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杏也是文院的?”小西惊讶的看着眼前文质彬彬的少年,说道:“我们怎么从没遇到过?甚至一节共有的公共课都没有?”
“啊我的专业是日本文学研究。”东杏浅笑,轻声说道:“选修大多也是拉美文学方向,可能确实方向差距比较大,没遇到过挺正常吧。”
“也对,你和北瑜都算是搞艺术的吧,可能在各方面都比较像?”
小西话音刚多,只见北瑜和东杏相视一笑,然后双双摇头。
虽然都是文艺相关,艺术生和文学少年并不完全是一类人。
北瑜和东杏,就是最完美的对比学习案例。
首先从外貌上,且不说北瑜能扎马尾的一头长卷毛,他每一套穿搭都相当具有设计感:对冲色的衬衫和哈伦裤、大地色系工装套装、亦或是水蓝色风衣加白色连帽衫。每一套都极具个人风格,搭配撞衫率几乎为零,且无论出现在哪儿都拥有相当高的回头度。
反观东杏,虽然头发也不短,但总体而言是寻常的日系少年发型。慵懒的碎发搭在额前,银色方框眼镜下是如湖面般平静的眸子。东杏的基本审美并不差,但基本都是简单干净的搭配,比如经典的白衬衣加牛仔裤。总体给人的感觉舒服而不张扬。
而在恋爱上,两人差距也不小。
比如,东杏在自己的日志中曾这么写道:
十一月七日,立冬,我和她在人行天桥上分开。
我看见她一步一步融化进街道上斑斓的暖色的光中,橙黄的街灯和暗红的车灯连成了一片。极目望去,冷青色的天和水泥天桥似乎是另一个世界。
不知道马孔多还在不在下雨,我只知道她没有回头。或许对她而言,我甚至算不上一个美丽的意外,只算得上一个单纯的、没有任何修饰的意外。
与我而言,她也不过是今日的背影,和往日的喧嚣。
车轮碾压水泥路的摩擦声,往来行人纷纷攘攘的说话声,街角小店的叫卖和耳机里循环播放的音乐,明明交织着城市的喧嚣。可为什么今日我的世界却如死水半寂静?
到最后,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我需要她。
11/7 22:00,写于后街全家。
而同样的剧情发生在北瑜身上,他最多只发送一条配图为一只站在电线上的鸟的朋友圈,并配文:有些故事从最初的就没必要开始。
北瑜不会去剖析自己的情绪,而是将其整个吞掉,最后以自己也说不明白的画和摄影还给世界。在他看来,很多东西说透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失去了最后的美感,即唯一剩下的一点意义。
但对于东杏而言,任何一点微妙的情绪变化都值得探索、剖析并理解。大量的文学作品使东杏拥有比同龄人更丰富的情感认知,他只需要将这些学到的如星辰般细碎的结论与生活一一对应,便能迅速获得成倍的感悟。
“所以感情你俩在恋爱中找灵感来了?”小西听完两人的故事,感叹道。
“我可没有啊,都给你说了我经历过的恋爱没什么意思。”北瑜急忙否认道。
东杏想了想,取下了银框眼镜:“我不能忍受一个人,也就是说我不能接受感情空窗期。无论扮演恋人这个角色的是谁,只要这个角色存在,我就会觉得自己不孤独。”
“无论是谁都可以么?”
“是的,后来我才发现,我并不是因为她而难过。只是单纯因为失去‘恋人’这个角色而感到难过。”
北瑜在东杏对面轻叹了一声:“你们这些人啊,就是造孽。”
“我知道这个观念本身是错误的,”东杏看了一眼北瑜,继续说道:“毕竟我们不应该企望自己能被他人理解...”
“Bingo!正所谓,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小西插嘴道。
“不,”东杏摇了摇头:“我也不想在了解其他人了。我接受了每个人终将孤独的结局,所以只追求表面上的喧嚣,仅此而已。”
一时间三人都没有说话,因为小西不知道这话该怎么接,而北瑜对东杏的理论嗤之以鼻,懒得接话。
总之无论如何,恋爱研究社迎来了第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