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检查人员听到喊声，回头一看，郝荣轩正快步走来，连忙把枪收了起来。等他过来时，连连鞠躬，“郝先生。”
郝荣轩看看黑眼镜，又看看两个检查人员，顿时就明白了，“啪”就是一个嘴巴打在一个检查人员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郝先生。”
“连我的亲戚都敢动粗，你们是想去黄埔江里洗个澡吧。”
“不敢，不敢！”
“还不道歉！”
两名检查人员又向黑眼镜鞠躬，“对不起先生，小的有眼们珠。”
郝荣轩拿起黑眼镜的箱子，“表哥，咱们回家吧。”
当郝荣轩带着黑眼镜等人离开后，被打的那家伙揉着脸，委屈地说：“什么事儿呀，让我检查还打我。”
“行了，这要是张先生来了，我们小命就没了，继续继续。”
黑眼镜上了车，汽车缓缓启动。他看着窗户外面，突然说：“荣轩呐，你现在好威风！”
郝荣轩笑了笑，“老朋友就别挖苦我了，我这是空虚。”
日本特高课课长南造云子从东北回到上海，坐到办公桌前看着从日军占领上海后的情报工作，她越看越皱眉头，突然合上文件夹，扔到桌子上。
波多野三郎和高岛站在原处没说话。
“波多野，你身为特高课副课长，来到上海已经一月有余，工作上没有任何进展。我现在严重怀疑你档案中所说的能力。几天前，张啸林的手下被人枪杀，半个月前，我们三名宪兵被人扔进河里。在往前说，我们的总部门口居然被人放了炸弹，造成两名士兵死亡，你的安保工作做得这么差吗？如果是你或者是我被炸死，你知道会对帝国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南造云子生气地站了起来，朝着窗户外面看去。
前面的屋顶上长着草，虽然已经很冷，但却顽强着开着蓝色小花。看到这里，南造云子心里不是滋味，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花朵会伤感，会感觉到害怕，平时她是很喜欢花朵的，尤其是蓝色的花朵。
波多野三郎与高岛面面相觑，看到面造云子身体有些发抖，也不敢多问。
“你会见张啸林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人保护。波多野，你是猪脑子吗？幸好那天没有遇到袭击，不然大日本帝国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有你，高岛……”
南造云子转过头，盯着高岛看。
高岛被看得有些发毛。
“高岛，你身为陆军少佐，坚持陪波多野来上海。可是你都做了什么，身为特高课的行动队队长，宪兵队队长，每次行动都是张啸林的人出面，你的人呢？”
“对不起，南造课长。我们没有出动宪兵也是有原因的。”
“为什么？”
“上海不同中国别的地方，这里华洋杂居。让张啸林的人行动，如果发生什么摩擦，与两国的政治无关。如果是我们的帝国军人出了摩擦，那么就会升华到两国政治的高度。”
南造云子拍了一下桌子！
高岛吓了一跳。
“完全是狡辩，你们连个监督的人都没有派出过。中国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张啸林抓捕的那些人，很多都不是抗日分子，他只是想借帝国的力量壮大自己的势力。”
郝荣轩推开门，“请进！”
黑眼镜跟着郝荣轩走进客厅。
这时，丁若琳从楼上下来，边走边说：“郝先生，您回来了。”
“嗯。这是从我老家来的表兄，一会儿你去饭店订些酒菜，顺便把码头那家肉铺的事情帮我解决了。”
“是，郝先生。”
郝荣轩从口袋里掏出钱包，给了丁若琳两张，又看看墙壁上钟表，“时间有点儿紧了，你必须马上去。现在就打电话给肉铺的人。表哥，请！”
丁若琳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喂，徐记肉铺吗？我是郝先生的请来的厨师，我们精选的那两块肉一会儿要拿走……那就好！”她放下电话，又向房间处走去。
郝荣轩问道：“若琳，你还要做什么？”
“我去泡两杯茶。”
“不用了，你去吧。”
丁若琳走后，郝荣轩端来茶杯，放到黑眼镜的面前。
黑眼镜并没有喝茶，“这次张啸林投靠日本，不知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我们在上海的联络站……”
