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一陵心系阿莲,担心是她出了事,伞都没打跑去了隔壁查看,门锁上了人不在,回来后静心细想也没有可能是阿莲,自己才刚和她分开,这附怨体没一夜时间生成不了。
蛤蟆行动缓慢,从远处过来也不大可能,自己对这片很熟,如果是这附近人遇害,应该不难查出。
这条巷子七绕八绕的也有个二三百米,一共不到百户人家,可以逐一排查,倒是排查的借口难住了丘一陵,总不能每一家都像查户口似的,一进屋就问!
丽文有了些主意,要不说还是女人了解女人:“你说蛤蟆发出的是女人声,那说明遇害的一定是女人”。
丘一陵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就好办了,你找个女人的戒子或耳环,挨家挨户的问,就说是巷子口捡的,让家里的老婆女儿都出来认认,明着找失主,暗地记下谁家妻女不在,缩小范围,这事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家里有人失踪不可能不报案,除非……”
“凶手莫非是亲近之人”丘一陵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对,同床异梦的人很多,先用这个方法去试试”。
“办法是个好办法,可我上哪儿去弄女人带的戒子耳环,总不能去现买一个”?
“不用买,这不是有现成的吗”?说完丽文向着隔壁方向撅了撅嘴。
“有话就直说,阴阳怪气撅个嘴干嘛”。
“我的意思是,你相好的不是在隔壁吗?你去借一下呗,用完还回去就是了”。
“你还拿我开心,这事就此打住,不是说了吗,早上那事纯粹误会”。
“妈呀!衣服都脱了还误会呢?你俩要不等生了孩子,再出来喊冤”?
丘一陵叹了一口气,这事越描越黑,幸亏是被丽文撞见,要是被邻居碰见还不巷头巷尾传乱了天:“敢趴寿衣店墙角的也只有你了,下次能不能直接现身,别鬼鬼祟祟的”。
“你忘了,我本来就是只鬼,我可没法光明正大”的出现。
丘一陵心想也对:“这话题就此打住,先说好了我去借,可要是有人贪心乱认咋办”?
“要真有人敢认领,你就当场揭穿她丑恶的嘴脸,让她难堪”。
“停,我发现这是个坑啊,你是看热闹不闲事大,我当场揭穿别人,我自己不也漏底了吗,没事拿个戒子到邻居家拿人开涮,逗人玩,你隐身的没事,到时挨揍的可是我”。
丽文气的鼓起了腮帮子:“你好笨,本来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一涉及到女人立马没了智商,这不是为了查人嘛!你只需告诉对方你捡了东西,是什么你别说,女人带的东西一共就三样,戒子,项链和耳环,如果对方认戒子你就说捡的是项链,认项链你就说捡的是耳环,总之和对方反着说就行,这样就不怕她乱认”。
这确实是个好主意,丘一陵挑不出毛病,等阿莲回来后只能硬着头皮去借,一借就得是三样。
阿莲正休闲磕着瓜子,听完丘一陵说要借的东西,一脸疑惑看着他:“我没听错吧,我只是让你假装当我几天男人,你给我来真的,就算是真的,别人娶妻,都要为女方制备好三金,你可倒好反过来向我要三金,你这是哪的风俗”?
“不是跟你解释了吗?只是借用,完了就还你”。
“听过借钱借工具的,头一次遇借金子的,你跟我说说借它干嘛”。
“三言二语也讲不清楚,怕我借了不还,还是咋的”?
阿莲不屑指了指柜子:“不说拉倒,我还不稀罕知道呢,东西在柜子最下层的抽屉里,自己拿去”。
“对,就是那个小盒子”阿莲指着抽屉里的首饰盒说道。
丘一陵打开盒子,里面项链,戒子,耳环一个不少:“几年邻居了从未见你带过”。
阿莲往事涌上心头,这三样是当年结婚时前夫买的,离婚时本想还给他,可转头一想可不能便宜那个狐狸精,就留下了。
“等阳阳手术就将它换钱,发挥它真正作用”。
丘一陵拿着首饰盒,觉得这份量很重,这重量不是来自金子,而是母爱,一位母亲对孩子的爱,黄金有价,爱无价。
耐心听阿莲又唠叨了一会,才拿着首饰回到了店里。
刚到店里,丽文就发起了牢骚:“去了这么久,不就是借个东西嘛”,她倒是想跟着一起去,丘一陵愣是没让。
早上的糗事已经够丘一陵尴尬了,丽文时不时还老是提及此事,他可不想在让丽文听见或看见什么,万一阿莲再做出什么惊人举动,那他还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
“你当是吃饺子借醋呢,一提溜就能回来,这可是金子,好不容易求爷爷告奶奶的借来,你还说风凉话”。
丽文看着那点金子发出“哼”一声,这点金子她还真瞧不上,毕竟在世时自己也算是个有追求的文学青年,金钱在她眼里一文不值。
丘一陵也懒得跟她白话,他知道丽文之所以高傲,那是因为她还没有走上过社会,当你有一天连温饱都解决不了时,当初的梦想,尊严都会被抛之脑后,就连曾经的优越感都会被选择性的彻底遗忘。
雨停了,阳光从云层里折射出来,阴暗的大都市瞬间被照亮,温度也渐渐升高,城中的游离之物早已隐去。
这样的天气,丽文整个身形开始模糊,说了句等我后,消失在了屋里。
离天黑还早,丘一陵四下看了看,将那本古籍拿了出来,深吸一口凉气,把书又翻到了人怨篇,下面还有最重要的一段,那就是附怨体形成之初与人相遇并非偶然,而是命运的羁绊,换句话说就是命运相连,死亡不是结束而仅仅只是开始。
为爱流年献身郎,事发情郎是头狼,愚昧村民行私刑,葬生河底爱生怨,怨附青蛇留人间,青蛇初遇教书匠,求爱似渴新生怨,尾随屠杀村老幼,人散鬼村还一报,偶遇老道渡邪灵。
村民淹死了寡妇,寡妇化作恶灵怨,附身青蛇报复,本无可厚非,可夹在其中的教书匠,是无辜还是另有隐情书中没有记载。
毕竟过了百年,他与寡妇,村民之间有何关联无从考证,只因他初遇怨体那一刻,命运将他捆绑,其中命运之强求今人唏嘘,青蛇剧毒无比,一口必死无疑,本该当场毙命的教书匠,却被命运玩弄,多跑了几里山路,死在了村民怀里,间接与村民搭上了联系。
“命运”还真是狗屎一样的东西,没一点公平可言。
有些人出生豪门,从小就被万般疼爱,锦衣玉食,吃穿不愁,而有些出生寒门,更甚者从小便遭抛弃成为孤儿,饥寒交迫,受尽冷眼排挤,尝遍了世间疾苦,同样为人,可为一天一地,这是天命。
想到这里,丘一陵将书合上,双目紧闭,初遇附怨体,中其瘴气,瘴气毒性不大,暂无生命之忧,可命运轨迹已然发生改变,何时脱轨那只是时间问题。
他深知先天之命不可撼动,而后天之命是可以通过努力改变,就如老道士除蛇驱灵,余下村民都被老道所救,他们的命运在那一刻被从新安上了轨道。
自己后天之命当年被恩师赐名改过一次,现在他要在脱轨前再次将它改变,首先要找到附怨的本体,如果是凶杀,那凶手,死者,和自己究竟有何联系,对症下药才能破解命运之羁绊,打碎这无形的害人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