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饲养员叫卡赫尔曼的名字），趴下！”熊哥拿着鞭子大声喊。卡赫尔曼只是龇着牙，并没有照着熊哥去做。“趴、下！”熊哥一字一顿再一次地低声说。卡赫尔曼依然不动。“听到没有，我叫你趴下！”熊哥平地一声吼，一旁的小李抖三抖。但，卡赫尔曼依然不动。“唰——”长鞭抽下，血迹即留。
“趴下！”
不动。
“阿莫，趴下！”
仍然不动。
“趴！下！”
还是不动。
“唰”又是一条血痕。
卡赫尔曼龇了龇牙，没有动。
……
“熊哥，别打了！”小李的声音略带颤抖。
“唰”
“别打了！”
“你走开！让开！这里不需要你！”熊哥冷冷瞪了小李一眼。
“熊哥！求你不要伤害他！如果有人这样对你你开心吗？”
“走开，听到没有？”
……
卡赫尔曼强忍着痛，强撑着看着他们。怎么了？这件事跟小李有什么关系？
……
这些类似伤痛的记忆在卡赫尔曼脑海里不停回想。好几个月，所有饲养员都“阿莫，阿莫”地叫，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叫做卡赫尔曼了。
“卡赫尔曼——你——没事吧？”卡赫尔曼一到他的旧笼子，帕克斯维斯就吞吞吐吐地问他。“我叫卡赫尔曼？不是阿莫？”卡赫尔曼心中隐隐约约还有这四个字。“你连自己叫什么都忘记了？”帕克斯维斯很惊讶。“你怎么认识我？”卡赫尔曼有些吃惊。“你也不记得我了？”帕克斯维斯心中有些空虚。
“怎么回事？他怎么不认识我了？呵，也对，几个月了，他受那么残酷的训练，也应该把我忘了吧，他连自己都忘了……唉。”帕克斯维斯感觉心很痛。
卡赫尔曼几乎日日参加演出，很少有时间能呆在笼子里，帕克斯维斯见他的次数自然也非常之少。帕克斯维斯觉得，卡赫尔曼变了，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了。“人类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呀？”
话说回来，“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帕克斯维斯这边愁得不得了，但动物园馆长那边可是喜不自胜：“哎呀，我以前没有想错，这只豹子一定是我们动物园的摇钱树，哈哈！现在动物园门票买的，都快把售票厅给挤爆了！哈哈哈！”“对对对，是呀，是呀。馆长您真是未卜先知啊！”这次说话的是熊哥。
“阿谀奉承，”门背后的小李沉着脸，插着腰，非常不高兴，“我只是过来汇报一下阿莫的情况，竟听到这一出！”嘴里轻轻嘟囔，见到馆长，还不是要摆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在“马戏团大舞台”上，卡赫尔曼正在表演一个高难度动作：空中飞豹。一个专业演员首先荡起了了高空秋千，另一人抱着卡赫尔曼，也“飞”到空中。这动作非常惊险，台下的人都个个捏着把汗。卡赫尔曼早已习以为常，轻松地在空中翻滚，毫无惧色。
节目演完，台下人还没有缓过神来。全场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就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欢呼声、口哨声，不绝于耳。卡赫尔曼很享受这个时刻。艰苦的训练与至高的荣耀，让他忘记了草原的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