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阁二楼,月浣正忧心忡忡的倚在床边,指尖滑过那雕刻着木兰花的栏杆,眉头紧缩。
王爷还在牢里,皇宫里一点消息也没有,她好是担心,就在这时,丫鬟兰秀慢慢走到了她的身边,看着月浣失落的模样,她也开心不起来。她从小就是在水云阁长大的,月浣就拿她当做亲妹妹看待,她们一起为宣王办事,可以说是患难与共了。
兰秀关上窗户,然后将手中的暖炉塞到了月浣的手中,“阁主,外面有一位公子求见。”
原本平静的眼睛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明显荡漾起一丝涟漪,墨绿色的瞳孔透出一道精芒,还是来了吗?
“请吧!”月浣挥了挥手,水蓝色的水袖微微荡漾着,兰秀还没有出门,她就已经开始准备沏茶了。
看着站在门外的瑾言和冷羽飞,月浣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这么多年了,她也变聪明了许多,有些事情动动脑子都能猜到三分。更何况,王爷这一次也算是为她顶罪,柳瑾言是个仗义的人,一定会来找她。
“看来庸王妃还真是喜欢这一身男儿装啊。”话语中带着一丝丝女儿家的调皮,可是却也不减丝毫风韵。月浣赶紧请两人坐下,为他们斟上一杯刚刚泡好的碧螺春。
冷羽飞很不好意思的握着茶杯,竟然红了脸,他似乎很害怕见到女人,当然除了瑾言之外,他一碰到女人就会脸红,就更别说月浣这样有着倾国之姿的女子了。
瑾言瞥了一眼扭扭捏捏的冷羽飞,摇了摇头,瞧他那样,看来这事还得她来说,“月浣姑娘,想必宣王爷的事情你也已经知道了。”
月浣抿了一口茶,微微点头,她怎么会不知道,可是终究不敢擅自行动,因为她害怕,因为她的冲动会破坏了冷亦风的一切计划。
“知道了。”三个字说的风轻云淡,就好像面对陌生人的语气,可是心里却是担心至极。
瑾言掏出怀中的白玉,放在月浣的面前,她的表情明显起了一丝波澜,嘴角闪过一丝自嘲的笑,眼神一直盯着瑾言,看来王爷真的很重视这个女人,就连他最宝贵的这块玉都给了她。
月浣紧紧地捏住那块玉佩,莞尔一笑,“说吧,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们的。”
两人相视一笑,虽然不知道月浣有没有本事,可是水云阁好歹也是第二大帮会,相信作为阁主的她能耐也不会很差。
“带我们去蛊楼。”瑾言和冷羽飞几乎是异口同声,月浣嘴边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蛊楼,难道王爷的事情和蛊楼也扯上了什么关系,可是既然是王爷的命令,她就没有道理置身事外了。
“好,我们立刻出发。”月浣走入内室,换了一身衣服。
站在门外的两人本以为月浣会推脱,可是没想到她会答应的如此干脆,看来这块玉佩还真是有用啊。
蛊楼位于蜀国边境幽冥谷的正北方,地理位置极其隐秘,三人找了两天,才找到其位置所在。站在一座硕大的山庄面前,月浣仰头看着那石碑上刻着的两个血红大字“蛊楼”不寒而栗。
冷羽飞等不及的朝里面闯,可是却被拦住,“小屁孩,你能不能有点脑子。”瑾言嘟囔着菱唇,瞥了一眼身边的月浣。
只见她拿出三颗红色的的药丸,朝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剩下的交给了她和冷羽飞。
“这蛊楼可不是平常人可以随意闯的,弄不好就是性命堪忧。”一身淡淡的绿纱裙,柳眉凤目,齿若含贝,唇若染丹,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三人才走进铜质的大门,就已意识到周围的蹊跷,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衣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不远处的石狮子上,面掩轻纱,双目如炬。虽看不见容貌,可单看那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就知道是个美女。
女人手挽黑纱,随着身体的旋转,黑色的衣阙轻舞飞扬,“这是吹得什么风,把浣姑娘都给吹来了。”
女子的声音柔弱无骨,让人浑身酥软,婀娜的身体就好像一条水蛇,来回摆动,妩媚入骨三分。瑾言微微皱眉,那人认识月浣,但是口气听起来却是带着敌意的。
“溪痕,当日之事,你又何苦念念不忘。”月浣垂首,墨绿色的瞳孔竟然荡漾着意思怜惜和愧疚,这让站在一旁的两人很是不解。
浣姑娘似乎和这个溪痕认识是毋庸置疑的,可是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溪痕,好熟悉的名字啊,冷羽飞闭上眼睛仔细的想着,突然灵光一闪,他来不及的打了一个响指,“她是蛊楼的楼主,溪痕。”
站在石狮子上的女子突然仰头大笑起来,那张面纱无意之间被风吹起,瑾言吓得向后退了一步,那张右脸几乎是腐烂的,这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溪痕看见瑾言惊讶的表情,眼底闪过一丝恼怒。
“很恐怖,是吗?”溪痕的声音还在空中,可是人已经落在了瑾言的身后,“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自以为长得好看的女人。”
瑾言的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看来她是惹怒这个千面蛊母了,就当她准备闪开的时候,溪痕的手上已经出现了一条红色的蛊。
“小心。”月浣看着那条蛊,脸色变得十分异常。
一道红光闪过,当瑾言再次睁开的时候,冷羽飞已经倒在了自己的面前,面色如火,显然那只蛊中进了他的体内。
瑾言跪坐在冷羽飞的面前,双手捧着他的脑袋,“小屁孩,你怎么了。”
冷羽飞喘着粗气,头上的紫金冠也因为那一击而掉落,满头青丝蓬乱的散开,看见瑾言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却是说不出的开心。
当日在庸王府看瑾言为三个伤心流泪,他好生的嫉妒,现在她的泪是为自己而流的。
他的手轻轻的擦去那还未流出的泪水,可爱的面容几乎变得扭曲起来,“能为三嫂你受伤,我真的好开心。”
短短的几个字,说的却是那样的艰难,看着冷羽飞孩子般的笑容渐渐消失,那双眼睛也慢慢的合上了,瑾言就好像发疯一样,单脚踏地,身体突然跃起,披在肩上的火狐斗篷也被内力震开,满头的青丝也随着寒风瑟瑟的风扬。
只见她手中的戒指发出微微的淡光,顿时身后飘出无数黑色的烟气,朝着溪痕飞去。站在地上的月浣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招数,亦正亦邪。这柳瑾言当真不简单啊,也难怪王爷对她另眼相看。
溪痕倒是很冷静的站在原地,带着盘龙手套的双手,在胸前来回摆动,嘴里还在念着什么咒语,就在那黑烟即将将她包围之时,一道火光乍现,伴随着一声爆炸,溪痕轻而易举的跳到了对面的屋顶之上。
“你出过了,现在该到我出手了。”妖媚的暗瞳之中突然闪过一丝狠毒和邪魅,只见无数条蛊虫,朝着瑾言的方向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