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冒昧叨扰,若祖地中仍有生灵、还请见谅!”
一个中年男子从挂着紫色谷水的鲜红大旗所在战舰中走出,他头戴紫金冠、身披镶金红龙袍,说不出的华丽奢侈。
之前的数次询问也尽皆是他发出,都未得到回答、让他脸色有些阴沉。
因为他不信仙域祖地中没有那一辈人留下的后裔生存!
数十百亿年逝去,连残破的仙界都已重建,再次鼎盛,何况是比仙界肥沃无数倍的仙域祖地!
故而这么多次的询问无人答复,被他理所应当的视为在漠视!
“族长!”
甲板上正贪婪呼吸炼化天地间浓郁金芒的众多年轻男女见到带紫金冠的男人尽皆恭敬行礼,避让两旁。
男人看似四十多岁,但他实际年龄早已过万,是仙界巨擘,同时也是吕丘氏当代族长!
他未曾理会避让两旁的家族后辈,因为这些后辈已与他差的辈数太多,体内虽流淌着吕丘氏的血液,但与他已相隔甚远。
在众多年轻一辈恭敬而崇拜地目光中,犹如帝王般的男人走出甲板,一步迈进璀璨光束。
他欲直接进祖地,看一看下方生存着何方神圣,敢如此漠视他吕丘沅!
其他战舰中皆有存在走出,站在甲板之上,看向璀璨光束中身影模糊的吕丘沅,表情不一。
大多数是在等仙域祖地中的反应,看是否还有足以匹敌他们的存在。
若有、自当好生商量,若没有...
这方仙气浓郁的仙域碎片将成为他们家族后辈的试炼场、化龙之地!
这就是仙界的规则、弱肉强食!
虽然仙域祖地中生存的生灵可能是那批人的后代,但那又如何?
那批人已经死去数十百亿年,他们的荣耀早已随着岁月流逝,而今仙界之人还有几个记得?
过去的就该彻底过去,把资源就给当代的人,才是正途!
“吕丘兄,你过分了。”
当然,也并非所有势力都在静观其变,仅次吕丘氏战舰一筹的一艘战舰上,有黑色麻衣老者抬头,看向不断往下的吕丘沅。
他是稷下学宫副宫主,同样为仙域祖地而来,却不为祖地中的利益。
“我吕丘沅行事,你稷下学宫敢管?”
金色光束中吕丘沅模糊的身影回头看来,目光如电,麻衣老者垂目避开,暗叹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区区稷下学宫,若非某位存在暗中庇护,早已不知覆灭多少次!”
吕丘氏所属的甲板上,有后辈调侃,声音洪亮、毫不避讳。
稷下学宫的战舰上无数学生愤怒的看去,对方同样挑衅的看过来,丝毫不惧。
“稷下学宫如何,又岂是你们可议论?”
稷下学宫所属甲板上一位儒雅的抱剑公子含笑抬眸、声音温和。
但是对面吕丘氏众多年轻一辈却是一窒,下意识的避开那位儒雅公子的笑眸,不再出声挑衅。
“蕓师兄威武!”
儒雅公子周围,有年轻的学生轻喝,其他战舰更有无数女子看来,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倾慕。
另一边,光束中的吕丘沅已经走到深渊入口,他步伐沉稳,依旧在不疾不徐的下降,同时浑身紧绷,随时准备出手。
老一辈都在注视着不断下降的吕丘沅,没有理会小辈间的闹剧。
相对于祖地中的利益,小辈之间的吵吵闹闹算什么?
“戈来!”
在吕丘沅踏入深渊的刹那,地底有苍老而雄厚的声音传来,其间无尽杀意。
远空天际,一杆灰色长戈无声无息的飞来,长戈无华,其上锈迹斑斑,让人怀疑它劈砍在人身上会不会自身先折断。
不知是不是错觉,长戈前一刻明明还在遥远天际,下一刻已经越过无尽金芒抵达,在沿途的无数战舰上划过、刺向光束中的吕丘沅。
灰色长戈上的锈迹在与沿途战舰的摩擦间坠落,露出其下锋芒的戈身。
而被它划过的战舰不知材质的侧壁,尽皆无声无息的破裂、留下一行深深的划痕。
能够横穿混沌而无损的仙家至宝,却被这一杆朴实无华、锈迹斑斑的长戈无声无息割破!
“是天地戈!”
“吕丘兄小心!”
“吕丘兄快躲!”
......
上空的无数战舰上,有古老生灵认出了长戈本体,最前面的两艘战舰上更有生灵飞速踏出,欲救援光束中的吕丘氏。
事实上,吕丘氏在听到地下传来的声音瞬间便已发现远空天际而来的长戈,在调转浑身仙力防御!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还帮助仙域祖地中的生灵!
