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京的嘴巴对待这家人从来就没好听过,上次是那个男人来,这次又换成了这两个糟心货来。
周睿文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头不由的又低了下去,妈妈说她们没有大房子住了,也交不起温莎伊顿的学费了,因为她的成绩始终在班上最后,她也十分艰难,如今只能低三下四的求别人。
温莎伊顿半途出来的人,在英江真的很难再上普高,也不知道李安生是不是也是被所有普高拒绝呢?
她叹了一口气,当初她还暗地嘲笑过那个肉包子,没想到转眼自己就和她一样的处境了。
苏城职中是英江最好的职中了,如今在升高校,是个不错的地方,只是如今不收往届生,只能托关系了。
大伯是学校新上任的校长,如今她们也只能低三下四的求着曾经用脚踏过人手臂头颅的人。
听到周静京的话,她没反驳,周静京的确是个好看的姑娘,她多少随了妈妈的脸相,有点儿方,脸型不好看,想到这个头低的更低了。
周静京不是多刻薄的人,后来也还是让人进了门,端了热水。
她听说了,二伯破产了,她觉得有一些好笑。
三岁那年,爷爷死了,二伯就暴露的本性,为了那个公司,为了爷爷的遗产是自己的,以爸爸害死了爷爷,用她对爷爷不敬这种破理由把她们自家赶出了周家,还从族谱里除了名,也是好笑的很。
如今周家的财产霍霍光了,想起她爸了,爸爸这些年勤勤恳恳,才升到如今的位置,但是成了她们的跳板。
今年开学,学校大换血,新调来了五位校长,前五位因涉嫌贿赂,被抓入狱,而这五位新校长其中就有她爹,别提当时她心里多神气。
她看着沙发上有些局促的两人,冷哼了一声,甩了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妈妈跪在周家大门口低声下气的求他们,而周家大门口没有一个人为他们打开。
晚些时候周爸爸回来了,看到了家里多出的两个人,又看到坐在桌子上无言的写着作业的周静京和在一旁看着周静京写作业的妻子,便知道她们是想看他怎么处理她们。
周爸爸换了衣服,换了鞋,一切整理好了,才说话:“弟妹。”
周睿文有些尴尬的抬起了头,推了推妈妈,自己小声地喊了一句:“大伯。”
她还记得以前她叫过面前这个人没有的东西,一想到那些,周睿文整个人都是麻木的。
自从周家破产后,周家几乎是孤立无援,最后电视台宣布周家破产时,她哭了好多天,大房子换到了拥挤的小住宅里,吃食也没有从前那样美味,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身边的那些人对她也越来越远,她才意识到自己变成了一个平凡的人,不再是公主。
爸爸为了她上学的事,低三下四的四处求,依旧没人帮他们,后来得知大伯是苏城职中新上任的校长,放下那些事,贴着脸来求,都算得上死皮赖脸了,她们现在也只有脸皮厚了,不然她读不了书。
因为她们离开英江就真的什么也不是了。
周爸爸挑了挑眉,随意的挽着自己的袖子,像是没看到他们,“秀云,饭好了吗?我好像闻到螃蟹的味道了。”
周妈妈这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指了指厨房,“饭才煮没多久,我锅里蒸了螃蟹。”
周爸爸点了点头,走到周静京身旁,看了看她写的作业,倒是皱起了眉,一巴掌呼在她的后脑勺上:“周静京,你这写的都是些什么?狗刨的啊?歪歪扭扭的,写的丑死了,老子叫你练的字帖呢,写没?给我拿出来,老子要检查。”
周静京很是不满意老爸突然的袭击,吓她一跳,抬头瞪着周爸爸,堵着气找出自己的练字帖来。
一旁周妈妈也瞪了周爸爸几眼:“你就不能温柔点儿嘛?别吓着闺女了,女孩子写字要慢慢来,这急得来嘛。”
“你就惯着她吧,看看她这字帖写成啥样儿了,临摹都能被她写的弯弯扭扭的,不知道这字随了谁。”周爸爸看着字帖,一顿气。
周静京闷声说:“随你呗,我可听爷爷说你小时候写字就是狗刨的,看吧,老子传承女儿,理所应当。”
“屁,你就找借口,老子小时候的字,写的比你好多了。”
提到周爷爷,沙发你上的胖女人更不安心了,当初为了赶走周爸爸,污蔑了周爸爸和周静京,在她心里亦是最不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