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云：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名。
话不在多中题方毒，人不在长唯智受尊。
上回说到晓冬决定半夜子时设坛，银凤问：“设坛的一应用物虽买回，但不知师弟修炼所用之物可来得及备办？”
“当然来不及。”晓冬说：“你想想，吃肚子、喂马全不说，既设坛那就复杂多了，首先是动用文房四宝写神牌书符，这其中勒笔咒，勒墨咒等一点也不可少，当然这斋戒沐浴就不提也得过关，其次是请神符咒和祈祭所用物件，明香、金纸、鲜花、神荼、鹿辅肉、七名香等样样不可缺，还要用剑、法印、铃、令牌、令旗、四宝、朱砂、甲马、纸马、木人、纸虎、精药、蜡烛等件件齐备。坛设好后方能坐关踏罡步斗修炼。你说还能等得及穿山透壁用的开日一山两边土和亡魂报吉凶法中的辰时亡人盖面纸吗？只好一步一步来了。”
“太麻烦了。”银凤说：“你常说继承师傅大业完成师傅遗志取宝，济苦拨贫是怎样的济法呢？何必受这么大的苦呢？”
“这你还不清楚吗？嫂嫂。”晓冬说：“要是取到摇钱树和聚宝盆，咱就能让那些少吃没穿的百姓，沿门乞讨的花子，无钱治病的穷人从聚宝盆，摇钱树上取钱，让他们再也不要过穷日子。”
“我看呀，不一定还是坏事呢。”银凤说：“要是遇上那贪心老大呢？”
“那当然不能助纣为虐。”晓冬说：“到时候收回咱们的宝贝不就得了。”
“好了，不与师弟争辩了，我得做饭了。”银凤说着便去了灶房。金凤说：“冬弟，我看银凤说的有道理。不过怎么说我看这修炼关你是撞定了。但担心的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什么担心的事？”晓冬说：“凤姐只管讲来。”
“那么冬弟，你打算什么时候还姐姐红妆？又让我在银凤妹妹前装多少天‘丈夫’？”
“凤姐别讲了，一切听从师傅梦中的安排，反正我可不做负心郎，更不当陈世美。”
“这就好了。人常说：‘易得千金宝，难觅知心郎。”金凤开心地笑着说：“冬弟，你想知道我与银凤妹妹的秘密吗？告诉你，冬弟，我俩已结生死姐妹，人家为报恩，不畏鞍马奔波之苦，不妒是妻是妾，情愿终生为你勤执箕帚，同我共侍冬弟，你说可也不可？”
“噢，原来露馅了。”晓冬说：“天哪，我一个流浪小子耽误了你俩个貌若天仙、情似柔水少女的青春年华实为罪大恶极，晓冬实不忍心呀。”
“别难过了。”金凤说：“这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咱们先不提这事以大业为重。”晓冬听了只是长吁短叹。金凤看着晓冬为难的样子也非常伤感，觉得这个世界上自己是个多余的人，不觉潸然泪下。正思量时，直爽的银凤已端上饭来。
“吃饭吧！”银凤说：“刚开始，少盐没酱的就将就着吃吧！”说着看看金凤在揉眼睛，感觉奇怪就问：“怎么，哭了？”
“没什么，眼里不知进去点什么东西，揉揉就好了。”金凤掩饰着说。
晓冬也挑开话题说：“既然饭好了，大家就吃吧，吃过饭要打扫靠边的那个磘洞，到子时便要设坛了。”
“来，接着，冬弟。”银凤说：“这北方的黄米饭熬菜就算不错了，要是一般人家还得啃糠窝窝头，这小二说来还算上好的光景，尽放些细米细面。”说着便把一碗饭接在晓冬手里。晓冬吃了一口激动地说：“嫂嫂好手艺，真难为你了，在家时你是小姐，吃喝穿戴自有秋红服侍，而今下厨做饭晓冬实在于心不忍。”
“冬弟别这样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嫁了你师兄，我也只能‘入乡随俗’了。”说着又照着北方人的习惯给金凤盛了一碗饭。这种习惯在北方人来说是孝敬老人和夫君的首要规则，必须双手满碗“举案齐眉”要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就有失大家闺秀之礼，连当爹当妈的脸上都无光。
