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踏进老店的门槛时，脚步有些飘忽。
从她眼角浅浅的黑眼圈也能看得出来，昨晚抱着魔法书硬是啃了一晚上。
弗雷全程看着，就算灵体不用睡眠，也被那密密麻麻的字符搞得昏昏欲睡，完全想象不出来她是怎么坚持一整夜的。
可见无名对学习魔法的向往和坚持。
或者是说，对“真相”的渴望。
“啊，来啦。”
熟悉的声音，弗雷循声看去，是希薇娅。
只不过，外形有些变化，虽然整个身体还是半透明的，却穿着女仆装。
对，就是普通的女仆装，甚至款式布料还改得清凉了一些。
“居然让幽灵穿上女仆装……”
弗雷有些忍不住笑，但不得不说，品味不错。
希薇娅本就身材傲人，再加上女仆装的修饰，更加凸显出胸前的分量。
“别看了，快上去吧。”
虽然女仆装中和了一些气势，但还是能从表情里看出希薇娅的叛逆和不满。
她指了指楼梯，上面就是那个巫师的住处。
老杰克提到过，叫做夏尔的女人。毕竟是跟魔法有关，弗雷对她的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无名貌似没有搭理希薇娅的意图，就往里面走去。
不如说，她看上去谁都不愿意搭理，一直是那副冷淡沉默的姿态。
虽然昨晚交谈了两句，但也只是无名单方面的提问。后来弗雷再怎么开口搭话，她也全神贯注的看着魔法书，没有回一句话。
不过弗雷最后是搞明白了，正是回生戒的链接，才让他们得以沟通。
唯一让弗雷感到变化的是，自从发现了自己的存在，无名戴回生戒的方式，变成了放到衣服外层。
没有再放到里面去了。
“…………”
貌似说可惜也不太合适。
无名一步步踏上老旧的木制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似乎是年久失修的老房子，灰尘遍布着各处。
楼上是阁楼改造成的房间，有简单的生活家具，随意摆放的床铺和桌子。虽然没怎么特意布置，但比起无名的房间，还是要更有生活气息一些。
更加显眼的是，到处堆放着的书。一沓一沓堆成人高，在房间各处摆放着。
似乎是魔法书？有些张开的还没来得及合拢，有些在床底下只露出个尖角，视线所及的每个地方，都能看到书的存在。
甚至还有用来垫桌角的。
但，这些都没有吸引住弗雷的视线。
因为有更显眼的东西。
“好白……”
光滑的肩膀和脊背，细嫩的肌肤一览无遗，在他面前展现出来。
可惜是那金色的长发，遮蔽了一些细节。
这是那个巫师，夏尔。
她正背对着这边，毫无戒备地展露出洁白的背部，似乎在换着衣服。
虽然很想多看几眼，弗雷还是第一时间溜回了回生戒中。
“来了？”
夏尔大概是注意到了无名上楼的声音，微微侧过头来。
无名僵硬的一笑，手掌迅速地捂住了胸前的戒指，紧紧握住，完全盖住了弗雷的视线。
“没事，害羞什么啊。”
直到夏尔套上衣服，弗雷眼前才得以重现光明。
夏尔的着装似乎和昨天有很大区别，没有穿那厚重繁复的巫师长袍，也没有戴那大大的尖帽子。而是一身轻薄的睡衣，简单的居家风格，似乎很舒适休闲。
唯一不变的是，仍旧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不过，在弗雷脑里久久不散的是，刚刚那副过于美妙的光景。
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希薇娅会露出那报复性的坏笑，急着催促他们上楼。
“嗯——？”
似乎是察觉到了无名表情的僵硬，夏尔凑近了一些，眼神中充满不解和疑惑。
“正好，验证一下那个说法。”
夏尔手势迅速变换，口中是一些腔调古怪的唱词。最后，双手从眼前划过。
“莫纳·鹰眼术。”
咒语完成的瞬间，夏尔的瞳孔突然变成竖瞳，眼神凌厉了起来。
仿佛猎物被锁定了一般，不可言说的气势铺展开来，一瞬间无名都往后退了半步。
但狩猎的对象不是她。
弗雷就如同被鹰盯上了一般，咽了下口水。
“哦？”夏尔指尖轻轻挑起那枚戒指，回生戒。
……………………
“抱歉……”
弗雷以灵体的形态显现了出来。
“没事，也是我自己没小心。”
夏尔坐在床沿，揉着眉头，隐约能看到脸颊上有些许红晕。
“比起这个，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生硬的转移话题，夏尔又抛出了这个老问题，“昨天魔眼发现不了你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你和神秘有一层隔离，就像是完全融入不了这个体系。”
“而相对的，用野兽的直觉和狩猎的目光，却更容易发现你。”
“你不是异种，也并非人类，到底是什么？”
“我叫弗雷。”弗雷无奈地做了自我介绍，“至于我是什么，我自己也不清楚。”
然后，他把给老杰克的说法又重复了一遍。
失忆、灵体、戒指、被困，全部坦白，只略过穿越的事情。
“就是这样。”
“嗯……对了，我叫夏尔，如你所见，是个魔法师。”
夏尔扶着下巴，似乎正在思考。
魔法师、巫师，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或许是察觉到了弗雷内心的疑惑，夏尔解答道，“巫师一般是来自外界的称呼，我们只会自称为魔法师。”
然后，她站了起来，“关于你这幅形态的问题，我会去查资料找找。”
“啊，谢谢。”
“现在，先来做正事吧。”夏尔走到了无名面前，“是学习时间了。”
这才注意到，夏尔和弗雷聊着聊着，无名已经很久没动静了。不如说，因为发不出声音，所以无名的存在感一直很低。
但是今天过来，一开始的目的只是学习魔法而已。
“昨天忘了问，你的名字是？”
“无名。”无名依然是拿着纸笔，用写字来进行对话。
“很特别。”
夏尔对无名的身世背景似乎没什么追究的兴趣，简单评论了一句，随手翻开桌前的一本书：
“你们想象中的魔法，应该是什么样的？”
弗雷注意到，她用的是“你们”这个称呼。所以，夏尔大概把自己也当成了她的学徒。
老实说，他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更不要说魔法了。好在记忆中，地球上有不少跟“魔法”有关的影视文学作品，于是弗雷随口说道：
“大概就是使用魔力，嗯，施放魔法，这样。”弗雷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总之一通胡扯。
“错。”
夏尔一伸手，弹了一下弗雷的额头。
弗雷下意识地闭眼，那手指却没触碰到灵体，穿了过去，也没有痛感。
与此同时，无名也写完了自己的答案：
“神秘，三要素，手势，吟唱，概念。”
夏尔拿起那张纸，对着弗雷拍了拍，“好好学着点，这才是预习过的表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