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暗室
“皇上,李太保昨夜回来了”暗影卫说的很小声
“哦?快说说”刀疤伸伸懒腰,打着哈欠
“李太保是带一契丹女子回来的,目前正藏于回春堂”暗影卫道
“嗯…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刀疤有些纳闷。糟糕,不会是要破坏和亲之事吧?婉儿不远嫁,留在身边必是祸患,若是悄无声息地灭口自己又于心不忍,这可如何是好?不行,断不能坏了我的好事。刀疤暗自下定决心
“下去吧…”刀疤挥挥手,暗影卫退了去…
含元殿
天已大亮,旭日东升
“这是契丹来的国书你们且议一议”刀疤指着手上的羊皮卷,“内侍监,读一下”
“遵旨”贺公公小心翼翼地接过羊皮卷,清了清嗓子,“大契丹可汗致敬宁国皇帝:汉昭君出塞,唐文成入藏。非我族类亦可交好。吾日夜期盼和亲之事,已成秦晋之好,保两国安宁。若有公主不至着亦可,吾有雄兵百亦可取之。今吾帝号新定,国号更始,谓之大辽…”
众臣闻之骇然,惊恐莫名。
“夷狄也敢称帝,我天朝颜面何在?”
“虚名而已,不必忧虑”
“虚名?分明就是狼子野心,若是应允,楚国,百越,东吴…皆可称帝”
“我大宁铁骨铮铮,怎可与蛮夷为伍?”
“蛮夷?安国因何而灭?”
“我大宁自然与安国不同…”
“你!尸位素餐…”
“国事而已,不要伤及个人”
“好了!不要吵了!房子都快吵塌了”刀疤揉揉头,感觉有些棘手,“许他都许他”
“这…”群臣哑然
“李鹏何在?为何不迟迟送亲?”刀疤问道
“和亲之事繁杂,还请从长计议”李鹏道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契丹都快打过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臣知罪…”李鹏汗颜
“还不快滚,三日之后给朕出发…退朝…”刀疤扬长而去…
回春堂
已是黄昏,夕阳西下。耶律荃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打量着这个世界。屋内有些昏暗,阳光透过窗户洒落一地,为屋内带来一丝生机。
“你醒了?姐夫让照顾好你。”李儒笑着
“你是?…你姐夫?…我怎么在这里…这是哪儿?”耶律荃不禁头痛如麻,无奈地晃晃沉甸甸的脑袋。
“哦,这里是宁国…”李儒解释道
“宁国?我怎么会来宁国?”耶律荃不解,“刚刚说的姐夫又是谁?”
“我姐夫是李鹏李太保啊,是他带你回来的”李儒笑着
“什么?那你姐又是谁?李鹏结婚了?”耶律荃不可置信
“你这姑娘真有意思,我姐就是我姐啊,我爹是李尚书,她自然是李尚书之女喽”李儒哭笑不得
“哼!没想到是个渣男。自己结婚了还惦记着别人,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姐夫可痴情呢,本来与公主两情相悦,奈何造化弄人,最后娶了我姐”李儒道,“说了你也不懂,呶,饿坏了吧,快吃吧。”李儒递过去饭,耶律荃顿时眼放金光,顾不得那么繁文缛节就是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
“你慢点,没人和你抢”李儒笑着,真是个傻姑娘,这草原之人就是这般粗鲁不堪么
“笑什么笑,没见过人吃饭啊”耶律荃有些不耐烦,顺手抄出匕首,下了李儒一跳。
“怕什么,又不杀你”耶律荃冷哼一声,明晃晃的匕首对着手撕羊肉就是麻利地一刀。手法娴熟犹如庖丁解牛,看得李儒目瞪口呆
“你这人倒是有去,不怕我拿匕首挟持你逃跑?”耶律荃道
“挟持我也没用,我姐夫看我不太顺眼,那些手下才不管我死活呢”李儒笑道
“有意思…看,那是什么”耶律荃往旁边一指,就要出逃。李儒反而无动于衷
“不要自作聪明,姐夫配的药,不出一刻钟便会发作,你会感觉困乏疲倦,这个样子出不了大门吧”李儒笑着也,锁门而去
“坏人,都是坏人!”耶律荃叫的歇斯底里,却回天乏术。大皇子,我的哥哥,有人要诬陷你,你可要顶住啊…
竹庐
天已晚,故人归。李素正忙碌着。李鹏拾阶而上,推门而入,一股浓烈的草药味扑鼻而来。
“爹,我回来了,您老最近忙啥呢?”李鹏过去打着下手,忙着碾药。
“近来衙门事务繁杂,好些天没有回家。今日得空回来看看,别把这些草药发霉了”李素熟练地揉着草药,“你也知道我就好这个,当年本有归隐之心,奈何天遂人愿啊”
“我们现在也很好啊”李鹏很是满足
“或许吧”李素黯然神伤