茶余饭饱，晓冬说：“以我之见，嫂嫂学点坛外之术如何？自然这些法术都有我教。坛内练法非常辛苦，再说如无人炊餐便无济于事。我师兄二人晚上坐关，白天晨起坛内练法、坛外练法，余时喂马做零活，万一不得转就将马寄喂出去。”
“你们都学大法，我只能学点治病之术了。”银凤说：“罢了，有坐轿的没抬轿的怎么行。”
“好了，娘子，就委屈你了。”金凤说：“如果执意想学咱俩就交换一下吧。”
“不和你们较劲，放心吧。”银凤肯定地说：“夫贵妻荣，不是一样吗？”
看看夜幕轻轻降临，晓冬和二凤打扫了一个单磘，门口挽悬着五色绸花，室内摆好供桌，桌上围铺三丈六尺铺坛红布，一切准备就绪，三人香汤沐浴，晓冬取出师傅的文房四宝，诵念漱口咒、净心咒、净身咒、净天地咒，后诵勒水咒、勒墨咒、勒纸咒、勒笔咒。然后双手合十静坐。约至子时时分，写好神牌位，再书写请神符、安神符，最后写祭坛疏文一道。朱笔加点，加盖符印。再依序安好神位，放好供品，拈香焚符毕才掐诀念咒请神。请神毕方读念疏文，金凤只听得“……弟子念及为凡尘世人济苦拔贫、普救万民。斋戒沐浴，稽首礼拜恳请三山九侯先生、六丁六甲、十二溪女一切诸众神位降临坛场，诚为弟子修炼耳报法、隐身法、缩地法、替身法、藏身法、开山法、定身法、穿山法等指点迷津……”念完后焚之坛前，后示意金凤双手合十初练坐功入定。金凤稍斜视只见晓冬一动不动地坐着。金凤想：”似这样一动也不动地练坐关要是时间短了还好说，时间一长怎能受得了？罢，我看你能坐多久。说来也怪，一个时辰过去了晓冬还是一动未动，而金凤着实受不了，不由得要动动身子。
“冬弟，还坐多长时间，我实在受不了啦。”金凤说后等了半天晓冬还是一动不动，概不言语。金凤看看不言语，只好强打精神，一直坚持约至寅时，晓冬方停了坐关，焚香烧裱及纸马、云鹤，金银二宝。接着开始练咒法，左手雷印、右手剑诀。并示意金凤照做。口中念念有词，直把各种要法每道练七遍后方叩头焚烧金银二宝出了六甲坛，徒步高山顶上面向东方“接太阳”，每道法背诵四十九遍，每念完一遍后吸气三口，约近一个半时辰后方练完，金凤也只好跟着断断续续地练。
“凤姐啊！你别怪晓冬不答应你，这都怪我事先没有告诉你。”晓冬说：“记住，一入坛室概不答言，直至晨练接太阳完后方可言语、吐痰、大小便。每一道法必须一口气念完。”
“好难啊，冬弟，我看我就不练了。”金凤说：“就教我点不入坛练的小法吧。”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晓冬边走边说：“万事开头难。比方说这坐关吧，实是一种内功，要心正神清，闭目内观五脏，存想佛仙胜景，名山圣地，江河湖海、崇山峻岭等。久而久之可达灵魂出窍，窃带远地珍稀之物于袖内，当然不是盗窃。并还能起到闭目养神消除疲劳的作用，从而益寿延年。四十九天不睡觉也绝不瞌睡。看你学不学？”
“真玄乎！”金凤说：“没想到坐关竟有这么大的好处。那金凤只得学了。”他俩边走边聊，下到半山时看看岔路口栽着两根石柱。
“奇怪，古人为什么把石柱栽在山上？”金凤说：“在山下拉这样高的一根石柱不知要费多大力气？”
“咱们索性看看。”晓冬说：“不一定还能找出线索来。”于是二人走过去到石柱前一看：
“噢！这石条中间好像是通往另一个山头的必经之路。”崾险之间只有三丈多宽，两边是万丈深渊。接石柱处便是盘旋登山路，顺着宽敞的盘山路至山顶却是一片约有十五六亩大的空旷平地，中间有一个圆峁，圆峁四周还有倒塌的磘洞，平地边沿是多年倒塌的高土墙凹凸不平。磘洞前有一块大石板棋盘，从西边看去拴牲口的开孔石柱近百个。
“这分明是屯兵扎营之地。”晓冬说：“这可能就是小二说的杨八姐扎兵的营地，可惜没找上杨八姐的墓地和碑记。”
