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比在大年三十失去挚爱之人来的更加痛苦呢?
我坐在床上,看着手机中不断闪现的信息,窒息感袭来。
手机震动不停,就像是在催促我赶紧查收信息。我就看着打开的第一条信息界面,眼泪弥漫上来,没有一秒就模糊了眼眶。
我想过很多种方式来结束这段恋情,但唯独没想过是以这种方式结束。我们之间谁都没做错,就是一句话,不合适。
咳咳,其实也没别的事,就是我,陈怡湘,一个二十二岁的少女,在刚刚踏出大学校园的下一刻,大年三十,失恋了。
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不过失恋嘛,过段时间就好了,天下好人这么多,找谁不是找呢?
但是。
在那段时间的伤痛,会一直伴随着自己,在遇到下一段新的恋情之时,都会变得忐忑不安,自我怀疑。
我擦了擦眼泪,房间外,我妈正叫我出去吃团年饭了。
看着一桌子好吃的,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味同嚼蜡。
吃完饭后,有烟花可以看。
漫天的烟花,极致的美也只在一霎那而已。我还是红了眼,在角落狠狠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什么玩意儿,这贼老天!真以为是作文之中那一套吗?!还乐景配悲情?
可是,真的,感觉自己心脏空荡荡的,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满得快要溢出来了,难受得要死。
庆幸的是,没人发现我的悲伤异样。
难过的是,没人发现我的悲伤异样。
若无其事,收拾了桌上的残羹冷炙,然后洗漱好,陪着满脸笑意的父母窝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中的春晚节目。
直到凌晨十二点,放了新年的第一串鞭炮,大家才一脸困意的回了各自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晚上有些寒冷,不由得扯了扯被子,安静袭来。
我发现自己受不了这种安静了。脑袋在安静中飞速运转,闪过的全是与他的那些快乐的过往,以及很多次的争吵。
一夜无梦。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第二天,吃过了汤圆,之后便是准备山上祭祖。
从早上八点出发,祖坟比较分散,拜祭最后一组时,下起了鹅毛大雪,没过一会儿,山路漫漫,白茫茫的一片。
无论是谁,都对这场大雪感到惊奇。因为这是南方,大年初一落这样的大雪实在是罕见,问老一辈的人,都说活这么大的岁数,七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场景。
我仰头望着纷纷扬扬的雪,真是,雨雪霏霏。
祭祖完毕之后,一家人围在火炉旁,里面烤了几个土豆,煨着油茶,咕噜咕噜,冒着热气,还有香甜的茶香。
我妈对我说,将来不舍得我嫁得太远。
我哥对我说,要好好读书,不能因为离家很远肆无忌惮,做人不能忘本。
我爸对我说,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受了什么委屈要给家里人说,不论有什么困难,都还有一个家。
其他的几个姨都笑着看着我点点头,说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我轻轻吹了吹滚烫的油茶,热气一下子就让我眼睛也有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