“爹爹不开心?”李鹏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只是世事无常,唉!”李素轻轻叹息,“对了,皇上催你送亲呢。”
“皇上也真是,找个假公主就能办理的事,为何非逼得婉儿去?”李鹏喃喃自语
“佛曰不可说,还是不要问的好”李素摇摇头,一脸苦笑,“婉儿身为公主,受万民敬仰,这些苦,该吃”
“不,男子汉大丈夫,自当顶天立地问心无愧,岂可用女人来避祸?多少君王昏聩无能,最后却用女人来顶包…”李鹏喋喋不休
“住嘴!皇家之事岂是我等可以议论的?你还太年轻”李素连忙制止
“皇上是我义父,我又有何说不得的?这可是在家…”
“隔墙有耳啊我的儿,况且只是义父而已,人家能给你,自然也能收回去”李素道
“皇上就不为自己女儿的幸福着想吗?”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婉儿?我告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李素说的斩钉截铁
“拜父亲所赐,我已成婚。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婉儿生死未卜”
“无情自是帝王家,婉儿和亲这是为她好”李素道
“孩儿不懂,还望赐教”李鹏问道
“唉,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了,其实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李素怆然涕下,侃侃而谈,“二十年前,你义父刘洪阴谋篡权。恰巧那日我入宫问诊,你亲生父亲将军你托付于我,而你的姐姐依然留在宫中,她就是现在的婉儿公主。而你就是婉儿一母同胞的弟弟。”
“父亲!”李鹏惊呼,看来李素对刘安和自己掉包之事一无所知。他若知晓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是逆贼之子估计会气疯吧?高风亮节的李素李太傅培养了仇人之子,不,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李鹏暗下决心。
“近来公主一直在调查当年之事,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这皇上就想让她远嫁了了此事,若不然…”
“不然如何”
“不然…”李素邪魅一笑,做了个杀头的动作。
李鹏骇然,“不至于吧?姐姐虽是养女,也不能如此绝情吧?”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当年刘洪要杀死你姐,皇后苦苦哀求这才幸免于难,勉强被封了个爵。刘洪当皇上,也得顾点名声,要不然你姐早就命丧黄泉喽”
“唉”李鹏怆然
“我的儿,你且看看这是什么?”李素苦笑着递过一纸文书。
昏黄的灯下,李鹏愁眉不展,这是一份尚未少打的文书,上面写道:兹尔李孚,教子无方。任由其子勾结契丹,私藏奸细,其心可诛。念其劳苦功高,着急剥夺爵位,免其职务,交大理寺严查,不得有误!
“我也是在门下省看到带回来的。你那岳丈和我素来不合,我本该欣喜的,但是此情此景却让人不寒而粟啊。如今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李素顿了顿,“这件事是冲你来的,你那小舅子只是帮你看押…”
“此话怎讲?”李鹏不解
“门下官员与我有些私交,他和我说这份公文伺机而发”李素道
“伺机?皇上在等什么?”
“我今日恰巧被邀约,恰巧看了公文,恰巧被告知这件事情,你不觉得这是个阳谋吗?”李素苦笑
“阳谋?”
“我的儿,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如此机密的文件我怎么能随便翻看?这是在告诫你不要轻举妄动啊,要老老实实送公主去和亲…”
“此事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么?”李鹏犹如醍醐灌顶般顿悟,却还是不甘心
“没有。这是为公主好。”李素摇摇头
“我要让她远走高飞”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又能逃到哪儿?”李素反问
“唉!”李鹏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