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吃点东西吧。”一个声音将默凡从睡梦中唤起，他揉了揉发酸的双眼。昨晚，他是哭着睡去的。
醒来，他发现已经天亮，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他循声看去，一旁的利正在处理着鹿肉，等着他苏醒。
“利姐姐，你，你把那只幼鹿？”他看着那肉，很惊讶，之前，利要求过他不可以伤害那只幼鹿，这怎么自己反倒正在烤着它？
利翻了个白眼，手中的长棍对着他脑袋轻轻敲了一下。
“那只幼鹿在清晨就被我送回去了，这是当时顺回来的一只成年雄鹿。”她嘟起了嘴，“反倒是你，这都正午了才醒来。我忍不住了，才自己动手尝试着烤肉。你是怎么做到烤得那么完美？我这为何会成这样？”
默凡挑了下眉头，每次都是他来烤肉，还从未见识过利的手艺呢。
然而，那烤出的成品让他大失所望。
“哇！利姐姐你在浪费粮食啊，怎么烤成这种样子？”他叫了一声，一把将利手中正在烤的那份鹿肉夺到自己手中。
一旁用树枝做成的支架上，挂着几块烤好的鹿肉，只是，那样子光是看起来就会让人食欲大减。
利挠了挠脑袋，也没多说什么，她也清楚，自己手中做不出什么好吃的食物。与其在此和默凡斗嘴，不如乖乖待在一旁，等着烤好的食物。
不多时，一阵烤肉的香气飘来，利咽了咽口水，大快朵颐起来。
饭后，一人一猴靠在树下休息。
“你昨天看见什么了？把你吓成那个样子。”利伸了个懒腰，向默凡问道。
她昨晚感应到默凡求救，立刻赶去，发现默凡正全身颤抖，见到自己便开始大哭，嘴中还神神叨叨地念着有鬼。问他发生了什么，也不回答，只好作罢。待默凡睡去后，她也曾返回那山洞，却没有一丝发现。
“呃，那个东西，应该是鬼吧。”说实话，他也不确定。当时，因为自己太害怕，认为对方是鬼，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好怂。
“这世间哪有什么鬼。”利修行数年，自然不相信有鬼这种东西，“那不过是凡人的臆想而已。你见的那东西是什么样子？”
“看身形，是个成年男人，一身白衣，在你来之前，用一道灰色的光线封住了洞口。但具体长相如何，就不清楚了，当时太暗了。”
“哦，那可能是一个人的元神吧。”利思索了一阵，说道：“但是身为元神，释放的灵术可以隐秘到，连现在的我在事后都寻不到痕迹，生前肯定是位大能。”
“你扰他安宁，他有能力害你，却未下手，估计对你感觉也不差。”利好像想到什么，继续说道：“唉，如果你当时不是那么害怕，不是一昧地哭，说不定那人还能赠你一些东西，比如灵术、灵器之类的，可惜呀。”
看着利一脸惋惜，默凡也泛起了嘀咕：“他，他好像说过要和我结善缘之类的话，但是当时太害怕，也就没搭理他。”
“这样吧，咱们再回去一趟，我也想见见那个白衣的男人。”利一拍脑袋，向默凡说道。
“不，不，不，还是算了，我不想回去。”默凡一个劲得摇头，他是真心不想回到那个山洞，哪怕现在是白天。
“看你那傻样，有机缘的事都不愿意，别人挤破头都未必能见到。”见默凡坚决地拒绝，利也不好强求什么。
“说起来，利姐姐你那是什么灵术呀？”昨天见识过利两只手上的金光，他就一直念念不忘，只是后来出了些意外，也就一直没机会提起。
“这个呀，”利两只手一翻，各自出现一团金光，“这是我从一位金钱豹前辈那学来的，是那位前辈的本命灵术，叫做金钱缚，能完全控制住比自己弱的对手。”
“那，能教我吗？”默凡眼中充满了向往的光。
“哈哈，你连启灵都未达到，不能运用灵力，我教你也没用也没多大用。”利笑了笑，继续说：“而且，这是他兽的本命灵术，只有那位前辈能教于其他，我教不了。”
“这样啊。”默凡甚是失落，在此之前，他都已经想象过自己双手发光，大杀四方的景象了。
“但是，我可以把我的本命灵术教给你，虽然说，以你现在的能力不能使用。”说着，面向默凡盘坐下，双手按住他的太阳穴。
下一刻，默凡感到脑内一阵翻江倒海，似乎有什么东西涌了进来。
