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端的奇妙,仍旧可以察觉此身中其余的神魂振动,仿佛不曾分离。我暗道苦了如此多年,正要好好给你使些绊子,败了也是活该!
想到此处,念头一转,就要喊叫出声,把那些王鬼引过来,再指挥几个手臂胡乱动作,给洪武做点困扰。谁知头颅与手臂却如有千万钧重,动弹不得。
其余神魂好似也这般做想,一时之间洪武此大身显得僵硬,只双腿却不受影响,奔走而去,竟是往边上逃了!再看其另外几个大身,亦是相同,分散了方向,各个瞧着都不自然。
其他王鬼也反应过来,四处拦截,拦在这第七身前的乃是于同和手盛,辖地都跟洪武相邻,面上正怒不可遏。僵硬躯体怎是这二王鬼对手?闪躲几步,马上就被捉拿,将这身体带回。
另还有五个洪武大身陆陆续续被其余王鬼压着拿了,折断了全部手脚,放在地上。最后一位王鬼赶回时,手中空空,愤然道:“好个狡猾!他早将自己神魂转到了我追的那个身躯中,差些就要抓住,不想其忽然灵动无比,功亏一篑矣!”
“无妨,洪武小鬼有些神通在这些被他吞吃的神魂中,被我们捉了,实力必然大减,短时间不可回来了,”领头的王鬼开口,不曾见过,身量甚超了洪武一小截,“如今还得将这些神魂细细探来,看洪武究竟为何做这丧事!”
“正初王所说不差,此等小事便交给我来罢!”原来那领头大鬼名作正初,搭话的却是于同王。
于同王鬼低头瞧来,细细观望着这第七身的主头颅,轻咦一声:“怎么看不透来?我的他心通明明比洪武高上一截来!怕有蹊跷!”
“我来瞧瞧。”正初王鬼过来身前,只过了一瞬便摇摇头:“不成,这些主头颅中的神魂定是洪武早先收服的,神通并不强盛,但却有他鬼用了遮蔽神通,其必然是个厉害王鬼,我也瞧不透。
沉吟片刻:“看来洪武当真有些问题,你们且探探那些小头颅,查明后须得上报大鬼王,叫洪武吃个厉害。”
我心盼能扫过我来,借机询问是否有脱出之法,而那正初王鬼随手一指,反倒我旁边的小头颅动了一动,似要开口,但还差上一分的感觉。
正初一笑:“谅他也没把别的神魂也遮住的本事!”说罢又是一指,那小头颅更加灵活,说起话来:“苦也,苦也!九万年来一句未吐,今个儿还请搭救!”闻声其他王鬼也都过来,观瞧于这小头颅。
“此事我应了,你且道出这洪武近来发生之事,千万详细,整个明白,既放你出来。”小头颅闻言一喜,丝毫不疑,就要开口。
我瞧正初王鬼轻易就答应下来,只怕是诓骗于他。可若换我神魂在那小头颅里,有机会哪还管什么真假,总得试上一试!
“我本乃...”小头颅里的神魂要诉说来历,正初却不耐烦,直接打断了他:“你是谁关我等甚事?快将洪武之事讲来!”
小头颅一顿,才继续道:“那洪武已然叛变矣,受了关天指使挑拨王鬼间争斗,可喜各位王鬼都是大慧,一眼就将洪武瞧破!看他如今逃脱,必是到了关天王那。”
言语中有稍捧之意,只是王鬼们不吃这套,最后归来的那王鬼插话进来:“细细说来,他与那关天有何关联?”
“洪武与关天常有相见,有十几万年的功夫了,谈话间总讲的隐秘,听那意思,似要反大鬼王来。只是这几万年收敛许多,不曾再瞧到他们会面。”
“不能也,”于同凑得更近,“大鬼王现今正是如日中天时,洪武哪能这样蠢?”
其余王鬼亦是纷纷摇头,不太信服,只有正初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或许为真,听闻大鬼王刚成时,常常往返人间,搞出大事,受了天罚,就不似之前鬼主强盛了。”
“虽说他心通能瞧准这些神魂念头,但免不了这小鬼是被洪武收服澄净过的,还得多问些其余神魂来,方能确定上报罢?”某一王鬼看向正初,似在询问。
“不错,你们各施神通,去探些有用的来,汇集一处后,再找大鬼王详说。”
闻言王鬼皆散开,留了正初在这问询。一时之间其他洪武大身上十多个小头颅都开了口,各个喊苦,又被王鬼一番规劝,才吐出洪武有关事来。
正初亦朝我一指,我神魂一动,顿感精力无穷,摇头晃脑,长长舒出一口气,心中却忽起大悲,差些忍不住啼哭。硬生生憋下,如非今日,真个苦也!
“除开那小鬼所说,你可知洪武其他事来?”
洪武与关天王的联系我也是第一次听,没什么知情的。想了一想,唯一可说的恐怕只有法宝一事了。我把这事述来,正初眼睛猛得瞪圆,瞬息我便口不能言!
心中疑惑间,闻正初朝那些王鬼喊道:“尔等且先慢慢问询!我需带这洪武鬼身面见大王去!”
不等那些王鬼答话,正初就一运身,倏忽就远了。我被封在头颅中,暗想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急急就要见大鬼王,忙着邀功么?那可也不对。
就几念的功夫,正初已然停住,却到了一座大城前。这大城比之洪武的都要宏伟许多倍,高难见顶,混黑一片,甚至有一扇诸如布匹瓦砾等稀罕物件组成的门扇,旁边有十来道鬼用神通维持着不散。
“你们派些个小鬼去告知分散四处的大将们,回来看好我城池!”原来此处是正初的粮城,只见他说完连忙进了里城,到了自身住间,拿了个圆浑浑的物什,又运起无游往外奔走去。
一番行事好叫我摸不到头脑,不是去见大鬼王么,怎么还回了粮城一趟,只为拿个东西?莫不是法宝来的?若真是法宝,我可万万不信他能自个儿弄到。那这正初应当是做过类似洪武邀功的事儿来,却不知坑害了哪个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