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正越眼神一闪，被童芳若的话弄得疑惑，一时没说话。
一片寂静中，程安廷出声：“童大小姐，话从口中出来可得仔细，芳若对童大人最是亲近，如何会生童大人的气？”
童芳凝做出委屈神情：“程公子，并非是我乱说，妹妹这两日已经气过爹爹数回，方才又那般模样，我才会这么想的，若是错了，那我向妹妹道歉便是，对不起妹妹。”
哼，休想将这件事情带过去，低着头的童芳凝如此想。
对着童芳凝的道歉，童芳若微扯嘴角，直接拎回自己方才说了一半的话：“姐姐不用道歉，我离开也只是为了让父亲舒服，姐姐不知缘由，便是说了也无事。”
童芳凝手指一紧，不知缘由说了也无事，这话分明是在暗中指责她。
“妹妹，我……”
“姐姐什么？”
童芳凝欲言又止，最后移开头，这话不好回。
见状，童芳若再次开口：“姐姐不好说么？不过无妨，我所有的举止都是为父亲着想，姐姐也不用多加顾虑，父亲见着我不舒服，我自不会久留，父亲，芳若告退了。”
一番话落下，她转头便走。
另一边，程安廷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他还以为童芳若是真的打算忍气吞声，没想竟然在这里等着，既如此，他也伸手帮一下好了。
思绪转过也就几瞬，在童芳若经过身边时，程安廷迅速起身，一把将人抓住，拔高了声音说：“童大人不是那种不分是非的人，你的心意他肯定也能明白，先别走，若有误会就好好说，需知一家人不能有隔夜仇。”
特意加重“一家人”三个字，程安廷给了童正越一个眼神。
一番话落下，厅堂里的几人神色都生了变化，尤其是童正越，他对上程安廷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一个，那就是现状。
程安廷是外人，童家的家事不能被捅到外人面前去。
这般想着，童正越直接让童芳凝道歉：“程公子说的是，一家人不能有隔夜仇，这话是得好好说。”
被要求道歉的童芳凝瞪大眼睛，其中全是难以置信：“爹，您让我道歉？”
旁边有程安廷，童正越也没了之前的偏袒，冷声说：“不错，立刻向你妹妹道歉。”
童芳凝大喊：“我不，我没错，我不要道歉。”
童正越这下不仅是声音冷，脸色都跟着沉了下去，再开口只有两个字。
“道歉。”
童芳若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关注后面的发展，见童正越逼着童芳凝道歉，她心中冷哼一声，看眼程安廷，童芳若又冷哼一声。
别以为她看不出缘由，今日若无程安廷出现，单是小桃那件事就不可能越过，以童正越的偏心，恐怕小桃得去了半条命。
童芳凝也是，明知自己是靠着童正越才能在府中肆意，却在道歉的事上僵持，童正越一定会动怒。
时间一点点过去，“啪”的一声传来，童芳若淡然的同时又觉得心惊，同时也更确定了童正越的冷漠。
在童芳凝的哭声中，童芳若低声道了句多谢，而后抽出被程安廷抓住的胳膊。
方才注意着后面，反倒忘了被抓着的手。
看着自己落空的手，程安廷不着痕迹的收回，然而转身时，却觉得心中有了异样，瞥眼发怒的童正越，他反而对童芳若的兴趣愈来愈盛。
纵观整个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临时决定过来还真没错。
看了戏是一方面，可更重要的是，他见着童芳若另一个样子了，有趣。
罢了，戏看完还是不留了不过也不能让童正越对童芳若下手，再留句话吧，
这般想着，程安廷咳了几声
童正越的目光立刻追了过来：“程公子这是，又有话要说。”
他说的缓慢，语气中皆是防备，怕程安廷再给他来一句外人，到时可就无法圆回来了。
程安廷岂会看不出他的心思？心下好笑，面上却不显。
“程某今日来的匆忙，忽然想起丞相府有事要处理，想着时间紧迫不好逗留，所以……”
程安廷刚顿住，童正越就接了话：“正事要紧，程公子请便，芳若，你代我送一下程公子。”
先前的闲聊是高兴的，可方才的指点也是尴尬的，童正越巴不得程安廷离开，连童芳若都被他扯了出来。
童正越的急迫溢于言表，无论是童芳若还是程安廷都看的分明，不着痕迹的对视后，程安廷拱手：“如此程某便失礼了。”
“无妨无妨，去吧。”
在童正越的注视中，童芳若和程安廷离开厅堂，刚出门后面就传来哭声，童芳若脚步微顿，思及先前的变化，她闭了闭眼睛。
“多谢。”
嘴角噙了笑意，程安廷淡然地问：“为何要谢？方才在里面，你也对我道谢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含章正要过来，听见这瞬间转过身，他不在，也什么都没听见。
深深地看眼程安廷，纵使知晓他在故意装傻，童芳若也没说什么。
“无论如何，这一句谢是我必须要说的。”
说话间到了门边，童芳若挥退周边的下人，认真地说：“今日是我欠程公子一个人情，日后若有事，程公子说句话便可，我一定竭尽全力。”
如此认真的话反倒让程安廷意外，过了片刻回神：“那程某就等着了。”
话落，他冲着后面喊了一声。
“含章。”
“小的在。”含章快速奔出，在二人身后站定，笑嘻嘻地问，“公子有什么吩咐？”
“你日后便跟着童二姑娘。”
童芳若微怔，跟着她？
“跟着二姑娘？”
含章的询问脱口而出，竟是与童芳若的疑惑不谋而合。
程安廷颔首，对童芳若说：“二姑娘也不用多想，我将含章予你，只是想双方的合作更顺畅一些，除此外并无他意。”
合作更顺畅……
童芳若狐疑，事实真的如此？
罢了，程安廷如此说，那就如此认为吧。
“那就多谢程公子割舍了。”
“无需客气。”
程安廷拱手，转身便要走，就在这时，童芳若又喊住了他。
“童小姐还有事？”
对着程安廷的询问，童芳若抿嘴，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程公子今日，为何会来童家？”
程安廷微笑，走回她身前：“小姐以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