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刘白玫低着头，看都不看自己，小叶一下慌了。
林成志不给她反应过来的机会，冷声问道：“给个话，行不行？不行我另外找人……”
小叶的眼圈猛的一红：“行，我行……大叔你别生气……”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但接下来，还是失误频发。
“音线高了……”
“抢拍了……”
“能不能带点感情……”
根本不用录音师提醒，林成志第一时间就会听出问题在哪。
录音棚的这几位被惊的不要不要的。
真心没看出来，这位还是个内行？
陈燕秋倒不是很吃惊，毕竟林成志的专业是音乐创作和编导，录音制作自然也在这个范畴内。
她就是有些奇怪：人都失忆了，这些技能怎么没有丢？
小叶根本不在状态，林成志不得不让录音师停下来。
难道是自己用力过猛了？
林成志把小叶叫了出来，看着她红红的眼睛说道：
“吓唬你的……亏你还是法学院的高材生，也不想想，在你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我还能在合同里玩花样？”
“我已经想到了啊……”小叶带着哭腔，“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害怕，怕大叔会不要我……”
这话……怎么怪怪的？
林成志叹了一口气：“真是傻到家了，假的也信？好好调整一下状态……虽然是按首收钱的，但时间太长，也耽误人家做生意不是？”
小叶用力的点了点头。
林成志又一指刘白玫：“开导开导……想想平时她紧张了，伤心了，都是用什么办法舒缓心情的？”
刘白玫很郁闷。
认识这么久，她就从来没见过小叶什么时候需要别人开导了？
她捅了捅小叶：“想想，我应该怎么开导你？”
小叶没理她，只是怯生生的看着林成志：“大……大叔……”
“嗯？”
“能不能……能不能，你来给我伴奏……”
刘白玫眼皮一跳，呆呆的看着小叶，想起了何秀田单独交待她的那几句话。
“我伴奏？”林成志看着小叶清澈无瑕的眼睛，“也不是不可以，但正式录音的时候，还是要用伴奏带的。”
“这样啊？”小叶有些失望，眼睛里的光突然黯淡了下去。
林成志心脏像是被触了一下。
算了，伴奏就伴奏吧。
他叹了一口，对录音师说道：“这首就这样录吧，还要麻烦后期做一下降燥消音……”
“没问题！”录音师举了个OK的手势。
林成志从乐队那里借了把电箱琴，带着小叶进了录音室。
但等他弹完前奏，也不见小叶出声，林成志抬头一看，小叶正在看着他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砰”的一声，林成志一拍琴箱。
小叶吓了一跳，脸色当即就变了。
不是红，而是白。
“大……大叔，对不起……”
真是麻烦……林成志已经不想问小叶魂游天外，在想什么了。
他正色说道：“调整一下，正式开始？”
“嗯……好……”小叶慌乱的答应着。
第二遍……小叶虽然开声了，调却起高了。
第三遍，直接呲音了……
林成志非常郁闷，怎么第一天就这么不顺？
他努力的呼了一口气，提醒着小叶：“想想我和你认识的那一天，再想想我给你写的那首歌……知不知道为什么？”
“知道！”小叶红着脸，看着林成志，“大叔是在感谢我……”
“对，还有第二天早上的那瓶饮料，还有下午的那只鸡腿……”
看着小叶纯真无瑕的眼睛，林成志又想到了之前的一个月里，遭受的那些白眼，心里一软，把嘴边警告的话给咽了下去。
算了，不给她施加压力了。
“同样的道理，这么好的机会给你，你是不是也要感激我？所以，一定要努力……”林成志温柔的笑着。
“嗯！”小叶用力的点着头，眼睛里闪着泪花。
林成志说道，“接下来听我的……先闭上眼睛，回忆一下平时唱歌的情形……不论是在什么场合都行，找一下当时的状态……”
状态啊？
好像没有哪一次，比林成志唱歌给她听的那天更好……
“大……大叔，你能不能……能不能再唱一遍……桥边姑娘？”小叶弱弱的看着林成志。
让自己唱给她听？
要求不算高，算是帮她舒缓心情了。
“可以！”林成志点点头，拨下了琴弦。
小叶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也不知这首歌是不是真的成了小叶的灵丹妙药，她的状态一下就来了，连着三首都是一遍过，乐队竟然都跟不上她的速度，来不及录伴奏。
林成志松了一口气。
第一关算是过去了。
过犹不及，她把意犹未尽的小叶叫了出来。
“大叔，我表现怎么样？”小叶邀功似的冲到了林成志面前。
“很不错，但不能骄傲，一定要保持住状态……”
小叶的眼睛一下弯成了月牙：“好嘞……”
陈燕秋在旁边盯着这两个。
画风很怪……反正不像是恋爱的样子，倒像是爸爸和女儿……而两人岁数好像差不多大？
这是什么怪念头？
她摇了摇头，瞬间换上了一张笑脸：“那接下来呢，回去练歌？”
“她下午还有课，顺便让她放松放松，先送她们回去吧。”林成志回道。
“好！”陈燕秋顺从的点着头。
……
和老板约好了下次的时间，一行人出了录音室。
刚下楼，小叶一声惊呼：“哎呀，手机没拿？”
“怎么这么粗心？”刘白玫责怪道，“要不要陪你？”
“不用，你们稍等我一会……”说着话，小叶就像一阵风一样，再次冲进了楼里。
……
手机确实落在诸物柜里了，不过小叶是故意的。
录音师正在修音，看到小叶去而复返，下意识的问道：“怎么了？”
“这位老师，能不能帮个忙……嗯，最开头的那一段，就大叔唱的那首，能不能别删……”
录音师本能的警觉起来。
他倒不是觉得小叶藏了什么坏心思，这丫头一看就是那种单纯的不能再单纯的姑娘。
估计是年少慕艾，也根本不知道这一行的残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