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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憋闷的丁杨

明天就是寒假了,城西一中的成绩也已经公布了,无论成绩是好是坏,所有同学或多或少的都松了一口气。

天色已经很暗了,平时晚饭时间相对冷清的操场在今天格外的热闹。

跟随着震撼的音乐,越过热闹的人群,只见从被人群包围着正在奔跑冲突碰撞的几人中突然腾跃而起一个身影。

操场的路灯似乎给这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尖叫的人群似乎突然集体被人捏住了嗓子,一刹那的寂静让扣篮的“哐啷”声格外响亮。

周遭的声音像是卡壳的带子重新恢复了一样,突然又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少男少女的声音汇到一起,喊出了响亮的两个字:“秦秦!秦秦!秦秦!”

扣篮是秦秦最钟爱的投篮方式,这种方式永远会让她觉得通体舒畅。

操场狂热的气氛并没有对她造成多大影响,因为她在玩跑酷和街头篮球的时候见过更狂热的,但当她挂在篮筐上随意看下去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双似乎盛满了星光的双眸,从这双眼睛里透出来的光亮太过耀眼,秦秦一瞬间似乎是被蛊惑了,她利落的落地,径直走向了这双眼睛的主人。

对丁杨而言,张扬的秦秦是最吸引他的,而球场上的秦秦无疑是张扬肆意的,她每次高高跃起,帅气扣篮的时候,他的眼里就只有她了,而现在,这个人正在一步步的向着他走来,周围的喧闹似乎如潮水一般退了下去,他满耳都是自己像要炸裂的、“嘭嘭”的心跳声。

剧烈的运动让秦秦的脑子其实是有点恍惚的,在她向着这双眼睛走来的那一刻,她其实是只留意到了这双眼睛,并没有看清这人是谁的,等她鬼使神差的走到这双眼睛的主人面前时,她几乎是猛地回神。

回过神来的秦秦脑子里一瞬间掠过了很多想法:直接走开?好兄弟一样的捶这人一拳?又或者随意的调侃一句?

但当她脑中反应过来这人是丁杨时,所有一晃而过的想法她都没用,她反而更靠近了丁杨一点,靠近到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的距离,她非常认真的对丁杨说:“你的眼里像是有星光。”

在这一瞬间,秦秦是特别想亲亲眼前这个少年的,就像那次在山顶,那次突如其来的冲动一样。

丁杨不想再次丢人的屏住呼吸,但秦秦离的他实在是太近了,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她运动过后升高的体温,他的呼吸不受控制的就屏住了。

四周的尖叫再次起了一个高潮,震耳欲聋的“在一起”炮弹一样的冲进了丁杨的耳朵里,他的心跳速度在那一瞬间似乎达到了一个顶点,“我喜欢你”这几个字似乎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

秦秦却在这些喊声中回过神来,她转了个身,正好迎上一脸'你俩啥情况'的王魏。

秦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挠了挠自己的寸头,问对面的几个人:“还玩不?”

对面一个高个子说:“不玩了!和你们玩没意思!”接着他拍拍手中的篮球,话音一转,挤眉弄眼的说:“你俩~”

秦秦明白在这种情况下,越解释越容易被起哄,所以她干脆利落的直接走出了人群:“不玩儿走了。”

这短短的几十秒,丁杨的心情就像是运转中的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秦秦刚才的转身,虽让他松了口气,但也让他的心情突然像个被戳破的气球一样,猛地蔫儿了下来。

王魏几步走到丁杨身边,他揽住丁杨的肩膀:“走走走!发什么愣?”

当三人渐渐远离了喧闹的人群,路灯逐渐没那么密集,光线暗了下来时,王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后知后觉的感到气氛似乎有点诡异,他干咳了一声:“丁杨你是明天走吗?”

丁杨踢踢脚边的小石头,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

王魏又咳了一声:“秦秦咱俩寒假还开补习班不?”

“开!”秦秦简短回答。

王魏有些受不了这种气氛,他挠挠头:“那啥,我突然内急,你俩先聊着,我去上个厕所。”

秦秦和丁杨一起抬头默默看着王魏,被俩人盯着的王魏像是火烧屁股一样的赶快跑了。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秦秦先打破了沉默:“呃,那个,刚刚不好意思,你刚刚眼睛真的很漂亮,我只是一时看呆了,想夸夸。”

丁杨听到这里,嘴角已经不由自主的翘了起来,但这时他又听秦秦接着说:“你知道的,你应该也有过这种时候吧,比如看到一朵花很漂亮,一个小孩很可爱,就会不由自主的赞叹一声,就类似这种,没有其他意思,你不要计较那些人的瞎起哄哈~”

听到这里,丁杨一点也不想说话了,他真的好气哦!

