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阳在城墙上，迎来了夏知韵。
他看得出，夏知韵虚弱了好多，本来就消瘦的小脸此刻显得有些苍白，衣服飘起来像是挂在一个行走的衣架上，她就这样走着，不许任何人搀扶，走到了他身边。
“柠儿，可还活着。”夏知韵的眼里透出了期望，她定定地看着萧易阳。
“不知，但活着的几率很大。”
夏知韵点点头，向城外望过去，秋水剪瞳里凝着黯然。
……
吴国军营。
北柠在这里第八天，大概了解了些情况，想出去，太难。
“大哥哥，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北柠抬头看着那个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年轻士兵。
士兵蹲下身，“段大，爹娘没给我取多么好的名字。”
“我叫丁心心。”北柠胡乱诌了个名字，笑的开心。
迎面跑来一个士兵，黑黝黝的盔甲在秋日的阳光下反着光，刺眼得很。
“将军让你带着这个孩子去前线。”
北柠的心“蹭”的一下提了起来，可能是，被发现了。
北柠向后连退了两步，一个趔趄坐在了地上，她咬咬牙，眼里泛着泪花，扯了扯段大的盔甲，“哥哥，我怕，那个将军，可凶可凶了。”
段大的情绪以肉眼可见地消沉下去，他一言不发地把北柠带到了战马上，战马飞驰，北柠到了前线。
她一言不发地下了战马，头埋地好低好低。
“将军。”段大拱手。
“下去吧。”
“是。”段大不舍地看了一眼北柠，咬牙转身，走出了土台。
这个土台，上面一眼就能看到，但是北柠现在一点心思也没有。
“怎么，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吴国将军坐在主位，拧着北柠的头，把她拧了过去。
“啪！”一巴掌，北柠被扇到了地上，她缓缓爬起来，静静地，不发一言。
“你的确是不大一样。”吴国将军拽着北柠的头发，迫使她看向自己。
一双带着杀气的阴戾的眼直直地落在北柠身上。
北柠笑了，虽然一半脸青紫，一半脸带着着地后擦伤的血珠。
“这城你攻不下来，你拿萧易阳没有办法。”青紫的脸已经肿起来了，但北柠还是笑着。
“被爹抛弃了，还这么开心？”吴国将军轻轻一扯，北柠的胳膊就脱臼了。
“他不是我爹。”北柠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要是我爹，他会来救我的，他不是，你把我打死也没用。”
“他不是你爹？”吴国将军两条大粗眉毛拧到一块，他的手一动，北柠的胳膊上就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青紫。
“他不是，他就是喜欢收留人，将军府一群人，都是没饭吃去的。”北柠平静地说着，好像那些伤痕是没有出现在她身上的一样，“我叫丁心心，我是前不久刚被收留的，将军看我比北柠大一点，让我们一起玩。”
吴国将军盯着北柠沉默了良久，未见北柠有一点动摇，他相信了这个孩子。
孩子是不会撒谎的。
城墙上，目睹了全程的夏知韵早已泪流满面，而萧易阳则是一直紧握双拳，眼睛紧紧注视着北柠。
北柠走的时候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发现娘亲来了，瞳孔一缩，紧盯着萧易阳，摇头幅度甚至比上一次更大了些。
萧易阳抿嘴，重重的点头。
北柠的身影渐渐远去，萧易阳紧抿的双唇放开，没有一点血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