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一陵回到店里,小莲趴在柜台上正在憨睡,边睡还边流着口水,这是相当敬业,连做梦都在做着生意,还睡的这么死,人都进来了还没醒。
丘一陵敲了敲柜台,小莲眯着眼抬起头,抹了一把嘴:“怎么这么久,说着一会就回来,这都几点了”。
“你还好意思抱怨,我让你来是干嘛的,东西被搬完你都不知道”。
阿莲一听瞬间乐了,环顾四周一脸嫌弃:“哎呦,你也不瞧瞧你卖的都是啥,别说偷白送都没人要”。
丘一陵不服气:“你没瞧见吗?我一大早就来了个大客户”。
“你有个鬼客户,你当我瞎呀!谁知道你一大早跑哪鬼混了”。
丘一陵一想,说了也白说,她又瞧不见,可不就我一人离开的吗。
阿莲见他不吱声,以为自己猜对了,瞬间醋意大发:“好啊!还真是,都到我那了,不照顾我生意,宁愿让我给你看门也要跑别人那去,别人能给你打折吗”。
“我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客户你没瞧见,东西也没看见吗?你见过拎着寿衣去逛窑子的吗”?
阿莲想了想,确实提了2大袋东西走的:“别忘了还欠顿火锅”。
丘一陵点了点头,做了快走的手势。
阿莲这才白了他一眼,回去继续补觉去了。
送走阿莲,丘一陵满脑子都是老年活动室,自己从小到大确实能看见一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就是因为这样,从小到大别人都把他当成怪胎。
小的时候就没人和他一起玩,村里的大人见了他也唯恐不及,一些鬼魅魍魉知道他有这个能力也都缠着他,有的只是让他完成生前的遗愿,有的让他帮着传话,有的却想长期霸占他,人躲他,鬼缠他,这也让他吃尽了苦头。
从小没妈的丘一陵,原名叫柳生,父亲是个江湖郎中叫柳三通,也是个古怪之人,普通疾病不瞧,专治一些疑难杂症,越是难得一见的疾病越是兴奋,久而久之大家都叫他柳三疯。
村里人相传柳三疯的老婆是死后1个月才生的柳生,柳生3岁那年开始见到一些奇怪的人和物,别人见他常常自言自语,神神叨叨,都离他远远的,他把所见告诉别人也没人相信。
15岁时父亲也去世了,父亲陪着他3天,也陪他聊了3天,好像要将一生的话与他说尽,最后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他,说要下去找他母亲。
同年他辍学回家,平时村里人还会畏惧他父亲,现在他父亲走了,一个个见他也都没什么好脸色,早就相传是他给村里带来了厄运。
就这样柳生独自艰难的在村里生活了2年,有一年一个道士途径村子,远远见他便叫住了他,一语道破天机:“你本该离世却还在人间,你见世人不见,尝遍世间疾苦”。
痛苦万分的柳生扑通给道士跪下,求道士帮他脱离苦海,收他为徒,道士很为难不是不想收他,而是不能收他,道家有云: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虽不能收你为徒,与你相遇也是有缘,必然会救你脱离苦海,远离噩运,先为你改名你可愿意”?
柳生连连点头,十分愿意。
“我取道家祖师名中一字,为你避运,赐你一陵,在以我道号丘字为姓,你就叫丘一陵可行”。
“谢谢恩师赐名,一陵给您磕头了”说完啪啪磕起响头。
“快快起来,平道说过不能收你为徒,不过你到是很有灵性,这里有一本一道经,今就送你这个有缘人,望你熟读好生为人。道无形无相,又生天地万物,万物归一,这也是你名中一字所在,你需谨记不可随便向世人展示你的天赋”。
道士说完扬长而去,只留丘一陵跪在原地,久久不愿起身。
丘一陵收拾行囊,离开了村落,开始了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的流浪生活。天为被地为床,游遍了大江南北所有的道观。身上时刻带着那本一道经,流浪了10年,书也翻了10年,每字每句都谨记于心,最后将那本一道经埋于矛山道观下,10年间他也曾四处打过工,积攒了一定钱财,回乡后去了大都市,找到了远房亲戚,租下这间房子,开了一间天灵灵寿衣店。
这10年间丘一陵从未向世人展示过自己的天赋,遇见鬼魅之物也都避而不见,眼见也装着没看见,听见下世之声也听而不闻,全当没听见。可现在却被外界知晓,还到处口口相传,人言可畏,他必须亲自登门,看看是何方神圣。
刚要锁门离开,来了一个胖子,胖子倒是非常热情,笑嘻嘻握起了丘一陵双手:“请问您是这间寿衣店老板吗”?
