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不道、大不敬、不孝、不睦、不义、内乱。这在古代都是十分严重的罪名。
“犯十恶及故杀人狱成者,虽会赦,犹除名。”
也就是说,犯了这十宗罪的人即便是遇大赦,也是不能免罪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十恶不赦”。
在这“十恶”之中那个小辣椒最起码犯了一半儿!并且她还把她已经犯的罪和她以后可能会犯的罪全部告诉了萧然。
所以萧然明白,这次他再想用小聪明糊弄过去那是绝无可能!
小辣椒敢跟萧然说那些,就绝不会容许萧然一个人活着离开山寨。
万一泄露出去,别说是小辣椒,这个山头上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脑袋落地!
所以小辣椒嘴里的那句“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一剑把你给斩了”说的比她之前对萧然说过的任何一句话都更加坚决!
萧然为了让他的脑袋继续安安稳稳地待在脖子上,只能同意。
但他却只同意在小辣椒执行她的“疯婆子”计划时稍微协助她一点点,至于结婚什么的,那就免了。
不是因为小辣椒不漂亮,而是因为她太疯狂。疯狂到连她自己的命她都不当一回事!
跟这种人结婚,不一定哪天睡觉的时候脑袋和身体就会“say goodbay”了!
再说萧然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天选之人”,这件事要是让小辣椒知道,她能把萧然生吞活剥了!
但萧然暂时还是安全的。小辣椒因为伤势未愈,所以目前还没法儿执行她疯狂的计划。
让萧然害怕的是小辣椒眼中那种急不可待的神色。萧然估计是小辣椒以为她有了天选之人相助,所以迫不及待的要去杀“天下第一贪官”了。
但萧然心里明白小辣椒的计划除了能让世界上多两个冤魂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因此萧然急啊!
小辣椒的伤总有好的那一天,到时候他可就万劫不复了!
夜晚,萧然一个人躺在柴房中秦可卿以前躺的那张破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这小娘皮!放着活路不走非要走死路。你说你走就走吧,你死就死吧,还非拖着小爷我跟你一块儿死!我跟皇帝老儿无冤无仇,干嘛要杀他呢?再者说了,那能杀掉吗?要那么容易你不早就杀掉了吗?他娘的,老子委屈大了!萧然想到。
不行,我可不能跟这小娘皮一起胡搞乱搞。得想个什么法子赶紧脱身才是正经事儿。
院子里突然响起了纷纷杂杂的脚步声。之后柴房的破门被人推开。
“萧大哥,不好了,出大事了!”二狗在门外喊道。
“不是我说你们,怎么一天到晚老是咋咋呼呼的?哪儿有那么多大事啊?能不能让人消停一会儿?”
“不是啊,这次是真的出大事了,要命的事啊!”
萧然听二狗说的真切,也不敢再开玩笑。起身出了柴房。
山寨大厅里已经聚集了百十来人,除了身强力壮,负责打家劫舍的山匪外,那些人的家人也都来了。
而且还有人陆陆续续往寨子里来。
看来真出事了。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坐在首座的小辣椒问道:“二狗,到底怎么了?”
二狗急赤白脸地说道:“老大,刚从金陵城里传来的消息,江宁知州传下令来,说是要剿灭咱们!”
站在一旁的萧然心中一喜:这秦可卿还真办事!
不想李鬼却大刺刺地说道:“嗨,我当什么事儿呢。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哪次他们真动过手?不都是在山底下待个几天就回去了吗?犯不上为这个着急,都回去睡觉吧。”说完离座就走。
“这次不一样!”二狗拦住了李鬼,这次是江宁通判亲自带兵围剿!”
小辣椒皱眉问道:“消息准吗?”
“千真万确!”
大厅里立时炸了锅。
“通判?前几次不都是随便来个小头目吗?”
“坏了,坏了,这次只怕是要动真格的了!”
“这可怎么办呢?”
“不知道他们集结了多少兵丁。”
萧然心中愈加得意了:有个官二代的朋友就是好啊,江宁通判都给请出来了!
“不要慌!”小辣椒喊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我得亲自去金陵城确认一下。李鬼!”
李鬼应道:“老大!”
“今天晚上你和兄弟们辛苦一点,加强警戒,各个隘口坳口都多派些兄弟盯着点儿。”
“明白了,老大!”李鬼说完便带着十几个人下山去了。
“你!”小辣椒手指萧然,“跟我一起去金陵城里打探消息。”
“我?”
“不错,就是你。”
萧然大喜:好啊,竟然敢带我去金陵城,看小爷我到时候略施小计,叫你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
但脸上却装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不好吧?要不我还是留在这里……”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随我同去你去就是了!”
