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浩走了过来，“荣轩，发这么大火到我这来做什么？你难道忘了你身份吗？”
郝荣轩嘴角抽动着，突然一拳打在孙中浩的脸上，胳膊夹住他的脑袋，对着肚子用膝盖猛顶，接着一把把他推倒地，他趴在地上爬不起来了。郝荣轩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指着孙中浩的脑袋骂：“你个王八蛋，谁给你的权利调动人马去杀张啸林？你跟戴委陶的时候官大威风，现在我做你的上级你不服气是不是？他妈的，杀张啸林，你做好准备了吗？就凭你脑袋一热，叫人行动，你知道这次死了几个人吗？那些兄弟的命就是不命，他们不是父母养的，你怎么向他们父母交代？就凭你一句话，你就让他们去送死！”
孙中浩慢慢地爬了起来，同样骂着郝荣轩，“你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有一千个机会杀死张啸林，你都不动手，我看你是舍不得现在的荣华富贵吧。”
郝荣轩点了支烟，冷冷一笑，“戴雨农的手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蠢货？你以为杀了张啸林就没事了。你信不信，今天杀了一个张啸林，明天就会有李啸林，王啸林，大啸林，小啸林的站出来，你杀的完吗？”
“杀一个少一个，郝荣轩，你知道你今天打死几个兄弟吗？你居然保护张啸林？”
郝荣轩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孙中浩，“你说什么？我打死好几个兄弟？你要不叫他们来呢？打死张啸林，他手底那些藏起来的抗日志士怎么办？交给特高课？你这个蠢货，你这一行动，是把所有人的都送上断头台。你手底下的冤魂还少吗？你不服我做你的上级是吧？看不起我是吧？你有权利擅自行动吗？还死了那么多兄弟，我告诉你，我要是上报军统，你他妈的就得枪毙，王八蛋。你差点儿让这次天鹰计划失败。有一点儿我不怀疑，你有血性，你有中国男儿的血性，你我都不怕牺牲，可是牺牲总得的价值吧。张啸林要是死了，你知道他的情报哪里来的吗？如果不从源头上找出答案，杀了张啸林也没用。如果想让他死，你觉得他能活到今天吗？我早就动手了。你记住了，下次行动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如果今天我没手下留情，你的小组成员一个都回不来，包括你！”
萧瑶坐在窗前看着风景，她抬抬头，繁星满天。
渐渐的，她的眼前浮现出郝荣轩的影子。她正在清澈的小河边洗着头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跑步声，她回头看，原来是郝荣轩光着脚奔跑，她站了起来，喊道：“荣轩！”接着，从两边的草地里冲着几名手持木棍的人，他们猛追着郝荣轩，边跑边喊：“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让他去抵债！”
郝荣轩跑到河边，萧瑶焦急地问：“怎么了？”
“对不起，连累你了，快跳水！”
郝荣轩抱着萧瑶跳进水里，打手们不会水，不敢往水里跳，“妈的，又让他跑了，走。”
当萧瑶躺在岸边醒来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郝荣轩的影子，她焦急地大喊：“荣轩，荣轩……”
此时的周志辉正站在楼下，抬头往上看，陷入沉思的萧瑶没有任何的觉察。
吃饭的时候，周世海看出周志辉闷闷不乐，萧瑶也没有下来吃饭。周世海对两边的佣人说：“你们都下去吧。”
“是。”
周世海对周志辉说：“志辉，是不是发现萧瑶情绪不对，心里不开心呐。”
周志辉叹了口气，“爸，自从萧瑶见了郝荣轩之后，她突然就变了。我看的出来曾经他们肯定是青梅竹马。可我一想到这些，我心里就很不舒服。”
“志辉，我能理解。感情不是拿起来就放得下的。你怕失去萧瑶，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感情的事得两个人说了算。男人要有胸怀，你不是一直希望萧瑶过的好吗？如果离开你，她会过得更好呢？你就应该开心才是。”
周志辉点点头，“爸，你放心吧，我不会死缠烂打的。”
“好，不愧是我周世海的儿子。”
萧瑶躲在房间里，坐在桌子前查找着一本《上海资本》，上面记载了全上海大部的企业的规模，电话和基本情况。
突然，一行字映入了萧瑶的眼帘：上海中建建设局，“哈，终于找到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她连忙合上了书。
郝荣轩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