“是啊，一代巾帼原是在这里度过她的青春年华的，可惜找不到杨八姐的一点儿证据。”金凤说：“冬弟，相传杨八姐春游时宋王爷看上她的花容月貌，要选八姐入宫，她母佘太君要下的彩礼拿不起，宋王爷就此罢休。而杨八姐害怕宋王爷伺机报复，发誓终身不嫁，所以啊，八姐死后既入不了杨家陵园又无儿女搬迁，只好埋了孤坟。”
“金凤姐，我跟师傅学艺这方面的书籍根本没见过。你说宋王爷贵为一国之君，难道还连太君聘女的一点彩礼也拿不出吗？这彩礼究竟要下多少？”
“冬弟，说出来你也会吓一跳的。要的是三两星星二两月，四两清风半斤云。井底干沙要半升，太阳上的凉水要一桶。东至东海摇钱树，西至西海聚宝盆，摇钱树上站金人，金砖铺地三寸深……”
“好了，好了，亏得老太君想的出来。”晓冬说：“这明知是办不到的事，就不如说不给不就得了？”
“那是万岁爷求婚，怎敢一口回绝！”他俩边走边聊不觉已是辰时，进得门来只见银凤饭已做好，坐在饭桌前等着他们。
晓冬和金凤各洗漱了一番。
“我说夫君呀，一夜之间变得好陌生呀，自从你俩设坛走后再未回来过，银凤我等之不及，在院中出去准备开门叫你们时，窗户上映出你俩一动也不动的身影，我想这大概就是晓冬弟所说的‘坐关’吧，就没敢打扰，只好回来和衣躺着，不想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待醒时天已大亮，过去看人时，门已关着，早不见你俩的踪影了。”银凤停了停又说：“我只好把马喂好，再放火做饭，冬弟，这一大早上你们到哪里去了？”晓冬只好把事情的经过细说了一遍。最后说：“嫂嫂，真难为你了，饭后晓冬还要授法与你，打明早起，晨练你也得去，家中琐碎生活咱们共同做，包括做饭。”
“好了，我听你的，反正我银凤是豁出去了。坐下吧，咱们还是先吃饭，让你们品尝品尝我稀饭烙饼的手艺。”说着舀起一碗绿豆汤双手递给晓冬说：“银凤先师后夫君，请夫君莫要见怪。”
饭间谈叙不表，饭后收拾停当晓冬对金凤说：“初练坐关不得窍，难免困倦瞌睡，你还是先散散步睡一会儿吧。让我给嫂嫂授法。”金凤应了一声便出了门。晓冬复转身对银凤说：“我给嫂嫂教的是接骨法中所有的符咒，其法中有最长的请神咒和护身法两道法。”说着打开包袱取出手抄麻纸“法咒节择”书一本，交给银凤说：“你打开书盯着，晓冬背给你听听。这一开始是请神咒说与你要自己默练，练时必须加净心、净身、净口咒还有漱口咒和净天地咒后方可请之，否则污秽了神灵恐降罪于己。其次是护身法，嫂嫂请听。”
“找上了。”银凤掰开书说：“冬弟开始吧。”
“关请一二三郎兵，四五郎兵十郎兵，行一里念一路，行者缚住者，关请三声，享吾来念，关请三十六口天将，再关请三十六口见后，金木水火土，祖师赐我铁拳头，打断黄酒库，祖师来化身，三十三天青云一片，打破一重又一重，一摩自在观音亲救我童子，罗汉救吾身，头化为西弥山身化为释迦老佛，别人打我光由令，请我大佛别人荒草大喝一声哼一声铁佛祖师救就登程，头戴三顶铁帽子，身穿三重铁佛衣，铁草鞋铜草鞋，铁肚堂铁脘心，他在东边鞭打我，我在西边伴老君。越打越不怕，石头打头恼喝一声，天兵到，弟子哼一声地兵齐。打一千寄一千，打一万寄一万，我身为铁罗汉，老君请救我，轻轻开一大蔡天老君，化左边金童人，化右边玉女，平常之人化为软脚软手。蛤蟆加棍子化为茜草，乱麻板子化为鹅毛一片。二同起板一尺罗板一丈，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晓冬一口气背诵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好长啊。”银凤说：“一口气练完就不容易了。况且内边的话句好绕口，又没有实在意思，太难记了。”