……
小辣椒虽然受伤,但脚程极快,即便带着萧然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四十多里的路程,半个多时辰便走完了。
来到金陵城外时,萧然心中已经想好了脱身之计。
“咦!这里怎的有你的画像?”小辣椒突然说道。
“哪儿呢?”萧然问道。
“这里。”
城外的墙上果然有张画像。萧然看到画像,又看了看画像旁边的字,一张脸上顿时血色全无,不住地说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那竟是一张通缉令!
通缉令上说萧然是飞天大盗,恶贯满盈。甚至把近两年来金陵城发生的许多起恶性案件都安在了他身上。最后写到“此贼天不能容,地不能纳,为使法纪肃然,特发此令。”而且还特别标注“献其头者,得银五百两。”
小辣椒看着痴痴傻傻的萧然幸灾乐祸地说道:“我虽然不识字,但这个东西却见过不少。这是官府签发的通缉令吧?通缉令上说了什么?”
“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啊!我怎么能是飞天大盗呢?又怎么会戕害无辜,劫掠富商,强奸妇女呢?”
小辣椒说道:“劫掠富商那还好说,只要那个大小姐肯为你求情,知州大人估计不会为难你。只是戕害无辜,强奸妇女罪在十恶,若是被官府抓到,哼哼……哼哼!”说着冷笑两声。
“我是被冤枉的!”
“那么你去和别人说吧,瞧瞧别人是信你的还是信官府的。哦,对了,一般犯下这种滔天大罪的人官府都是悬赏缉拿。也许你见了别人还没开口便被人家扭送到官府了。这上面没说抓到你赏多少钱吗?”
萧然大惊:“你……你要干嘛?要抓我换赏吗?”
“我的罪名比你大的多了。不过罪名再大,官府也只能杀我一次,难不成还能杀我两次吗?你也一样!”
说完不再理会萧然,一个人往城里走去。突然又回过头来对萧然说道:“你想跑吗?那你尽管跑吧。我现在可没工夫管你。只是不知道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跑到哪里去。”
萧然心里气的直骂娘:这他娘的可是奇了怪了,邪了门儿了,要了命了!老子明明是受害者,怎么变成施暴者了?难不成我杀赵承光和赵主簿的事情暴露了?也不像啊,通缉令上没写这件事啊。
但他还真不敢跑了。他现在要是离了小辣椒,只怕用不了三天两日脑袋就不知道被哪个幸运儿拿去换钱了。
“咱俩现在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咱得好好合作!不过也是怪了,怎么会这样呢?”
小辣椒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知州大人不杀你那才叫奇怪呢。”
“这是什么道理?他……他干嘛要杀我?”
“我问你,秦可卿是什么人?”
“知州大人的女儿啊。”
“那你又是什么人?”
“我?”萧然觉得小辣椒这个问题问的怪。他就是他,是萧然,还能是什么人?
“你是一个男人!”
“男人又怎么样?”
“我这么跟你说吧。假设你有一个女儿,有一天你发现你的女儿突然消失了,十几天后你女儿回来告诉你她这十几天都和一个大男人待在一起,你听完后会怎么样?”
“老子把那个男人的腿打断喂狗!”
“明白了?”
萧然恍然大悟:“你是说,知州大人以为我欺负了秦可卿,所以才会……”
“不错。”
“可是我没有,寨子里的人可以为我作证!”
“一群土匪强盗说出来的话谁会相信?”小辣椒说道,“我浪迹江湖十几年,对于那些当官的最是了解。他们把名声看得和命一样重,尤其是文官。而他们家里女人的清白,就是他们最大的名声。
现在你有没有欺负秦可卿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件事一但传出去,知州大人一家就会颜面扫地。他舍不得杀他女儿,自然就非杀你不可了。”
萧然突然觉得非常奇怪:小辣椒怎么会了解的这么清楚?她看到通缉令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平静?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萧然说道,“根本就不是知州要杀我,是你要杀我!秦可卿就算再蠢,但她饱读诗书,深晓大义,又出生在官宦之家,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但她不会害我。所以她绝不会在他爹面前说我的坏话。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干的!”
小辣椒笑道:“你还不算太蠢,竟然被你猜了出来。不错,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是我告诉知州你拐了他女儿,又欺负了他女儿。今天我放秦可卿回去,秦可卿定会为你求情,这样一来她爹必然生疑,估计连秦可卿的话都不信了。所以秦可卿他爹就更不可能放过你了。
就连今天晚上咱俩一起来这里都是我算计好的。只要被人看见你和我这个杀人不眨眼江洋大盗在一起,你恶人名头就算坐实了。
你想想,这事儿要是被知州大人知道,你就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谁会相信一个无恶不作的大男人拐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但什么都没对那个女人做呢?
你呀,在知州大人眼里比我更十恶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