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空闲时间很多,谈恋爱也蔚然成风,刚过一年,莫渊班里就经常能见到男生给女生带早餐,帮女生上课占座,晚上拉着女生的手在树荫下散步的情景,后来渐渐地发展成,谁要是找不到女朋友,仿佛是一件丢脸的事情。
莫渊没有女朋友,他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倒是同学们都经常开玩笑说莫渊和阿兰是天生的一对,都爱学习,总是一起拿奖学金。
不知道是不是玩笑的影响,渐渐地,莫渊打心里也越来越喜欢阿兰,可莫渊家庭条件不好,一直很自卑,在女生面前总是显得笨嘴结舌,不像其他男生一样风趣幽默,会哄女孩子开心,他一直没勇气跟阿兰表白。
这种情感在莫渊心里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如果哪天没见过阿兰,莫渊心里就空荡荡的,一天都打不起精神来,有时为了能看到阿兰,他会在阿兰经常路过的地方来回踱步,虽然表面看起来很随意,但心里却急切地盼望能见到阿兰,一旦阿兰出现,他就会装作偶然路过一样和阿兰点点头,对于那时卑微自轻的莫渊,这已经是莫大的奢侈。
莫渊本打算将这段单相思的感情一直埋在心里,直到大三那年的暑假,莫渊像以往一样,找到了一家叫小肥羊的餐馆打工,每天窝在闷热的厨房里刷碗洗碟,往往一天下来,工作服弄得又湿又脏,莫渊没有多余的衣服换,下班时就干脆穿着工作服回校园,幸好,下班时间一般都在晚上十点以后,也碰不到什么熟人,但莫渊每次还是选择阴暗隐蔽的小路,偷偷摸摸地回去。
有一天晚上过了十一点,莫渊才结束了一天的辛苦,穿着又脏又湿的工作服回到校园,绕过图书馆前面的大花坛,再经过一条小路就是宿舍了,莫渊刚走上小路,就见对面走来一个女生,洁白的裙子在黑夜里分外显眼,快走到跟前了,莫渊才看清正是阿兰!莫渊心头一惊,绕道已经来不及了,他赶紧低下头,侧了侧身打算从旁边溜过去,没想到阿兰还是认出了他。
“莫渊?”
“嗯……,这么巧啊。”莫渊又笨嘴结舌起来。
“你怎么穿这身衣服,好像服务员,哈哈哈!”突然,阿兰停止了笑声,莫渊知道她一定是看到了工作服上的“小肥羊餐厅”字样。此时,他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空气瞬间凝固了,莫渊的头快低到了膝盖。
“嗯……,你这衣服……还是挺好看的,等发了工资,别忘了请客啊。”说着,阿兰摆了摆手,步履轻盈地向前走去。
“好”,莫渊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到,他呆呆地立在那里,看着阿兰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在别人看来,这最多只是阿兰的一句玩笑,或者是为了打破尴尬的一句托词,但却被莫渊深深的印在了心里。
暑假打工结束,新学期开学,莫渊一直想着请客的事,可一直没找到机会,终于有一天,等自习室里的其他学生都走光了,他才鼓起勇气来到阿兰桌旁,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样子。
“莫渊,找我有事?”阿兰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
“嗯,那个……,你说过发工资……,请客。”莫渊恨死了自己这笨嘴。
阿兰愣了一下,“扑哧”笑出声来,“跟你开玩笑,你还当真了。”
“答应了,总不能食言。”莫渊羞红着脸。
阿兰看了莫渊一眼。
“好吧,走,吃大餐去。”说着,她快速地收拾了一下书本,走出了自习室。
莫渊紧紧跟在后面,一边走,一边心里琢磨,这如果要是去很贵的饭店,兜里这两百块钱还不知道够不够?去除了这学期的学费,兜里就只剩这两百块钱了,不知不觉中,出汗的手把兜里的钱都捏湿了,莫渊暗暗鄙视自己的小气。
刚一出校园,阿兰就快步溜进了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老板,来一桶爆米花,两个冰激凌!”阿兰用轻快的语气说道。
“十二块钱。”店老板把爆米花和冰激凌递了过来。
“付钱吧。”阿兰抱着东西看着莫渊。
“就这些?这……也不算请客啊。”莫渊支支吾吾地说。
“这么多吃的,已经是大餐了,快付钱吧。”说着,阿兰递了一个冰激凌给莫渊,自己抱着爆米花,拿着冰激凌返回了校园。
莫渊赶紧付了钱,向阿兰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