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寒风习习,伴作李鹏的那个老兵却满头大汗!马蹋新泥,缓步前行,也许,命运离自己不远了吧?为宁国捐躯,也算死儿无憾了
“站住!”身后忽然一声马嘶,一支利箭擦颈而过,老兵回头看时只见不远处数骑人马朝自己奔来,机会来了!老兵来了兴致。痛踢马肚,一骑绝尘而去。身后冷箭时不时飞来都被老兵一一躲过。月色下,草场泛起阵阵波浪,清新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快了,快了…远处,一座巍巍城池若隐若现,老兵卖了个破绽,飞奔而去。
“迂!”一阵嘶鸣,耶律贺停了下来,“该死,还是让他跑了!”
“那追不追?”属下问道
“追个屁,人家都快入城了,找死啊”耶律贺有些闷闷不乐。
“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好歹还捡到了他仓惶逃跑丢下的包袱”属下宽慰道,“我看都是些大皇子的通敌罪状”
“好!我早看这耶律齐不顺眼,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耶律贺两眼放光,策马而归。
契丹大营
帐内歌舞升平,契丹可汗正享受着,突然有人求见。来人是二皇子属下,唤作哈勒疏
“你有事见我?”契丹可汗回的不紧不慢,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歌舞。
“是,还请您退下左右,有要事相告”哈勒疏环顾一眼,低声说道。契丹可汗手一挥,歌停舞止,一众人都悄悄退了去。
“说吧!”契丹可汗有些不耐烦
“臣举报二皇子耶律贺,耶律贺尸位素餐,克扣军饷,暗中收集大皇子罪状…”哈勒疏环顾四周,悄声说着,拿出一摞纸呈了上去,“这是证据,愿您看我忠心的份上为我加官晋爵”
“你敢威胁我?”契丹可汗仔细打量着这些文书,心惊不已。“哈勒疏,你挑拨我们父子关系,扰乱军心,其罪当诛,来人,叉出去!”
“庸主庸主!”哈勒疏狂笑,箕踞而坐,被气势汹汹的守卫拖了去,不多时便人头落地,一命呜呼了。
哈勒疏身死,契丹可汗悲从中来,自己悉心培养的两个儿子,人人都想要自己的权力,父子猜忌到如此地步了么?唉,难啊,可汗之位只有一个,给谁合适?这俩儿子拥兵自重迟早自己要身首异处啊,契丹可汗顿时后背发凉,感觉帐内闷得慌,径直走了出去,闻着帐外的新鲜空气,伸伸懒腰。今夜的天格外深邃,仿佛人心,琢磨不透。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且看我报这一见之仇给他们加点料。角落处,李鹏大喜,悄然放出利箭。利箭飞驰,擦过契丹可汗的头顶,挑着帽子直直地射在宝座的狼头之上。
契丹可汗下的出了一身冷汗,摸着光秃秃的头良久才反应过来。
契丹大营
帐外,火光摇曳,一队队巡逻的兵士闪过,抓着刺客。契丹可汗在牙帐正中坐定,拿着刺杀自己的刻着耶律齐名字的箭簇沉默不语。
“误会,一定是误会”萧于越打着圆场
“误会?那这箭又做何解释?”契丹可汗不悦
“定是有奸人作祟,大皇子用刻自己名姓的箭簇刺杀可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萧于越道
“言之有理,只是这箭簇乃是特制,岂非常人所得?”契丹可汗发难
“这…”萧于越哑口无言,“或是贼人盗用,嫁祸于大皇子”
“那他为何不辞而别?匆忙离去?”