“熟能生巧，口吻生花。”晓冬说：“我初练时也和你一样，可是练过三早上后便觉顺口了，再往下看下边的就短了。说明一点，练时不掐诀，用时掐诀。止疼咒是：千九牛，万九牛，疼痛带在海里头，左止难活右止疼，说你不疼就不疼，吾奉【】【】【】【】急急如律令。”
“好了，冬弟，一字不差，今天就教上这两道法咒就行了，多了不好记。”银凤说：“每天教两道行吗？”
“不行。晓冬说：”如不好记，先照上本子念熟了再放下本子练，这每道法必须要练四十九天，如果一天教两道法，到成功时天天有个四十九，何时得满？”
“那么就是一开始就要一次性全部都练了？”银凤问：“你那时也是这么练的吗？”
“哪不是？”晓冬说：“我因为炼法还挨过师傅的打呢。”
“那么就接骨法这一门法咒共有多少道？“银凤问。
“一共是十道，即是接骨请神咒、接筋法、冰法、止疼法、止血法、度九龙水法、护身法、度符五雷咒、度法水咒、度符咒、外加净心、净身、净口咒等。不过还得外学几种治病法，像禁疮法、禁奶法、净眼法等。听起来繁琐，其实学起来并不难，今除我教给你的外，其他法咒尽详书上，你可照练，如有不会不懂之处请问我。”
“好多啊，什么时候才能学会？”银凤觉得很烦。
“嫂嫂，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现在你不感兴趣，当你学会后能为一个骨折的人用法，不疼不痒地把骨接好，把一个久害痔疮的人只用一道法几口气能在一两天内治好，把一个个乳岩妇女从死亡边缘线上拉回来，你是多么高兴呢。你心中肯定会有种甜滋滋的感觉。你就会爱上法、迷上法的。同时练法的人会有一种眼亮心明、未卜先知的感觉。这就是济苦拔贫、广积德行之故。”
银凤听后颇感欣慰。便认真地翻阅诵读了。晓冬方站起来出了院子，走至马棚前看了看三匹马，又一个个摸了摸说：“三位伙计，你们跟着晓冬受罪了，一会儿啊让你们野外尝个新鲜。”他一个人在院子里徘徊着，心想，自己自从跟师傅出了门，大事小事都由师傅操办，犹若背靠金山，自从师傅“走”后，一切事情都得靠自己，眼下两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将一生托付于自己，自己又事业心太强，本不想眷恋红尘，但怎忍心见死不救？想着想着长叹了口气说：“师傅呀，徒儿想念你。徒儿左也难右也难，迷津谁指点？”正说着一匹马呼呼地叫了，他知道马准是渴了，找来桶担就去挑水。边走边说：“宝马呀宝马，你们受罪了。晓冬今天要给你们找个‘安乐窝’寄养出去，免得过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走过大道便是葫芦河畔，河畔上有口井，晓冬打好水挑上肩迈步上了大道，恰巧碰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后生哭着向后沟走去，后边还有两个约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前边的一个人扛着一根杠子，后面的那个人肩上用绳子横挎着一个长扯筐。晓冬放下桶担问：“这位弟兄，为何啼哭？”只见那小后生止住眼泪抬头看看晓冬说：“大哥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吧，唉，说也没用，别耽误时间了。”说完急匆匆地走了，晓冬急了向后来的两个强壮汉子打手一礼说：“敢问二位大叔，究竟出了什么事？”其中扛杠子的壮汉说：“你怎这么个人？人家娃的爹掉崖了，生死未卜，娃跑回来叫我俩往回抬人，你却偏要胡搅蛮缠。”
“是这么回事。”晓冬说：“大叔恕罪，算这小后生走运，不一定我还能帮点忙。”
“什么？你还能帮上忙？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吗？”拿扯筐的汉子质问说：“现在的江湖骗子可不少。别装蒜了，看你年不过三旬，体不足五尺，胎毛未干，奶痂未跌竟敢口出狂言。”说着推了一把扛杠子的壮汉说：“走，别理他！”
