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赫尔曼孤独了。观众的掌声不再属于他了，馆长的宠爱不再属于他了，就连小李的温柔，也不再属于他了。舞台上的他不再怀有激情，笼子里的他不在怀有期待，他在动物园里，整天只是耷拉着脑袋，趴在地上，似睡非睡，半睡半醒。他的新饲养员是一名又瘦又高挑的男生，约摸20来岁的样子，整天只是板着脸，对他只是冷言冷语，每天除了给他喂食，几乎从未来过。“这也到好，省得扰我清静……省得扰我清静……”卡赫尔曼日日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走。”每当卡赫尔曼要演出，“古板脸”（卡赫尔曼给新饲养员取的外号）都这样说。“上。”“跳。”这是舞台上的命令。“回去。”这是回笼的命令。“他从未叫过我的名字。他是有多惜字？”卡赫尔曼想起曾经的小李“阿莫，走，咱们要去演出了！”和“好了，到你上台了。”，还有“表演完了，开心吗？累不累呀？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吧。”等等，让他感觉古板脸几个星期说的话，也没有小李一天说的多。
卡赫尔曼笼子的斜前方，依旧是帕克斯维斯的笼子。帕克斯维斯眼看着卡赫尔曼一天天的，垂头丧气，萎靡不振，心里就一阵阵发慌。卡赫尔曼还是照样的冷漠，如此之大的改变，只不过，是让他在冷漠的外表上多加了一层凄凉罢了。积少成多的怨念，愤怒，孤寂，在卡赫尔曼心中蔓延。卡赫尔曼心中唯一所想的，只不过是小李的一点爱，一点关心罢了。“但，他肯定永远得不到了吧……”帕克斯维斯叹了口气。“我曾经应该提醒他，不要太依赖人类啊……”
“哎呀，你就不能多陪陪他吗？”这句话是馆长说的。似乎是画风突转，直接转到了馆长与古板脸的对话。“可员工守则上并未写这一条。”古板脸平静的说。“没有说你就不做吗？我馆长这个大活人站在这里，让你陪只动物也不可以吗？你也该该多陪陪他了。你毕竟是他的饲养员，到时候可是要上台演出的！要是他不听你的，到时候又该如何？”馆长直接是噼哩啪啦一通骂。“我只做好我的责任，别的事情，我不管。”古板脸在馆长面前仍然少言少语。“你再不陪他，我就把你辞退！”这馆长大大的肚子，里面可全是油水，似乎没半点文化，说话一不占上风就直接使用他那“强迫威胁加恐吓”的“杀手锏”。古板脸其实本来也不想闹出多大的事来，见管长发了怒，也懒得顶嘴：“好，我尽力。”
次日，古板脸在给卡赫尔曼喂食时，缓缓进了笼子，冷漠地看着卡赫尔曼，一言不发。卡赫尔曼见古板脸今天有些反常，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幻觉了。直到听到一声沉闷而短暂的“来”，才明白古板脸是真的来了。
与人类相处了这么久，卡赫尔曼对于人类那些简单的指令和语言已经了如指掌。什么来呀去呀，都不在话下。
“他来做什么？是我犯了什么错？还是我做了什么很好的事情？想不通，真想不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