“我们抓了几个奸细,据说大皇子要在迎亲之时抢先下手,将生米煮成熟饭”有人在一旁进言
“反了,反了,敢抢我的女人”可汗咆哮着
“二皇子求见!”门外有人喊道,话音未落,耶律贺就走了进来。
“那宁国使者跑了,这是他不慎丢下的包袱,尽是些大皇子与宁国暗通款曲的书信…父汗这是怎么了”耶律贺一股脑地说着,良久才发现可汗满脸愁容,一言不发。
“可汗遇刺了”萧于越道
“什么?何人这么大胆?刺客抓到了吗?”耶律贺有些抓狂
可汗无语,将刻有大皇子名姓的箭簇递于耶律贺。
“这!”耶律贺见状,哑口无言
“耶律贺,你怎么看?”契丹可汗问道
“哥哥忠厚,断不会做这不仁不义之事”耶律贺一惊,这父汗可是在怀疑自己啊?我虽不服大皇子,若是闹掰父汗咬定是我下的手,那我便无力回天了吧?耶律贺下定决心,缓缓说道,“儿臣以项上人头担保,此事断不是大皇子所为…”
“嗯…言之有理,不过他如此匆忙地往驻地赶,此事定有蹊跷”
“哥哥日理万机事物繁忙,这才来不及道别”耶律贺喃喃道
“呦,平常都未见你们这般兄友弟恭,天天吵天天吵”契丹可汗说得有些不耐烦,耶律贺闻之蓦然。这可如何是好?看来父汗认定是我使坏陷害大皇子,我若不及时开脱定会死无全尸。耶律贺大汗淋漓,脸色苍白,战战兢兢。
契丹可汗察觉出了一丝异样,不禁悲从中来。这两儿子党同伐异也就罢了,如今竟想要我性命,这还了得?“二皇子累了,还不送二皇子休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对父汗的衷心日月可鉴…宁国使者刚走就发生这事,还望父汗明察!”耶律贺信誓旦旦地说着
“是不是宁国使者使坏,我自会明察,你且交了兵权下去休息吧!”契丹可汗说得不动声色
“这…”耶律贺一时语塞,这父汗分明是对自己不信任,想我对契丹忠心耿耿,不想有如此下场,若是交了兵权,那便是案上之肉,如何与大皇子挣汗位?大皇子,大皇子怕是自己都泥菩萨过江吧?唉,父汗如此行事真令人寒心啊。
“怎么,管不住你了?”契丹可汗问道,不禁心想,这两儿子拥兵自重,不若趁机打压一番,也好敛敛性子。
“军中事务繁杂,待我整理完毕再行交割”耶律贺道。还是先使缓兵之计吧,若是逼急父汗定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好,退下吧。”契丹可汗幽幽说着,此事!可逼不得,大皇子拥兵自重,若是这二皇子造反,那便是得不偿失。
“父汗!”耶律贺还欲解释
“叉出去”契丹可汗手一挥,有些不耐烦。刺客还未抓到,两个儿子又不听话,契丹可汗不免有些急躁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二皇子!我是二皇子!”
帐中之人鸦雀无声,眼睁睁地看着耶律贺消失的身影。可汗一怒,小命不保,此刻都是人人自危,哪还顾得了其他?
帐外,火光摇曳,一队队契丹兵举着火把呼喝着抓刺客。李鹏四处躲闪。如此逃窜也不是办法,不若劫持个人质,也算为自己争取些时间。李鹏心中一定,朝着一顶帐篷钻了去…
“你是…好英俊的男子!”帐中那人还未呼出声来就被捂住了嘴巴。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头扎小辫,额贴黄花,腊黄的肌肤在油灯之下更显风霜,一对滴溜溜的无辜的大眼睛盯得李鹏头皮发麻
“少废话,送我出去!”李鹏一个壁咚,寒光闪闪的钢刀架在了女子脖子上。
“你是跑不出去的”那女子低眉顺眼,无奈说道
“人定胜天,不搏一搏,又怎之不可为?”李鹏反问
“也是,给我一个救你出去的理由”女子轻轻推着脖子上的刀,寒刀紧逼,女子细腻的脖颈几乎要渗出血来
“从前有一对情侣,情投意合相敬如宾。某一天,她的父亲为了利益非要将她嫁与一老翁,做为曾经的情人,男子不惜以身犯险也要救女子于水火…”李鹏心想,看来这是个涉世未深的姑娘,我且忽悠她一回,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这样才能逃出生天。
“好可怜的人,天下竟有如此悲戚之事…”姑娘仔细听着李鹏的故事,不禁怆然涕下,“我叫耶律荃…你所说的那个女子就是你们的公主吗?”
“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远嫁漠北!”李鹏有些着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你们中原人说的话。既然不情愿那我可以帮你,只是你刺杀我父汗…”
“我并不想刺杀可汗,只是想制造骚乱逼你们放弃和亲”李鹏说得一本正经
“父汗破坏别人幸福,这件事你没错”耶律荃道。李鹏不禁想笑,看来是赌对了,这回小命算是保住了
李鹏刚松了一口气,帐外,一士兵喊着,“殿下,您可有见刺客吗?”
鹏荃二人一惊,几乎发不出声来,良久,耶律荃道,“我未曾见什么刺客”
“那便好,打扰了”来人回应,不多时便整队离开了
鹏荃二人松了口气,李鹏也收起了刀。
“殿下,老奴有要事相商”是萧于越的声音。
夜半造访,想来也不是好事。耶律荃心下一定,半推半攘的将李鹏藏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帘子已经掀开,萧于越径直走了进来。耶律荃大惊,急忙遮掩。
“您这是在干什么?脖子怎么渗血了?”
“没…没事…不小心划的,萧大人怎么来了?”耶律荃问道
“今日行刺,或是大皇子所为,大皇子忠厚断不不会做此之事”萧于越道,“如今可汗起疑,只看这大皇子的造化了。”
“于越放心,我定将此事传于哥哥。”耶律荃坚定说道
“那便有劳您了,大皇子对我有恩,我定舍了这一把老骨头也要救他”
“我替哥哥谢谢于越大人”耶律荃行了个礼。见耶律荃信誓旦旦,萧于越也松了口气,“那便有劳您了,多谢多谢”
“哪里哪里,您救了哥哥性命,我要感谢您才对”耶律荃道,“事不宜迟,我整理一番就出发”
“好!老奴告退”萧于越毕恭毕敬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