晓冬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只好望洋兴叹。自言自语地说：“这也是自讨没趣。”说着把水挑了起来。慢慢地担到马棚前。这时金凤也来到马棚正在给马梳鬃毛，见晓冬气呼呼地担了一担水欲饮马，便说：“冬弟，把水担到灶房去，这马会走，拉着它到河边去饮水岂不省力多了，再说咱们一天总要逛逛，找练法所用之物，骑马不比步行舒服吗？路过河边不就稍带饮了吗？”
“唉，我怎么没想到。”晓冬说：“要是你早说了省的我受闲气”。
“受气？”金凤问：“咱还能受谁的气？”晓冬便把担水遇到三人受辱的话说了一番。最后说：“我本打算领着你和银凤嫂一齐去看看我给人家疗伤，以帮银凤嫂嫂学法，再则为伤者减轻痛苦，早日痊愈。没想到非但没好反倒落得个‘江湖骗子’的名号。”正说时三匹马呼呼地叫了。晓冬说：“让马喝吧，看来他们是渴极了。”金凤和晓冬各从圈里牵出一匹马，金凤摸摸马头说：“老黄啊老黄，好好喝吧，一会儿啊，还要骑你游玩游玩了。”
“凤姐，你怎么和马说话，它懂吗？”晓冬话刚落音那匹黄骠马便呼起来，亲热地吻着金凤的手。
“冬弟，懂。”金凤说：“别小看了这马，它深解人意的。”
“好了，你回去收拾一下，告诉嫂嫂，咱们出去一会儿，我把马饮完就备鞍子你们快点来呀。”金凤回到磘里一看，原来银凤还在专心地念法，这金凤放轻脚步绕到银凤后便用双手掩住银凤的双眼，银凤说：“可惜这里没有第二个人戏弄我，金凤姐你说对吗？”
“为时不远了。”金凤放开手说：“过了这四十九天后一定会有人戏弄你的。”
“此话怎讲？”
“银凤妹妹，我把咱俩的事已告诉了晓冬弟。”
“哎呀，金凤姐。你为什么不早告诉妹妹，老让人叫你夫君？他怎么说？”
“他呀，不会……怎么说？”金凤故意拉长了后音。银凤迫不及待地说：“我知道他不会接受我的。”
“他不会不答应的。”
“依姐姐说是答应了？谢天谢地！”银凤高兴地双手合十说：“小时候爹妈曾给我算过命，说我必找远方夫方平安大吉，否则将终身不顺利。看来是应了这句话。”
“提起看命，倒有些奇怪，我小时候爹妈也给我看过命，说是十九岁‘昏三胡噜’有一难，岂不是？险些儿送了命。”金凤说着忽然记起晓冬的话说：“好了，妹妹，收拾一下准备出游。”
“咱还有游玩的时间？”银凤说。
“这是晓冬弟告诉我的。”于是金凤收拾了一下，拿点简单的随时用物就出了门，走到马棚前晓冬早已把马备好。各牵自己的马出了大门翻身上马望葫芦河镇走去。晓冬说：“这一两日未见主人来。咱先到小二哥饭馆看看。再买些日用品，不知嫂嫂可带些银两没有？”
“银两倒是带来了。”银凤说：“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得叫我姐姐。”晓冬知道事情败露只好和气地说：“银凤嫂，你何苦呢？王孙公子有多少你不追求，为何偏偏留恋一个出门流浪的穷小子呢？”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金凤姐姐呢？”银凤说：“你的回答一定是迫不得已了，其实你有一颗善良仁慈的心，就凭这一点我就决定把终身托付于你了。”
“作孽呀，晓冬无德无能，流浪江湖，让你受一世清贫，实在是愧对你二位爹妈和如花似玉的你了。”
“晓冬弟，别说了，我意已决，哪怕你是个叫花子我也绝不反悔。”银凤斩钉截铁地说：“要是不答应就让银凤回到原来的病床上去吧。”
“听见了吗？冬弟。”金凤说：“你肯定不愿让妹妹再害原先的病吧？”
“好了，好了。晓冬答应就是，不过人前称呼还得照旧，要给金凤姐保密。”