金典坐在沙发上说：“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萧瑶，真是有缘啊。你叫我查的我查过了。她是半年前住进周家的，据周家的人说，是周志辉救了她，而周志辉对萧瑶一见钟情，两个人很快就谈婚乱嫁了。哥，是不是今天一见，发现依然爱着？哈哈哈……”
郝荣轩摇摇头，严肃地说：“不。我觉得她怪怪的，要说一个乡间女子进入豪门，那不是一件简单事的……”
“可周志辉喜欢呀！”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住在豪门肯定要学豪门的规矩。”
“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她大大方方，非常有礼数吗？”
“就是这一点儿，我感觉很奇怪。她进入周家才半年，怎么可能学成现在这样，这是不可能的。乡间很多习惯不是一年半载能改掉的，就连声音都不一样了，我来上海好多年了，乡音还是有。当我与了账握手时候发现了问题，我故意用家乡话和她聊了两句，她一点儿家乡的味道都没有了。就算她来上海时间长，也不至于一点儿都没有，除非她经过训练，专门的练习过。”
金典更加奇怪了，“握手的时候，她手有问题？”
“当然，我在与她握手的故意揉了揉她的手，旁边的人还以为我是流氓。她的手上的茧子很多，非常的硬，尤其是掌心，四个手指，还有食指第一关节。”
金典拿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突然明白了，“你是说她经常握枪？”
“对，那是一只经常握枪的手。干活是永远干不出那样的茧子的。我觉得她不会这么简单，金典，你明天悄悄的回次我老家，打听一下萧瑶在我走了之后都干了什么？明天早上出发，晚上一定要回来，因为晚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哥，晚上我们去被人发现就麻烦了。计划已经制定，就算改已经来不着了。反正我们的主要目标也不是那批军伙。
“不！下棋有时候不止会两方人。”
“除了我们的人和张啸林两方，还有其他人？”
“当然，难道我们不是其中一股力量吗？我们在盯着明天晚上，同样有人也盯着明天晚上。”
金典来到村里，已经是十室九空，大多数人离开这里逃难了。
到了萧瑶的家门口，木门早已经倒下，院子到处都是荒草。金典走了进去，推开挂了蜘蛛网的房门，顿时尘土落了下来，他看了看，桌子椅子倒在地上，值钱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
“你是谁呀？”有人从背后叫着金典。
金典回过头，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站在门口正上下打量着他，看他穿着斯斯文文，不像是一个贼。
“我是萧瑶母亲的外甥，我一直在国外，这两天才刚刚回来。家母一直没有妹妹的消息，所以叫我来看看。”
妇女有些疑惑，“我怎么不知道萧瑶的妈还有个妹妹？”
金典解释说：“我们从小就到国外了，一直断了联系。”
妇女叹了口气，“你来晚了，萧家没有人了。”
“都死了？”
“萧瑶有四五年……应该是五年不到的样子，她妈死了，她过了一个两个月就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念叨着她的对象呐。”
“她有对象？”
“有啊，就是隔壁村的郝家。郝家后来出事了，她对象失踪了。萧瑶的妈也病倒了，没过几天就死了，前后都不到十天，然后萧瑶卖了家里的东西，也不见了。”
“谢谢大娘。”
郝荣轩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地说：“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手不会是一天两天形成的，难道她参加了什么组织？又或者，这次见面，是故意的。如果半年前就来到上海，那么她早应该在报纸上看到过我，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而是等这次宴会呢？她到底是什么人呢？”
金典推门进来，坐到郝荣轩旁边，轻轻地说：“我查过了，你走之后，萧瑶也失踪了。”
郝荣轩点点头，“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现在看来她已经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了。”
“哥，我们会不会判断失误，就算你发现了端倪，手上的茧，口音。这也有可能是她的变化，或者她手上茧没有掉呢？”
“我们要做好准备，如果她的身份不简单，那么一定会露出马脚，如果这次出现是为了让我看到，那么只要我不动，她一定会动起来的。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换上衣服，悄悄的出去，跟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