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
当正在议事的钱慧等人闻讯领兵赶来，便见数十米开外，道人一袭青色冠裳，于尸山血海中捏剑指而舞，而脸上则是一边垂落那意味复杂的泪痕，一边脸上却露出不胜欣喜般的笑容。
而伴随着这道人的剑舞，四周一道黑光呼应着道人的剑舞，凡剑指所至，闪烁着寒芒的黑光带着黑雾般的尾迹掠过半空，钻入一名呆怔当场不敢置信的士卒太阳穴，并从另一个掠出，整个过程毫无晦涩感，仿佛手指划过水面般的自然。
一具尸体再次倒下，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泌出，增添了几分血腥！
“这……这是……”
钱慧见到这般情景，膛目结舌，难以置信，其中数股士兵似乎不信邪，想要重新结阵，凝聚军煞，但丝毫不起任何作用，黑光掠过，立刻倒了一片。
“法剑！？”
自从天地元炁越发稀薄，法师以上许多招式都不复以往真意和伟力。
隋末之时，有道人借人主之势，仗之横行敌军大营，行荆轲刺秦之举，斩首敌方大将，又有道人仗之斩杀妖兽无算，保一方靖安。
更有传闻，道祖曾以天师之身登台做法，以识海与天地交汇，与自然沟通，达到我意即天意，我心即天心的地步，不过十几息的功夫，天空雷霆乍响，天降暴雨，狂风肆虐，完全无视了对方结了兵家阵法的两万精锐骑兵所拥有的军煞之气，以暴雨改易地形，最终形成山洪和泥石流，再加上有狂风作为阻碍，两万精锐骑兵全军覆没，事后救出的不过十之二三。
时隔千年，此时蓦然回首，回忆那古籍上被他当做鬼怪志异内容，钱慧一时之间毫无愤怒，眼睁睁的看着那几个时辰前还被他呼来喝去的道人走向城门。
而在一旁的程章却无法忍受，用现世的话说，程章就是一个铁杆帝党和鹰派份子，放在汉代那就是酷吏，看到葛至诚如此杀戮士兵，分明就是在藐视帝国。
他看向一旁的钱慧，见他神色怔怔，没有丝毫想要上前的举止，心中怒火中烧，当下也不指望他，带着辰阳县调拨过来的士兵冲了上去。
他倒是不信邪，你不惧军煞之气，莫非还不惧官气、龙气。
然而他包含怒意的冲锋，对于葛至诚来说就犹如春风拂面，当程章临死前不敢置信的神情，并未给他带来任何的情绪波动，曾经种种恍若过眼云烟。
城门开了，葛至诚独自一人站在城门处，周围堆积着数百尸体，这些士兵用自己的生命告诉其他人，此人非人力可敌。
城外赵政见城门打开，一道人独立于城门正中，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虽然见着不似苏源，但赵政相信苏源，当即派遣新军入城，控制城门和城中要道。
半个时辰后，沅陵县已然彻底在赵政掌握之中，他这才率领硕果仅存的幼军入城。
葛至诚对着赵政合子午阴阳印，躬身道：“贫道苍山道葛至诚，见过陛下。”
“有劳道长。”赵政表示感谢，两人极富默契的没有提及苏源的存在，旋即赵政向葛至诚提出招揽，但葛至诚急于折返苍山道很是“可惜”地婉拒了。
而赵政也不强求，目送葛至诚策马离开后，新军来报，却是察觉到钱慧及I沅陵县县令逃亡，沅陵县县尉自刎，俘获降卒一千余，城中仓廪府库保存完好。
而赵政对此并不关心，他四处看着，却是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人。
一旁的通玄道人也是看了一圈，这才意识到苏源已经走了。
…
十二天后，当葛至诚事迹传遍朝野上下，祯祥帝在了解前后始末，心中固然知道有着钱慧和程章的原因在内。
但程章为国尽忠，前后数次言语之间都是对他的忠诚，而钱慧既然能够统领火枪兵，自然是寒党之人，如今寒党势弱，自然不能再做削弱。
再加上那葛至诚如今不受限制，若是无法扩散倒还好，若是可以扩散就是一大威胁。
于是他当即令神机营征讨苍山道，务必尽数抓捕苍山道上下所有人，责令葛至诚自尽，同时暗中派遣人员调查可有其他道人和葛至诚一般不再受限，探明原因之后，抹杀源头。
同时祯祥帝猜测到，很有可能是源自此前临世的圣人。
他再次阅读程章前后几次上书，以及沅陵县一役的各种细节，最终确定，一切异变的源头就是那个名为苏源的圣人。
赵政死而复活，葛至诚双眼复明且实力大增不受限制，这其中都有苏源的身影，而更让祯祥帝起疑的是，葛至诚的双眼为何会失明，据传当初葛至诚正在望气，不久后便哀嚎不止。
而且此人自从赵政攻陷沅陵县后就消失无踪，令祯祥帝心中凝重万分。
“天命夭折，国运崩阻？”
为程章隐瞒不报的的两句话此时出现在祯祥帝的御案前：“国之将亡，必有妖孽，呵，恐怕此人并非圣人，乃是妖孽临世，只是不知道何故有紫气为华盖……”
就在祯祥帝神情凝重之时，忽然有急报送来。
“天师道成功炼制出一炉小还丹，已经星夜兼程送来了！”
祯祥帝闻言，原本疲惫的精神顿时一振，喜出望外：“速传使者……对了，另外请宋道长前来一趟。”
在宋道长检验后，确认乃是小还丹后，祯祥帝拿着赵构奉上的茶水吞服小还丹，立刻就察觉到那小还丹恍若一股热流直入胃部，但紧跟着，祯祥帝神情一变，脸色忽然犹如金纸一般，旋即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淋了一脸期待的杨构一身，旋即倒下，发出极其绝望的痛苦哀嚎后，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
宋道长途中试图用术法延续祯祥帝的生命，但奈何如今天地元炁稀薄，曾经有着神效的五气返命术，此刻根本毫无动静。
就在所有人惊慌失措之时，一名宦官悄无声息的退出殿外。
不一会，祯祥帝之嫡长子，当今大昭帝国太子杨锌，领禁军闯入殿内。
为了防止万一，祯祥帝服用丹药时，并未唤来甚至派人通知杨锌，就是知道杨锌不会同意。
杨构看着地上的皇爷爷，又看了看一脸如释重负的杨锌，脸色瞬间胀地通红，朝着杨锌愤怒怒吼道：“父王！你怎么能这样？他是您的父亲啊！你怎么能在水里下毒？”
自小聪慧过人的杨构看到杨锌的神情，立刻就知道幕后黑手就是杨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