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人听到呼喊，斜眼看过来，却是纹丝不动，满满的死人冷气。
仙苗里大叫：“怎么了？被戳穿了，没脸说话了？”
“我想进城北宗。”
“所以就用这种卑鄙的方式，对吗？”
“你们不能，我能。”
他们的回答，简单而干脆。
那几人的同伴冲出来急叫道：“汪虎，李眠，你们都是修炼奇才，早早就有了一气的灵光，我知道我们不是你的对手，可就算你们过了今天这关，勉强进了城北宗，这生死不还是握在别人手中呀。救救我们，也是救你们自己！我们不修炼了，一去回村子去！”
“是啊是啊，你们再多想想吧，什么才是真正的利害！”到这时候，仙苗里还有人想要劝服他们。
汪虎看也不看，忽然冷笑了声说道：“即便真到了那种时候，也与你无关。”
而那李眠也是头也没回：“王雷，你好好保重，接下去的路我没法子带你一块儿走了。希望咱们不要碰到，否则我还真是有些于心不忍。”
“王雷”整个人都呆住了，没人注意到他的掌心在滴血。
仙苗们爆出一个个巨大的声浪：“那些摆渡使早就料到咱们会反抗，所以他们才早早挑中自己心仪的人选，传授他们过关的招式，这几个小子一定是自以为能赢到底，所以才这么干脆！”
“不要放过这些叛徒！”
“王雷”被吵得心烦意乱，突然松开了手，泪水滑落下来：“我们是一个村的呀。”
再看时，那背影早已消散，只剩他整个人颓然，噗通坐倒在地。
与汪虎二人同时，又有三人一起消失在原地。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连那肌肉高个姬良也有些崩溃，他还是颇有自信，实力处在这群人的前游，但是这仍是不够。只要他稍微不走运，碰到一个如同汪虎、李眠的一气灵拥有者，不论是修为，还是功法上的对拼，他都完全没有胜算。
这些日子姬良虽然也是没闲着，每天都被摆渡使叫去练功，但真实情况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就是学了个屁！
有了汪虎、李眠这几人带头，其他仙苗也都被刺中了，想清楚了，现在还指望一起反抗摆渡使，那就是痴人说梦！
他们一反抗，连这仅有的资格也会被取消，反倒成全了这合作的叛徒。
“王八蛋，别让我碰见你！”姬良一咬牙，也捏爆了手掌中攥得发烫的灵球。
“死就死，活就活，哪来那么多计较！”
没过多久，不到半个小时，就有十几人消失在人群之中。
这一下再也没有人争吵了，剩下的仙苗面色更是惶恐不已，灵球在指间来回跳动：“完了，这下有一气灵的人全进去，那什么武道空间了，咱们进去不知道，不进去必死无疑……”
“剩下的，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根本不是那些妖孽天才的对手啊！”
所有人都清楚，没有凝化出一气灵的他们，已经证明了在炼气上的天然劣势，碰上汪虎、李眠这些人根本撑不了多久。
那根本不是一个层级的战斗。
周启没有参与挽留，他心底也看不见什么晴朗，这些一气灵拥有者无疑是智慧的，他们确实不必质疑规则，名额不只有一个，相反相当充裕。和这些弱者决斗，总好比过和玄爽几人硬碰硬。
“到了最后，胜者进入城北宗，败者退散。”
周启站在无人在意的角落，看看四处，又抬起头看着那片浩瀚云海，头一次觉得它一点儿都不美丽，反而比牛一村的地下墓室更加残酷。
只要有人在地方，就有博弈。
每个人都自以为聪明，都有缜密的判断，也都会有最错误的决定。
……
半天很快流逝。
云影旁，大树下，乱风里散布着各种神情的人影。
绝望无助。
捏爆灵气球简单，但是结果让人恐惧。既然已经可以确定，不是那些个拥有一气灵之人的对手。最多，最多只有不到两个名额，在他们这些资质平平无奇的普通修炼者之中，一下子变成了百里中一的难题。
周启也许是最轻松的，他用这段时间好好补了个觉。
睡醒来一看，众人都已经想通：“再不战斗，等明天那些摆渡使一来，用些法子，谁都活不成。还不如拼一把！”
“兄弟们，一起冲吧，黄泉路上也做个伴。谁都可以放过，那些一气灵的必须死，打不过他们也咬下他们一块肉！”人人眼眶边含泪，把那些一气灵人骂了千遍万遍，仍是不解恨。
这短短的时间，他们的心就从山峰跌入了山谷，到现在都是干脆自暴自弃。
“那这些混蛋下水，给咱们垫背！”
随着林虎的一声号令，剩下三十几人庄严宣誓后一起捏爆灵气球，眨眼间被光圈环绕原地消失。整个浮空平地，只剩下周启在内的寥寥三人。
一人试探着问：“你们……俩不去吗？”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另一人这个时候完全疯了，光着脚朝着前方冲去，一点人样都没了。但他跌了一跤，手中灵气球直接被压爆，下一息他人也没了。
剩下那人见状害怕，对周启道：“你也疯了吗？”
“你叫什么名字？”
“王雷。”
“也许我猜得没错。”周启走过去，抱了他一下，“这第一轮你的对手，是我。”另一只手从他手里夺过灵气球，和自己的那枚轻轻一碰，两边发出眩目的同源的青光。
“我一定是输了……”那人早就见识到周启的擒火剑，完全可以想象被贯透胸膛的画面，哀求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会杀了我吗？”
他们两人几乎同时进入了武道空间，这是一个类似金属鸟笼的擂台，四周都有元气锁链紧密相联。在看到周启手中的擒火之后，那人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脸色一片葱绿，瘫软在地脸都在发抖。
“你会杀了我吗？”他再次问道。
“会。”
“我求求你，我真的求求你！”
“你有什么心愿，还未完成？”剑锋在厚实的擂台上划过。
他终于死心了，在这剑锋的芒动下，他反倒变得释然，苦笑了一下：“林启，你杀了我吧，只是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杀了那个家伙。”
“谁？”
“那个贼，那个带头出卖我们的混蛋！如果不是他，我们还可以一起与摆渡使进行谈判。”王雷字眼里透露着仇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