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贺牧州还有湘西二鬼坐在望月楼对面的一座小茶摊上喝着茶。茶摊老板躲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喘。
萧然和贺牧州的身份茶摊老板是知道的，所以生怕惹的萧然或者贺牧州不高兴了。另外两个人老板虽不认识，但看他们那张脸也知道不是好惹的人。
时间已经到了中午，望月楼里吃饭的人也多了起来。
魉鬼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孙莺莺动手了。”
孙莺莺刚刚确实走过了望月楼，但在萧然看来孙莺莺仅仅是路过望月楼，并没有做任何事情。
贺牧州用手在魉鬼面前晃了晃。
魉鬼骂道：“把你的手拿开！”
贺牧州道：“你能看见？你不是瞎子吗？”
“他是。”魑鬼道，“正因为我二弟是瞎子，所以他的听觉嗅觉都远超常人。我敢说，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方圆十丈之内的情况。”
贺牧州不信，一个好人还能不如一个瞎子？但萧然却信。孙莺莺和张三李四的手段萧然是领教过的，说一句神鬼莫测也是毫不为过。但他们两人却十分惧怕湘西二鬼，所以湘西二鬼的本事绝不在孙莺莺和张三李四之下。
“不要小看了天下英雄。”萧然怕贺牧州得罪湘西二鬼，出言提醒贺牧州。
但贺牧州没有听进去。
萧然把他以前亲眼见到的一个神人说给贺牧州听：那神人也是个瞎子。但生活做事却毫无阻碍。原因是那神人也有一项特殊本领。他能通过高声说话这一方法来辨识周围的环境，身前是否有障碍物等。甚至连障碍物是活物还是死物，障碍物的形状、大小甚至是材质都能知道。
这神人并非萧然杜撰出来的，而是他以前在一档电视节目中看到的。专家说那人练就了一身类似于蝙蝠通过回音辨别环境的能力。
湘西二鬼听到萧然说这个神人的本领后还算平静，他们两个都是江湖人，奇人见的多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但贺牧州却被惊呆了。
萧然轻轻拍了贺牧州一下，道：“别愣着了，赶紧办事去吧。”
……
孙莺莺确实厉害，她连望月楼都没进就把萧然交代她给她的事情办成了。
此时的望月楼好不热闹。客人一个个上吐下泻，有些中毒比较深的人已经开始口吐白沫。其中就有萧然的人。
邱老八带着十几个人闯进了望月楼，因为距离比较远，萧然也听不清邱老八在说什么，只能偶尔听到几个字。
“黑店吗？”
“我们兄弟来这里吃饭……”
“给个交代……”
从萧然的角度看去，邱老八盛气凌人，望月楼的掌柜的低声下气。
过不多时，邱老八一挥手，他带来的那些人便开始砸店。望月楼的掌柜的拼命阻止，但无济于事。
然后那掌柜的悄悄溜了出去。但掌柜的很快又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两个人。
萧然自语：“怎么只有两个人？就凭这两个人就能把事给平了？”
魑鬼道：“这两人是练家子。”
果然是练家子！邱老八那十几个人被人家两个人像扔小鸡崽子一样扔出了望月楼。
萧然向湘西二鬼说道：“记住那两人的模样，晚些时候把他们请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我有事情问他们。”
湘西二鬼做事倒也利索。
萧然看着周围的杂草野花，道：“怎么把人带到了这么个破地方。”
魑鬼道：“堂主您是正经生意人。在城里杀人总归不好。这地方，”魑鬼伸手四处一指，“够荒凉，杀了人之后不会有什么麻烦。”
萧然只能摇头苦笑。在这些江湖人眼中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动不动就杀人。
跟在萧然身后的贺牧州也是眉头轻皱。反倒是涂二爷手下那两个人梗着脖子显得很有骨气。
萧然问：“我有一些东西不见了，想问二位一句，是不是涂二爷拿走了。”
那二人不说话。
萧然笑道：“明白了，以为你们的涂二爷有官府撑腰，我不敢动你们，是不是？”
那两人只是冷笑，显然承认了萧然这话。
贺牧州问道：“萧大哥，你怎么知道涂二爷跟官府有来往？”
萧然道：“今天望月楼出事后我就报官了，可奇怪的是直到现在也没见官府有什么动静。这么多人在望月楼同时出事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官府不追究，那自然是涂二爷的手段了。”
“你还不算太蠢。”萧然是流氓，流氓最怕官。所以那两个人料定了萧然不敢动他们。
不知怎的，萧然看见那两个人的表情心里就突然变得烦躁起来，不耐烦的对湘西二鬼说道：“想办法让他们开口。”
萧然知道这些江湖人让人开口的法子一定很不好看，他也不想看。领着贺牧州去了一边。
贺牧州担忧地说道：“萧大哥，这不好吧。跟官府作对，可是要惹麻烦的。”
萧然道：“不妨事。今天望月楼里这么多人中毒，这两个人又公开替望月楼出头，恨这俩人的一定不少。他们出事，没人知道是咱们做的。”
贺牧州着实佩服萧然。就在萧然布置对付涂二爷的时候贺牧州还觉得萧然的方法太过麻烦。抓两个涂二爷的手下而已，犯得上这样？但现在他才知道，萧然竟考虑的这么深远。
萧然不但要抓人，而且还要探探涂二爷的背景。甚至连万一出事后的退路都想好了。
几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响起后不久魑鬼来到萧然身边。
萧然问道：“开口了？”
魑鬼道：“涂二爷跟防隅巡警蒋万兵有些关系。一个防隅巡警管着四五条街的治安。每条街上他们都会立一个人帮他们收钱。他们管那种人叫把子。涂二爷就是蒋万兵在春熙路，也就是咱们那条街上立的把子。
因为那种钱不干净，所以防隅巡警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因此把子手底下的人不会太多。人太少就没精力管那些小商小贩。所以把子只跟大商户打交道。
钱是涂二爷让人劫的，劫钱不光是因为贺牧州和邱老八打算动大商户，也是知道了您把那街上的痞子流氓联合了起来，怕您威胁到他，所以打算通过这一手试试您的反应。
您要是个软蛋……”
萧然怒道：“什么？！”
魑鬼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那两个人说的。”
“继续说。”
“您要是个软蛋，涂二爷就吃定了您，每个月您就得向涂二爷交钱。您要是个刺头，涂二爷会请蒋万兵随便给您安个什么罪名把您给除了。”
“我还当涂二爷背后有多大的靠山呢，原来只是个小小的防隅巡警。还想除掉我？真他妈的大言不惭！”
所谓的防隅巡警，不过是负责灭火的小官差。后来朝廷改制，防隅巡警也有了缉凶缉盗、管理治安的职责，但那还是末等小吏。萧然岂会放在眼里？
贺牧州却道：“萧大哥你不能这么想！”
“哦？”
“俗话说得好，县官不如现管。防隅巡警官虽不大，但却正好是咱的克星！只要他一声令下，咱兄弟们都得去蹲大狱！”
萧然挠了挠头，道：“这么厉害？我倒是小看这个芝麻大小的官了。这就不好办了啊。”
魑鬼阴恻恻一笑，道：“只要您开口，明天我兄弟二人就把那个什么防隅巡警的脑袋给您带来。”
“不可。”萧然道，“不要轻易得罪官府。你让我好好想想。还有，那两个人，别让他们回去了。”
魑鬼道：“明白，我送他们回老家。”
“回老家？你说杀了他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让他们滚出汴京，从今往后不要再踏入汴京城一步。我得趁这个时间想想怎么对付涂二爷又不得罪官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