少男少女间暧昧的气氛,两个人其实都是会有所感觉的,秦秦不傻,她一直以来都可以感觉到丁杨对她若有若无的好感,只是她实在没心思没精力也没兴趣开始一段感情,所以她一直在刻意忽略这种感觉,而且多数时候她都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总是太过容易自我感觉良好,自作多情的。

但今天丁杨的表现让秦秦确定了自己的感觉,可她是一个有规划的人,一些事,即使是她妈妈还在世时,她就已经计划好了的,她的目标是军校,她要去当兵,当一名优秀的军人。

还有一学期就要高考各奔东西了,秦秦的目标是明确的,无论怎样,她和丁杨都必然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朝夕相处,这个年龄充满了不确定性,既然不确定,又何必浪费时间开始呢?

秦秦思索了一下自己以往和丁杨相处的细节,发现自己对丁杨的态度,其实很多时候是容易引发误会的,当她想明白这些时,心里立即下了决定:以后一定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再有类似的情况了。

丁杨没有理会秦秦,秦秦也知道自己撩了人又假装没事人一样的行为挺恶劣的,她向着厕所方向看了一下,试图转移话题:“王魏这小子不是掉到厕所里了吧,怎么还不回来?”

丁杨低头用脚来回碾一颗小石子,依旧不说话。

秦秦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丁杨是在一种憋闷的心情中度过自己高中生涯的最后一个学期的,他能感觉到秦秦对他刻意的疏远,虽然他们还是和以往一样一起学习,一起讨论问题,一起玩,但他们之间就是多了一层无形的距离感,就好像有一堵无形的墙把他们两个隔开了一样。

这种感觉让丁杨又憋屈、又气恼,他想和秦秦好好谈一谈,甚至想认真的向秦秦表白一次,但他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总是有一些不可言说的自尊心。

似乎像是赌气一般,丁杨心里每次涌起想要和秦秦好好谈一谈或者认真表白一次的冲动时,最后都会莫名其妙的被他强压下去,可以说,这一学期,是丁杨长这么大以来,心情最为复杂的一段时间了。

“这里这里!”王魏在一堆家长里蹦哒着,用力和秦秦招着手,一旁双手插兜、冷着一张脸的丁杨和他形成了显明的对比。

丁杨和王魏的考场很凑巧的在同一个教室,他们和与他们在同校考试的秦秦约好了在校门口碰面。

王魏刚结束最后一门考试,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他冲到走过来的秦秦面前,激动的喊:“秦秦,你考得怎么样?真不敢相信就这样结束了!啊啊啊!我们竟然高考完了!”

刚考完试的秦秦也有种解脱了的感觉,她被王魏的兴奋所感染,很开心的说:“这么高兴,看来考的不错。”

“哈哈哈哈!”王魏开心的笑了几声:“我感觉不错反正。”

“那就应该是不错了。”秦秦又问丁杨:“丁杨你呢?”

丁杨淡淡的说:“也还行。”

王魏插到俩人中间一边揽祝一个人:“走走走,我们吃饭去,这一学期你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气氛总是怪怪的,我夹在你们中间都快被你们整的憋屈死了,我们去喝酒,有什么事今天必须都痛痛快快的说开了!”

王魏酒量不行,半瓶下肚就开始唠叨了,他先拍拍丁杨的肩膀:“丁杨!”又拍拍秦秦的胳膊:“秦秦!”

然后打了个酒嗝说:“你们俩个,是我高中最好最好的朋友了,虽然咱们要上大学了,可我不想和你们分开,你们俩个准备去哪?你们说,我跟着!”

秦秦好笑的看着王魏:“我们要是去不同的城市呢?你还把自己分成两半啊?”

“这可不行!我们以前讨论过了,最多在不同学校!不能去不同的城市,你们可不能反悔!快说!去哪?”王魏近乎执拗的问。

秦秦拍拍王魏:“就以前说好的呀,武京,去国都武京。”

王魏扭头看丁杨:“丁杨你呢?你肯定也是回武京呢吧?”

丁杨看着秦秦,闷了口酒,答了声:“嗯。”

秦秦被丁杨直勾勾的眼神盯的心烦,她心里隐隐涌上了一股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

王魏一拍桌子:“太好了!来!为我们的友谊干杯!”

连续碰了几杯后,王魏似伤心又似开心的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他“呜呜呜”的胡言乱语了一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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