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璃暗暗的点了下头,看了一眼被顶的无话可说的墨城阳。从小到大墨城阳也没少打过自己,只要一惹事就一准得打两巴掌。也不真打,也就有那么两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打,拿了“家法”手臂长,两指宽,拇指厚的板子。二十几板子打在屁股上,腿上,腰上可疼可疼了,都破皮出血了。
对张佳琦来说不算什么但对莫璃来说那可是真的狠,墨城阳虽然收着力但莫璃每打一下都会叫出杀猪的声音,墨城阳觉得没打重就几道血印子又没肿得跟南瓜一样,但莫璃就是娇气的抱怨了好久。回头跟张佳琦抱怨,张佳琦竟然还说这不算什么,自己要是能有一次挨得跟莫璃一样,他一定怀疑他哥是不是不怀好心。
莫璃第一次挨打是因为把墨城楠要送礼的高脚玻璃杯子中一个给打碎了还犟嘴说:“不就是个破杯子,你不担心你妹妹有没有受伤反而关心个破杯子的好坏!”莫璃叛逆,那知道那玻璃杯子的贵重,全球就这一套,高价仿汉代酒具而制,打算送h省高官的(他干爹),用来报答他这些年的扶持和栽培,没想到莫璃就给弄碎了,坏了墨城楠的一番心意。墨城阳本来就就得没法交代,莫璃还火上浇油,把墨城阳弄火了抄起抽屉里的戒尺就打,莫璃一开始还想躲没想到怎么也挣脱不了,只能认命的被打了十几板子,抱着屁股逃离,紧接着一个多周没跟墨城阳说一句话。
另一次是跟高年级打群架,墨城阳怎么也不会想到是莫璃挑的头。
那时候莫璃还叫墨晨璃因为那次打架牵扯到了黑道,也不知道莫璃哪来的那么大的本事能跟黑社会上的那群人干起来。墨城阳也是好不容易摆平了之后,再三考虑为了保险起见把墨晨璃的名字改了,改成了现在的莫璃,单独给莫璃开了个户口,说的简单但也花了不少钱动用了不少人际关系,跑上跑下也忙活了很久,才让这件事尘埃落定。
为的也是防止社会上的那些人报复,更多还是趁着这件事让莫璃置身事外。
当然告诉莫璃的只是给她把名字改了而已,说多了小孩也不懂。也只有莫璃被蒙在鼓里而已。
墨城阳跟墨城楠的工作性质特殊,莫璃的安全随时会受到威胁,莫璃不再是当初那个说什么听什么的孩子了,改了名换了姓她就不再是墨家人,她的“死活”跟墨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只要墨城阳在对莫璃冷淡点,莫璃开始恨自己然后不再依赖自己,然后再……脱离自己的世界,一切就这么顺理成章,莫璃就是独立的一个人,她再也没有父母兄长,虽然伤心但至少命可以保住。
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墨城阳却高估了自己的狠心。从那时起莫璃的却以为自己不是墨城阳的亲妹妹,这次只不过是借着由头不让自己反驳把名字改了,罢了!再怎么样他当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哥哥,再怎么样他都是莫璃的哥哥,是不是亲的又有什么。莫璃安慰自己,也不曾想过要去向墨城阳求证,实际上也是怕得到肯定得答案:
“我不是你哥!”。
这件事好像成为莫璃心里的阴影。她生气却也不能表达。因为从墨城阳把自己名字改的那一刻起,她就是一个外人了,落寞只有自己承担。
莫璃去“王”是不分离,后来莫璃才明白,可是为时已晚,有的人走了,死的人死了,整个世界空荡的只有她一个。
墨城阳处理完学校斗殴事件的事就把莫璃带回来了家,通常墨城阳会问错哪了,再听莫璃那些个歪理。那天莫璃跟着墨城阳进了书房,墨城阳二话不说就把莫璃踹到在地“你想死?”质问莫璃,同样也担心到了极致,那堆人里有不少r市黑头的手下,随便一个动真格都能要了莫璃的命,要不是陈哥(墨城阳的黑帮朋友)认出来莫璃,莫璃肯定命丧当场,要不是阿强平时教的三脚猫的功夫估计这时的莫璃应该在停尸房。
墨城阳气的嘴角抽搐,浑身发颤。
莫璃痛苦的捂着胸口缓了一会儿做势要起来,只听墨城阳冷冷的吩咐道“跪着!”
莫璃也觉得自己一肚子的委屈没地发,但也被今天墨城阳的阵仗吓着了,收拢了腿,挺直了腰,狡辩“我……我……”我了半天才顺了口气,说出话来“是他们先来招惹我的!我又…………”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别让我挤牙膏!”墨城阳唬道,说着抽下书架里的戒尺。
莫璃一看自己一肚子的委屈还没处说,二哥就要来打自己觉得不公平,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流,也不想再解释事情的前因后果,顶撞“什么年代了你还让我跪?什么时候你能向着我?什么东西都是我的错!墨城阳你就不是我哥!”