“是啊,请问您是……(⊙o⊙)哦!您是来买东西的吧,请进”丘一陵反应过来赶紧迎胖子进屋。
胖子一进到屋里扑通就跪了下来,跪丘一陵一个措手不及,赶紧拉起胖子:“这是什么情况,你先起来”。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这胖子倒是挺倔强:“答不答应你先起来在说,最起码你先告诉我什么事吧”。
胖子这才笑嘿嘿站起来:“对,还是先说事”。
这猥琐笑容反而让丘一陵心里没了底,这也不像是来购物的,来这小巷胡同的什么样都有,贩吸大烟的,卖的嫖的,枪支刀具,催情迷药,同性的电话也贴的到处都是,政府早就想整治了,这才把拆迁LC区提上了日程。
胖子神神秘秘把头伸出了门外左右看了看,一把将门关上,这一关丘一陵就更没底了,万一是个同志,这么胖的身体我也弄不动他。
“我说同志……不不不,是先生,您有事也用不着关门,你把门关了我怎么做生意”?
“对对对…”胖子连连点头,边开门边说抱歉。
“你放心说吧,外面来往行人很少,在说也没有人敢趴寿衣店的墙角”。
胖子也不在犹豫,开始讲了起来,原来他是个出租车司机,这几天出夜车老是觉得后脊骨发凉,还总觉得有阵阵阴风吹来,有时吧感觉后面有东西,可一转头后面又什么也没有,整天疑神疑鬼的,有好几次差点出了车祸。现在他根本不敢开夜车,可出租车最赚钱的黄金段也在晚上,他还要还房贷,光开白天,赚的根本不够一家人的生活开销。
又来一个,丘一陵知道胖子肯定是碰见了脏东西,现在这些东西很少无故纠缠人,在开车时干扰他,想必是想祸害他,事出有因必有果,莫非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还是少管他闲事为妙。
“对不起,你说的这个我帮不了,你可能是体寒,应该去医院让医生瞧瞧,好好调理”。
胖子一听急了,扑通又跪下了,这次死活不起来,大白天的寿衣店里一直跪个人也不是个事,生意没法做不说,外面的行人见了也是画风突变,开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丘一陵平时为人低调,当然不愿意被路人指指点点:“你赶紧起来,我问你,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答应帮我,我就告诉你,我一家老小都会感谢你的”说完一个大男人竟然流下了眼泪。
一个男人为了生活可以给别人下跪,生存的压力让他流泪,为了家人,又知道感恩应该不是作恶多端之人。
“你先回答我,最近你可无意或有意的伤害过别人”?
胖子抬起头想了想:“我曾经买东西老板多找了我10元,这10元被我贪下了”。
“不是这个,比这严重的有没有”?
“有位顾客手机落我车上,最后我送给他后收了他100元的感谢费”。
丘一陵没了耐心直接问道:“更严重的,有没有杀过人,你开车有没有撞过人”?
这话把胖子吓的直啰嗦,死命摆手:“我连杀鸡都不敢,怎么敢杀人”。
“你起来吧,我帮你了,但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发现你讲的不是实情…”。
“我要说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胖子竖起手指发誓道。
丘一陵指了指凳子:“坐吧,你是怎么找过来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可以帮你的”。
胖子坐了下来揉了揉腿:“自从我没法跑夜车后,连白天开车都无精打采,前天我在路口等客人,上来一位老人,要我把他送到幸福路的一家老年活动室”。
“又是老年活动室,你继续说”丘一陵让胖子继续。
“到了活动室,老人说身上没钱,让我等他1分钟,他进去拿钱,可过了5分钟也没出来,我就下车走了进去,可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我又上到了2楼还是没人,我想老人为了逃票定是溜了,想着也没多少钱,就算了,刚要上车离开,老人又从活动室里冒了出来,将钱给了我,说很抱歉耽误点时间。
“你确定屋里没人”?
“我记的很清楚楼上楼下都找遍了,没人。老人还问我是不是遇到事了,还说我脸色不太好,让我进去坐坐休息一会。我想也是,刚刚还冤枉了别人,进去表达一下歉意也好”。
讲到这里胖子停了下来,干咽了一口吐沫,脸色有点严肃,又有点害怕,神情十分紧张:“进去后我傻眼了,里面坐满了人,下棋的,打牌的,熙熙攘攘很热闹,可我明明楼上楼下都瞧了,一个人也没有,你说这是不是见鬼了,还是大白天见鬼,我当时整个人都魔怔了,腿都吓软了。
老人说我脸色发清,眉间有黑印,定是遇见脏东西了,想起前几个晚上发生的事,吓的我当时就给他跪下了,我让他救救我,他就给了我你的地址,说只有你能帮我”。
“你还真喜欢下跪”丘一陵心想,老人一语道破胖子撞鬼,就凭这点也不是个普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