛迪亚后退一步观察着开门的亡灵,梳着还算整洁的头发,面部相对比较完整,并没有缝合过的痕迹也没有腐烂的大洞,但是他的下巴上却焊上了一块铁皮,将整个下颌都包裹了起来,下嘴唇勉强算保留完整,刚才那含含糊糊的答应似乎就是从这金属的下巴里发出来的。
“你有什么事吗?”那个被遗忘者再次发问,声音比刚才要好一些。
辛迪亚才回过神来:“哦,是的,我来找铁腭,肯特·铁腭。”辛迪亚觉得自己可能被吓傻了,面前的被遗忘者一定就是铁腭,如假包换。
“进来说吧。”肯特把身子让开,辛迪亚小心翼翼的走进屋里,这里居然出乎意料的干净和宽敞。肯特安排辛迪亚坐在客厅,然后转身从橱柜里掏出了一盘餐包,辛迪亚死死的盯着那盘餐点,生怕一不留神那里面就会说闪过一些她不能接受的生物。
“放心吧,不会有蛆虫或者蟑螂的”肯特解释到:“这并非布瑞尔的产物,而是我找一个法师朋友做的,被遗忘者们并不需要进食,但是魔法餐点却同样可以为我们恢复魔力和体力。”
“被遗忘者需要体力?”
“通常来讲我们是感受不到疲惫的,但是大量的运动同样会消耗我们的体能,透支体力会加速我们身体的腐烂,幽暗城虽然有新肉替换腐肉的手术,但是我还是选择相信魔法,使用这种魔法餐包来补充消耗的能量。”
辛迪亚将信将疑的拿起一个,掰开发现里面果然没有什么特别的“馅料”,放进嘴里白白的没有什么味道,甚至连小麦的香气都没有,果然是那些法师们的凭空造物,临时用来充饥的次品而已。有些法师会选择研修造餐术来提升自己魔法餐点的口味,很显然,这面包的主人并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
“好了,说正事吧,已经很久没有冒险者来我这里了,你是来求助的呢,还是来寻仇的?”肯特的表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昏黄的眼珠都不曾转动一下,如果不是他铁制的下颚一上一下,可能辛迪亚都无法发现是他在说话。
“有人来让我将一封信交给你,他说你看到信之后就会愿意帮助我。”辛迪亚掏出鲜血猪牙里老地精交给她的信件,这封信上附加了魔法禁制,只有到了收信人手中才能被打开,想来是什么高级的机密。
想到这里辛迪亚不禁紧张了起来,把信送到了自己不会被灭口吧?她用余光偷偷瞟着肯特脸上的表情,但是被遗忘者的表情就像是树木上的树皮一样不带一丝波动,只有目光来回在信上扫动。
没一会,肯特将信叠好收起,转身坐到了辛迪亚对面:“好了,来谈谈吧,你的任务是什么?”辛迪亚突然觉得如释重负,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接着她说道:“戴索姆最近的亡灵数量在肉眼可见的增加,我们需要确认是不是斯坦索姆北侧的圣水结界被削弱了,所以我们需要前往斯坦索姆北城墙,使用新型圣水来加固对天灾军团的封印,然后安全撤回。”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肯特意味深长的看了辛迪亚一眼,辛迪亚被他盯的有些发毛:“悬赏金是每人80个金币,如果发生了战斗我们也会追加奖励。”肯特嘿嘿的笑了起来:“好吧好吧,看来是我想多了。”
斯坦索姆并非什么安稳之地,虽然巫妖王的失败让大部分亡灵失去了主动进攻的意图,但是对于踏进他们老巢的家伙,天灾的使徒们不会介意将他们享用殆尽,肯特在北地曾经和天灾军团正面交锋过,他对敌人的残忍更加了解,辛迪亚的吞吞吐吐让他觉得事情并不会这么简单,被遗忘者们重生以来的第一课就是别相信任何人。
他从橱柜里拿出了一瓶酒,对辛迪亚说:“要尝尝吗?这是我偷偷找人从铁炉堡弄来的好东西。”被遗忘者有时也会买醉,特别是烈酒,这是稍有的一种能让他们感受到身体温暖的方式,虽然只有一点点,而且,酒往往也是一个能够撬出对方心里秘密的重要道具。
辛迪亚虽然想拒绝,但是那酒一打开芬芳的果香让她没法说“不”。肯特给她小小的倒了一杯,示意她慢点喝:“如果喝完没醉我推荐你去尝尝这里的特产,三倍香料焦脆炖肉!”
“我听说那是用……”
“没错,你听说的是对的!”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无论传闻说是用什么做的,都不会比真正的原料更糟糕了。”
辛迪亚翻了个白眼,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随后一股升腾之力从她的腹部一路向头顶窜去,血精灵也是擅长酿酒的种族,但是却不是这种烈酒。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用法术“灵魂火”对着自己的嘴里来了一发一样。热流瞬间布满全身,头重脚轻,肯特对她说的话像是加了一层口罩一样更加不清晰了,她恍恍惚惚的回到了恐惧之末旅店,并没有太多的思考就一头扎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这酒……似乎是太烈了些。”
肯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离开,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是面部的肌肉很难做出一个完整的苦笑面容,倒不如不做了。被遗忘者的生活就是这样,很多曾经必须要做的事反而变得没什么必要了,他也是很久了才逐渐习惯。
他来到楼上,掀开了床板,找到了那个已经吃灰许久的大盒子,打开盒盖,悠悠的蓝光显现照亮了他的脸:“来吧,老伙计有人来找我们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