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犹在眠,不是神仙,却胜似神仙。日出东海落西山,愁是一天,喜也是一天。蓝笉妤收起烧饼摊子,满腹心事的推着烧饼摊,朝家中走去,不多时便换了一身洁净的淡蓝色长裙,朝兰溪岸边最大的青楼走去。
青楼名为聆音阁,在广陵府最为出名。才子佳人,何处去,别时去,话聆音,说的便是这聆音阁。青楼中大多都是风尘女子,为生活所迫,寄身于此。但在青楼之中,也有少数清倌,凭借着自己出色的才艺,也能得到别人的赏识,获得不菲的打赏。
生活就是是一面镜子,你对着他笑,他便对着你笑,没有大多的苦,也没有太多的甜。人生路上虽然一路曲折,但日子总是要过的,寻死寻活的未免让人有些难堪。每天勇敢的去面对,生活总归会翻开新的一页。
对青楼中的这些风尘女子来说,幸福便是在那一两两沉甸甸的银子中,期望能有一日赚够足够的钱,为自己赎身。
聆音阁作为广陵府最为出名的青楼,其中不乏有一是自由的,不受老鸨管束的清馆儿,蓝笉妤便是其中之一。她什么时候想来,就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想走,便什么时候走。
褪去一身的浊气,蓝笉妤换上了淡蓝色的长裙,在丫鬟的照顾下,进入聆音阁中。今日为元旦,广陵府大小事宜都会尽皆展开,诗会自是少不了的。
夜幕降临,广陵府大街小巷烛光点亮,青楼之中,歌姬的渺渺歌声,传遍四周,渲染出一副美好无比的景象。而此时的聆音阁后院中,一场别开生面的聚会,在此时已经展开,各色的珠帘后,一位位绝妙的佳人欢笑声此起彼伏的响起,谈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今晚能出现在这里的歌姬,大多都是广陵府中有名气的女子,除了各青楼中的淸倌儿,还有各府中的小姐。她们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过人之处,或舞或唱,或作诗.......不过,她们大多都不会去参加男子的诗会,听听也就好了。
宋鸢儿算是今夜来到这里身份最为高贵的人,此时在房间之中,宋鸢儿正在左顾右盼的看着眼前的铜镜,看着丫鬟手忙脚乱的为自己打扮着。丫鬟绺儿在旁边看着,偶尔发出轻微的笑声,道:“小姐真漂亮,你方才表演的时候,那张公子可是一直在往你这边看呢,眼睛里都要冒出花来了。”
宋鸢儿眼睛眨了一下,朝她瞟了一眼:“广陵府的这群才子啊,大多都是这样,我出去表演,他们自会朝我这边看,有什么奇怪的。倒是丫头你,眼中只看见了那张公子一人,真是奇怪了,你这丫头不会是喜欢上人家张公子了吧。”
“小姐尽会取笑绺儿,我说的都是真的嘛。”绺儿红着脸,眼睛里带着笑意,道:“他真的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小姐呢?”
“要是你不一直看着那张公子,你又怎会知道他一直在看我呢?”宋鸢儿轻笑一声,接着道:“若是绺儿你真的喜欢那张公子,小姐可以当个媒人,给你们两个牵线搭桥。”绺儿听到自家小姐的话,嘴都撅了起来:“那张公子可是张府尹家的公子,我只是一个丫鬟,人家这么可能会看得上我。”
宋鸢儿拍了拍绺儿的额头,打趣道:“我家绺儿出落得亭亭玉立,愈发的漂亮了,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绺儿红着脸,嘤咛一声:“绺儿不理小姐了。”过了一会儿,却又是靠了过来:“小姐认为今晚的诗魁会是谁呢?是张公子,苏公子,周公子,还是那徐府的二少爷徐泽?”
宋鸢儿沁了沁额头的秀发,道:“文无第一,大低都是才子们随意发挥,没有评判的标准,又哪里会有什么诗魁,倒是你这丫头,对这些事这么关心。不过说一定要分出一个高低的话,你喜欢的那张公子和苏府的苏公子倒是能屈与第一二,周公子与陈府少爷是好友,所谓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自然也就差了些。要你说的那个徐府二少爷则更为不堪,仗着出身好了点,便在着广陵府横行霸道,论起诗词歌赋来,根本就是狗屁不通,胡乱捯饬。”
绺儿捂着嘴笑了起来:“小姐果然还是喜欢张公子的。”
“你这丫头。”宋鸢儿瞪了绺儿一眼,接着道:“只是上次的诗会,没有出几首好诗,倒是有些可惜了。”
“是的呢。”
主仆二人嬉嬉笑笑的打趣着,谈论着广陵府中的乐事,偶尔又把话题说道了绺儿喜欢张颉上,绺儿红着脸,说不理小姐了,过了一会儿,又说笑起来。
不多时,宋鸢儿的门楣被敲响了,绺儿开门后,便看到了一声淡蓝长裙得蓝笉妤。
看着来人,宋鸢儿满脸笑容的起身相迎:“蓝姐姐来了。”
“气死本小姐了。”蓝笉妤进来便一屁股坐到宋鸢儿一旁的椅子上,宋鸢儿有些奇怪,疑惑道:“是什么事惹到蓝姐姐了,让蓝姐姐这么生气。”蓝笉妤冷哼一声:“还不是因为一个臭男人。”
“男人?”
“嗯,一个该死的臭男人。”
“噗.......”宋鸢儿看着满脸怒容的蓝笉妤,捂嘴笑了起来:“姐姐生气的样子可真好看,姐姐给妹妹说说,那个臭男人是怎么惹姐姐生气的。”
蓝笉妤白了一眼取笑自己的宋鸢儿:“我在槐柳街卖烧饼,那人只要看到我出摊,他都会过来买,然而吃完后,又说本小姐的烧饼不好吃,而且他还不付钱.........”蓝笉妤在房间里,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偶尔也会添油加醋,把陈州说的一成不是。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古怪,宋鸢儿主仆二人瞪大了眼睛,看着蓝笉妤,待蓝笉妤讲完陈州的事,主仆二人‘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听到笑声,蓝笉妤瞪了她们一眼:“还笑,信不信我打你们。”
“姐姐莫生气,想必那人会还你钱的。”宋鸢儿笑着坐到蓝笉妤身边,拉起她的手:“按姐姐说的,那人若是真的能把细盐带来,姐姐不就是给他道个歉,姐姐你也不吃亏,不是吗?”
“你在帮谁?”
“妹妹当然是帮姐姐的。”
绺儿站在一旁,没敢出声,但脸上挂着的笑容却是一直没有下去,宋鸢儿瞪了她一眼,绺儿赶紧捂住脸。宋鸢儿笑了笑,道:“诗会就要开始了,姐姐莫要生气,待诗会结束后,妹妹陪你去看看,那男子是谁,他又是怎么欺负姐姐的。”
相对于广陵诗会,今夜的诗会相对要放松很多,一些才子本就不是来作诗的,而是来听曲放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