从墨城阳带着莫璃去改名字的时候,莫璃就心凉了,女孩的心思还是太过敏感,一下子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你不是我哥!”莫璃怕墨城阳没听清又故意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墨城阳也是没瞅出莫璃情绪的激动,只觉得是小孩子不懂事,没分寸。
心想:“永远都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
但这样的莫璃何尝不是他和墨城楠宠惯出来的。
古人云“子不教父之过”
古人又云:“长兄如父”
莫璃这个样子墨城阳和墨城楠也是难逃其责。
墨城阳也是恼火,顺手拿着戒尺就打,一边打一边训斥“把你惯的!还敢打群架了?!墨晨璃能不能让我和大哥省点心!?我告诉你墨晨璃今天你要是能竖着出去!你是我哥!”
墨城阳一边吼着一边挥舞着戒尺往莫璃屁股后背招呼,也是气着了下手没个轻重,莫璃也倔不服软硬撑着不倒下也不求饶。俩人就这样一个打,一个扛……
十五分钟过去了……总还是莫璃扛不住倒了下去,墨城阳的火也消了大半。做势吼道“起来!打架那劲呢?”
或许是哭虚脱了,也可能是极少被墨城阳这样打,疼得,又或许是急火攻心莫璃晕了过去。面色发白,脸上还冒着冷汗,眼角的泪水却还是始终倔强的挂在睫毛上不肯掉下来。墨城阳原以为莫璃是装的,哪有人体质那么差?但一见莫璃这么长时间不动也软了下来,疑惑的去看莫璃的伤口。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掀起衣服,衣服下面青一道紫一道的,有的地方还渗着血,大半的板子都打在了腰上,有好些地方是淤积着的红点一碰就破了,淤青也是一道一道的看着吓人。也是打狠了,身上也一层冷汗,嘴里留的是牙齿咬的淡淡的红色血印,是莫璃咬破了嘴唇?看着心疼也挺欣慰的。心疼莫璃身上的那些伤,欣慰莫璃真不愧是墨家的孩子,宁愿被打惨了也觉对不求饶。
墨城阳再回想“自己那么大的手劲?!”
墨城阳竟然低估了自己的实力,都忘却当初带新人时的狠厉。
墨城阳哪里知道莫璃想的那有那么多,她想的就是“二哥不疼我了?二哥要打死我?二哥还是我的二哥?他不是我哥了,我要离开这,你打吧,打完了我就走了,我走以后你就再也不是我哥了。”
没有什么家族风范,有的不过就是跟哥哥拼的刚劲罢了!
最终还是莫璃输了!她的骨头再怎么硬也没有板子硬,最终还是倒在了冰冷的地下。
在意识丧失之前莫璃不由得嘴角一扬“我还没有死?还是要死了么?”合上眼睛,莫璃再没有说一句话,心如死灰一般,慢慢的失去了意识。
自此以后,墨城阳再也没对莫璃动过家法,怕再把孩子打伤了,或许再这么伤一次孩子的心就回不来了。
墨城阳都忘却了自己最初想让莫璃离开自己的想法,亲情是这世间最难割舍得吧?
那时起,莫璃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跟墨城阳闹。那段时间莫璃十分安稳,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去逛街,也不出去跟墨城阳吃饭,几乎也是不吃任何东西。每天从楼上向下望,看着过往的车辆和嘈杂的人群。一天莫璃竟然喜欢上玩匕首,好几次都差一点把自己玩死了。手腕上脖子上不知道被莫璃划过多少次了,到现在还留着淡淡的疤痕,那疤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墨城阳要对莫璃好点,再好点。
墨城阳也为此给莫璃找过心理医生,但是莫璃什么也不说不表达,医生也无计可施。终还是墨城楠出面陪了莫璃一个晚上,莫璃才渐渐的放开,开始跟墨城阳说话,开始正常的生活。
从一开始的点头摇头到后来说几个字再慢慢的开始正常说自己要做什么,至少这次经历莫璃学会了征求他人的意见。当时墨城阳一阵的惊喜却更多的是惆怅。男孩子打两下就过去了,女孩子到底还是心思重了些。
墨城阳不知道墨城楠跟莫璃说了什么但终是解开莫璃的心结了就好。
莫璃再次开口叫墨城阳不再是当初的“哥哥长哥哥短”的了,就是一声“哥”或者是“二哥”,有几次却也叫过几声“哥哥”但再也没有那么亲密的了,有的时候墨城阳觉得自己还不如阿强,至少莫璃给阿强叫“哥哥”时比叫自己亲热。
气氛瞬间凝固,墨城阳不再搭腔拿过阿强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干活,开始整理文件,莫璃就和张子清在那干站着。
一个半个小时过去了,墨城阳终于开了金口“站不住了?!”
原来是莫璃晃动的身子让他感到不满。
莫璃也借势撒娇“嗯,太累了,二哥你这样还不如扇我两巴掌呢!
墨城阳听这话也忍不住笑“想挨两巴掌完事?便宜死你们俩了!”
