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跟着景桦回到了南家。
回家后。
南叔叔安慰景桦:“小景啊,这事你先不要管,好好调整心态,为明天的中考作准备。”
我没有想到,景桦他会当场翻脸。
“呵,调整好心态,你说的倒通透,我怎么调整?!你说我怎么调整?妈她死了,她死了!外公也死了!你就没有一点伤心难过吗?”景桦指着南叔叔,崩溃大吼着。
“小景,你先听我说……”
“我不听!你给我走,给我走!我不想见到你,都是你,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妈妈她才会……才会……死了。你给我滚!我不想听你说话。”
那时,作为旁观者的我,也为这两父子心酸。
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南叔叔听到他责怪的话,正想触碰他的手明显的滞了一下,最终无力垂下,只是干巴巴地安慰着:“小景,你冷静一点。我……”
尽管竭力想要解释,可此时的他根本听不进任何劝解的话语。
一言一语更是伤人,“好,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话落,直接破门而出。
我看了看南叔叔,又看了看离去的景桦,叹了叹气,跟了上去。
拉住了景桦,沉声安慰着:“景桦,你不要太伤心了。斯人已逝,不能太沉浸于过往的伤痛之中,南叔叔他也是关心你,为你好。”
那时的我,说出这番话时,没有想到景桦会是那样的反应。
因为,这些对于我来说,太平常了。
我自幼父母双亡,后来一直在南叔叔一家的照顾下长大。那时的我,消弥了一阵,后来接受了这个事实。
于我而言,生命是值得敬畏的,年幼的经历,让我能很平静地面对死亡,所以在这方面,我就像是一个成年人一样。
我并没有想到景桦和我不一样,没有这样的经历。
我只是以为,把一切和他说清楚,他会更容易接受一些。
可是事实却总往相对的方向发展。
“许易恒,你怎么能这么平静,妈妈她对你那么好,可你呢……为什么和他一样!那么不当一回事!”
我当时听到这样一番话,真的很生气,甚至是没有思考的就说出了一番嘲讽的话:“好!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亏我还把你当做朋友!”
“呵!不把我当朋友就不当,我还不稀罕了。绝交吧!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罢离开,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我当时就有些后悔了,可是一言既出,我没有后悔的权力,更不想失了面子,向他道歉。
那天,景桦一夜未归。
我和南叔叔也彻夜未眠。
第二日,就是中考的日子。
出了这样的事,谁也没有心情去参加。
我们的选择很正常,可在其他人眼里就不正常了。
一向优异的我和景桦,都没有去参加中考。
那时,我们的班主任快被其他班的班主任给嘲死了。
我以为,景桦他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那天,中考后的一个星期。
他突然回来了。
他说,他要去南城,这次来是来收拾行礼的,顺便转告一声,帮他随便办个学校的入学手续。
南叔叔当时听后,觉得这是个好消息,立刻给他办了南城一中的入学手续。
他也问我,要不要和景桦一起。
其实,是想的。可是一想到前几日和他的对话,又不想了。
我说,职高吧。
那时,南叔叔的眼神有点失望,却也带着理解。
后来,我与他,就很少有了交集。
唯一的交集也只是,我老是主动去找他麻烦。
其实,我是想关心他的,可是话一出口,事情一做出来,却成了与他不对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