认出长戈的瞬间,他便绝望了,他脑海里于电光火石间反复咆哮千百次,依旧不得其解。
“吕丘兄!”
有两艘战舰上的生灵快速踏出,欲救援吕丘沅,因为他们深知长戈的主人是谁。
这一击凭吕丘沅一人挡不下来!
他们与吕丘沅同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必须救援,哪怕冒着得罪打出这一击的存在!
“前辈,请手下留情!”
他们还未迈入光束便被极速飞来的长戈弹飞,连接近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吕丘沅竭尽全力的防御!
“啊!”
长戈还未落下,吕丘沅就已嘶吼出声,因为长戈给予他的压力太大,不通过声音释放出去的话他会被生生压爆!
“噗!”
当长戈顶端落到吕丘沅脖子的瞬间,他才发现一切挣扎都是徒劳,他低头看向深渊、眸中还有不可置信。
他,怎么敢!
“嘶!”
上空,无数战舰上传来吸冷气的声音,他们只看到锈迹斑斑的长戈自天际而来,下一瞬间便穿过璀璨光束,划向其间模糊的身影。
然后吕丘沅的脑袋便应声而落,于一瞬间形神俱灭,彻底的陨落!
天地戈!
后方无尽战舰上,古老的生灵在相互传音交流,打探天地戈的来历,是何人所持,但尽皆茫然。
以他们的层次,居然连天地戈的主人名讳都涉及不到!
各个战舰上的小辈都忘了汲取天地间浓郁的金芒,目瞪口呆的看着吕丘沅的尸体向下坠去,继而脸色苍白、不可控制的颤抖。
那可是仙皇啊,更是吕丘氏的家主,站在无尽仙界顶峰、俯瞰仙界数万年岁月的无上存在。
而今,就陨落在他们面前,被人以一杆锈迹斑斑的长戈轻描淡写的割掉头颅!
太可怕了,这仙域祖地太可怕了!
一瞬间,无数小辈心胆俱裂,蒙生回去的想法,什么仙气机遇,他们不想要了,他们只想逃回去!
连强大如斯的吕丘氏家主都被人一击格杀,何况是他们这些蝼蚁?
有命享的机遇是机遇,没命想的机遇什么都不是!
“你你...怎么敢!”
“风...你你是想与我紫谷一脉开战吗!”
本欲救援吕丘沅却未遂的两位存在牙呲欲裂,他们的身体在颤栗,这是因为过度气愤所致。
他们万万没想到,对方真的斩杀了吕丘沅,完全没有将他们一脉放在眼里!
这是在赤裸裸的打脸,当着整个仙界无数一流势力的面!
“开战?蠢货,回去问问姜文,他可敢开战!”
苍老而雄厚的声音再次响起,其间杀意尽去,重新恢复平静。
那杆划破天际而来的长戈也不知何时消失。
“好好,我会回去请示老祖!”
两人气极,却不敢亲自动手,因为他们的实力还略逊吕丘沅一筹,如果动手,对方也不过是再挥两下手的事!
后方无尽战舰尤其是和这两位存在并肩的战舰上的老一辈都是一窒,对视一眼明智的选择沉默。
开战...
若是这两家开战,整个仙界都要被打沉,需要数千万年来重建!
“我曾以凡人躯、拄剑望东海,叫亿万里海域不敢犯人间!”
地下,突然有带着腐朽气息的声音幽幽,涌进所有人的耳畔。
所有战舰上的人脑海中都浮现一个凡人青年拿着自己打造的铁剑一路向东、搏杀无数蛮荒巨兽,硬生生凭一人一剑开人间东域。
之后拄剑望东海,压的无尽海域不敢起风浪,纵使离去千百年,其雕像所在,海域臣服!
“我曾以神人躯、执剑守边荒,血染三亿里猩红黑暗,叫天地人间安宁千百世。”
无数人的脑海中浮现灰色混沌,诸多先天神中有一位以后天生灵修的神位的存在一人一剑,杀进无尽猩红黑暗,浴血三亿里不屈,杀到疯魔。
只为护身后天地安宁,叫不详不得犯人间!
“吾曾以仙人躯,拄剑守仙域,向诸道出剑,纵使拼尽一身血、叫灭世不得临吾乡!”
仙雾缥缈的仙域大地上,风流倜傥的儒衫身影拄剑边境,他身后千百仙皇为将、十万仙王为兵,旌旗蔽空。
再回首,旌旗不再,曾极尽辉煌的仙域大地只剩一角破败,他的身后只有皑皑白骨。
那一日,拄剑身影化作了雕塑,蒙上了尘埃,随着这一角破败划破时空不知归处。
他胜了,他的心死了。
良久,地下不再有声音传来,但是深渊之上的战舰尽皆沉默,有无数小辈热泪盈眶,双拳紧握,恨不生在那时岁月,浴血诸天混沌,守天地人间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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