“好了，等你以后进入启灵，应该就能初步使用了。”利脸色微微发白，传授本命灵术，对被传授者来说是精神上的压力，而对传授者来说，则是身体上的疲惫，这种事非常消耗灵力。
默凡点点头，说不出话，那种晕眩感还未过去。
“我的本命灵术叫金丝术，不是重在进攻，而是辅助自身，比如我用来储存物品的猴毛，以及我昨晚给你护身的那根猴毛，都是金丝术所炼成的，练至大成，甚至可以将猴毛化为分身助自己作战。”喝了一口水，利继续说道：“至于具体如何修炼，在你进入启灵后，内视自己的元神就可得知。”
“嗯。”默凡点点头，“那我会有本命灵术吗？”
“没有，这世间中灵兽、灵树等都会有，唯独你们人类没有。”
“为什么啊？”默凡很不解，既然人类没有本命灵术，是如何像现在这样主导世界？
“因为人类后天能力太强，无需先天的加持。”利说道：“虽然没有先天的本命灵术，但是人类可以创造后天的灵术。如今的各大教派、学院的镇教或是镇院灵术，均是你们人类的先祖大能，在自然之法的基础上，凭借自身的学习、认知、理解，创造而来。你说，人类还需要本命灵术吗？”
“似乎，不需要了。”默凡很惊讶，身为凡人，此时的他还不知人类修士究竟多么逆天。
“一般来说，灵兽的本命灵术只有在自己的意愿下，才能够授于他兽。但是，随着人类中一些外门邪道的灵术出现，如今已足以做到随意抢夺灵兽的本命灵术，而对于灵兽的伤害，可想而知。”利好像想到什么，眼中充满了愤怒与无奈，“我那金钱缚，就是在一处游历时所得。当时，希望救下那位被人类追杀至奄奄一息的金钱豹前辈，但未成功。他在临死前，传授给我，只是还未教完就逝去了，所以，我这也只是个残术。”
默凡想安慰她，却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自己也是个人类。
“所以，如果你以后变强了，足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要与灵兽和睦相处。”说着，利看向默凡，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
“一定会！而且，如果被我撞到伤害灵兽的修士，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默凡眼中很是坚定。
“嗯，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利也没想过这傻弟弟以后能做出如何，但是这一句承诺，让她感动万分。
“走吧，天黑之前应该就能到达你的目的地。”利站起身，向一方走去。
大概一个时辰后，他俩远远看到了一个人类聚居处，周围用石砖与外界阻隔，在那城门之上，一块牌匾迎着太阳熠熠生辉，上面只写有一个字，“姬”。
“那就是你要去的地方吧？”利看着身旁的小傻子，满心不舍。
“姬镇，应该是了。”默凡同样不舍，除此之外，也很惊讶那黑衣男居然说的没错。
“嗯，那你去吧，我就不进去了，我挺讨厌人类的。当然，你除外。”她是灵兽，就这么进去肯定会发生意外。
“可是。”默凡此刻忍不住拉住利的小臂。
“行了，我最讨厌婆婆妈妈了，赶紧去吧。”利把手臂抽出，“如果以后再次见面，你一定要比我强哦。”
“肯定！”默凡此时强忍着泪水，缓缓向那镇子走去。
“等一下。”听到利叫住自己，默凡赶忙转身冲回到利身边，希望一把将对方抱住。
“我叫住你可不是要抱你，”利横过长棍拦在她与默凡中间，“这个给你。”
利从脑后拔出一根猴毛，从中取出一颗兽牙，“这是曾经打败一只灵兽所得的战利品，送给你了，别忘了我。”
默凡接过那兽牙郑重地放到怀中。与那枚环戒放在一起。
“没事了，再见。”说着，利化为一道金光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默凡看着那道光，直至消失，这才转身向着姬镇走去。
走到城门前，望着那个闪耀着金光的“姬”，默凡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