“这我答应你，冬弟。”银凤说：“历来有钱人可以三妻四妾，难道穷人就不能吗？”他三人边走边聊不觉已到镇上，虽不比集会时繁华但也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各小商店门前货物琳琅满目，叫卖声声声不断。晓冬瞅准一家卖鞋帽的铺子对二凤说：“今天每人买一双鞋，咱们先把马拴在树上吧。”
“我可有鞋穿，就不买了，你们买吧。”银凤说。
“我的鞋也不破暂时还能穿，为什么还买鞋？”金凤不解其意地说。
晓冬笑了一笑说：“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于是晓冬和金凤各买了一双鞋，银凤自称有鞋也就没买。出了鞋店看看对面的小二饭馆店门上吊着一把锁，三人又下了马，晓冬问邻里时才知道小二饭馆已两天没开门了，说是他老婆秀花近来得了一种怪病，见人不说话，寡言少语，也不做活，也不走动，这可急坏了小二。请人算命时，算命先生说：“今年小耗神押运，照命星、化星都不好，一定是大财冲了。所以无须诊治，还请艺人禳解为妥。”
“噢！原来如此，怪不得再未见到两位主人。”晓冬说：“这个忙咱得帮。”说着三人离开小二饭馆门前，晓冬在各小铺买了些令人不解的东西方回至鞋店门前拉着马准备返回。正在这时听着远处传来妇人小孩的哭声。那声音由远及近，非常悲切，听的人无不伤感。待近时一看，前边是两个壮年后生抬一扯筐，筐内盘曲着一具死尸，后边是那个哭着走进去的少年和一个四十往来的妇人哭的死去活来，时而泣不成声。惊动了镇上不少人围拢过来，有的惋惜，有的掉眼泪。他们走过后滴下点点血迹。晓冬一眼就认出是早上强口答话的三人，就是多了一个妇人，想必是少年的母亲吧，晓冬一把拉住那位啼哭的妇人说：“大婶，不必啼哭，救人要紧。”
“救人？”那妇人回过头来看了晓冬一眼说：“年轻人，不行了，人停停当当了。还有什么救？”
“大婶，人还是活的，你看，滴下血还是红的呢？”
“滴下的血虽然是红的，可人已没气了。”那个妇人说。
“大婶，你不懂，我看不一定还有救，能不能把人放下让我看看？”
“快停下把人放下。”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说：“不一定还遇到救星呢。”前边两个壮汉听人喊叫后，便放下抬筐，一个大汉子害气地说：“人已死了，‘日天的把式’也没法。”晓冬走至抬筐前，拨开死人的眼皮看了看，又解开纽扣摸了摸心口，后又用五个手指并拢放在死者的鼻孔前试了试说：“有救！”回身对二凤说：“师兄烦你和嫂嫂骑马速回，取来那个红色包袱一用。”说着问那妇人说：“你家远近？”
“不远，就在小镇南头。”
“那么赶紧抬回，我自有办法。”另一个壮汉瞅了晓冬一眼说：“又是你小子，我劝你不要丢人现眼，能把死人医活我头顶地走三年。”说着只好抬起伤者急忙往前走。那群围观的人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个不停。有的说：“南方人就是有本事。”有的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也有的说：“小小年纪竟能起死回生，我看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能救活王三姓的人除非是神仙。”
……
霎时间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有的干脆跟在后边等着看奇迹。晓冬牵着他的红马紧跟在后边。这正是：
有君识尽天下货，谁能尽识路上人？
休欺贫贱与妇幼，讨吃花子出才能。
列位：要知晓冬如何救活王三姓，请看下会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