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宴,你们那么久没见,肯定有很多话说。”
实际上,裴师师并没有任何话要和冯子宴说。今天,她的主要对手是裴家。面对敌人,她全身心防范,可以抬头挺胸闪耀全场,也可以装小白兔柔弱可欺,这一切,都为了逮到机会变身大灰狼。
之所以被一家完全不认识的人一路拉着走,也是因为饶蔓情迎上来的一刻,裴师师就知道她一定要赶她走,要不是冯家三人拦路“打劫”,她也许已经被巫婆后妈打晕脱走了。
开玩笑,她还没报仇呢,不能就这么算。
于是她笑出甜美的脸,热络的跟冯子宴聊起来。一边不动声色把冯子宴拉到食物区,拿起盘子吃东西。
没想到裴灵灵这个生日过的如此寒酸,连个肉都没有见到,只有些堪堪塞牙缝的小点心。裴师师差点哭出来,她是为了烤鸭来的呀,早知道这样,何必被陷害一场还要赴宴。
真是失算,豪门千金哪里会愿意在这种场合吃东西破坏形象,有个点心吃已经很给面子了。她默默忘嘴里一块又一块塞着蛋糕酥饼,没看到冯子宴看她的眼神变了许多。
“师师啊,没想到你失忆以后,还这么能吃。”
裴师师吃下一口拿破仑苏,“我失忆前很能吃哦?”
冯子宴猛烈的点头,“我就没见过比你能吃的人。不是女人哦,包括了男人在内,你是第一!”
裴师师笑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种“第一”形象。
听起来,蛮不错的嘛。
另一边,冯梓谦正在低声与柳茹芸说:“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请你放弃不切实际的打算。”
柳茹芸眉头皱起,“谦儿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在做什么打算?”
冯梓谦目光深沉看了他母亲一眼,说:“自然是你过世好友的打算。”
柳茹芸没想到他说的这么直接,被噎得无法反驳。的确,看到裴师师的现状,愧疚几乎把她淹没。孙芳菲不仅与她是姐妹,更在她几个重要的时刻帮了她很多,她按下心绪,与冯梓谦解释,“既然你猜到,我也不瞒你。裴师师失忆,不代表我们也假装没有过去的约定。你们的婚约是确实存在的,而且,当年你能在帝国医学院学习,也多亏了孙阿姨的帮忙。我们冯家,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人。”
冯梓谦面色不改,“报恩有很多种方式。我的婚姻不是其中一种。”
“你倒是说说,怎么报。她最大的问题就来源于她家,不嫁过来,我们怎么保护她?怎么插手别人的家事?”柳茹芸仍是坚持,“我知道你原来对裴师师很不喜欢,可是你看她现在已经变了一个人。那么明亮耀眼,全场人的眼睛都没离开过她,你难道不心动吗?”
冯梓谦对此直截了当回答:“并无。”他想了想,说出一个可能性:“如果您实在担心,不如认做义女。”
“义女?”
“是。有了这层关系,裴家那几位就算再想怎么样,也会碍于冯家的面子不敢太过分。”
听到这句,本来有点动摇的柳茹芸又激动起来:“不过分?不伤及性命我们就能心安理得?不行,还是得接过来才安心。”
“我没您说的那么无情。您先静下心来想想。”冯梓谦说,“她现在在帝国理工大学读书,住在学校,并不会受到实质性的伤害。不管当初是谁要害她,现在她失忆了,对她是最好的保护。我看过她的脑部CT,血块压迫严重,估计失忆症是很难痊愈的。”
“她失忆一天,害她的人就松懈一天,这样,现如今的她,最多不过是缺爱,缺钱,缺身份。不会有性命之忧。以她的性子,大概也不会在乎裴家人所谓的亲情,如果大学生活钱不够用,您的义母身份就能名正言顺帮她,也方便在她读书的几年帮她未来铺好路。”
“虽然我并不认为婚姻是她唯一的出路,但如果您真的非常在乎这一点,大可以用您的身份帮她安排。帝都的家族子弟可不止我一个,毕竟是婚姻大事,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不好吗?”
柳茹芸闻言陷入思考。不得不承认,谦儿分析的很有道理。她的目的是让裴师师过的幸福,并不是为了让谦儿不幸福。她太过了解自己的儿子,一场强硬的婚姻一定会让两人形同陌路,毁了谦儿,也害了裴师师。凭着她的好样貌,要找个真心对她的丈夫,一定不难,再加上冯家义女的身份,哪怕裴家对外再如何贬低,她的夫家也不会敢给她脸色。那样的日子,的确算得上幸福。最好是,找个人品很多,家世一般的男方,碍于他们冯家柳家的面子,得把裴师师捧在手心供起来才好。
只是柳茹芸心里还是有些可惜。原先她并不喜欢这孩子,可现如今她性子变得如此乖巧,长相又是那么百里挑一。不能给他们冯家生生几个好看到爆炸的孙子,真是太可惜了唉。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儿子,做出最后一丝努力:“你是真的不喜欢她?”
冯梓谦回答:“不喜欢。”
“唉,这么好看的姑娘你都不喜欢,难怪那么多年一个女朋友都没谈过,”柳茹芸唉声叹气的说,“行吧,就照你说的。义母就义母吧。”
听到母亲的话,冯梓谦脸上终于露出一点喜色,柳茹芸又交代一句,“那你以后就是人家哥哥了,要时时刻刻帮着她想着她。知道吗?”
冯梓谦应下来,“知道。”
偌大的宴会厅,几伙人分在各自角落密谋,终于商量妥当,又再次,聚拢在裴师师跟前。柳茹芸一上前,饶蔓情就拉着裴灵灵母女冲过去,担心她们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
“聊的怎么样了?”柳茹芸亲切的对裴师师笑着说到,“师师啊,真是女大十八变,现在这么漂亮,阿姨都不敢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