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阵风刮过杨尘的身躯,此刻只觉裆下一冷,一股劲风抵住自己的双膝,硬是跪不下去。
“后生仔,你且不要着急,先上山喝几杯聊聊。”老汉醉醺醺的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往前面的山路走去。
正好奇为啥双膝无法下跪时候,老汉已匆匆而走了半里多远,杨尘也不言语,只得赶紧随着老汉身后而行。
夜色来到,皓壮的圆月当空,老者,少年一前一后,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攀爬着,不久就看到了一座木棚,圈养的鸡群本来静详,见到有人来访,便唧唧咋咋的叫个不停,醉汉苍老的笑了笑,不知从何处抱来了一坛酒,将就打开,笑道:“来,年轻人,今天一醉方休。”
杨尘哪会喝酒,赶紧摆了摆手道:“老前辈,晚生不善喝酒。”
“想学剑,不喝酒怎么行,来来来,我给你满上”老者也不管杨尘如何,右手抓起酒坛,便将二人的碗倒满,嘴笑道:“来,来,喝。”
见无法推迟,杨尘只得应付道:“好,喝了这酒,老前辈就会收小辈为徒吗?”
老者一听,一脸不快:“这请你喝酒,是想与你做朋友,为什么非要认我为师呢。”
杨尘苦闷道:“晚辈漂泊快一年,截至今日,也未逢名师指点,身负血海深仇,心中时刻都谨记于心,我与天漫城的叶家誓不两立,必要痛杀饮仇。”
“哈哈哈”老者一口将杯中酒饮下,笑道:“那你先把手中那碗酒干了去。”
“唉”杨尘心中又何愁不闷,不烦,不燥,虽不善喝酒,却也是一饮而尽,饮尽之后,双眼在古酒的刺激下,迷成一条缝,只觉得,自己身子骨缓缓变轻,心中竟然畅快许多。
“咳咳咳,好辣的酒。”
“真是奇人,你不怕死,反倒更怕辣。”老者看了看还在一旁喘咳的杨尘,笑了笑:“好小子,这酒如此呛鼻,你且能一饮而尽,想必你也有一番故事。”
一提到往事,杨尘不经心中一焖,眼泪似要流出一般,只能是一直注视着酒碗。
老者自然明白其中的关系,对于眼前这个少年和叶阳冬的恩怨自己并无心多问,仅凭那一双伤中带寒的牟子便能得知,这个少年自己也跟了近两个月,已经确定的是后面已没了追兵,似乎叶家认为他再也无法造成威胁,就放弃了对他的追杀,不过让自己印象最深的还是这少年每天在夜里不停的呻吟着,汗水和泪水涔涔滑落,直到突然惊醒。
少年,宛如一把熊熊炉火内不断忍着折磨与打炼的绝世宝剑,还没有问世便以斩了叶家一半的生脉。
“你对剑道非常感兴趣,但是你知道叶阳冬的剑法造诣有多高吗?”沉默许久后,老者率先发出了声。
杨尘并没有说话,反而老者一边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剑道之深,令人痴迷,陶醉,不过剑道也分等级之分,每个人对剑道的理解是不一样的,天漫城将剑王之下的剑徒称为剑道几段几段,甚至剑道巅峰,实在是有辱剑道,不过换位思考下也能理解,毕竟这里最强的便是剑王。”
“有学习剑道的剑徒,在之后是剑王,不过在我看来剑徒和剑王之间除了实力有所区别外,其他无异?能达到剑气化形的便是剑王水准,这类人心中所想的无非是,击败谁谁谁自己便可出名,杀掉谁谁谁便能复仇,弄掉谁谁谁就有大把财富,实际上太肤浅,这种剑只是一味的为了获取欲望的器械,这也是最劣的剑。”
“再之后便是剑尊了,当剑客厌倦了乱世的纷争,若是能看懂剑和剑本身代表的意义,有一天他会对这把剑特别重视,会产生人剑合一,剑人无我的境界,也会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剑内,对剑气,剑招,剑势,剑术,会专门去剖析,优化,这才是剑尊,叶阳冬已经在往这个方向快速倾斜了。”
“啊!老前辈,他正在往剑尊境界倾斜吗?”杨尘有点不相信冒失的问道。
“对啊,不过他并非是正常渠道在倾斜,而是一种很奇怪的方式,叶家希望他只专注于剑道,只用听从和服从,其他任何会阻碍他感情的事情,都在想办法抹灭掉,而最惊讶的是,叶阳冬这些年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服从’,死在他手下的人不计其数,无分好坏,他只是单纯的‘服从’,试想一下,一个无心之人去专注剑道,不被七情六欲所困扰,那他的剑道是多么的强大。”
“我不惧他,我会变强,直到胜过他。”杨尘眼中没有闪过任何一丝犹豫,决定中透露着万般坚定。
老者看着杨尘的表情未有迟疑,笑着点了点头,:“不过,叶阳冬竟然已经走向剑的邪道,却仍有七情六欲,他渴望自己是世人眼中的剑道代表,想要众人一提到剑就想到自己,不过,他的腥月十丈已经是‘念行齐动’的境界了。”
“老前辈,您说的这‘念行齐动’是什么意思?”
“剑道中存在的念想,和剑出鞘,风出刃的行为同时并举,也就是说,一个剑徒或者剑王都是先是脑中要有要杀一个人的举动,之后他的剑才会出窍,不过若是对上剑尊,剑尊思想在过的瞬间,剑锋,剑刃均同时飞出宝鞘,是不会存在延迟的。”
杨尘听到后,顿时语噻,意念和行动同步,人剑合一,这得要经历过多少次的磨砺,多少次的修行,又要有多么强大的根基和境界。
“别急,年轻人,虽然你是肉体凡胎,没有灵力,但或许越是这般纯粹越能领悟到剑的真谛,相传世上最强的几位剑圣中就有一位也是肉身凡体,全凭自己醉心剑道修成剑圣的!放心,给我两年,保管你脱胎换骨,但至于能不能打败叶阳冬,这个是天数,没有人可以保证的,知道吗?”老者笑了笑,手一挥又将杨尘的碗满上酒。
“明天开始,我会非常严格,修炼期间,你随时可能都会丧命,残废,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心生畏惧。”
听到畏惧二字后,杨尘由心的笑出了声,回到:“哈哈哈...我杨尘现在连活着都不怕,难道还怕死吗,老前辈,不知如何称呼。”
“始惊三伏尽,时步苍龙阙,吾名‘世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