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
龙轩阁
“婉儿…”李鹏又是酩酊大醉,“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人生得意须尽欢…哈哈…人生得意…”
“你醉了…”贺成忠说着,想要扶起醉酒的李鹏,却被人家一把推开
“我没醉…还能喝…喝…”李鹏四下拨拉着,通红的脸伴着凌乱的头发,颓废至极。天旋地转中,他看到了那个人,那个让他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美人。朦胧中,一衣一裳尽显风韵,一颦一笑满是情殇
“婉儿…”李鹏趴在桌子上,看着门外的光亮,伸手…“人生不过是镜花水月吧…,哈哈…”李鹏无奈地摇摇头,击缶而歌
門开了,一股清风拂来。一黑衣女子自风尘中来,行至李鹏面前,挥手就是一巴掌。正是婉儿
啪地一声,酒楼内鸦鹊无声,齐齐看向李鹏…李鹏苦笑…
婉儿手起,又是一记耳光,“李鹏,我看不起你,再过几日就要比武了,你还这般沉沦,你知道自己有多么作贱自己吗。如此这般,你我了断即可”婉儿说罢,扬长而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二人和哄堂大笑的看客
这一掌,犹如晴天霹雳,这一掌,醍醐灌顶。是啊,曾经梦想仗剑走天涯,看尽世界繁华,某一天,碰见一个人,经历一些事,满心欢喜地当了剑卖了马,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也曾郁闷,也曾惆怅,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过眼烟云,我可以倒下,但是要记得站起来;我可以流泪,但也要记得长大。那就不再亲亲我我,不再肝肠寸断,大胆地行于天地间,让时光证明我就是那个横刀立马战狼烟的男人!
李鹏的眼里发出了久违的光亮,一个激灵人也精神起来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李鹏大笑着,迈着坚定地步伐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群不明所以的看客在那儿人云亦云
军营
夜幕悄然降临,这里,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烛光照耀着古铜色的臂膀,油光可鉴
“皇上张榜招募勇士,今日我等有缘,在下刘安有礼了”太子作揖,“这位是我的义弟,李鹏”
“某观二位,均是人中龙凤啊,在下河东冯秋生”
“我是陇右崔凯”
“本人剑南段岩”
“张宏安,前朝进士及第”
“前朝之事,不作数的,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
“在下长安李儒,当今李尚书之子,请各位多加关照”话说李儒,生的白净皮肤,骨瘦如柴,走路步伐飘虚,一股狂风便能将其吹走吧
众人大笑
“我说小兄弟,就你这小身板,还是回家吃奶去吧”人群中,一彪形大汉走了出来,此人唤作乔鹏飞,生的是五大三粗,孔武有力,说话间就朝李儒走去,神色不断挑衅,李鹏见状,挡了上去
“我说你这闷油瓶,好不晓事…”鹏飞伸手挑衅,李鹏顺势抓着鹏飞的手,不动声色地一撇,那家伙便疼得龇牙咧嘴。众人见状,围攻上来,李鹏一声冷喝,秋风扫叶般将众人打得爬不起来,只留下李儒和刘安面面相觑
“来来来…都快起来…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一般见识?”刘安解围
“看在哥哥份上,此事就此作罢,谁有不服,尽管过来”李鹏蔑视众人,众人只得跪地求饶
是夜,夜深人静,鼾声大起
“嘿,刘安,快醒醒…”鼻青脸肿的乔鹏飞轻轻推搡着刘安
“贤弟所为何事?”刘安揉揉惺忪的眼睛
“你的武功比李鹏如何?”乔鹏飞道
“自愧不如”刘安道
“听说皇上想组建亲军,由拔得头筹者统领”乔鹏飞道
“哦?竟有此事?”刘安明知故问
“若是李鹏当选,于汝不利啊”乔鹏飞故作叹息
“都是自家兄弟,谁当都一样”刘安笑道
“我且为你讲一故事”乔鹏飞道
“愿闻其详”刘安聆听
“从前有一户人家,老大懦弱,老二勇武,老爷子想把家产留给老大,奈何老二羽翼渐丰…”乔鹏飞缓缓道
“放肆,胆敢妄议朝政,你究竟是何人?”刘安怒道
“我乃一介草民,如今天下只知太保而不知殿下,殿下不可不虑”
“你怎知我就是太子”
“太子岂非池鱼,我等一见便知,若是太保势大,存有二心,那殿下就无缘皇权了”
“我朝立长立嫡…”刘安疑惑
“太子可闻郭威柴荣乎?”鹏飞反问
“然,为之奈何…”刘安思虑良久
“我有一计…我有一包西域香料,人闻之致幻,可助殿下一臂之力”
“竟有如此神药?”刘安两眼放光
“正是,那日盘查未曾带到身边,还在军需仓库的包袱里,我明日便取来…”乔鹏飞窸窸窣窣地说着,“他日殿下登基,莫忘了在下荐药之功…”
“好…快睡吧…”不久后,二人鼾声如雷。李儒却辗转反侧。今日若不是李鹏相救,恐怕是免不了一顿胖揍了。父亲也是,明知我不胜武力,却为了亲兵名额和入学机会强迫自己。如今看来,李鹏并不像父亲说得那般不堪,如此仁义之士,我若见死不救怕是妄为人罢。当下决议,穿了黑衣便朝仓库去了
…
夜黑风高,一瘦弱的黑衣人悄悄潜伏到了军需仓库,此人正是李儒。兵丁排着整齐的步伐漫无目的的巡逻着。门口的守卫精神抖擞。李儒抄起一块小石头,不偏不倚正中守卫眉心…
“谁?谁打你爷爷…”守卫甲说着,感觉莫名其妙
“大哥你想多了吧,…哎呦…”守卫乙说道,“走,看看去…”
李儒见守卫离开,暗笑一声,一个翻滚,蹑手蹑脚地溜进了仓库。经过一番搜寻,李儒成功达到了目的。
咣当一声响,架子上的一个包袱被碰到了地上…
“谁?”门外传来声音,守卫提着明晃晃的大刀走了进来。昏黄的火把摇曳,为仓库带来了一丝光亮。李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说时迟那时快,嗖地一声,一只老鼠窜过…
“吓死爷爷了,原来是一只耗子,走吧…”守卫打着哈欠离开了。李儒这才舒了一口气。不多时,鼾声不绝如缕。李儒趁着夜色翻滚出去,直奔营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