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心头当即一亮,雨水是弱酸性的,难道,它与石蕊提取物一样,遇酸变红?
白琉璃正气定神闲地在厨房里准备早膳。
忽然,从厨房外走进来一名男子,他轻摇纸扇,不疾不徐地走向白琉璃。男子的年纪、身形皆与白琉璃相仿,可两人穿衣打扮的风格却是夐然不同。
白琉璃格调简约,平日里爱穿素色衣裳,身上没佩任何特别的装饰,那把秀丽的长发也仅是用一条月白色发带在脑后轻轻地挽起了一束。虽说简单,但他给人的感觉却是端庄素雅,出尘拔俗的。
而那名男子却是大相庭径,他穿着妖娆的紫红色广袖锦衣华裾,名贵玉冠束发,细长的手指上套一只翡翠玉扳指,腰间系一块价值连城的镂空龙纹玉佩,贵气又张扬。他身材颀长,剑眉下,一双勾魂的丹凤眼,使人一见难忘。秀鼻薄唇,小脸精致,嘴角一弯,便可魅惑众生了。
此人乃秦国的王公贵族子弟子车衍。子车衍性情洒脱不羁,不愿涉政为官,只爱游乐于山水,逍遥于天地之间。他尤其钟爱音律,鼓瑟吹箫,协律度曲,皆是精妙非常。
子车衍在白琉璃身后停下脚,“琉璃,你的琴我放厅堂案面了。”他声音清越,有如昆山玉碎。
对于他的突然到访,并无所顾忌地随意进入白琉璃的家,白琉璃俨然早已司空见惯,他头也不回,神色依旧,只信口应了声:“好。”
子车衍“唰”的一下将扇子折叠起来,轻轻敲了敲白琉璃的肩膀,嗔怪道:“你怎么也不回头看我一眼?”
白琉璃闻言,敷衍地往身后瞟了瞟,“你怎么总在我做早膳的时候前来?”他将锅盖盖上,又道:“算算时间,你从秦国过来,天未亮就得启程了。”
子车衍走到白琉璃身侧,嘴角勾起,邪魅一笑,“正好可与你共用早膳啊。”他顿了顿,突然摊开手,原地转了一圈,“你瞧瞧我这新做的衣裳,漂亮吧?”
白琉璃扭过头,上下扫了他一眼,抿嘴轻笑道:“你这次过来,就是借着还琴,好让我看一看你的新衣的?”
子车衍挑眉道:“非也。”他用折扇抵着下颌,“前两日望之来秦国办事,顺道来探望我,他说你最近会收一个徒弟,我自然要来瞧瞧了。”
白琉璃闷笑一声,道:“那去看看吧,估摸她此刻正在菜园。”
子车衍眯起丹凤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菜园里蹲着的那个体态丰腴肥硕的,真的就是你的徒弟?”
白琉璃弯身往炉灶里加了些木柴,“不错。她这人还算勤劳的,就是对学习有点三心二意。”
子车衍不以为然,连忙告状:“哪儿勤劳了?你在这里准备早膳,她却蹲菜园里了,就在那儿蹲着,什么也没干的!”
“我想她是在观察慌心草,是我让她今日找出葱与慌心草的区别所在的。若是平日,我做早膳的时候,她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白琉璃侧头望向门外,见雨淅淅沥沥地下着,他嘴边便蓦然出现了十分好看的弧度,“这场雨也许可以帮帮她的忙,若她能细心观察,应该可以找出答应,赶上用早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