张佳琦忍不住抱怨“二哥就是故意整我们俩。不就吃你几口点心么,至于吗?你这么大的酒吧容不下我们俩小小的孩子?再说了你酒吧里也不少我们这样大的孩子……我不说了,您再生气先打我一顿,我哥再来一顿,刚开学!我可不想那样(瘸着腿)上学。”
墨城阳瞅着撅着嘴都快可以挂尿壶的张佳琦说“我告诉你张佳琦今天是我抓着你在酒吧,要是你大哥知道了你还能像现在一样?”
“听二哥这意思,不打算告诉我大哥我来……”张佳琦一脸惊喜的问,还没说完房间门就开了。
“尘哥!”“大哥”几个人惊讶一同喊到。
然后空气静止了几秒钟……
“张佳琦!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张子尘上去就是一脚,莫璃赶快躲的老远,以防误伤。
张佳琦鄙夷的看了莫璃一眼,赶快躲到墨城阳的后头,“张佳琦你给我过来!”张子尘朝自己旁边的空地挥挥手喊道。
张佳琦摇摇头“不过去……哥你听我解释,我们就是来吃甜点的…啥也没干!…哥……哥你听我说……”
张子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越过墨城阳一巴掌呼过去“信你?!”揪着张子琦的耳朵就往外走,挥挥手告诉墨城阳他们走了。墨城阳也有礼貌的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
张佳琦小声嘘唬道“轻点!……疼啊!……哥!……我错了!”就这样狼狈的被张子尘拽了出去,心里早就骂了墨城阳数百遍“小人”。
张佳琦回去自然有张子尘收拾,那莫璃呢?
“过来吧大小姐!”墨城阳不怀好意的招呼到。
莫璃倒没有所谓,故作坦然的一下坐在墨城阳的怀里,搂着墨城阳撒娇“二哥都不告诉我这家酒店是二哥开的!二哥都没带你来过呢!二哥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没告诉我……”
莫璃的一番糖衣炮弹攻势下来,墨城阳再也抵不住了,本来还留有余怒,现在早已经是烟消云散了。伸手把莫璃打开,故意装作火还没消的样子问道“喜欢这的甜点?”
莫璃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乖巧的点点头“可甜了呢!”不自觉的舔了下嘴唇。
“好!”墨城阳挥挥手让阿强去拿几盘。
不一会儿一堆各色好看的点心上了上来。莫璃这才松开墨城阳最后一点去吃点心,不时还给墨城阳投食。
墨城阳看着莫璃那小馋猫的样子,不觉得嘴角上扬。莫璃的笑容充满了孩子的天真烂漫,让人真不舍得这份美好就这么逝去。
墨城阳忙着忙着就晚上九点多了,看莫璃还在吃,宠溺的打掉了她手里拿着的点心,训斥“还吃?你是猪啊?”
莫璃皱了邹眉头瞅了墨城阳一眼,发现对方没生气,又拿起那块被墨城阳打掉了的糕点,往嘴里送。
“别吃了,晚饭还吃不吃了!”墨城阳继续唬道。
莫璃又拿起两块小蛋糕,一脸哀求又满足的的说“真的好吃!”
墨城阳宠溺的摇摇头,让阿强把剩下的甜品都撤下去。莫璃的脸瞬间从天上掉到地下,不开心的守着最后的那一碟小蛋糕,一脸委屈的瞅着阿强叫“阿强哥哥!”
莫璃软糯的声音把阿强的心都叫化了,阿强把目光投向墨城阳,墨城阳也是无奈的说道“行了,最后再吃一块。”从莫璃的怀里把那碟小蛋糕抽出来,拿了一块最小的喂给莫璃。“不能再吃了!你不吃晚饭了?”
转手把碟子递给阿强。
回过身来又问“晚上想吃什么?”停了停……莫璃正在犹豫着吃什么,墨城阳又说“你还能吃下东西么?你都吃了一下午了!”
莫璃推了墨城阳一把,一脸傲娇的说道“不要小看女孩的食量!”
“那你想吃什么?”墨城阳继续问。
莫璃想了一下“盖浇饭”
墨城阳点点头,“还有?”
“我还想喝青藤阁的莲子粥。”莫璃补充说。
墨城阳犹豫了一下“明天中午再吃吧!今天晚上少吃点。别吃太多了你再进了医院。”
莫璃“哼!”了一声,“那你还问我吃什么?”
墨城阳一巴掌打在莫璃的小脑袋训道“行了吧!你。你今天晚上能吃下那么多?走,去青藤阁喝碗南瓜汤消化消化。”拉着莫璃就往外走。
饭后,莫璃又被墨城阳强制性的拉着走了小半个城才回家。
刚把莫璃扔到床上就要出去的墨城阳被强制性的拉了回来,“哥陪着我睡好不好。”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的滋味。“自从我上初中以后哥就再也没有陪过我了。”莫璃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落寞的感觉,还有对哥哥陪伴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