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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生者地狱(5)

缥缈的虚空。

我是谁,你又是谁?

灵魂在碎裂之时被重新拼接,生命又重新被注入了活力。

纵然是死尸,也将从昏暗的夜晚之中苏醒。

Vercarolina?是你拯救了我?

“伊恩,是她,是与之相关的任何一个时间拯救了你,但注定,你也将沦为被掌控之下的人偶。”

人偶?

躯干被封锁,四肢被摆弄?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Vercarolina?

“不必担心,伊恩,跟紧我的步伐,跟紧她的步伐!”

“寻找她,追随她!”

“成为她!”

身体变得异常地轻盈。

伊恩从梦境之中再度苏醒了过来,似乎是从死亡的地狱那一边又回来了一趟。

所以说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但是圣喻的内容却变得异常地清晰,记得每一个字,记得每一个发音,记得每一个音调,记得每一个口吻,记得每一个希冀。

神让我追随她,乃至成为她?

她究竟代表着什么,她的存在究竟象征着什么,这份连造物主都希冀的存在......

是什么?

伊恩无力地坐了起来,但是当视线逐渐变得清晰,却已然发现自己竟然在自己的房间里面。

模糊的血液仍旧在记忆之中存在着。

昨晚的一切并没有忘记。

仿佛跟随着玥,一切都改变了。

伊恩不慌不忙地从床上起来,打开了房门,走到了外面。

仿佛昨晚发生过的一切对于伊恩而言就是如梦境一般魔幻。

华?

伊恩可以依稀记得那个人的名字。

实力远超于一般的人,即便是皇家的禁卫军都不可能有如此霸道的力量。

走出房门,伊恩看到玥的房间的门是锁着的。

仍旧在睡觉.......

抑或是说......

当伊恩下楼,却发现身着漆黑的玥早已坐在其中的一个桌子上,细细地品味着一小杯的牛奶。

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今天是阴天,只有小小的雨丝,似乎是雨夜的延续,不过所幸【灰】的浓度并不是很高,今天的饭店似乎是异常地热闹。

所有的桌子都坐满着人,尽管只是早上的这段时间,似乎所有人都因昨天那令人窒息的【灰】憋得喘不过气而打算放在今日释放出来了。

玥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伊恩的出现,只是痴痴地注视着自己手上的菜单,就连Vercarolina也慵懒地趴在玥的头顶上,在重力的影响下扁成了一小块面团。

伊恩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靠近玥,这时,玥才发现了伊恩的存在,微微地抬头看了一眼伊恩后又继续盯着自己手中的菜单。

“找到了。”伊恩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在哪?”玥也同样回以平淡的口气。

伊恩犹豫着,一直在嘴边酝酿的话语早已成熟,但是却不知道是否应当吐出口。

“嗯?”玥再一次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伊恩。

“死了。”

当伊恩吐出这句话之后,本来以为玥的脸色应当刷一下就瞬间改变的,但是,事实却超乎了伊恩的预料。

玥的脸色依旧异常地淡定,似乎跟没有听到这句话是一样的,而且连Vercarolina也不是特别地在意,依旧保持着那慵懒的面团形状,甚至还比刚刚看到的要更加地扁一点。

“死了?”玥用疑问的口气重复了一遍伊恩的回答,事实上是对于伊恩答案的确认。

“是的。”

“你确定吗?”

伊恩迟疑着,深呼吸了一口气回答道:“确定。”

玥放下手中的菜单,并一口饮尽所有的牛奶,放下了杯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接下来......怎么办?”

玥用即为平常的脸色瞥了一眼伊恩回答道:“我会离开安卡城,至于去哪里我也不清楚,你的话......就随你便吧。”

说罢,玥戳了戳自己脑袋上的Vercarolina,随即,Vercarolina恢复了原来最为完美的球体,再度散发出了美丽的光芒,飘到了玥的身旁。

“走了,维卡。”

就这么离开了。

玥推开了饭店的大门,甚至没有任何的犹豫。

她就这么离开了?

可是为什么?

不知不觉之间,看到这番情景,伊恩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伊恩根本就看不懂玥的做法。

那么接下来......

我该如何才能.......找得到她,Vercarolina?

她就近在眼前,甚至只要追上去,我就能够跟上她的步伐,但是,这份莫名的排斥感是什么?

我甚至连她的容貌,都不曾看的一清二楚,而且.......

Vercarolina,能回答我吗?我什么一定要追随着她?

走出一段距离之后,Vercarolina淡淡地说道:“今晚他注定会被拉入地狱,再也没有人救得了他了。”

“我并没有抛弃他,Vercarolina,他对我还有很大的用处。”

“无情的造物主啊,那不是被炽热的火焰炙烤身体的炼狱,而是摧残精神的地狱。”

所有的荣耀和成就尽归造物主,拥有最为强大的塑世之力,却不曾参透最为真实的情感。

因为她连自己的感情都参透不透啊!

是恶?是善?抑或是中庸。

玥不明白自己的存在意味着什么。

曾无数次地强调着早已穷尽一切,当我们在短暂的生命之中经历了世界上的一切之后,早就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推动我们向前进的动力了。

在这个被绝对的‘墙壁’笼罩的世界之中,我们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那份使Vercarolina的文明陷入沉沦的‘墙壁’,既不是维度也不是规则。

而是货真价实的‘墙壁’,阻挡了他们一切的前进。

便是随着意识的存在而无线延伸的,不曾改变的虚空之躯体。

“在今天晚上,得知他身上的所有东西之后,我再考虑要不要收回Forever。”

走向深邃的黑暗。

直至那一刻。

她所想要知道的。

痛苦、徘徊、答案和爱。

以及她身为‘玥’最为罪恶的一面,身为玥最为善良的一面。

一切都会揭晓。

......

“他在往哪里走?”

Vercarolina淡淡地回答道:“漫无目的,拥有灵魂的躯干罢了。”

安卡的夜晚到来,一切都停止了喘息。

他持续地走了一天了,沿着同一个方向朝着漫无边际的遥远时空走去。

徘徊的痛苦。

他需要答案。

玥手指自上而下划穿了整个空间,开出了一条细小的缝隙,走了进去,是Void的力量,撕裂并创造空间,率先抵达伊恩准备前往的方向。

伊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向着前方的黑夜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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