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国都,梁城
喧闹的街市中,无数小贩争襄叫嚷着。突然一队士兵出现在街头,士兵中领头的是一个年纪不过二十的少年,少年目光纯澈,身姿挺直,容貌俊美。他们的出现使得喧闹的街市有一瞬间的噤声,小贩们见他们无所动作,便不再噤声,自顾自地又开始推销起自己的货物,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大喊“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做小偷”,一个身材肥硕,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正抓着一个小乞儿的左手,动作粗糙地将他抓至身前,极其粗鲁地将他的右手掰开,小乞儿摊开的手掌上赫然躺着一个钱包。中年男人蛮力地将小乞儿拖到那队军士面前,极其愤恨的说“这小乞儿几次三番地偷我的钱袋,实在是需要管教一下,望军士将他抓回去关个几天”。领头的少年面含不喜地望着那个小乞儿,然后转头望向身侧的副将,询问道“偷窃他人钱财,应受怎样的惩罚?”副将回道“偷窃他人财产者,需送到正言堂服役四年”。路过之人皆可怜地望向那个小乞儿。“正言堂”仍是离国囚禁各地恶霸和杀人犯的地方,那里地处偏僻,且环境恶劣,经常发生动乱,时不时会有人死去。听到此,少年也明白了,可是看到那个脸上脏兮兮看不出容貌,身材孱弱,身高不及七岁稚儿的孩子时,他有些犯难,以他这样的状况,恐怕在送去途中就会一命呜呼了。于是他吩咐将士将他抓捕到将军府去服役便转身准备走了,当士兵们准备将小乞儿抓捕带走时,小乞儿剧烈挣扎起来,身手灵活地躲开了那一队士兵的围堵,街市上的喧嚣更盛。当少年转过身再看向那个小乞儿时,他已溜到了街市的另一头了,少年看向那群手忙脚乱的士兵,心下有些吃惊,再看向那个将逃窜出街市的小乞儿,便闪身向她追去,终在街口将他擒住,然后交给了副将,便转身走了,待走了几步后,转身向副将吩咐道“将他送到父亲那里,父亲这几日刚好在训练一批暗卫,他的资质极好,父亲应当会喜欢”,便闪身快步地走了。副将领命将小乞儿送入了将军府,将原因告知了管家。管家询问副将道可知他的姓名,副将答道“不知,此事需要您去办”,便自顾自退下了。穿过亭台水榭,假山泉水,便进了将军府后院。管家跨步走入一个厢房,此时满身褴褛的少年在精心的清洗下已然大变样,由邋遢的街头混混变成了俏生生的小姑娘。管家对此不置一语,只稍微怔愣了一下,便笑眯眯地询问着小姑娘的身份、经历等,她皆一口不答,管家一分不恼地吩咐侍女将她收拾妥当,便送往了暗卫训练的地方——暗离阁。小姑娘的出现使得暗离阁的一众少年有些惊愕,但随着一队将士的来临,他们的声潮便停歇了下来。来人正是巡逻检查城况的护卫队,领头的人恰是小姑娘上午所遇的少年。见到他的那一刻,暗离阁的一众少年都惊喜不已,尚有不知的也被同伴所安利,“你知道吗,他就是那个在辽城指挥数万军士重伤了渊国数十万军队的战神将军陆瑜”。待那一行人走至近前,少年们都肃穆起敬,不发一言,像是正在等待被检阅的士兵一样。陆瑜抬眼望向那些稚气满满的少年,扬声道“你们都是因为犯下过错而被拘禁在此的,现在你们若想脱离带罪之身,不赴正言堂受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成为陆家的暗卫。但你们是否能加入瑜家,成为瑜家的暗卫,与瑜家一起荣辱与共,共抗渊敌,这都要靠你们自己,瑜家从来不留无用之人。”说完,便打算叫人去训练他们,他指挥着一个容貌粗犷,身材壮硕的军士从队伍中走出来,对他说“祁梧,以后这一个月他们由你培训,等到月末时,我会来检查成果,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祁梧答道“是,将军”,便领着众少年与陆瑜错身而往训练场去了,在他们将尽都走光时,陆瑜才发现有一名少女在队伍的最后头跟着,顿觉有些疑惑,便叫住了他们,指着那个小姑娘问他们是谁,少年齐齐答道“不知道,像是管家送过来的”,陆瑜吩咐那个小姑娘走向前来,少女低含着头,领命走到了前头,“抬起头来”,陆瑜嘱咐道。随着少女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陆瑜怔愣了片刻之后,便对着那个小姑娘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小姑娘用清脆稚嫩的声音答道“我叫楚琉,家在辽城白沙村”。陆瑜又问道“为何穿男装行走于集市,为何偷窃,又为何多次窃取同一人财物”,楚琉声音低低地答道“我的养父母在我十岁时死于渊军的铁骑之下,在他们死后,我无人庇护,便从辽城流浪到了这里,在我流浪途中,多次有人因为我的容貌而想要糟蹋我,被逼无奈我只能以在脸上摸灰,穿男装来遮掩我女子的身份,这才平安到达了离城”。听到此,在场所有人都静默了一刻,过了片刻,楚琉又答道“至于为什么偷窃,父母死后,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渊军搜刮走了,为了过活才不得已而为之,至于为什么总偷那个胖男人,是因为我认识他的女儿莫兰,他不仅整日无所事事还总是殴打莫兰的母亲,还把莫兰母亲做短工所赚的辛苦钱拿去喝花酒,莫兰便央求我替她偷回她母亲的钱,说若我能做到,便央她母亲收我为义女,让我脱离难民的身份,成为良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