郝荣轩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老孙，知道吗？如果不是为了国家大业，为了民族统一战线。你这次来上海，我他妈的就宰了你！”
老孙轻轻一笑，“荣轩呐，我们不提以前的事情。”
“不提，孙中浩，你以为我忘了吗？蒋介石从广州招来了戴季陶、吴铁城等人，又炮制了《孙文主义的哲学之基础》和《国民革命与中国国民党》两本狗屁册子，宣扬所谓的什么“孔孙道统”，妄图用孔孟之道歪曲孙中山的思想。你当时做为戴委陶的走狗，杀了多少人？现在国共合作，你又像蚂蚱一样蹦出来，如果不是为了抗日，现在我一脚踩死你。”
孙中浩脸色渐渐变了，“荣轩，那是时代背影，我能怎么办？”
郝荣轩有些愤怒，“别再狡辩了，如果不是因为家母病重，恐怕连我也一起杀了吧。国共之间的矛盾与我无关，我既不是你们国民党，也不是共产党。而你呢，把所有无党派人都扣上了共产党的帽子，多少无辜的人因为你的报告被杀！”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只是想告诉你，不要以为所有的事情都过去了。”
“现在环境不同了，共产党现在是国民革命军第十八集团军……”
“我说过，我既不是国民党，也不是共产党。我现在与你们合作，就是因为我是中国人，我还有中国人的血性！”
丁若琳进了徐记肉铺，店老板正割着猪肉，把肉扔到案板上。
店小二正握着双刀剁着肉馅。店老板一抬头，看到丁若琳，“丁小姐，请进！我等你好久了。您要的肉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帮您送到饭店里去加工。”说着提起肉，又对店小二说，“阿六，帮我看着点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好的，老板。”
店老板跟丁若琳一起走了出去，刚一拐弯就小声地问，“快走，时间快来不及了！”
“半路上有日军的盘查，耽误了一此时间。”
店老板来回看看前后，偏僻的弄堂里连个人影都没有，直接把肉扔进了垃圾堆。
码头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两名检查者速度越来越慢。其中一个抬起头，用手挡住眼睛，看了看太阳的位置，不由地骂道：“都过了晌午了？那帮孙子怎么还不来替我们，饭时都过了。”
“忍下吧。”
“这帮王八蛋，能晚来就晚来。这好几百号人就我们两个，快把我累死了。”
丁若琳和店老板这时已经来到码头。
店老板坐在路边的茶棚，回过头看着那两名检查者，小声地说：“是他们吗？”
丁若琳松了口气，“是，看样子来替他们的人没来。”
“我们动手吧！”
“不行，码头上的人太多，我们再等等。说不定替他们的人已经在半路上了，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吃饭，我想他们第一时间会去吃饭，而不会有过多的交集。”
很快另个两名替换的检查者来到码头，顿时就发出叫骂的声音，“你们这两个狗东西，想累死我们兄弟吗？”
“真对不住啊，半路上被日本人叫去了。我们这一抽空，就来了。”
“行了，来了就行。对了，检查的时候小心点儿，说不定有什么要员的亲戚，刚才我们兄弟就被打了一巴掌。”
“谁那么大胆子？”
“别提了，我们兄弟先吃饭，吃完饭再跟你们说。”
见两名检查者离开，店老板扔下两张纸币，与丁若琳一起离开。
茶棚小二再出来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见了，茶水一口都不喝。
郝荣轩看看墙壁上的时钟，突然说，“老孙，我们先不要说别的了，我知道你带人带枪过来的，到我这里，是想利用我的身份。而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忙。”
孙中浩笑了笑，“好，有什么事尽管说。”
“你现在马上派人到张公馆前面的街东头，那里有个红绿灯，你的人右转，会帮上忙的。”
店老板和丁若琳一直跟踪两名检查者到了张公馆附近。
很明显，这两个人是想回张公馆吃饭，中途根本没有停下过。
检查者已经累得不行，都扶着墙壁歇息，无意回头看了一眼。店老板和丁若琳连忙看向路边卖雨伞的摊子，拨弄了两下。
“快走吧，就要回去了。”
“累死我了，早知道发下的那点儿钱就省着点儿了。不然也不用受这个罪，半路上吃点儿得了。”
“都是你，非要找什么女人。当时你是爽了，现在倒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